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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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长宁璀璨的眸子里,看到了风波诡谲的权术锋芒。
从长宁进宫时,亲切抱住九公主开始,她一直在示好秦家。
家宴上接受秦昭宁敬酒。
事后对付郑贵妃,同意由秦妃主持六宫。
这桩桩件件,终于串在一起。
她是支持五皇子的。
长宁女子之身,注定无法继承皇位。
那九五之尊,总要传给一个楚姓的皇子。
宋宜锦今生都没能成为妃嫔,自然不用指望她肚子里再蹦出个九皇子。
而二皇子出身卑微,三皇子七皇子都是郑贵妃所出,六皇子年少,唯有五皇子,出身年纪都合适。
长宁也相信秦家教养出的皇子,品行自不会差。
未来又有秦无疆曹彧的辅佐,即便不能成为一代明君,也不至昏聩无能,丢了祖宗家业。
这便是她想的。
那。
认识他呢?
庆安侯府的数次相见呢。
也在她的谋算中吧。
她早就想好了。
自己这颗敲门砖的作用,发挥得还真是不错。
秦无疆眼神忽然黯淡。
他到底是输了。
还是不如她。
不如她精于谋算,狡诈弄权。
“殿下兄妹相见,何须秦某引见。”秦无疆冷冷道。
“无疆!”秦太傅呵斥。
“告辞!”秦无疆却没管老太傅警告的眼神,抱拳一礼,扭头便走。
每一步的路她都算计好了。
何须他在这儿。
碍事。
“殿下息怒。”秦太傅替他赔罪。
长宁眼皮动了动,神色不改:“无碍。”
“当年,陛下在延庆殿设宴,庆祝殿下满月之戏,老朽也在宴上。”秦太傅终于开口。
“彼时,柳将军也在,不过一战兄却因军情耽搁,说晚一步到。”
长宁攥紧了拳头。
原来,这是真的,祖父真的故意晚到了。
“这是不敬。”长宁喉头动了动,还是说了。
“柳后深得陛下宠爱,一战兄又功高,这虽失礼,陛下却不会追究。”太傅说,显然当年这样的事已经被他们习以为常了。
长宁舔了舔唇:“有没有可能,那一次,就是一场设计?”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秦太傅站起来。
“祖父已经不在,我无从得知真相,但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拖着不让祖父进宫,好借此,谋害我母后。”
秦太傅脸色沉了下来。
“殿下是说,郑贵妃?”
长宁点头。
第二八一章:成全
“我没有证据,但郑贵妃故意设计,提醒我母亲是死于祖父献给父皇的金刀匕首之下,显然是要我相信祖父确有不臣之心,好放过郑安侯。”
秦太傅脸色深沉,没有说话。
长宁眯了眯眼。
太傅果然知道当年的事。
母后的死因,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执掌六宫多年的太后。
秦太傅自然也有所耳闻。
“柳一战当年出城匆忙,我们这些老骨头都能猜到几分,只是陛下不提,我们也这做臣子的,怎好开口。”秦太傅有他自己的为难之处。
柳一战手握庆安二十万兵马,若真举兵造反,就是一场浩劫。
何况陛下念在柳后的情意,不肯对柳家动手。
那柳一战老了,陛下却还年轻,总能耗过他的。
长宁嘴角动动。
“但父皇还是动手了,郑家甚至不需要做什么,父皇种下疑心,只要一滴水,就能压垮外祖父。”
秦太傅不语。
半晌。
“当初陛下下的是密令,直到柳家满门全灭,满朝武才知此事,殿下可知是为了什么?”太傅说。
长宁表情微有些惊讶。
原来当初父皇将这件事筹谋的如此周密。
“这意味着,父皇知道,朝中大臣是不会同意的,太傅您,也不会同意。”
秦太傅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
“他这一生狂傲不羁,为了抓住战机甚至敢跟先帝叫板,也曾私自带兵出征,但忠君爱民之心,天地可鉴。”太傅眼中含泪,苍老泛黄的眼珠更加浑浊。
长宁表情沉静。
