妻威-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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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一时不解。
长公主也没多说,就扬着下巴:“再拖一拖,昭宁那孩子,也不错。”
紫鸢蓦地瞪大了眼。
难道殿下还想着,让秦家嫡小姐给世子爷做
长公主瞪她一眼:“干什么,这都是彧儿的命格贵重,先拖几天,拖几天。”
紫鸢低头应是。
有宫女小跑过来:“殿下,紫鸢姑姑,世子爷请公主一道去马场了。”
长公主满意地笑:“彧儿这孩子平时不吭不响,今日倒是很会陪女孩子么。”
紫鸢也笑,长公主挥手又道:“得了,我们去母后哪儿坐坐,让他们小孩子们先玩着吧。”
宁寿宫里,太后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不过长公主没提,她也没提,母女二人就是闲聊半日。
“世子爷和五殿下出宫了。”紫鸢附耳来报。
长公主点点头,同太后一道用过晚膳才出宫回府。
彼时曹彧还没有回来。
他带着五皇子熟悉五城兵马司的各个机构,还指派了一队曹家亲卫保护五皇子安全。
“父皇既然将缉拿大盗的事情交给我,我就一定要完成,还请表兄放开手脚吩咐,承延必不推辞。”五皇子换了一身铠甲。
小小少年倒是志气颇高。
“殿下有心,不过如今满城百姓都在传,前日闹着的大盗就是声明在外的盲盗,此贼十分狡猾且轻功了得,殿下若是发现,还应叫人围堵抓捕才是正途。”曹彧也坦言相告。
“多谢表兄提醒,承延记住了。”五皇子抱拳应道。
曹彧笑颔。
五皇子是秦妃教出来的,同秦家人一样谦逊守礼,自然不会自大妄为,曹彧对他也很放心。
“夜已深了,殿下还是先回宫吧,明日再来五城兵马司”
“不,没抓住盲盗之前,承延就住在这里。”五皇子倔强道。
曹彧有些为难地蹙眉。
楚承延怎么说也是一位皇子,岂能宿在五城兵马司衙门这种粗陋地方。
也给予不了皇子足够的保护啊。
“殿下,不如殿下先去秦府落脚?”
秦家是五皇子的外祖家,临时落脚倒也合常理。
五皇子犹豫了下,看了一下四周环境,满是铁锈味的周遭。
“宁可食物肉,不可居无竹。”五皇子清俊的小脸皱了起来。
这五城兵马司倒的确不是斯人可以住的地方。
“好,承延巡完城,就去外祖家借住一宿。”五皇子答应,曹彧替他给秦家递了消息这才回府。
“大表兄。”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回荡耳畔。
曹彧搓了搓红热的耳朵,忽然笑了。
真挚而热烈。
第二六二章:收尸
&;gt;他回到府中,便听到秦无疆在等他。
“无疆。”曹彧走到厅中。
秦无疆焦急转身,张口语言却顿了顿,上下打量他:“做什么去了,满面春色,风光照人的。”
曹彧白他一眼,甩开他胡乱比划的手。
“有问题有问题!”秦无疆大叫:“你不是见昭宁去了吧!”
“昭宁表妹?”曹彧蹙眉摇头:“没有,我岂敢越礼。”
秦无疆舔了舔唇,“我们家昭宁这几天怪怪的,我也是刚才知道,她对你”
“无疆,”曹彧突然打断道:“你突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瞧我,”秦无疆一拍额头,“是木生。”
“她怎么了?”曹彧抓住秦无疆手腕。
秦无疆眉头一扬:“你还挺关心她的,怎么样,这位公主表妹是不是处处令你惊讶?”
曹彧笑了笑:“是,处处惊讶。”
秦无疆哈哈大笑,一边让木鸢出来。
“这是她的丫头,说让我帮着找个晓的丫头,你瞧瞧,你城防司的兵马,能不能再借一借?”秦无疆道,又添:“就是上次那拨便装黑衣人。”
这一次可不是曹彧擅自行动。
京兆尹已经发了缉捕书,秦无疆自己找了一天没有发现,便来求助,于情于理都很通顺。
曹彧自然答应。
“五皇子正在巡城,我们可以同他一道。”曹彧说,带着二人一道出门。
木鸢不会骑马,便被曹彧先安置在曹府。
夜色渐浓,曹彧和秦无疆在街上搜寻无果,但未央宫中的长宁却是有了眉目。
“公主,奴婢验看过了,整个未央宫库房里都没有那枚金刀。”银乔禀道。
长宁站了起来。
没有。
竟然没有。
那金刀既然是她的满月贺礼,即便是出了这种事,最后也该送至未央宫收藏。
但未央宫却没有所谓的金刀。
若不是根本没有这把刀,就是当时这把金刀匕首被用来做了什么事,故而被皇帝雪藏或是销毁。
长宁按住眼眶。
这潭水已经太深了。
深得,她都不敢再有任何猜想。
“银乔,你可知道,当初负责给母后入殓的都是那些人。”
银乔仰头:“殿下这是”
“除了那个彭嬷嬷,还有谁?”
