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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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见不到方统领就对了。”长宁笑道。
沈锦容错愕,待她回神时,长宁已经离开。
“小姐,这木姑娘怎么神神叨叨的啊?”花衣不明就理,茫然道。
沈锦容却是玩味许久,终于明白过来。
“她是说我见不到方统领才对。”沈锦容忽然笑了:“没错,我见不到他,才对。”
“小姐您怎么了?”花衣在她眼前晃手。
沈锦容抓着她的手,笑容清浅:“因为我自此后一直见不到方统领,所以,方统领才是无辜的,他根本对我毫无所求,又何来设计一说?倒是那庆安候来得巧,说得妙,很是刻意。”
花衣张张嘴,好像是这个道理。
沈锦容站起来,边走边分析道:“木姑娘在庆安候府中当差,说她奉命救我可以,说她正是从侯府探知了庆安候的毒计,才有心提醒,或是请方统领相救,也是可以的。”
她俏生生回头:“你说对吗?”
花衣啊啊两声,点着头。
沈锦容坐回绣凳,心情甚好地端茶送到唇边。
“小姐,您好像很希望方统领是好人呐。”花衣终于回过味来,幽幽问道。
沈锦容一怔,眉目流转,低头喝茶。
“我知道了,小姐你喜欢上了方统领对不对!”花衣大惊小怪道。
沈锦容手里的茶碗猛地一松:“休得胡言。”
花衣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凑上前,捏着手指学那唱词:“小姐,您就像那戏里唱的莺莺,宜嗔宜喜春风面”
沈锦容臊红了脸一手打掉花衣捏起的兰花指,再骂一句:“休得胡言!”
花衣却是更明白她的心思了。
“小姐若是喜欢,何不就跟夫人说了,那庆安候有心算计不是个东西,可不能叫他得了逞。”花衣道。
“说是一定要说,只是方统领之事却是说不得。”沈锦容垂了眉眼:“我自幼受娘亲教养,断不能做出这等芳心暗许的丑事,坏了自己的名节也让沈家蒙羞。”
花衣张了张嘴,有些遗憾:“可您不说,夫人怎么知道您喜欢谁,没有了庆安候,还有喜安候,乐安候,总归是轮不到您的心间人呐。”
沈锦容眉眼一垂,长长吐了一口气:“什么心间人,人家许都不记得我了,再说,我是大家闺秀,就要守礼,此事休要再提。”
花衣抿嘴应是。
东街的一间药铺,大夫不耐烦地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个子男人撵出去。
“去去去,没病还来消遣人!”大夫怒声呵斥,那人却坚信自己中了毒,捂着胃部连声哀求:“是真的,当时我喝了那水,胃一按真的很疼很疼。”
大夫好不厌烦:“你若是喝多了水再遭撞击当然很疼。”
那人一怔,是这样吗?
他想起自己当时是先被人一膝撞在胃上的,再然后
所以胃疼不是中毒,而是正常现象?
小个子男人腾地跳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冲入一所官府建筑。
官奴司。
“小贱人,竟敢骗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小个子男人冲进屋,大肆翻找官奴名册,正是当日给长宁施刑的那个黥刑官。
“阿宁,阿宁!”黥刑官一直不敢翻查长宁的消息,怕得不到解药,如今知道真相当然无所顾忌。
黥刑官立刻找到了官奴司主簿汇报这件事,但他并不敢直说自己徇私枉法,只说那个阿宁形迹可疑,像是柳家奸细。
“阿宁?哪个牢的?”主簿蹙眉。
“三号牢的。”黥刑官赔笑道,那行刑名册上都有记载。
“又是三号?”主簿冷哼,此前那个羞辱过他的善云和莫澄音,也是三号的贱奴。
主簿心中火气蹭蹭往上蹿,径直将监管嬷嬷喊了来。
“阿宁?”监管嬷嬷一个激灵。
她是知道阿宁就是假善云,如今已经随真善云进了庆安候府的。
“主主簿大人明鉴,那个阿宁已经死了两个多月了,早就扔到乱葬岗,尸体都辨不出来了。”监管嬷嬷咽着口水道。
现在她只能一口咬定,那个真正的莫澄音就是阿宁。
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一切。
“不可能,她那么厉害,敢下毒威胁我不给她黥字,怎么可能死!”黥刑官大骂。
主簿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那你到底给她黥字了吗!”
第三十九章:阿宁
“我我”黥刑官颤巍巍地跪倒,他哪儿敢说啊。
可主簿大人眸光森寒,好像要吃人一样:“你说,我还可以帮你掩藏。”
黥刑官惨叫一声叩倒在地:“大人饶命啊。”
主簿顿时冷笑起来。
没有刺字。
那个莫澄音的头上,刚巧也没有刺字。
“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庆安候的莫姨娘同阿宁一拨黥刑,头上理应有黥刑才对。”主簿阴测测地笑起来,一拂袖把着黥刑官的手道:“走!跟我去庆安候府!”
