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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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贵人冲着长宁盈盈笑道:“妾身来闻听公主训诫。”
声音矫揉造作,好生腻人。
长宁上下打量:“蒋贵人身型匀称,倒和我一位故人颇为相似。”
“妾身的荣幸。”蒋贵人慢条斯理。
“只是我这位故人此刻身在大牢,理应抱着一颗头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长宁也慢条斯理地说,手指在茶碗盖上转着圈的敲打,余光将蒋贵人的一举一动都扑捉清楚。
蒋贵人厚粉遮面连表情也看不清楚只掩面一笑:“也不知此人犯下什么滔天罪行,竟然连殿下也救她不得。”
“救?”长宁扬眉。
“她就是本宫送进去的,”长宁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茶碗,碗盖撇撇,轻飘飘道:“连她怀里的那颗宋宜晟的人头都是我下令送去的。”
长宁低头饮茶的同时抬头觑她。
蒋贵人脸色一僵,很快起身:“殿下恕罪,妾身不知是这等贵人,触怒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触怒,两个死人而已,何来触怒。”长宁笑说。
“死人?”蒋贵人脸上微显错愕。
“当然,今晨天牢才把消息递来,宋宜锦将饭菜偷偷倒掉,已经绝食而亡。”长宁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蒋贵人从前也是长安贵女,应该不曾见过她吧,怎么如此伤心?”
蒋贵人摇头:“伤心?妾身何来伤心,妾身只是觉得这个人得罪大殿下,就该死。”
长宁笑道:“看来贵妃娘娘把贵人教导的不错,也不用本宫训诫什么了,贵人这就回吧。”
蒋贵人起身屈膝行礼告辞,忽一顿。
“对了,殿下认识这个宫女?”
长宁挑眉。
“这是自然了,殿下与秦妃娘娘共同管理后宫,这宫女受秦妃娘娘指派给妾身传话,必定也经过您的提醒了。”
长宁看向盲盗。
她还真和秦妃搅合到一起去了,难怪会嫁给五皇子做侧妃。
一直插不上话,进退两难的盲盗猛被提及还一怔。
“不不不,我奴婢是尚饰司的粗使宫女,是秦妃娘娘要送赏才被顺道指派了传话的差事。”盲盗这次学聪明了,急急忙忙解释。
蒋贵人和长宁公主云里雾里的聊天她纵是听不明白也知道当中必有深意,而现在临走蒋贵人把她推出来,保准儿没安好心。
长宁却眉头上挑,蒋贵人分明是在挑唆她与秦妃不和,但这么一个小宫女又能生什么浪花,难道她现在就和五皇子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还有空闲替秦妃传话看来是不忙,正好本宫这几日缺个得力宫女,你就来未央宫做事吧。”长宁开口。
盲盗:“啊?”
“不愿意?”长宁挑眉。
五皇子宠爱侧妃,如果顺利她倒是可以利用这个侧妃巩固和五皇子的关系,只是凡事过犹不及,她并不想强人所难。
“不是不是。”盲盗嘿嘿傻笑,心里直打鼓。
长宁公主这样子到底是认出她还是没认出她?
要是认出,那眼神又不像,若没认出,那干嘛对她与众不同。
盲盗还苦恼着,蒋贵人已经噙笑告退。
这个叫沐枕的宫女同五皇子有染,一旦事情传出,宫女是未央宫的,长宁绝对洗不清干系。
蒋贵人退下,她的背影让长宁眯了眯眼。
还是觉得熟悉。
那层层厚粉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面孔。
长宁手指波浪似的敲打桌面。
她虽然暂时想不到宋宜锦竟然能假借蒋贵人的身份入宫,但她显然觉察到大牢里的宋宜锦挑在这个时候死去十分可疑。
“殿下,”身边宫女请示:“那个沐枕要怎么处置?”
“沐枕?”长宁一顿反应过来,似乎就是五皇子侧妃的名字。
“就是今日您从尚饰司讨来的那名宫女。”
长宁回神看去,沐枕正东张西望,一双大眼睛贼溜溜地瞟着。
“吼呜汪汪!”便殿突然传来天狮的吠叫。
长宁站起来:“怎么回事?”
“啊!!”倒是沐枕惨叫一声又蓦地收音。
长宁木着脸转头,盯着沐枕嘴角微抽,“是你。”
这种惨叫她在庆安时曾听到过一次。
盲盗。
长宁伸出一只手遮住盲盗下半截脸,盲盗赶紧转头躲避,但长宁已经确认。
真是有趣。
前世的五皇子侧妃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盲盗,前些日子五皇子还义正严辞要抓捕的盲盗。
她就说前世怎么盲盗后来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不露面,感情她是收拾红妆嫁人去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
“你们都下去。”长宁吩咐,盲盗却装腔作势要走。
“你输了。”长宁清晰吐字,盲盗驻步,抿着嘴回头:“我没输!时间还没到!”
