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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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
郑贵妃的大宫女,蔷薇姑姑。
她身后这位贵人主子的身份也就不用猜了。
不过郑贵妃站定,一动不动。
蔷薇摸索向前,脚却不小心踢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她放下灯笼一照,顿时尖叫着倒退。
那是一颗人头!
一颗血液干涸,脸上泛着青紫尸斑的男子头颅。
饶是蔷薇手上也不干净,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免吓得三魂皆冒。
这一叫也把外面把守的宫女引进来。
她们看到地上的头颅也有些变色,但到底没像蔷薇一样叫出声来。
“娘您没事吧。”有人恭身问郑贵妃。
蔷薇举灯,烛火映过郑贵妃的脸,她面色虽白,却还算镇定自若。
“不必害怕,这颗人头可是大公主亲自下令送来的。”郑贵妃的声音响起,几人才反应过来这人头属于谁。
宋宜晟。
半年前因诛除柳氏一族,风光无限的庆安侯,宋宜晟。
虽然宋宜晟这三品小侯在长安算不上什么极贵之人,但以庶民之身转瞬飞黄腾达,成了堂堂三品武侯的年轻男儿。
他却是头一个。
说白了,人们虽然不耻他出卖恩主的行径,但对他高升的速度却是羡慕有加。
没想到,如今不但身首异处,还要任凭尸骨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中腐化溃烂,无人问津。
不。
还是有人问的。
因为这牢里关着的,不就是宋宜晟的亲妹妹,宋宜锦么?
当初鸠占鹊巢,冒认木生的庆安县主。
宋宜锦。
“要说这宋宜晟也怪可怜的,头颅搁在亲妹妹这儿,也被随地乱扔。”蔷薇拿腔拿调起来。
“他不是我哥。”暗处响起一个沙哑的女声。
郑贵妃和蔷薇都笑了。
死鸭子嘴硬,这宋宜锦看来是真的难以承认自己兄长的死讯。
“他不是我哥。”声音再次强调,沙哑而干瘪。
暗处也响起干草挪动的沙沙声。
宋宜锦的脸终于出现在火光前,灰黄暗淡,唯有那双眼睛像是水钻一样,在火光映照下几乎可以吃人。
“他不是我哥!”
宋宜锦骤然发狂,将头颅一脚踹到旁边,冲郑贵妃扑来。
立刻有宫女止住她。
她还是那套被押入天牢时穿的宫装,只是如今已脏乱不堪。
透过火光可以看到,宋宜锦胸前有着大片干涸的血迹。
应该是抱着宋宜晟人头时弄上的。
还说不是她哥。
这种话如今无关痛痒,郑贵妃上前几步,宋宜锦在宫女手中挣扎,看清郑贵妃的脸后也犹豫一阵儿才反应过来。
“是你,你,你是来杀我的吗?”宋宜锦声音颤抖。
“你想死吗?”
宋宜锦猛地仰头:“我不,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剥了那贱人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我怎么能死,我怎么想死!”
她形同疯妇的嘶吼正中郑贵妃下怀。
“你哥哥已经身首异处,不论尸体还是头颅,都注定要在乱葬岗里腐烂,你怎么活?”郑贵妃问。
宋宜锦抖如筛糠。
“听说你们还有个娘,”郑贵妃又笑。
“娘娘!她把我娘怎么了!那个毒妇,贱女人!她对我娘做了什么!”宋宜锦尖叫。
郑贵妃摇摇头:“陛下受她所迫,不得已只能斩了宋宜晟为楚长宁消气。既然是消气,你们的娘,自然也跑不掉,听说在官奴司服役,好像,还有卖到娼院去的意思。”
“柳华章!你这个畜生!”宋宜锦尖叫,泪流满面。
她一想到她年过五旬的娘亲竟被买到妓寨去,就觉得浑身都要炸开。
柳华章,你不是人!
宫女几乎按不住她,只好去堵她的嘴。
郑贵妃十分满意。
她当然不会费心打听宋宜锦的娘,她只需要说得无比凄惨便好。
“记得,你要救母亲,就只能配合本宫。”
宋宜锦仰头:“你有办法?你能救我?!”
郑贵妃冷笑:“这就要看你能不能豁出去了。”
“你说,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宋宜锦尖叫。
郑贵妃使了个眼色。
身后有宫女递上一把剃刀。
宋宜锦接过剃刀,手在颤抖。
“怕了?”郑贵妃冷笑。
宋宜锦回头,那青紫色腐烂中的人头正对着她。
蓦地,攥刀的手也不抖了。
“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宋宜锦说。
郑贵妃点头,“很好,那就动手吧。”
宋宜锦死死盯着她,舔了舔嘴唇,猛地扯住自己的头发一刀割断。
一撮黑发递了过去。
“够了吗?”
