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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部分

妻威-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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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谦,给郡王松绑。”
    “殿下这”方谦还没说话,倒是传旨太监为难起来,“这不合规矩啊。”
    长宁本要进马车,闻声回头:“哦?”
    传旨太监干笑。
    “他是本宫的夫婿,回宫只是跟父皇解释而已,你们绑他又是符合哪条规矩?”
    “这”传旨太监下意识看向慕清彦,哪边郡王美颜盛世,笑得比天边朝阳还要绚烂刺目。
    “来人,还不给郡王松绑。”
    方谦亲自给慕清彦松绑。
    长宁与慕清彦对视一笑,转身回到马车上。
    全军再次出发。
    长宁回到马车里,盯着小桌上的图纸出神。
    车上只有春晓一人侍候茶水,烧热一小炉滚水沏茶端上来。
    春晓顺便扫了眼,桌子上的图纸只有寥寥几个姓氏。
    君字在正中,其下分别写着郑、宋、衍三个字。
    而另一边则竖着写着是墨、莫二字,再其上还有突厥一词烙在远处。
    春晓盯着邻近的莫与墨,转瞬想明白这张图的含义。
    长宁提起毛笔饱蘸墨水将宋字与君、莫和墨分别相连,而这当中,墨与莫两个字又连上一笔。
    如此宋莫墨三个字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像天边的风筝,通过宋字将风筝的线联在了君字手上。
    “殿下”春晓指着宋字双目睁大看向长宁。
    长宁提了红笔将宋字圈红。
    “没错,我明白父皇为何要保宋宜晟的命了。”她笔尖朱红的丹砂滴在宋字至上,像染红的血珠。
    “宋整,他是前任矩子的大弟子。”
    “我们都以为宋整是离开墨子行会后投身军旅,才开始为父皇办事,但现在种种证据表明,他恐怕是奉父皇之命卧底墨子行会才对。”
    春晓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
    长宁抿唇。
    当时的父皇怕还只是个太子,却在那个时候就下出这步棋,像墨子行会插入一根钉子。
    到底为了什么。
    长宁眼光忽而一变,想到自己手中的矩子令。
    她目光再度迷惑。
    如果矩子令就是父皇想要的东西,那宋整为什么得到矩子令不上缴,反而当成传家之宝留给了宋宜晟,甚至要宋宜晟去继承矩子之位?
    “你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和宋整都要离开墨子行会,让矩子之位失传,整个行会陷入困顿?”
    春晓摇头。
    “事发突然,爹没有提。”
    长宁抿唇,这当中必定还有秘密。
    她手指一敲墨字:“它的手里有大秘密,正是这个秘密引得突厥人觊觎,那若也是来取这个秘密的,父皇也想得到这个秘密。”
    春晓失神地听着,手里茶碗栽倒,滚烫的茶水蔓延到她手指让她下意识尖叫,打翻茶盏。
    长宁却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的父皇在暗中下了两步棋。
    宋宜晟是在墨子行会那边负责,而她是另一边。
    原本这是互不交缠的两条线。
    但因为突厥人的和亲,还有持令者的暗中推动,将两条线搅和到一起,宋宜晟不得不出现在她的和亲队中,才有了如此复杂多变的局面。
    春晓低头匆匆将毯子上的茶水擦干净,一边擦,眼泪一边砸下来浸湿毯子。
    她如今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对错。
    宋宜晟是为父报仇。
    陛下是为了江山天下的大计。
    就连突厥人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族人过的更好。
    她该怪谁。
    她的家破人亡,她头上的奴字刺青,该怪谁。
    没有人错。
    那是她错了吗,是她无辜受戮的爹,冤死狱中的姐姐莫澄音错了吗?
    长宁感受到她的迷茫,却无力说些什么。
    她闭上眼靠在车厢上。
    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旷,什么也不想想。

第四五八章:逼罪
    如今父皇的目的她已经知道,也就没有必要再不识好歹地要求嫁离长安,相反,她还要留在长安。
    只有留在父皇身边,她才能知道父皇的想法。
    在这个帝王君权胜于一切的世界,只有了解父皇的想法,才能保住荣华富贵,保住身家性命。
    长宁当然不是指自己,而是指慕清彦。
    慕清彦为她付出太多,她纵然骄矜孤傲,如今却不想牵连到他一丝一毫。
    还有柳家的事。
    虽然柳家确有种种谋反行为,但在长宁知道是父皇谋划的这一切后,心中仍要为柳家鸣不平。
    纵然外祖父真要谋反,也完全是被父皇给逼反的。
    而外祖父明明有十五年的时间可以里通突厥,出卖大楚,甚至能引突厥人入关,直指长安。
    但他都没有。
    柳一战依旧兢兢业业地延续着柳氏一族的勇武,将突厥人阻隔在国门之外,封死自己所有的退路,以至于事发之日他束手无策,只能引颈受戮。
    这些东西虽然不像当初那样,让长宁血脉喷张,恨不得即刻为柳家翻案,但也减轻了她对柳家的怒意。
    哀其不争,哀其太争。
    外祖父便是一生太过张扬,功高盖主还不知收敛,才让皇帝忌惮,借口在她满月当日设兵伏杀他。
    若外祖父能像曹侯那样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想必活到今天的,就是柳家军了。
    长宁将那张图纸折叠起来收入袖中。
    忽然,马车外战马嘶鸣,蹄声乱踏,显然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故。
    春晓抹了把眼泪钻出车去问清情况。
    “殿下,是前面两侧的山岩松动,有塌方,阻碍了车马道路。”
    长宁眉头微促。
    “如今已是深秋,这几日又没有雨水,怎么会塌方的?”