“承认了。”长宁轻笑,盲盗才觉问题:“你们皇家人就是狡猾奸诈!”
长宁扬眉:“五皇子也奸诈狡猾?”
“五皇子,”盲盗张张嘴:“谁?”
第三八三章:线索
长宁盯着盲盗,感觉她不似说谎。
但盲盗身为大盗却能以宫女的身份出现在皇宫中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长宁确信她既然是当初那个五皇子侧妃沐枕,应该和五皇子是有缘相见才对。
“秦妃的儿子。”长宁巧妙选了个答案。
盲盗果然一脸茫然:“秦妃让我当出头鸟刚才还做好人放我一马,真是心机深岑,她的儿子应该也不笨,这正说明你们奸诈。”
她气鼓鼓的像只青蛙,长宁看得微挑眉头。
显然,盲盗现在并不认识秦妃和五皇子。
“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追到宫里来。”长宁说,走到屋里坐下。
盲盗跟在她身后,本能让她贼眉鼠眼地四下打量。
她虽然假公济私地来过几次未央宫,也偷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到底没进过公主的内室。
那可是未央宫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她能从小角落里望上两眼已经不易如今正大光明地进门,当然得把宝物都看个遍。
“哇!这么大的琉璃樽,还有青玉镶嵌的把手,啊,还有越王佩剑!”盲盗大惊小怪地叫道:“我师傅从前偷到过一把伪造品已经爱不释手了,还以为真品毁于战乱原来是被宫里收起来了!”
长宁笑吟吟,见盲盗上去拿剑也不阻拦。
“皇宫中的宝贝当然应有尽有,你若喜欢可以送给你。”长宁笑说。
盲盗将宝剑换了个手拿着,撇撇嘴道:“你们皇家的人太复杂,这笔生意有风险。”
“你现在就很有风险,”长宁指着盲盗不安分的手。
盲盗:“又要我偷什么,说来听听。”
“这次并非偷东西,是要你替我查一件事。”长宁招她近前,盲盗过去,心里盘算着要找借口让长宁先放松警惕,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连环弩之事,而后再借机偷取。
“本宫在郑安侯府遇刺,忠心婢女银乔救驾受伤正在修养,我需要一个替我联系宫外的人。”长宁道。
这次换盲盗愣住。
“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不怕,”长宁笑道:“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盲盗一个激灵:“你又让沈家联系我师傅了?”
长宁噙笑不语。
盲盗大呼完蛋,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
长宁笑吟吟,果然还有一位真正的盲盗,那位盲盗才是沈家老爷子认识的能人,只是这小盲盗本事倒也不差还同五皇子有那么一层关系。
“只要你配合,我自然装做不知道的模样对你之前办的事情表示满意。”长宁道。
盲盗无奈,只能答应。
“说吧,怎么联系。”盲盗嘀咕,“我就成了你的跑腿丫鬟了。”
长宁将联系春晓的方法告诉她,还道:“你还要替我留心宋宜锦的事。”
“宋宜锦?她不是死了么,你刚刚还说过的。”
“死?”长宁抿嘴。
宋宜锦作为前世笑到最后的人,执掌过六宫当过太后,不单有实力,还有三分运气。
这样的人遇到巨大挫折只会越挫越勇,她会选择自杀?
长宁此前不杀她还是因为有天星之事挡着,但现在宋宜锦死了,父皇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到底是父皇不再相信天星一事,还是又生变数?
长宁的千头万绪化作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只需要盲盗来为她找到证据。
另一边,蒋贵人回到钟粹宫就得到郑贵妃的传召。
“你疯了竟然跑去见她!”郑贵妃气得七窍生烟,“你真以为你涂了厚厚的脂粉楚长宁就认不出你是谁了?现在她一准儿派人去天牢求证了!”
郑贵妃耳朵嗡嗡做响。
她确信长宁已经生疑,事情便不好处理了。
唯有蒋贵人轻笑一声:“娘娘不必着急,您再想一想她若知道回如何?”
“如何?你是不知道楚长宁的脾气?她若是知道还不立刻闹到陛下跟前,要了你我的命?!”
