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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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她才知道,真正在背后算计,让她失身于曹彧还被人撞破,不得不下嫁睢安侯府的人,是父皇。
和今夜一样,都是父皇在暗中受命。
否则,长公主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身受荣宠的她。
只不过前世父皇是因为她对宋宜晟的无条件信任让他感觉到危险,为了拆散她和宋宜晟才出此下策,而今生,是因为她执意出局,远嫁突厥和亲。
父皇,不论前世今生,你都如此狠心。
长宁早就磨砺得心志坚毅,倒是曹彧突然面对这样的算计有些反应不及。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那刻,他下意识瞄了一眼东配殿后面的窗。
长宁凝重的表情忽然一松。
她没有误会曹彧。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背负了太多家族的责任,所以在他心中涉及曹家利益,涉及父母亲族的,都是大事,他不能儿女情长害了一族无辜。
所以,长宁就是那个被舍弃的一个。
同比箭当日的选择一样。
“我不会让你为难,从后窗走吧,出东边第二个月洞门走朔风亭的路,绕道寿康宫,别人问起就说引路的內侍被人叫走你便迷了路,父皇也拿你没办法。”她说。
曹彧微偏的身体顿住,又转了回来。
“我若留下,便能救殿下脱离和亲之难。”
长宁笑了。
“我自有办法脱难,不需曹世子多虑,你走吧。”
曹彧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垂下眼皮:“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
长宁摇头:“不,你没错。”
她微顿,开口:“若是我也不会为了你放弃整个家族。”
曹彧眼睛一热。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长宁催促。
曹彧闭上眼,烛光像是照到一点晶莹,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前。
长宁望着他的背影,稍稍抬起下巴。
“这个谎言,就当我还了对你的亏欠。”
终是,有个了结。
第四三二章:交易【加更】
当晚曹彧在朔风亭游走,出右安门回到前朝,被侍卫发现时他正守在门前等候传召。
皇帝没有派人打听,倒是太后召见时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来。
曹彧解释说带路的內侍不见了,他怕冲撞后宫各位娘娘便退到外朝等候传召。
太后深深看他一眼,招呼他近前坐下。
这一夜注定难眠。
而长宁走出东配殿,告诉嬷嬷屋子里的东西除了那绣到一般的肚兜,她什么都不会带走。
“父皇思念母后,就留着吧,日后也可以用来思念长宁。”她将肚兜折叠整齐收到袖中,神色平静地离开东配殿。
消息传来,皇帝也得知曹彧出现在宫门外,索性按兵不动,就像他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一样。
曹彧在太后面前则一直表情沉静,像个老者一样。
太后于心不安,难免关心两句,他道无事,却仍是心不在焉。
宫里没有动静。
长宁方才或许只是在诈他。
可就是这一诈,他便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弱点。
在他的心中长宁无法同曹家一族相比。
的确是他错了。
他爱她。
但是他不够爱她。
任何爱情都有度量,这一点上,是他辜负了长宁。
他不是她心目中的磐石,自然也配不上她的蒲苇纫如丝。
“孙儿不舒服,这就先告退了。”
太后眯起眼,挥手:“去吧。”
待曹彧离开,秦太后才慢悠悠道:“这孩子,的确该找门亲事了。”
曹彧离开宫中的消息传到乾祥宫,皇帝更加难眠。
长宁那边的按兵不动让他心神恍惚,原本定下的临上花轿换人的计划恐怕长宁也不会配合,说不定只会闹得更大。
皇帝心烦意乱,去了道衍的天衍宫寻个清净。
长宁的未央宫也迎来另一位不速之客。
“真是有趣,这潭水刚一抽干,魑魅魍魉就急着跳出来。”她刚回来,目光一扫殿中便轻声笑道。
“殿下?”木鸢不解地看着她。
长宁走进寝殿拔步床,猛地掀开床榻上落下的纱帐。
榻上原本铺的整齐的被子被人掀开,放着一把小弩和一张字条。
长宁身后的一众宫人顿时尖叫。
“来人!有刺客!”木鸢也急着喊道。
长宁却不疾不徐地拿起那把小弩检查,这是她指导春晓做的仿制弩,可以同时射出两只弩箭,整个长安城应该只有这么一把。
而春晓有联系她的途径,完全不需要这样行事。
