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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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之本职。”道衍向皇帝颔首行礼。
皇帝微微点头,大步离开。
“陛下,夜已经深了,您去哪一宫安寝,还是回乾祥?”福安照例上前询问。
皇帝微一眯目:“去钟粹宫。”
福安眼珠急转似乎想到什么又走了两步传旨:“摆驾钟粹宫。”
郑贵妃其实根本没想到皇帝今晚会来,但皇帝还真就来了。
时隔多少个夜晚,皇帝终于主动来钟粹了。
郑贵妃当然明白,这里面有给楚长宁施压的成分在,但她不介意。
只要陛下来了第一晚,她就有办法留陛下来第二次。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晨起。
昨夜皇帝寝在钟粹宫的消息传遍皇宫。
早朝时朝服也是送到钟粹的,这一切都意味着后宫的风向又要变了。
之前因为长宁公主回宫,郑贵妃不敌蛰伏,交出了凤印,执掌六宫的权力也交给延禧宫的秦妃。
但现在长宁公主要嫁出去了。
公主和亲的消息一传出,秦妃似乎又回到了此前不问世事的模样,贵妃和秦妃一道主持家宴,事实上却是由贵妃全权处置,秦妃几乎没有插手什么。
宫中风一吹就倒的那群人又酝酿着换张脸做人,就在此时,早朝上又传来惊天消息。
“封王?!”
消息一阵风似得吹遍宫廷,长宁闻声而起。
“早朝上陛下提了封赏之事,说三皇子议和有功,打算封三皇子为王,正着礼部拟封号报上来,就等着和谈条款签下,突厥臣表递来就敲定封号呢。”木鸢禀报,斜眼睨着长宁神色。
封王。
长宁冷笑,父皇果然是翻云覆雨的高手。
封王的消息一传出来,她必定心中不忿,但凡她动了念想不肯去和亲,那议和的条约自然作废,三皇子封王的功劳也就荡然无存。
父皇这招进退有路,实在妙计。
只是父皇忘了,她已经不再想着为柳家翻案了。
残忍地将柳家谋反的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是父皇,如今又想以柳家的事让她留下,父皇似乎是,作茧自缚了。
长宁按兵不动,倒是三皇子开心得不得了。
他和郑安侯都觉得,这是陛下的暗示,而朝野上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三皇子本就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一个,若非长宁公主突然出现,这桩事估计已经成了。
现在大公主出嫁和亲,最后一个绊脚石已经扫开,楚承贤几乎看到那金黄的太子冕袍在向他招手。
“恭喜殿下。”云月长第一个贺喜。
“连月长都这么说,看来本皇子终于熬出头来了。”三皇子大喜,当即急着联系突厥一方,希望和谈尽快完结。
那若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公主能跟他走,他什么时候递上臣表。
三皇子转而又去催促礼部,一时猖狂尽显。
那若心存疑虑,不过看三皇子这么得意的份儿上又觉得合理。
楚人的规矩,公主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而三皇子却很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长宁公主与郑家一脉势不两立,留在楚朝日后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儿去,倒不如远嫁突厥也算得个安稳。
那若想清楚这一点顿时喜上眉梢。
“达尔敦!”那若高呼。
“王子?”达尔敦行礼上前。
“去,到街上去买些楚人的红布红灯笼来,把咱们的营帐也装饰上,要让楚人看一看,本王子对他们的公主是多么的痴心,明白吗。”
达尔敦应是,很快,突厥人的营帐也扎上了大红花,远远看去,是繁华城池里的一点红,不伦不类却张扬得喜庆。
“这突厥王子是真喜欢咱们公主啊。”
长安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是件大喜事,“以后就再也不用打仗了。”
三皇子听到风声,啐了口,眼神狠辣:“到了突厥,她就得死。”
“殿下,云公子走了。”有人禀报。
三皇子一怔:“不是来贺喜的吗,怎么走了?”