“娘娘,这样岂不更好?”宋宜锦冷笑。
郑贵妃一怔随即也反应过来,表情恍然大悟。
“楚长宁若是真闹起来了,陛下只会厌恶她追根问底,到时候”郑贵妃冷笑,也不再追究,反而有些盼着长宁能查出真相。
“还有一桩,那五皇子看上的小宫女如今已经被楚长宁留在宫中,娘娘有什么安排都可以实施了。”宋宜锦提议。
盲盗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至此,只按着长宁的交代离开。
长宁安排好一切,又宫女端茶上前:“小姐请用茶。”
木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长宁抬头,若无其事地端茶:“银乔不在,你正好替她为我办事。”
木鸢没想到自己不受重用多日,竟然能这么快就恢复“重用”,越发觉得是银乔在排挤她,赶忙屈膝应是。
长宁点头,吩咐道:“这个沐枕,你去给我查清楚她的来历,看她是否可靠。”
木鸢更加卖力。
她打算趁着银乔养伤之时重新夺回长宁的信任,而长宁也意味深藏地看着她的背影,露出冷笑。
长宁不知木鸢背后到底有么有人,有什么人,不过利用木鸢急于取得她信任的心来得到些有用的情报还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她一贯善于利用机会,这次也是如此,只要抓住半点蛛丝马迹,她就能将一切迷雾拨开。
只差一条线索而已。
长安城中,夜幕落下,药铺里的小伙计偷偷摸摸抓了一包药跑开。
夜色里他钻入小巷,将药包递到木板门后伸出的手上。
“师傅嘱咐这药少服救命,多用致命,请矩子小心使用。”
“知道了。”手的主人嗓音低沉,显然是个中年男子。
小伙计跑开,中年男子头戴黑脸面具拿着药回到密室,将屋内刑具上那男子头上的面罩扯下来:“吃药了,距让你死还早着呢”
刑具上的男子抬头,赫然便是陈蒙。
陈蒙嘴里绑着防止咬舌自尽和发声的绳子绝望又恐惧地盯着黑脸男子。
他不知道对方从郑安侯府侍卫手里救下他又疯狂地折磨他到底是为来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蒙恨不得将心里话全说出来。
黑脸男子冷冷道:“我的老板稍后要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陈蒙赶忙点头。
与其这么被折磨,真的不如痛快死了。
哒哒。
密道里传来脚步声。
春晓一身黑衣,黑纱照面,出现在尽头。
第三八四章:名字
“机会只有一个,且看你是否珍惜。”春晓声音清亮,黑脸面具的男子便用手钳住陈蒙下巴取下了绑着他嘴的绳子。
“说,是不是郑安侯让你勾结突厥人,泄露议和条约的。”春晓喝问。
陈蒙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求死不能,想痛快一点就只有如实招来,更何况郑安侯派人杀他灭口,早已是不念旧情,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是,是郑安侯,他和三皇子想抢夺和谈功劳,就名我偷取条件告诉突厥人,好让突厥人改变要求答应同三皇子和谈。”
陈蒙哆哆嗦嗦说完,只觉得钳着下巴的手越来越紧。
“如今的和谈是庆安辽东多少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机会,你们却投敌叛国,将利益出卖给突厥人,实在罪该万死!”黑面具的男子义愤填膺恨不得掐死陈蒙。
“杨大哥,”春晓拉住黑脸面具的男子。
她口中的杨大哥方松了松手,让陈蒙能继续呼吸。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能作证?”春晓问。
陈蒙连忙道:“只有我,是我和突厥那边的达尔敦大人亲自交涉,没有其他人证。”
“郑安侯府和突厥人还有什么别的勾结么?”春晓逼问。
陈蒙摇头:“没,没有了。”
“撒谎!”春晓冷喝,杨大哥立刻挥拳击中陈蒙腹部,陈蒙痛呼一声:“您您指的哪件?郑安侯府在突厥人进长安后曾多次联系过突厥王子,只是王子之前一直不曾理会。”
春晓眯了眯眼,示意杨大哥放开他。
黑脸面具的杨大哥冷哼一声松手,“屡次三番联系突厥人,郑安侯真不愧是楚朝最大的奸臣。”
陈蒙干笑:“是是,郑安侯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罄竹难书!小的知道他许多恶事,这就全都告诉二位壮士,只求壮士饶我一条小命。”
春晓不耐烦催促:“快说!”
“突厥人第一次答应见面是前几日,约在比箭当日的不夜城,叫二公子前去,但不知为何,突厥的达尔敦大人一直不肯言语,二公子等腻了就抱着小倌儿去办事,小的奉命去不夜城时又得到达尔敦大人的消息说要侯爷一个见面礼。”
春晓恍然。
辛亏公主当日没有去不夜城抓捕,否则就中了那若的奸计。
只是后来那若见公主不来便弄假成真,让郑安侯交出一份见面礼,那郑安侯正好抓住徐节在鸿胪寺人生地不熟的空子,盗取条约通风报信,献媚于突厥。
春晓同杨大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怒火。
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惜出卖和谈条约,让那么多将士的血白流,简直丧心病狂,郑安侯就不怕九泉之下冤死的将士们找他索命么。
“签字画押!”杨大哥更为理性,将刚才的一切写成状词让陈蒙签字。
陈蒙被强按了个指印,哆哆嗦嗦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