蔷薇接过黑发,郑贵妃哼笑一声,给众宫女使了个眼色。
“你们干什么!”宋宜锦的尖叫淹没在,茫茫夜色中。
第三零九章:来了
与牢中的黑暗不同,长安城内却是十分热闹。
因突厥使团来访,长安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要让突厥人看到大楚的繁华与强盛。
百姓们自然乐意四处逛逛。
人群中,一玉面贵公子手持折扇踱步期间,身后只跟着一个便衣小厮。
他身材高挑,双眼四处去瞟将四下小贩售卖的东西全过了一遍,张了张嘴,又压抑住自己眼中的冲动,一本正经地在人群中巡查。
若有心人注意,就会发现这位公子身后跟着十多名便衣的壮汉。
公子一回头,壮汉们不是看胭脂水粉,就是看灯笼布料。
小贩们一见他们的脸立刻点头哈腰。
“难怪巡查这么久都抓不到人。”贵公子用折扇敲打掌心,眼睛撇着后面便装的巡城捕头叹了口气。
这些人平时就负责巡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天长日久的,这些小贩早就认识他们,就是穿上便装,也没什么用。
“殿伍公子,那咱们要怎么办?这些人都是保护您安全的,如今突厥人也进城了,您一人在这街上走实在不安全呐。”小厮慎得说。
五皇子摇摇头:“正因为突厥人都进城了,我们还没有抓住盲盗,岂非给父皇抹黑?”
他心中焦急。
都这么多日子了,也没抓住盲盗,反而被盲盗横行无忌地偷了六个富户家的宝贝,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他非得抓住这个贼人不可。
“今早我们来还抓住一个小偷,这群便装一跟来,就什么也发现不了,想办法甩了他们。”五皇子说。
“不行不行!”慎得连连摇手,却叫五皇子一把拉过来:“你去把他们引开!”
“不行啊”慎得还没说完,就见五皇子一个闪身冲入巷子里。
慎得赶忙高呼:“公子!公子您等等小的!”
便衣衙役顿时急了,纷纷冲向巷子里。
待他们跑开,五皇子才从梁上下来,得意一笑,挥挥扇子:“走!”
此刻的五皇子才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模样。
街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凑上去瞅一眼,还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街边的杂技表演。
齐赏钱的人端着托盘来到他面前,五皇子茫然,待看到里面的铜板才反应过来。
可他身上哪有银子,还是从慎得那儿取了一颗银锭子放在托盘上。
那转盘子的杂耍一人啪嗒一声摔了盘子。
他们走街串巷一辈子,也没见过几回如此阔气的打赏。
五皇子这边却皱眉:“怎么不演了?”
“演!演!快快快,都给小爷使出看家的本事来!”杂耍班主咚咚咚敲锣,顿时翻筋斗打把势的层出不穷,人们叫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五皇子看得津津有味,正伸手朝慎得要银子再赏的时候,就听慎得哎呦一声。
“偷儿!偷儿在那儿边!”有热心百姓指着一个方向。
五皇子饶是脾气再好也恼了。
想他大雁的竟被雁啄了眼,偷都偷到他这儿来了。
“站住!”他腾跃而起,伸手矫捷。
慎得也匆匆追过去:“公子!”
偷儿一听人喊,慌不择路就往小巷子里扎。
他熟悉长安街道,但五皇子却不熟悉,七拐八拐,便跟丢了人。
五皇子气得跺脚。
“这些做偷儿,简直比盲盗还可恶!”
“嘁!”身后响起不屑的嗤声,五皇子回头,就见一个高梳马尾,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手拿冰糖葫芦,冲着他不屑皱眉。
“你是何人,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慎得呵斥。
五皇子端起读书人的气质,摆手示意慎得不要咄咄逼人。
“谁能有盲盗可恶?”小公子却不肯饶人。
五皇子挑眉:“阁下也曾受到过盲盗骚扰?”
“骚扰?”小公子哈哈大笑:“我不骚扰盲盗就不错了。”
慎得撇嘴。
还骚扰盲盗,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
五皇子却转身:“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哎,别走啊!”小公子一把拦住他,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塞过去:“分你一颗,我们聊聊天嘛。”
说话间,就要把手搭在五皇子肩上。
五皇子茫然,下意识避开,可小公子却是热络,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凑。
“你这人怎么回事!”慎得挡在五皇子身前。
小公子只能后退。
“无妨,”五皇子摇摇手,先走一步。
这次,那小公子没再拦着,还嗤了声:“谁稀罕,我也走!”
他大摇大摆地离开。
五皇子摇摇头,转身的瞬间只觉得腰上一松。
他下意识摸上去,腰间那块上好的明黄色玉佩早已消失无踪。
另一边的小公子跃上房梁嘿嘿怪笑。
“这笨蛋,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小公子将玉佩往半空一丢,又伸手接住,很是得意:“世上还有比我盲盗更可恶的?”