“是有人来请,说是有急事。”
“急事?”三皇子扬起调子声音讥诮:“他一个没有名字的男倌儿,还能有什么急事。”
三皇子眼睛一挑,云月长是他的禁脔,决不允许别人染指。
他如今封王在即,心里的狂意止不住,登时让管事准备一辆平常马车追过去。
“到要看看是谁敢撬本皇子的墙角。”
云月长不知他荒唐至此,回到不夜城的楼中换了身衣着带上面具斗篷,沿小门离开上了辆灰扑扑的小马车。
三皇子心中火更大,“贱蹄子,果然是要偷人。跟上去,别被他发现了。”
车夫加了一万个小心驱车上前。
但云月长是何等人小心,他和车夫很快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继续走,在城里绕。”云月长沙哑着嗓音交代,借着一个拐角跳下马车,藏身在道旁的草垛后。
三皇子的马车追上去,云月长眯着眼认出驾车的车夫乃是三皇子专用的人顿时脸色铁青。
“蠢货。”他忍不住冷喝,手却下意识地攥折一截枯草。
他却日日在这个蠢货跟前曲意承欢。
“令者。”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原来这户人家正是墨子行会的一个据点。
云月长绷直肩膀回头,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光泽。
“嗯。”
第四二四章:投诚
云月长大步走入据点,此刻屋里只有两名带着面具的重要人物,见到他进来略显惊讶。
“令者今日不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吗?”
云月长竖起一只手,“有人跟踪我,已经甩掉了。”
两人松了口气,原来是突发意外。
“令者,已经有兄弟去雇马车了,很快就会回来。”有人禀报。
云月长声音低沉嗯了声,又负手问道:“近日行会里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人抱拳汇报:“启禀令者,杨师兄已经两夜没有回来。”
面具之下,云月长眯了眯眼。
“继续盯着,他一定会回来。”
杨德海的手臂上有混元刺青,他不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行会,这里才是他的根。
“是。”两人应道。
云月长一派自如,登上刚雇来的马车赶到城郊的一处别院。
院子很大,进门便有家仆招呼。
“我家主人在前面的凉亭等候贵客。”
云月长点头,只有在戴上面具时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器宇轩昂地走过去。
凉亭依水而建,下面的荷花池绽满莲叶,锦鲤成群结队地游着。
亭子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藏蓝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男人腰间坠玉,贵气十足。
“见过侯爷。”云月长上前行礼。
中年男人转身,赫然便是郑安侯,只听他哈哈大笑:“早就闻听行会持令者气度不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云月长镇定自若,应道:“侯爷见笑,相信此前侯爷从未听说过墨子行会这个词吧。”
郑安侯哈哈再笑,声里有些尴尬,又睨着云月长:“持令者执意要见本侯,总不会为了将这一军吧。”
云月长起身,抱拳行礼:“自然不是,令某是来投诚的。”
郑安侯眉头一跳。
“投诚?”郑安侯玩味这句话,失声笑道:“令者这是在讲什么笑话。”
“如今世人皆知,三皇子就要封王,再进一步只是时间的事,良禽择木而栖,墨子行会自然要投诚。”云月长一贯的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句话令郑安侯十分愉悦。
不过郑安侯很快就阴着脸呵斥:“休得妄言,天下大事听凭陛下做主。”
“侯爷是明白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如今陛下青眼大公主,但公主女流之辈注定难登大雅姿态,唯有三皇子与五皇子可以一较高下,而今三皇子跃而封王,鱼跃龙门当然指日可待。”云月长不吝再夸。
郑安侯虽然听得舒坦,脸色却是苍白着故作恼怒。
“侯爷勿急,令某既然投诚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来。”
郑安侯眯起眼,也不再装腔作势。
“什么诚意?”
云月长阴测测一笑,但隔着面具看不出来,只见到他略弯的双眼中精光一闪。
郑安侯下意识警惕起来。
持令者能领导墨子行会上千人蛰伏在长安城中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显然是个人物。
与这种人谈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
何况持令者带着面具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当然要小心。
“阁下若是真有诚意,早就该将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方表诚信。”郑安侯要求。
他身处高位,显然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
但云月长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他对于郑安侯这个要求一笑置之。
“侯爷还是看看我的诚意再做决定吧。”云月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包,手一伸出到亭外。
风起,白色粉末随风吹落湖面,引来锦鲤争相取食。
不消片刻,满湖锦鲤忽然停止游动,尽数翻过肚皮浮在水面之上。
“大胆!”郑安侯呵斥,立刻掩住口鼻后退。
这粉末毒性如此剧烈,他心有余悸。
“侯爷放心,令某是算过风向和用量的。”
郑安侯顿时一惊:“你知道我这别院中有锦鲤池?”
云月长轻笑:“贵府别院虽然地处偏僻,但是人总要吃喝用度,侯爷就不要费心猜测了。”
郑安侯这一次是真的白了脸色。
显然,墨子行会已经打入了他的这所别院。
别院如是,那他侯府中呢?