黥刑官赶忙摇头。
“你不是想收拾那个叫阿宁贱丫头吗,她现在可了不得,擦了伪装变成莫澄音,混到庆安候府去了,这绝对是场阴谋!”主簿哈哈大笑。
“放心,我有门路,这件事绝不会有问题。”
黥刑官一咬牙,索性跟了过去。
宋宜晟正坐在摇椅上乘凉。
他的腿伤反反复复这么多次,如今终于是好得差不多了,让他心情不错。
至于边城的战争他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皇帝派了比柳一战资历还老的李老将军镇守鹰眼关,加上大楚太平十载兵强马壮,他很放心。
可当顾氏找上来的时候,他的舒坦时光就到头了。
“老爷,您说这该怎么办呐,梅香出去替我买脂粉,就撞见这么个人一直嚷嚷着要见您,还说有人要害您。”顾氏六神无主地躲入宋宜晟怀中。
“害我?带他过来。”宋宜晟挑眉令道。
顾氏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官奴司主簿和黥刑官就这样被梅香领进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叫阿宁的,是柳家的杂役丫鬟?”宋宜晟腾地站了起来。
他腿伤已经痊愈,可顾氏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伤口处,却叫宋宜晟推开。
阿宁。
元宁公主楚长宁。
宋宜晟下意识摇摇头,他也是前几日从郑安候信中才得知的这件事,柳家人恐怕自己都不清楚,否则柳老将军怎么会同意把柳华章许配给他。
所以这个阿宁应该只是恰巧叫阿宁罢了。
但柳家杂役,还是会两手功夫的小丫头,他却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她没有黥字?”宋宜晟重复一遍,抬眼看向主簿:“你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这一眼,已经看到了顾氏身上。
主簿急忙跪倒:“侯爷恕罪,都是小的们没看管好,竟然让柳家逆贼混入侯爷府中,请侯爷恕罪!”
顾氏一个激灵,但这个时候,她也豁出去了。
“老爷,您可不能为了一时之快,把这逆贼留在身边呐。”她跪倒诉道。
宋宜晟也明白,这几人联系在一起跪在这里,话里话外,指的都是莫澄音。
那个柳家阿宁设计躲过黥刑,又假借莫澄音的身份混入庆安候府,就是为了给柳家报仇,多么合理的解释啊。
可宋宜晟虽然怀疑这个柳家阿宁意图不轨,却并不觉得莫澄音是假。
最重要的,当然是莫澄音手里的墨家机关术。
其次嘛,莫澄音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若想行刺他还真是有不少机会,可他宋宜晟不还是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
“老爷!”顾氏嗔怒交加,万分忧心地唤了声。
宋宜晟沉下声指着黥刑官:“这么说,你一定见过那个阿宁了?”
“是,侯爷明鉴,她就是化成灰,小的也认得出她!”黥刑官咬牙切齿道。
宋宜晟点头:“很好,棋童,去晴暖阁请莫姨娘来。”
“是。”棋童上前接受了两句宋宜晟的嘱咐才退下,顾氏几人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晴暖阁里,善云被棋童请去,换了套衣裳来到小花园里,这才发现同她一样装束的女子还有四个。
善云不明所以,正想上前问清楚就被棋童拦下:“姨娘,此事事关您的清白,老爷让您先不要说话。”
清白?
善云瞬间紧张起来,她心里有鬼,走路都不自然。
待到看见官奴司主簿和顾氏,她心里就更打鼓了,她不是莫澄音的秘密被发现了吗?
黥刑官心里的鼓打得不比她弱。
五位女子,显然有一个是莫姨娘,既是那个被他恨之入骨的阿宁。
可现在这五个人里,他是一个也不认识啊。
黥刑官额上开始冒汗,主簿很想给他使眼色,就连顾氏也想指引他一下,可是宋宜晟一双凤目眯着,火眼金睛,谁也不敢有小动作。
“这”
“怎么,你不是说化成灰也能认出她来吗,这才有五个长相不同的人,你竟分辨不出哪个是她?”宋宜晟冷笑。
善云紧张地咽下口水,将发抖的手藏在袖子里。
老爷还肯帮她说话,看来她还没有被拆穿,她不能自己露了馅。
“哼!”宋宜晟冷哼,主簿和黥刑官一道跪倒在地,就连顾氏也软了下去。
“侯爷明鉴呐,小的查过奴隶册子,那个莫澄音真的已经受过黥刑,莫姨娘绝对是假的,是阿宁假扮的。”
阿宁?
