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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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宋宜晟怔住,又大步赶往晴暖阁。
不过在他之前,长宁已经收拾好一切,出现在晴暖阁里。
“这件事跟你有关吧。”善云靠在榻上,药碗放在边上动也没动。
“流产是假的吧。”长宁亦道。
善云脸色一沉:“我最讨厌你这幅死不低头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在你掌控中一样,那你倒是别来求我啊。”
长宁挑眉。
“撞我的那个男人和你一样,身上有股子桂花味。”善云吸了吸鼻子。
长宁蹙眉,她没想到善云竟能抓住这个细节。
她只以为凭善云的脑子想不到胡诌出一个黑衣人来顶包,所以善云应该是真被方谦撞到,而宋宜晟那么善于钻营必定会借题发挥,逼善云去做假证。
她此来,就是想以假孕的事要挟善云,再不行。
就杀人灭口。
“你是来杀我的吗?告诉你,我不怕你!”善云梗着脖子,颈上肉眼可见的上下一动。
她的紧张掩藏不住。
“你别想威胁我,反正老爷已经知道你才是莫澄音,左右都是死,我干嘛还要保你,我才不保你!”
善云目光狰狞起来,歇斯底里地咬牙:“是你骗我进来的,是你害我走入绝境,我不会放过你的!”
长宁眉间一寒:“你已经告诉宋宜晟了?”
她算遍了宋家上下,却没想到最后却坏在一个从没看在眼里的善云身上。
若宋宜晟得到善云证词,方谦危矣。
善云报复似得大笑:“当然,我不单让素菊去告诉老爷黑衣人身上有桂花香,我还要亲自去告诉老爷你身上也有,看在我这么忠心的份儿上,老爷一定会放我一条生路的,一定会的”她扒着心口,手指将衣襟揪成一团。
长宁踏前,一掌扇过去。
这个疯女人,真是自寻死路!
“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我算什么,你这辈子都不配知道。”长宁冷戾一瞥,善云登时尖叫:“你不能杀我,我院子里的人都看着你进来的,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长宁冷笑:“你还不配。”
不配?
不配什么?
不配脏了她的手吗!
善云瞬间形容可怖,长宁抬手一击,在她尖叫前将之打晕,走出房门。
小院里空荡荡的,葡萄藤泛着幽绿的光。
顾氏借口照顾宋宜锦,派人调走了晴暖阁的人。
善云没了孩子的依仗,自然比不得有姑母护航的顾氏,院子里拜高踩低走得七零八落,只有一个依兰躲在廊下时不时鬼祟露头,看她一眼。
她眼睛一亮,大步上前。
“是你。”
依兰色厉内荏:“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大丫鬟了,就可以欺负我!”
长宁扬眉。
依兰咬牙,自觉她这杂役丫鬟的身份,根本没资本说这种话。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
“你,你在说什么?”依兰手心汗涔涔地,左顾右盼。
长宁笑:“宋宜晟可是心狠手辣,若知道是你故意引莫姨娘去清曙院坏他好事的,还害死他的孩子,又会怎样?”
依兰一个踉跄。
顾姨娘让她做这件事报仇,却没有教她事后如何保命。
“我有办法。”长宁说。
与此同时,素菊在路上撞见宋宜晟。
“老爷,姨娘说撞她的人,身上有桂花香味!”素菊叩头,作证。
“桂花?我就知道是他!”宋宜晟目中精光爆闪。、
原来那掺在酒气中的古怪味道,是桂花。
方谦,这次看你怎么逃!
宋宜晟当众指认,方谦辩无可辩。
“来人!还不将这戕害本侯长子的贼人擒下。”宋宜晟大喝。
女宾厅这边,沈锦容掌中茶碗咔嚓摔了个稀碎。
沈夫人看她,花衣乖巧蹲下给她擦拭裙子,却见沈锦容站了起来。
两厅外侧都涌入了侯府护卫。
甲士铿锵疾跑的步履声敲在人们心头。
“侯爷,这肯定是误会。方谦,你哪儿招得桂花味,你倒是说啊!”有同行统领急促催问。
方谦却直愣愣地站着,如同朽木。
他耳中嗡嗡回荡的都是那丫鬟细细的声音。
莫姨娘流产。
莫澄音,流产了。
指认他身上有桂花香的人,也是莫姨娘。
莫小姐。
她约见在桂花树下,就是为了这个吗。
为了,除掉他。
方谦形如槁木,任凭侯府侍卫锁住他的手。
莫小姐。
这到底是为什么。
方谦闭上眼,脑海中的女孩卧在桂树干上,月影斑斑点点,洒在她身上。
莫小姐。
你是想要这条命吗。
在利用他得到账册之后,就可以卸磨杀掉这头柳家的蠢驴。
方谦心如刀绞,宋宜晟却是证据确凿:“除了我府中花园里那株桂树,本侯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押下去!”他喝。
不!