她再捡起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和丑时以前的限定。
看来是有人绑架了春晓,想引她出宫。
“殿下!”未央宫外的侍卫铿锵而来,长宁混作无意地挥手:“不必介意,是本宫送给九公主的玩具,九公主送还回来而已。”
木鸢眼中闪过一瞬疑惑,伸头张望字条,长宁却十分自然地将字条攥成一团。
虽然瞧不见,但木鸢隐约可以看出字条上横平竖直,不可能是九公主的字。
“都散了吧,本宫歇息片刻。”长宁道。
“这”掌仪宫女有些迟疑,“按着规矩,殿下大礼之前需要一直穿着嫁衣等候,还”
“那是嫁给楚朝人,突厥人没这么多讲究。”长宁伸手解开腰上的系带,“衣裳合适就够了,你们退下吧。”她撵人,自行解开衣裙。
掌仪宫女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嬷嬷会意拉了拉她:“陛下有旨,一切都以大公主的意思为主,你就不必多言了。”
“好吧,”掌仪宫女带头为长宁宽衣,而后一道退下,长宁还命她们熄上两盏灯,把守住门口,待到丑时再进殿服侍她更衣。
木鸢被迫退下,掌仪宫女也出去。
说到底长宁要负责的就只有穿着得体地出现,余下的都是由她们掌仪宫女和礼部的人忙活。
寝宫恢复平静。
长宁起身,还穿着大红里衣的她唇红面白,黑发披肩,犹如夜色中盛放的妖艳曼陀罗。
她取出柜子底下的宫女衣裳穿好,又将长发简单扎成马尾就消失在窗后。
留下字条的人能将口信送到她这儿,显然是知道她就是春晓效忠的人,而挑这个时候见面,显然是有所图谋,虽然长宁暂时猜不到他的意图,但她很感兴趣。
长宁很想知道,这水底下除了父皇,还有谁。
约定的地点在皇城西门昌顺门外的小巷,入夜已深按理宫门要落锁,但今夜宫中紧急准备送嫁的东西,来往密切,所以特批昌顺门打开,以供礼部准备。
这并不算违制,是历代宫中婚事时的规矩,所以盘查也不算太严苛,长宁找到机会敲晕一个宫女端着空盘顺利混出宫去。
沿着昌顺门的大道没走多远,她便注意到字条所说的位置。
一个挡在路边的柴垛,间隙中露出一截白色的布料。
显然,里面有人。
长宁微微眯目,借着微薄月光感受到柴垛猛地一动,传来女孩的咳声。
“春晓?”长宁探问。
春晓迷惑的脑海中闪过一瞬精光:“殿下快走唔唔!”
长宁立刻拔出袖中短刃,身形灵活地后跳数步,跃到墙根处,只是预料中的暗箭没有射来。
“我绝没有伤害殿下之意。”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他一手扼住春晓脖子,一边站到长宁视线内,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长宁微抬下巴,问道:“持令者?”
春晓剧烈反抗想告诉长宁这不是持令者,而是和杨德海勾结的神秘人。
奈何尹统领力气奇大觉察到她的意思顿时一掌敲晕她。
长宁眉头动动:“你不是持令者?”
“殿下怎么想都可以,我只是想跟殿下做一个交易。”
长宁饶有兴趣地收起短刃。
“哦?”
“我手上这个小丫头已经是墨子行会的右矩子,手握墨子行会半壁江山,还有一些殿下感兴趣的证据握在手里没来得及向殿下汇报,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长宁扬起下巴:“你若了解本宫,就该知道,本宫平生最讨厌受人威胁。”
“不敢,”尹统领一笑,将春晓向后丢去,有黑衣人接住春晓。
“殿下虽然力量不足,身法却奇佳,我们抓不住殿下但殿下也别想救人,所以何不听听我们的要求,做个交易?”
长宁点头:“还不错,说来听听。”
尹统领指着春晓:“我方才说的一切,换殿下一个承诺。”
长宁耳朵微动,仔细聆听周边动静。
“什么承诺。”
“拒绝和亲。”
第四三三章:宜晟
长宁噗嗤笑了:“如今是怎么了,竟人人都学会舍己为人,要成全我的幸福。”
尹统领沉默不语。
“你可知道我若拒绝和亲,突厥和大楚必定再度开战,到时战争催命,民不聊生,不论你是不是墨子行会的人,都得不到好处。”长宁道,目光在这个神秘人身上流转试探。
春晓没来得及留话,所以此人到底是不是持令者她还不能确定,但至少是个在暗中观察她的人。
“我知道,殿下身系天下安危,不过这都不是我要操心的。”
尹统领直言不讳,让长宁对他的目的更加好奇。
“你既不操心这些,自不是渴望战争的人,那阻我去和亲大抵只有两种可能,墨子行会对我有所求,或者”长宁挑眉唇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尹统领面具遮住表情,不动声色地静候长宁下。
“你是父皇的人。”
尹统领先哈哈笑了三声,饶是长宁心志坚毅不受他的影响也难免心里发毛。
“殿下怎么猜都可以,总之这个交易您应是不应。”
尹统领身后的人老鹰捉小鸡似得擒住春晓肩头,昏迷的少女丝毫没有觉察到那致命的刀就抵在她的脖子上。
长宁目光一寒。
说到底,还是用春晓的命来威胁她。
这一次换做长宁哈哈大笑。
尹统领蹙眉,面具上的两个圆洞露出一双眯起的眼:“殿下笑什么?”