盲盗说话间一顿,旋即咬牙切齿。
有。
还真有一个比她可恶的。
那个善云!
盲盗如今入了长安才知道,原来那个叫善云的不但是柳华章,更是陛下的大公主。
现在人家公主当然住到皇宫里了,这让她还怎么履行赌约,偷机关弩?
可恶的女人!
盲盗咬牙切齿,当初柳华章用狗看守,如今倒好,直接躲到皇宫去了。
这也就罢了,柳华章还为了作弊,竟然污蔑她!
她好好儿地在外地游山玩水,什么时候来长安偷鸡摸狗了?
莫名其妙地,就被满大楚地通缉。
害得老头子暴跳如雷,以为她惹了什么贵人,嚷嚷着要跟她断绝师徒关系。
简直气煞她也。
“不是说我偷吗,我就偏来长安偷,偷得你们鸡犬不宁!”盲盗皱着小鼻子哼了声。
她不止要偷长安的富户,她还要偷皇宫里的连环弩!
公主怎么了。
她正想做出点儿成绩,让师傅老糊涂瞧瞧,她已经当得起盲盗这个大号了。
盲盗将刚偷来的玉佩往怀里一塞,沿着房梁蹿上蹿下,进入一间大宅。
“贪财鬼,我给你送个好宝贝,你就给我把也添进去吧。”她大大咧咧地将玉佩丢出去。
老太监正坐在摇椅上,眼眯成一条线。
他漫不经心地捡起玉佩,却在瞬间瞪大了眼。
上好的黄玉上雕着四爪龙纹,脚踏祥云,中间一个五字十分醒目。
他腾地站起来,立马换了幅笑颜:“您坐,您坐。”
盲盗茫茫然被扶着坐下。
老太监又赔笑:“您看您,您早说啊,小的这就去把您的名字添上,宝贝呢也还给您,只盼您日后美言几句,小的这差事可就受益无穷了。”
盲盗错愕地收回玉佩。
那小白脸原来还是宫里的人啊。
不过她倒是聪明,没在此时问玉佩主人的身份,只妆模作样地嗯了声,倒算是狐假虎威地蒙混过去了。
次日一早,新选入宫的三十名宫女就变成了三十一名。
末尾那个俊俏的小宫女左右张望,一双杏眼又精明又有神,打量着四下的环境。
楚长宁,我来了。
第三一零章:可惜
长宁尚且不知,那闹得满城风雨的盲盗已经混入这巍峨的紫禁城中,目标还是她的未央宫。
她如今执掌凤印,虽说事务都是交给秦妃主持,但毕竟凤印在她手里,掌权的身份谁也无法动摇。
便是把持六宫多年的郑贵妃都在她手里吃过亏,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找她的麻烦,长宁也借此机会教银乔借机伸展触手。
她的办法也非常巧妙,从今年新进宫的宫女开始着手,还有各宫十五年前的老人。
但凡受过先皇后恩惠的,还有如今望风而动的,她的羽翼在迅速丰满着。
秦妃对此已有察觉。
“娘娘,大公主手段老练,不论是使银子还是卖人情都手到擒来,还有凤印和先皇后的旧人撑腰,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月,可就比得上咱们多年的经营了。”秦妃跟前的宝珠说道,脸色显然不怎么好。
嫡公主再尊贵,也是公主,怎么反倒骑在秦妃头上了。
她有些为秦妃不值。
倒是笑笑:“这是好事,你万万不可阻拦。”
宝珠有些为难地点头。
“你莫要不服,我们能有今天的荣光,还不是大公主的光,”秦妃施施然道。
“可她到底是公主,娘娘您庇护她”
“休得胡言,嫡公主岂是我们这些妃子可以庇佑的。”秦妃呵斥。
宝珠抿了抿嘴,屈膝应是。
“你若有空就去太后那儿接九儿,让她多去未央宫给嫡姐请安。”秦妃交代。
宝珠点头。
既然秦妃有令,她不敢再有二心。
另一边,长宁正在开辟出的木室研究那枚木珠,想知道这矩子令中藏着什么秘密。
奈何刀劈火烧,竟都不能撼动矩子令分毫。
长宁大为惊异。
不愧是墨家代代相传的矩子令,果然是个奇物。
只是这也让她对矩子令越发好奇。
墨家是从何得来这等宝物的,千百年前,墨圣又拿它做什么。
“慕清彦或许知道一二。”长宁端详着,蓦然想起那个男子。
虽然慕清彦没提,但她从慕清彦掌握着比她更高明的易容术时就知道,当初必是慕清彦先她一步找到莫家的宝物,那木簪也是他为她打开的。
而且慕清彦对于墨家机关术视若无睹,还将机关弩和易容术一道留给她。
可见他在机关术上造诣高深,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