沈锦容脑子里闪过一束白光。
“慢着!”有女声喝道。
第五十章:勇气
沈锦容看向四周,发现所有目光都注视在她身上。
是她。
原来是她喊出的慢着。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会如此大胆,可脚步凝重而坚定,来到屏风隔断前。
“沈大小姐三思。”宋宜晟陡然开口。
“大小姐尚未出阁,贸然进入男宾厅,只怕有损声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宋宜晟幽幽道。
轻飘飘的一辈子,让多少女子莫名吊起一颗心。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直白的要挟。
沈锦容要帮方谦,就要拿她的声名,她一辈子做代价。
宋宜晟不信有哪个女人愿意用名节去帮别人,即便,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沈夫人亦起身拉住沈锦容,她摇头。
“娘知道方统领救过你,但”
“娘亲,方统领救了女儿两次,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他蒙冤。”沈锦容目中熠熠,跨过屏风。
“沈小姐”
方谦看着女孩子略显局促地走进大厅,双瞳不住收缩,却步履坚定。
“什么两次?”沈夫人追着女儿过来,花衣抢着道:“除了上次那些想劫持小姐的人,肯定就是今晚了。”
沈锦容盯着方谦,手心黏腻极了。
“是,今夜方统领身上之所以有桂花香,全因受我邀约,到贵府花园中的树下一见。”
“锦容,你在说什么!”沈夫人急喝。
沈锦容喉骨上下一动:“娘亲恕罪,是我让花衣传信给方统领去桂树下相见,打算当面谢过救命之恩,哪知”她美目流转,望向宋宜晟:“贵府丫鬟竟扶我去府中姨娘房里休息。”
“什么?”底下乱做一团。
把人家好好的清白小姐扶到姨娘房里休息,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说得清。
今日府中闹得这么大,就是为了这个吗?
人们面面相觑,落在宋宜晟脸上。
宋宜晟却避重就轻,抢先道:“沈小姐是梦魇了吧,你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当真曾与方统领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沈小姐可不要因为救命之恩,就坏了自己的名节。”
暗通款曲。
私相授受。
哪一个不是要命的词儿。
沈夫人脸都黑了,一把拉过沈锦容:“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瞥了方谦一眼,此前的好印象消失殆尽。
“方统领是于你有救命之恩,但他既然敢做就该敢当,你说这些胡话并非帮他,只能是害了你自己。”沈夫人苦口婆心。
就是她猜出这一次仍是方谦救了沈锦容,但方谦好端端的出现在人家姨娘房里,也绝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何况侯府库房钥匙的确是从顾姨娘房里丢的,十有八九,就是这方谦做的。
沈夫人这样说,倒也不算太过分。
护女心切,她已经顾不得去讲什么恩义了。
“娘亲,女儿说的是实话,方统领的确是受邀于女儿,他绝非窃贼,怎可让他蒙受不白之冤。”沈锦容辩解,朗声:“倒是宋侯爷,适才我听花衣讲,您去那位姨娘房中宽衣解带,到底是何居心。”
沈锦容细白的脖颈泛起潮红,但她仍勇敢地站在人前。
沈夫人怕是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她竟敢。
她真的敢。
这件事虽说是宋宜晟理亏,但说出去,怎么着都是沈锦容身上的污点,她此前拼命遮掩,也是不想被人诟病。
但如今,却是豁出去了。
宋宜晟一滞,到底是低了头:“沈小姐见谅,府中家奴不懂事,险些害了小姐与本侯清白,实在荒唐。”
他倒成了受害人。
沈锦容攥着拳头,想狠狠撕破这张丑恶的嘴脸。
但到底是做不到。
“来人,还不将那蠢材杖毙,以消沈小姐心中恶气!”宋宜晟大喝,立刻有护卫冲向女宾厅中。
杜氏慌了神儿,这才知道她们要找的是宋宜锦身边的澄玉。
可宋宜锦主仆二人却不在厅中。
杜氏没了主意。
“老夫人,奴婢带人去吧。”一旁侍立的花穗突然站出来,杜氏立刻将事甩了出去。
花穗带着侍卫赶往清曙院。
彼时宋宜锦刚被大夫救醒,嚎啕大哭,寻死觅活。
顾氏却不见了踪影。
澄玉尖叫求救,宋宜锦当然不肯让人杀她的心腹婢女,清曙院一团乱麻。
很快,响起了嘭嘭的杖责声,女声没叫几声就被打死,血淋淋的麻袋装着,拖到了厅前。
沈锦容掩面不忍,但那婢子陷她清白,实在该死。
所以看到那血肉模糊的麻袋,虽觉残忍,倒也有那么几分痛快。
蓦地,她想到了那个白纱罩面的木姑娘。
那个女孩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出鞘利剑,锋利无双。
木姑娘平日里,就是这样痛快恣意的吗。
或许,她该学学。
沈锦容扬起脖颈,目中有神。
“沈小姐既然舒心了,就请回去吧。”宋宜晟摊手。
他的意思很明白。
做出沈锦容只是气不过,要打杀报复才算了事的假象。
如此,沈锦容之前说的那些,不过都是气话。
这是她最后的台阶。
沈夫人立刻反应过来,拉起女儿的手往女宾厅牵,“劳侯爷费心。”
她不想让女儿落得个私相授受的名头。
那不值得。
可这样的牺牲,沈锦容却觉得值。
“诸位大人,民女适才所言句句属实,方统领只是为了民女颜面才闭口不言,民女却不能为此牵连方统领。”她羞于看向方谦,只是屈膝对县令道。
“哎!”沈夫人恨摔袖子:“逆女!”