银乔摇头:“奴婢不知。”
“你去给我找件宫女的衣裳来。”长宁命道。
夜已深,长宁跟在银乔身后来到停放珠儿尸体的地方。
“殿下有令,死者为大,如今已经验看过尸身,可以叫彭嬷嬷来领人收尸了。”银乔令,又转头对长宁道:“你就在这儿等着,看着她们将事情办好。”
“是。”长宁点头应是。
不过银乔一走,看守屋子的太监便托病离开。
这晦气地界,他是一刻也不想呆。
何况银乔姑姑方才一个疏忽,只令这个倒霉蛋看着,可没说他也着。
夜里空旷阴凉,一阵风来,暑热都去了一截。
忽地,外面的宫道上响起了刺啦刺啦的拖地声。
一个老嬷嬷头发蓬乱,拖着个草席盖着的床板走了过来。
“彭嬷嬷么?”长宁问。
“是。”老嬷嬷点头,熟练的进去将珠儿的尸体拖到床板上,用绳子捆好,盖上草席准备拖走。
夜里风起,又凉了几度。
长宁走上前,手握住了拉动床板的绳。
彭嬷嬷看向她,浑浊眼珠泛着病态的淡黄。
“嬷嬷收拾宫中尸体也有些年头了。”她问。
彭嬷嬷点头,木然开口:“这住人的地方就得死人,是天老爷定下的规矩,谁也改不了。”
长宁默了阵儿。
“你说的对,但总有该死和不该死的分别。”
彭嬷嬷咯咯得笑声像沙哑的猫叫,在黑夜里格外阴冷。
“啥叫该死,啥叫不该死?”老嬷嬷咧嘴笑,缺了半边牙的嘴像是要龇牙咬人的猛兽。
“孩子,快回你该去的地方吧,仔细明儿个夜里,老婆子就拖着你了。”彭嬷嬷将绳子拉回来挂在肩上,向院子外拉过去。
长宁看着她往外走,倔强地跟了上去。
“我是在为我娘找回公道。”她说,“我必须知道。”
彭嬷嬷闷不吭声地走。
长宁没有退步。
咯哒一声,床板过门槛时翻了个个儿,珠儿半截脑袋从草席里露了出来。
那苍白怨愤的双目瞪得奇大无比,青黑的脸写满阴森怨气。
长宁面无表情。
彭嬷嬷看了看珠儿又看了看她。
“你想问谁?老婆子收尸的人太多啦,多得老婆子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个你一定记得。”长宁说。
彭嬷嬷将珠儿绑回床板上的动作一僵。
“十五年前,有没有被匕首刺死的人。”
哐当一声,床板再度摔在地上。
珠儿的尸体滚了出来,停在长宁脚边。
彭嬷嬷赶紧上前,长宁却挡在她面前:“有一个人是死在匕首下的,对不对。”
“没有,没有,没有,”彭嬷嬷疯狂摇头,她喃喃:“没有人,都是刀伤,都是刀伤。”
彭嬷嬷焦急地将珠儿翻过身拖到床板上,可原本能熟练迅速系好的绳子这一刻却说什么也不听话,游蛇似得左扭右扭,就是系不上。
系不上。
长宁站在彭嬷嬷背后,也如尸体般僵硬。
“是谁。”她问,跨前一步。
“真的没有。”彭嬷嬷辩解,一回头,寒光凌冽。
彭嬷嬷吓得跌坐在地。
长宁已经抽出藏在靴中的匕首。
这是方谦送她防身的那把。
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却是一柄标准的匕首。
长宁盯着彭嬷嬷,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戳进珠儿的胸口:“是谁,死在匕首之下。”
彭嬷嬷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只有哆嗦。
长宁拔出匕首,再捅一刀。
珠儿的尸体早就没有了知觉,血液干涸没有喷涌而出,但顺着伤口蜿蜒流出的乌黑血迹更加渗人。
彭嬷嬷和尸体打了三十年的交道,也从没见过长宁这样阴狠凶悍的。
她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长宁自然不会停止恐吓。
她握刀的手稳如泰山,转头看向珠儿的尸体,那脖颈上的勒痕太过显眼。
她高举匕首,瞄准的正是那勒痕。
一刀下去,足以断喉。
“不!不要!”彭嬷嬷突然大喊出声:“我说,我说!”