郑安侯袖中攥拳,再度想起楚长宁那猖狂的样子。
若非她一口气斩杀他二十多名忠心家仆,他也不至于从各处抽调人手以至于侯府上下乱成一团。
如今被人乘虚而入,插了多少根钉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他府中如是,那长安其他贵族官员府邸呢?
三皇子即便封王,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墨子行会正可以做三皇子的眼睛,做他们夺嫡之战最有力的第三只手。
郑安侯瞬息间想了很多,旋即拊掌赞道:“好,不愧是传了上百年的组织,果然无孔不入,佩服,佩服。”
只此一桩,就足以体现墨子行会的价值。
云月长噙笑。
“侯爷莫怪,这还不是我要给侯爷展示的全部诚意。”
郑安侯挑眉,他已经看到墨子行会的实力,答应接受行会,难道还不够?
“哦?令者还有什么惊喜要给本侯展示?”郑安侯笑说。
他这语气已经有些挑衅了。
想他身为皇帝最宠信的臣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持令者却想让他一惊再惊,未免有些太小瞧他郑安侯了。
“我们的诚意,就是为侯爷除掉心头大患。”云月长眼中精光一闪,让郑安侯捕捉个正着。
“我的心腹大患?”郑安侯下意识重复,顿时瞪大眼倒退。
“你说什么!”郑安侯在瞬间慌了神,左右环顾确定无人才沉下脸警告:“本侯有什么心腹大患,你切勿胡言乱语!”
云月长冷笑。
他服侍三皇子身边,这甥舅二人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
“这种毒是墨子行会独有的配方,从古时候传下来的,无色无味,人死前不会有任何症状,只是像水土不服一样虚弱几日,最后一病不起咽了气。”云月长阴测测地说道:“正适合在长途跋涉时使用。”
话已至此,郑安侯哪有不明白之理。
那若一直都显示出对楚长宁的兴趣,就怕到时候下不了手,或是另有图谋。
而持令者若是能替他办成此事,倒是真为他解决了心头大患。
“你有什么要求?”郑安侯谨慎问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最了解这个道理了。
“很简单,事成之后,我要侯爷以财力支持墨子行会。”
郑安侯点头:“你为我办事,钱财自是当然。”
云月长颔首,又道:“他日天地大变,我们望殿下能使行会昭然于天下,广收弟子,发扬光大。”
郑安侯眯起眼:“你想做一大帮派?这似乎”
“只是学堂,匠人学堂,让我们工匠之人不再是下九流的贱民。”云月长强调。
郑安侯眼睛一转:“此事我还需同殿下商议,不过殿下应该没什么意见。”
云月长像是松了口气。
“最后一条,若想成事,我需要殿下的帮助,让我的人混入送亲队伍,才好行事。”
这才是重点。
第四二五章:要求
郑安侯想了想,这最后一条虽然在最后提出,却是要成事的必经之路,只是
“此事颇有难度,陛下亲自指了方谦作为送嫁将军带同三千禁军出行送嫁是要送到庆安边境,而这三千禁军显然是要从曹家挑选,曹家和方谦都是公主的人,我们不便插手。”郑安侯有些为难。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顾虑。
不论公主是怎么死的,只要公主殒命都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不论陛下还是突厥都要彻底追查,一旦查到什么,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他交给墨子行会动手就是为了洗清嫌疑,哪里会愿意亲自动手送他们进去。
“所以令某才会将此项当做最后一个要求提出,侯爷愿不愿意冒这个险,全凭侯爷决断。”云月长垂头后退一步。
他条件已经摆明,剩下的就是郑安侯讨价还价了。
郑安侯看着池子里肚皮朝上的死鱼,微微眯起眼睛:“贵行会的手的确很长,但本侯若真想除掉心腹大患也不是没办法,何必要冒险和贵行会联手,在送亲队伍中动手脚,一旦事败本侯身家性命全都要赔进去。”
他笑笑:“令者还是不要操心这件事了,贵会的手段我已经看到,也会向殿下禀报,这份投诚就算我们已经收下。”
郑安侯老奸巨猾,显然是不打算帮忙。
云月长不但没有告辞,反而沉声道:“如果这个条件是投诚的要求呢?”
郑安侯眯起眼,当中狡猾一闪而过。
云月长冷笑:“侯爷猜得没错,的确是我们想除掉公主以报矩子被杀之大仇,所以这件事就当成是我们投诚的要求,还请侯爷和殿下,成全。”
“矩子被杀,原来宋宜晟还有这重身份。”郑安侯踱步玩味。
墨子行会非杀长宁不可,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何况这件事还能换来墨子行会的投诚,可谓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