    春晓摇头。
    长宁起身走到帘子前又顿住脚步:“速去,抓宋宜晟到我跟前。”
    春晓眼睛一亮可刚掀开车帘就听方谦来禀。
    “殿下,宋宜晟被人趁乱救走了!”
    长宁掀帘而出,脸色并不好看。
    “都是方谦失误,我们想到他们还有别的人马埋伏在两侧,山岩塌下来的时候我急着去前面查看伤亡,后面的宋宜晟就”
    长宁竖起手示意他无需再说。
    “这件事先压下来,我们继续走吧。”
    方谦眼中心事重重,点头:“是。”
    长宁点头,但一旁春晓脸色却十分不甘,当即就要冲出去。
    “我去追!”春晓掀着帘子就要冲,被长宁一把扣住手腕拖回车里。
    “杨德海和持令者早有准备,你去不是追,而是送死。”
    春晓抿唇。
    此前宋宜晟就在她们手中跑不掉,她可以隐忍,因为心中的正义而犹豫,但现在宋宜晟跑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追杀他的心。
    “殿下派兵给我,我就能”
    “这三千禁军若是没问题,宋宜晟跑得了吗?”长宁反问。
    春晓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长宁微微眯上双眼。
    三千禁军虽说是方谦亲自挑选,但他们到底出自曹家军,是忠于皇帝的,宋宜晟既然是为父皇办事想走自然有内线可以操控。
    “您的意思是,宋宜晟根本没有失忆?”
    春晓震惊。
    “十有八九,”长宁冷笑,“想失忆哪有那么容易。”
    春晓磨牙:“什么忘忧,不记得从前,原来都是骗局!”
    长宁不置可否。
    虽然宋宜晟的确装得很像,但她就是感觉他那么精明谨慎的人怎么会任由自己失忆,就敢懵懵懂懂地冲向她。
    根本说不通。
    送嫁大军再度启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春晓却是一直坐立不安。
    长宁半眯着眼不曾安抚,春晓的心不肯静,谁也帮不了她。
    果然,当天夜里春晓就失踪了。
    同时失踪的还有长宁手里的连环弩。
    长宁没有声张,也没有寻找。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春晓拿着连环弩去埋伏宋宜晟,为自己亲生父亲报仇,她没有理由阻挡。
    便是赔上性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毕竟在今天这样的世界,大多数的秘密已经揭晓,她们都明白,没有什么正义公平可言,有的就是父仇子报,就是子子孙孙无穷尽矣,也能得一时舒心。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波澜顿起。
    “楚长宁回长安了?”三皇子听到消息拍案而起。
    “这个贱人!”
    郑安侯脸色也阴沉难看。
    他们绞尽脑汁地将楚长宁送走,如今她却轻轻松松地又回来了,还带着慕清彦这样一只沉重的拳头,真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那若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好带走这个瘟神的吗?还有舅舅您找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墨子行会说过要替咱们除掉她,怎么都到了边境还不下手!”三皇子一连串地发问,都不停息的。
    郑安侯也是焦头烂额。
    “那若那边好像是因为慕清彦斩首了突厥右贤王,如此不只解除了辽东之危,还逼急了突厥大王子,大王子失了舅舅就是失了最重要的底牌从此将与汗位无缘,只怕是要狗急跳墙谋朝篡位,所以那若才急于回去平乱。”郑安侯道。
    这个理由他们都能猜到,至于墨子行会。
    “这场交易是他们提出的,他们没有出卖我们的理由,或许是因为没离开大楚境内,他们不想让楚长宁死在楚朝引起陛下猜忌吧。”
    三皇子冷笑:“重要的是楚长宁还活着,她还杀回来了!”
    “她人还没出现,父皇的病就欢天喜地地好起来,可是他却提都没提我封王的圣旨!”