长宁:“自然是笑你的异想天开。”
尹统领转了转手上的黄扳指,挑着声线:“哦?”
“你以为,春晓身世可怜,她为我效命我就一定会救她吗?”长宁轻蔑仰头。
“你错了,本宫一贯是心狠手辣,死在我手上的人命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这个小丫头不过是替我卖命的一条忠犬,她办事得力我可以赏给她骨头为她父亲伸冤,如今出了差池落到你的手里便是不得力,我难道还会委屈自己来救她的性命?”长宁十分不屑。
“但你还是来了。”尹统领不信。
长宁仰头,向前走了一步。
“我是为你而来。”
尹统领下意识后退,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负手向右迈了一步,让所有动作自然流畅,掩饰他的惊讶。
“哦?殿下对我还有兴趣?”
长宁打量着他:“我想知道,这水底下还有谁,显然,你是第一个沉不住气浮上来的。”
尹统领更受震动,长宁的所做所为显然已经超乎他的预料,打乱他的计划。
他一时情急,将刀架在了春晓的脖子上。
“殿下说这么多,这小丫头还是逃不过一死。”
尹统领声里终于有一丝胜意:“这个丫头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黑衣人已经举起屠刀。
长宁眼也没眨地看着:“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给她报仇而已。”
尹统领嗤笑起来,一手握住黑衣人的臂止住屠刀。
“殿下还是介怀,春晓手里握着的证据对殿下也很重要,殿下又何必固执,何况和亲之策也非殿下所愿。”
长宁摇头,负手看着尹统领。
“显然,你错了。”
“我说的报仇是在春晓死后,给自己一个永远拒绝墨子行会联手的理由,”长宁盯着他的眼,月光下女孩的面容更加精致。
尹统领僵持不动,显然没有料到长宁会做出这种许诺。
“春晓死后,我也会彻查今日的一切,你们若是在父皇跟前效力就更好办了。”
女孩扬起红唇,像黑夜嗜血的修罗转身扫过暗处的一切。
“我会以大楚嫡公主的身份向父皇请求这件事,告诉父皇你们今夜是如何欺辱要挟他的女儿,深深地种下这颗刺。”
黑衣人中有人身形微动,被尹统领狠狠瞪了一眼。
但这一切显然没能逃过长宁的眼。
她扬起下巴。
难道真是父皇的人乔装打扮抓捕春晓在这里装神弄鬼?
若真如此,那父皇对墨子行会的事又了解多少?
她简直不敢深想。
父皇。
她只是以出局稍加试探,便逼出了父皇这么多双手,那实际上父皇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一切更加坚定长宁和亲的决心。
只有这条路才能将一切真相逼出来。
她不再多说,转身便走。
尹统领哪里想到她竟如此干脆,说走就走。
“殿下就不担心春晓死后向您索命吗!”
长宁理都未理,倒是春晓被拎来搡去的折腾行,挣扎着用沙哑的嗓音喊道:“殿下快走!您是我的恩人,春晓绝不会怨您。”
尹统领愤而一脚,春晓像个破烂娃娃一样摔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殿下留步!”
四周黑衣人涌上,瞬间围住长宁。
长宁取出短刃,手上还有一把暗器匣子指向天空与众人对峙。
“这是烟火信号,此处离皇城不远,御前侍卫见讯即来。”长宁说明道。
她敢来,当然想过脱身之策。
尹统领干笑,挥手令众人退下:“殿下言重了,您身系江山天下,战和之议,如今谁敢伤您,只是我还准备一份礼物,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费心一见。”
长宁挑起眉梢。
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头戴黑色面罩缚住双手的布袍男子过来,将男子用力丢向一旁空地。
长宁见他身形熟悉,在他闷哼一声的瞬间瞪大双目。
尹统领见到长宁反应终是笑了。
“想让殿下吃惊可真不容易啊,”他招手,“还不给我们少爷摘下面罩,见见贵人。”
“是!”黑衣人上前一把掀掉男子的面罩。
男子晃了晃脑袋,犹做镇定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
尹统领笑而不答。
男子又像另一侧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