她站起身:“得太傅一言,长宁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殿下?”秦太傅却是拦住长宁。
“老臣知道殿下为柳兄报仇之心,但是殿下已经除掉一个庆安侯,就不该再逼陛下让步了。”秦太傅道。
今日皇帝只说郑安侯,没有提宋宜晟,便是只保郑安侯一个的意思。
这是皇帝的让步。
当然,也要换来长宁的让步才行。
但长宁这样子,显然是不肯的。
“那宋宜晟便是随便治个冒犯殿下之罪,就足够他死一百回,殿下,切勿再进。”老太傅言辞恳切。
“宋宜晟该死,却不该死于冒犯本宫。”
长宁平静的面孔下心绪翻腾。
这一世,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若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洗刷祖父冤屈。
她有何颜面面对酒泉之下的柳氏一族。
有愧于苍天大道给她的恩赐。
“老太傅放心,长宁只是要让父皇醒过来罢了。”
为祖父报仇,守住这江山天下,是她重生后奋斗至今的信念。
长宁如何肯放手。
“殿下没有证据,还是应该徐徐图之。”老太傅依旧不愿让长宁冒险,他按了按眼睛:“柳兄如今只剩你这一点血脉,纵然殿下不能承继柳氏香火,但身为旧友,秦某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殿下冲动妄为,顶撞陛下啊。”
长宁深吸一口,笑笑。
太傅情真意切,让她动容。
她想的没错。
前世最大的错,就是信任宋宜晟。
任凭宋宜晟迫害这等忠臣良相,自毁长城。
“太傅放心,长宁岂是冒失之人,我有证据。”她唤银乔进来。
“银乔,你将那件事说予太傅听。”
秦太傅反应了一阵,还是银乔自报家门,说是柳后生前的大宫女。
“奴婢记得,贵妃安慰过娘娘。”银乔简单说了一遍。
“这”太傅显然不清楚这里面的问题。
长宁笑笑:“银乔,你要记住,见了父皇,你便说是郑贵妃先同母后秘语,而后母后才面色奇差,做出了掉包我的事,明白么。”
银乔张张嘴。
事隔十五年,她已经记不清这件小事的顺序,但长宁要她这么说,她便这么说。
郑家害得柳家家破人亡。
银乔恨不得掐死郑安侯和郑贵妃,即便是下地狱都不算什么,何况说谎。
秦太傅则因长宁的话怔在当场。
先秘语,后掉包。
有这句证词在,郑贵妃就和柳后的死再也脱不开干系。
“太傅,放心吧。”长宁越过太傅走出雅间。
秦太傅张了张嘴,秦公允正好赶来,到跟前关心道:“父亲,您怎么了?”
“我只道殿下一心为柳家洗雪,不肯以权势压人,必是正义之士,却不想”秦太傅顿住。
她竟能不择手段得如此自然。
秦太傅眼前仿佛是一片黑不见底的深洞,看不见半点光芒。
就像她的眼睛。
你永远不知道,那双眼睛背后藏着什么样的目的。
“太可怕了。”太傅扶额。
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比你强大的人,还比你聪明。
“公允,速去告诉昭宁无疆,还有涵儿和五殿下,叫他们万万不要招惹大公主,凡事顺着公主的意思便是。”秦太傅长吁一声。
幸好,这位大殿下对秦家始终抱着善意。
长宁走出雅间,成大人和康大人立刻上前见礼:“殿下。”
“两位大人是急着面圣吧?本宫已经休息好了,可以随”长宁话一顿。
“小姐”却是春晓扑跪上前。
“不,不,是公主,公主殿下,求您为我父亲做主!”春晓咚咚叩头,手里举着一本手札。
长宁接过来简单浏览。
这是莫大人记录日常的手札,应该是当做证物收集在此。
“小姐您看这一页!”春晓指着折痕的一页,上面清楚写着同时出库两批军械,但工部尚书却派人传话,让他合记成一批,那数目当然是出库的总数。
莫大人觉得蹊跷,就在日记中。
果然,事发当日,兵部走的只有一批军械,对账也只是一批。
便成了他私贩一批军械,通敌叛国。
不容莫侍郎辩驳什么就被押入刑部大牢,大理寺审案也是证据确凿,很快结案。
“公主,我父亲真的是冤枉的!”春晓哭着叩头。
大理寺卿则擦了把冷汗:“谁!是谁负责监管证据的,怎么当日没有拿出这么重要的证据!”