长宁刀锋顿在珠儿喉前半寸。
她转头盯着彭嬷嬷。
嬷嬷跪倒在地:“是娘娘,是娘娘,只有娘娘是被刺死的,是匕首刺死的娘娘。”
第二六三章:不臣
匕夜风呼啸而过,在长宁耳中嗡嗡作响。
“是娘娘,是娘娘死在那把金刀匕首之下。”
“我当时是在外边伺候,风吹开帘子,我才看到那把匕首刺穿了娘娘胸口,被封在娘娘棺椁中陪葬。”
“当时负责为娘娘收殓的宫女都为娘娘守灵去了,这辈子都见不到外人,只有我,因为我是在外面伺候的,所以没被送去,留在宫里一辈子给宫女太监们收尸。”
彭嬷嬷老泪纵横,不住叩头:“殿下,您一定是殿下,殿下明鉴,这件事跟老奴没有关系啊。”
长宁没说话,一步一步,走出了院子。
彭嬷嬷像是见鬼了一样,疯了似得拖着珠儿往里面躲去。
长宁走出院子,在空旷的宫道上游荡。
漫无目的。
宫墙血红,两侧摇曳的宫灯并不能驱散黑暗,反而衬得那眼色红得发黑。
像尸体里流出的血水,蔓延在整个宫廷。
匕首。
金刀匕首。
祖父送给她的生辰贺礼,怎么会成了置母后于死地的凶器。
长宁盯着地面,灰地砖缝里的青苔湿滑黏腻。
“图穷匕见。”她喃喃,双目中光彩熄灭。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一个结果。
母后掉包她,也是担心父皇会因行刺之事迁怒于她,故而将她托给柳大夫人,顶着柳家嫡系的身份,外祖父不会亏待她的。
“轰”地一声。
天上雷霆乍起,淅沥沥下起小雨。
长宁湿漉漉地沿着宫道走着。
是外祖父。
当日宫中行刺的人,是外祖父。
是她忠心耿耿的。
外祖父。
长宁猛地睁眼,雨水顺着她的额头留下,打湿睫毛。
不可能。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祖父镇守庆安十五年,柳家军骁勇如斯,如要造反,她怎么可能十五年都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不可能的。”长宁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
这个真相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八年前世和今生步步的谋算,为的,竟然是一场骗局。
“祖父,你真的有不臣之心吗”长宁狠狠皱眉,却忍不住眼眶的酸涩。
她双手攥拳,抵住眼睛。
雨水冲刷而下,夜里风雨交加,她也不知道自己早已干涸的眼眶是否湿润。
长宁不信。
她能够回忆起柳家的一切细节。
便是以她现在的眼力来看,柳家也没有半点不臣之心。
为何十五年前的真相会是如此。
“殿下?”有人惊呼,长宁木然抬头。
“殿下怎么在这儿,伺候的人呢?”秦妃拎着裙角匆匆过来。
她的宫女紧跟着撑伞,秦妃却接过伞亲自挡在长宁头顶,难免数落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长宁不习惯仰头看人,她站了起来。
“我没事。”
秦妃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就近来了处偏僻宫殿躲雨。
“去沏两杯热茶,在叫太医院抓两副驱寒的药送到殿下宫里。”秦妃忙里忙外的吩咐,殿里很快生起火炉,三个宫女围着长宁,为她烘干衣裳头发。
此时,她才打了个寒颤。
一场雨就是一场寒,她夏衫单薄,自然受凉。
“多谢秦妃娘娘。”长宁道。
“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秦妃贤淑一笑,也没打听长宁为何穿着宫女的衣服出现在宫道上,还淋着雨。
长宁也没说话。
良久,她开口。
“娘娘怎么在这儿。”
“我们娘娘是在这儿等五皇子殿下的,殿下出宫去了,回宫的时候,在这儿就能见上一面。”秦妃身边的宫女道。
长宁眼珠动了动。
五皇子已经开始上学堂,自然不能像公主一样和母妃住在一起,平时如非节日想入延禧宫,都是要先请旨的。
秦妃想见儿子,这途中偶遇倒的确是个好办法。
“让长宁见笑了。”秦妃略显羞涩地笑笑。
“娘娘是个好母亲。”长宁说。
秦妃一怔,幽幽叹道:“姐姐若是还在,一定比我会做母亲。”
长宁垂下眉眼。
“娘娘,我想知道,当年行刺父皇杀死我母后的刺客,到底是谁?”
秦妃正要端盏喝茶,就听茶盖哗啦一抖。
她的宫女立刻来给她擦手。
“长宁,这桩旧事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你问本宫,本宫也不清楚的。”
“娘娘当时,是什么位份。”
秦妃眼神闪烁。
她以侧妃之身入太子府,初封婕妤,有孕晋昭仪。
康晋四年诞下五皇子,晋妃位。
出事那年,她就已经是秦妃,是延禧宫的一宫之主了。
彼时郑贵妃还只是郑淑妃,与她不相上下,这后宫之中,秦妃即便是聋的瞎的,也该对那么大的事有所记忆,怎么可能不清楚。
“长宁,那批刺客都已经亡命殿前,陛下深爱先皇后,她的仇,陛下岂会不报。”秦昭宁拉着长宁的手,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