善云浑身一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复杂的情况,以她的脑子真是很难捋顺,但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决不能让宋宜晟信了这二人的话。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妾身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什么阿宁?”善云略带颤音的声线成了委屈的抽噎。
她刚才是真的吓得要哭了。
“这不是官奴司的主簿么?莫氏此前虽然得罪了你,但你也不该这样污蔑我啊。”善云这些日子在府里可是学到了不少,这一口反咬,咬得可真是狠。
顾氏一个激灵,立马喊道:“老爷!您不要相信她,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分明是”
“住口!”宋宜晟大失所望地吼了一声。
这一切分明是顾氏和主簿做的局,什么柳家阿宁,全是假的!
他已经屡次三番地跟她说,莫氏有的大用,她却一意孤行,如此不能容人,就是柳华章也比她识大体!
顾氏跌坐在地,从宋宜晟的眼中,她看到了浓浓的失望,甚至是怨恨。
她可没忘记让宋宜晟失望,被宋宜晟怨恨的柳华章是什么下场。
“不,不!老爷,我还有证据!梅香,梅香!”顾氏尖叫。
梅香颤巍巍地扑到在地,姨娘这是要把她也拉下水啊。
可惜,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快把东西拿给老爷!”顾氏喝道,梅香从怀里取出一片边缘都被烧焦的旧纸片递了上去。
第四十章:是她
“老爷,这是从善云那个贱婢房里搜到的!这上面的东西分明就是鬼画符,是她和莫氏一起谋害您的证据啊。”顾氏道。
梅香也膝行上去叩头:“老爷明鉴,奴婢真的看到善云鬼鬼祟祟地烧掉这东西,她们真的要害您啊。”
宋宜晟接过纸片,顿时倒退半步。
这哪里是什么鬼画符,这分明是一个机括,是机关术的内容!
难怪他当日偷偷潜入木室却什么也找不到,原来真正的秘籍早就被烧成一团灰烬了。
宋宜晟看向善云,善云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认还是不该认。
长宁做事太过神秘,她哪儿猜得出现在这一团乱麻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顾氏这边言之凿凿地说她是画符做鬼害宋宜晟,她只能抵死不认。
“老爷冤枉啊!”善云也跪倒,场面一时很有趣。
宋宜晟气息微沉:“又是这个善云,来人,把善云叫过来。”
棋童应声是,在木室里找到长宁。
“叫我?”长宁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的警觉。
宋宜晟无端找她,必定没什么好事。
她擦了擦手,借着换衣服的名头向屋里张望一眼,果然发现善云不在屋内。
长宁以防万一,将一把寸长小刀藏在袖子内侧出门。
还是那间小花园,她走进去,扫过众人位置。
宋宜晟坐在藤椅上脸色难看,顾氏和梅香跪在中央,而善云跪在宋宜晟脚边靠左的位置,右手边跪着的两人她也熟悉。
官奴司主簿,和那个黥刑官。
她倒是把这茬忘了。
长宁眉头微蹙,黥刑官迟早会知道自己没中毒,到时自然会找上主簿,他只要说出阿宁此人没有成功受刑,那主簿必然会怀疑到脸上同样没有黥刑的善云身上。
再加上顾氏和梅香苦大仇深地瞪她的双眸,长宁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走上前道了声:“老爷,姨娘。”
长宁自从进了宋家,在声音上一直都有故意的伪装,尤其是面对宋宜晟时她的声音低哑,也常使用一些外地方言发音才一直没有露陷,所以她此刻在黥刑官面前开口,也是不惧。
“这个东西,是你烧的?”宋宜晟两指夹着那张残片问道。
“就是她,老爷,我亲眼看到的!”梅香抢着道,被宋宜晟狠狠瞪了一眼。
长宁扫过梅香,原来那日焚烧机关术原稿时真的有人偷偷潜入她的屋子,而且,这个人竟然是梅香。
一个她平素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小角色。
长宁轻笑,既然是小角色,就注定没办法翻身。
“是。”她道。
宋宜晟周身一震,一双眼死盯着她,又看向一旁的善云。
真正的莫澄音应该已经受过黥刑,可是他的莫姨娘并没有黥刑的奴字,而这个善云却有,还有机关术的残片。
官奴司的女奴有奴字黥刑的理所当然,可加上一张残片他便觉得这个善云,才是他要找的莫澄音。
“她承认了,老爷,这就是她们要害你的证据啊。”顾氏急急道。
长宁声音平静:“这是姨娘画的,说烧了给老爷祈福。”
善云身上一震回头看长宁,立刻反应过来上前道:“老爷能给我看看吗?”
宋宜晟蹙眉,并没有理会。
善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长宁垂着眉眼,她知道宋宜晟此刻一定已经起疑。
疑心她才是真正的莫澄音。
尤其是她后面补上的这一句姨娘画的,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