负责人也一头大汗:“大人息怒,这这当日没有看到这本手札啊。”
“胡说!我明明看到证据统计的册子里有这本手札的名字!”春晓辩道。
有人将证据汇总的单子递给长宁。
她眼睛一扫,在角落处发现一行小字,写着莫书瀚手札五个字。
虽然字迹做旧,但长宁还是闻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墨香。
新添的。
长宁仿佛看到了那穿着衙役服的清瘦男子冲她微微颔首。
他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面圣理由。
慕清彦。
感谢你的成全。
长宁展笑,有意无意地将单子在自己腰间的香包上蹭了一下。
“春晓你放心,如今证据确凿,本宫自会向父皇禀报。”
“多谢小姐,多谢公主殿下!”春晓咚咚叩头。
长宁则命人整理好证据,随她入宫。
现在有了莫侍郎这份证据,她倒,郑安侯要如何逃脱。
大理寺外,属于公主的轿辇浩浩荡荡离开。
庄公子靠着一株大树啧啧两声:“还知道帮我掩藏墨香,”他手肘冲旁边戳去:“哎,你这未婚妻真不错,既威风又聪明,不枉你管这份闲事。”
第二八二章:嫁娶
“既是未婚妻,便不叫闲事。”慕清彦凉凉的声音响起。
庄公子啧啧两声撇着嘴不干:“让我伪造证据,害我看不成热闹,你得赔。”
“赔。”慕清彦风轻云淡地应道。
“你想怎么赔?要不,把你新做出来的兽头给我玩玩,或者,嗯告诉我你怎么想到要让我寻找莫书翰手札的”庄公子一张嘴素来停不住,慕清彦走在他身旁却是充耳不闻。
半晌,慕清彦停步,庄公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带你去皇宫玩。”慕清彦微微偏头,对庄公子温和一笑。
眼前便是那巍峨宫门。
庄公子却倒跳三丈远,对那紫禁城避如猛虎。
“我才不去!”他大喊,还嘀咕道:“想骗我去给人磕头,想得美。”
慕清彦稍显遗憾:“那好吧。”
“你也别去!”庄公子拽住他,表情难得正式:“你别忘了,藩王无召不得进京。”
慕清彦摆摆手,倒没急着入宫,而是先上了附近的一处客栈雅间。
“人家是嫡公主要你撑什么腰,更何况,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陛下如今仅有这一个嫡女。”庄公子继续说教。
慕清彦走到屏风后解开自己的腰带,从他这个角度,透过窗便远远可见那威仪煊赫的宫门。
“只要陛下想,瞬息间就能再有一个嫡女。”他声音清淡,将换下来的腰带临时挂在屏风上。
庄公子看着又搭上来的一件衣裳,神情有些怔。
世人皆知陛下待柳后情深义重,即便没有嫡子,也不肯再立新后。
可慕清彦却似乎并不看好陛下的这份情谊。
他是个剔透人,也明白慕清彦的担心。
若陛下真的深情厚谊如许,又怎会将柳家灭门得如此干脆,一个活口都不留。
“她那么聪明,就算不能为柳一战平反,也不至于搭上自己,倒是你,身为辽东郡王却私自入京,可想过后果?”庄公子还是不看好慕清彦入宫觐见之事。
“不能平反,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慕清彦说。
屏风上印出他颀长的剪影,屏面上的虬梅飘雪,都成了他身影的陪衬。
男人已经系好腰带,正在固定头上的朝冠。
庄公子则陷入沉默。
辽东郡王慕氏本就是同柳家一样,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如今柳家没了,辽东慕家就是陛下最大的猜忌对象。
他还敢私自来长安,还光明正大地要去朝拜。
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我岂是私自来朝,”慕清彦笑笑,走出屏风。
一瞬间,屏风上的风花雪月仿佛都活了过来,衬他出尘绝世的几步。
男子星瞳耀目。
“我是来行嫁娶之礼的。”
另一边,秦无疆黑着脸回府,哪知回家没多久,就被秦公允叫去呵斥。
秦无疆脸色微青,“这是祖父的意思?”
“我和你祖父都是这个意思,大公主虽然同你有交情,但你也不能不顾君臣之礼,她是君,你是臣”
“父亲,”门外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唤。
是秦昭宁到了。
“不知父亲唤女儿何事?”秦昭宁看着兄长脸色铁青,只觉不妙。
秦公允负手训斥:“昭宁来的正好,听说你家宴那日,连夜去了曹府?”
“是。”秦昭宁低头。
“荒唐!你是什么身份,未出阁的女儿也敢乱跑,不要名声了么?”
“女儿知错。”昭宁垂头。
秦无疆却拦在妹妹跟前:“是我让妹妹去帮我给曹彧送药的。”
如今,他已经看出秦昭宁的心意,立刻护着妹妹。
秦昭宁心中感激,一边略带羞涩地咬着唇。
“你想说什么?”秦公允蹙眉。
秦昭宁看着父兄都在,咬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
纵然长公主还没给她消息,但她既然打定主意,岂肯松手。
“是皇姑祖赏赐的镯子,”秦昭宁垂头:“姑祖说,那镯原本是舅母为儿媳准备的。女儿起初不知,但既是皇姑祖的赏赐,也不好当面退回,便在家宴后寻舅母说事。”
“什么!”秦公允大惊失色,竟然是太后的意思。
秦无疆倒是略带惊喜。
“舅母怎么说?”
秦昭宁带了三分喜色七分羞怯,瞥了秦无疆一眼,才道:“姑姑说说镯子到底碎过不吉利,要给昭宁换一只更贵重的。”
“当真?”秦无疆咧嘴笑开。
实话说的,自从他知道秦昭宁的心意后就盘算这两人的性子。
曹彧是谦谦君子,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