沈锦容目中一刻哀戚,却还是诚挚看向县令,浑然不惧。
“沈小姐”方谦此时才算反应过来。
沈锦容在帮他。
豁出清白名誉的帮他。
就因为当日小巷里的救命之恩吗?
还是方才自己救她时被她认出了身份。
可即便认出来了,沈小姐又怎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盗贼,牺牲自己的名节,为他作证。
做伪证。
“沈小姐,本侯敬你女流之辈,你可别不识好歹,为歹人开脱。”宋宜晟断喝:“如今丧命的是本侯长子,失窃的是我宋家至宝,你说的这些,本侯全可将你当做同谋!”
“同谋,侯爷有何证据?所谓人证不过黑衣人三个字,至于物证更是没有。”沈锦容冷笑。
她能出面替沈家做生意,可见才智口舌也非寻常,此刻一言中的。
没错,证据呢?
第五十一章:已定
“当然有证据,本侯府中姨娘丫鬟俱可以作证,还搜出了一套丢在角落的黑衣。”宋宜晟招手,杨德海将准备好的东西呈上。
这是他的地盘,一套人证物证,到底容易。
“可这些哪个同方统领有关?”沈锦容咬牙。
她哪里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方谦看着女孩子据理力争的背影,蓦地眼睛一酸,冰冷的心脏又开始跳动。
他方谦是柳家的儿郎,岂能让一个女子挡在身前辩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冷喝,提起了精神。
角落里,长宁悬着的心放下。
她赶来时,沈锦容已经在据理力争,故而没有露面。
长宁也在看。
方谦的应变能力实在有些差强人意,纵是她前世身边的宫女也要比他强上数倍。
不过是一句莫姨娘,他就要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了吗?
他若出事,如何对得起柳家。
长宁回头,冲依兰扬了扬下巴。
依兰颤巍巍地,被长宁推了一下,闯入厅中。
宋宜晟压根没看她,只问沈锦容:“敢问沈小姐,你是如何得知我府中有桂树的?又为何方谦与贼人一道染了桂香,你却没有。”
这就是宋宜晟,无理也能辩三分,何况现在占据了地利人和。
“方谦私藏柳家旧旗,分明是柳党余孽,得知本侯妾侍有孕故意前来戕害本候长子报复,如此证据确凿,怎叫无关。”
宋宜晟声音嘶嘶作响,他虽不在乎什么孩子,但这却是个好由头。
他宋宜晟并非针对方谦,而是爱子情深。
暴怒之下,自然要杀之而后快。
如此既不算彻底得罪细柳营将士,又能除掉方谦,实是一箭双雕之计。
沈锦容咬唇,她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为方谦作证,面对宋宜晟这些刁难,她一时无可辩驳。
柳家到底是方谦的逆鳞,可此刻,方谦却没应。
因为身边那个跪倒的依兰正用蚊子似得声音喃喃:“老爷,杨大夫让您不必不必为子伤神。”
宋宜晟没耐烦地挥袖。
他现在没空听大夫叨咕什么保健之术。
“因为因为姨娘根本没有怀孕”依兰的声音更小了,可还是有人听到了。
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沈锦容重复。
没有怀孕,那就是没有孩子,那所谓的爱子情深,可就不成立了。
还有什么为柳家报仇。
又成了无稽之谈。
又成了,借机刁难。
宋宜晟右手直哆嗦,拳头捏得咯吱响。
他举目在场中四望,想找到暗处那个人,暗处一定有人。
他能感觉到。
自己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摄住,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谋算,都被这只手抢在前头,翻不了身。
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他不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