    “殿下稍安勿躁,”郑安侯劝道。
    三皇子冷哼。
    “她身边有三千禁军由忠心耿耿的方谦统帅,而那若的使团加上奴隶车夫也才三四百人,何况他们还在大楚境内。”
    郑安侯也是咬牙切齿。
    “就算出了银州城,只要她不同意这门亲事,方谦都能随时率领三千禁军将她抢回来,所以殿下的心思还是放在如何问罪上毕竟妥当。”
    三皇子脸上的肌肉抽动,露出狰狞一笑。
    “是,她出尔反尔,与人私奔让大楚蒙羞,桩桩件件都是该赐白绫的大案,纵使父皇护持也难以善了。”
    郑安侯点头。
    “只是我们不能再让陛下发觉是咱们做的。”
    三皇子略带愁容:“父皇如此疼她,还令沿途官员百姓迎送,恐怕还会护着她。”
    郑安侯也愁容不解。
    “那就逼陛下怪罪于她。”
    二人身后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
    “用天下人。”

第四五九章:回宫
    “什么人?!”三皇子利喝,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殿下在找我吗?”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阴凉凉的,好生恐怖。
    三皇子站起来,环顾四周却哪有女人的影子。
    “什么人装神弄鬼,竟敢吓唬本皇子!”他又瞪向安稳入山的郑安侯:“舅舅?”
    郑安侯笑了:“殿下莫慌,您忘记了?”
    三皇子蹙眉,他应该记得什么?
    郑安侯像书房的一扇柜子走去,拿起旁边的烛台。
    “是她?”三皇子恍然。
    当日舅舅带他走过这条密道,见到过那个秘密武器。
    沉重的石门声响起,那清凉的女子声音响起。
    “正是奴家。”
    风花误款款出门,连日来少见阳光,让她皮肤更加苍白,一身红裙妖冶如忘川对岸的红色彼岸花,妩媚又致命。
    三皇子眯起眼。
    他虽然好男风,但并非对女人无感,风花误这样的惊世美貌自然是他垂涎的对象。
    只是一直有秦无疆横在中央,满长安的浪荡公子没有一个敢真的对风花误动什么心思,但如今
    “谁能想到,秦无疆从长安找到江南,把沿途的人都问了个遍也没找到风姑娘,竟这么安然地躲在我舅舅郑安侯府。”三皇子看向郑安侯,那眼神是个男人都明白,何况欢场上挣扎这么久的风花误。
    只是她脸色虽然白了白,却没有半点动摇。
    “他若真在乎我,又岂会拦公主凤驾,差点送了自己的性命。”
    风花误闭上眼。
    她听说秦无疆因为她的“失踪”找了这么久,原本已经蠢蠢欲动,可就在她决定放弃所有计划去见他的时候,秦无疆竟然风尘仆仆地拦住了公主的车驾。
    那一刻,风花误知道她的心死了。
    没有人能来救赎她。
    秦无疆也不能。
    只有权势,只有滔天的权势尊贵的身份才能救她。
    郑安侯就是能给她这个权势的人。
    “你说,怎么用天下人逼迫父皇处置楚长宁?”三皇子追问。
    风花误眼珠动了动:“这就要看殿下您了。”
    三皇子挑眉。
    “谏言,盛大营造长乐宫,庆祝大公主归来。”
    三皇子嘴角抽搐:“你疯了吧。”
    次日一早,群臣上书,称大公主为国牺牲实乃大功一件,愿意为殿下的长乐宫出钱出力。
    皇帝欣然应允,也想给长宁一个惊喜。
    当夜,长安街头却留言遍地。
    “突厥人要打来了!”
    “陛下要筹措军饷,徭役赋税全都要加重!”
    “还有宫里为长宁公主修建的长乐宫,也要征一批壮丁匠人,这哪儿还有活路,赶快逃吧!”
    一时间谣言四起,民怨。
    皇帝一睁眼就听到御使们红着眼诉说长安情况,脸都绿了。
    “是谁如此大胆,造谣生事!”
    群臣不敢言语,但他们当中也有人认为这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陛下,臣请彻查!”徐节站出来请命。
    皇帝微微满意,再扫过,此前同长宁打过交道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也站了出来。
    “百姓不识真相,还请陛下下圣谕安抚民心。”秦太傅站出来,老成持重的言论显得十分中肯可行。
    “太傅所言有礼,着礼部立刻拟旨昭告天下,此番乃是突厥人先毁约,非我大楚之因。”
    皇榜迅速贴满大街小巷。
    “这不还是没谈成,要打仗吗?”有人在蛊惑民心。
    势头越发控制不住,甚至有官员也曾动摇,认为这件事乃是大公主同慕清彦的私情惹怒那若,才有此桩。
    “辽东告急,辽东郡王擅离职守已经是滔天大过,恳请陛下立即处置,并送公主往突厥和亲以息民怨。”
    “混账!”皇帝气的又咳出血。
    “朕好不容易才把长宁接回来,你们竟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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