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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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错过了长宁为她创造的机会。
沈锦容瘫坐在地,泪流不止。
她不知道今生今世,自己是否有悔。
悔今日没能追出去。
悔没能告诉他。
她的心意。
“我还是做不到还是不能像你一样”沈锦容喃喃。
方谦回到营中,一路有些失魂落魄。
他虽然耿直,但沈锦容情真意切,他如何感觉不到。
那并非恩之一字可以说尽。
“方统领。”长宁唤声,方谦回神。
“战场之上,可勿要分心。”
长宁的话让方谦汗颜。
而就在抬头看到她那双眸子时,方谦却着了魔。
他忽地想起当日青山关一役,他濒死前想到的那件事。
不是为柳家报仇,甚至连一直记在心里的柳大小姐都忘却了。
他想的人是她。
刚才沈锦容的一切苦楚点亮了他心中的慧目,在又一次面临生死前,方谦剔透了。
“我想娶的人”是你。
一直都是你。
不论你是莫小姐,是善云,还是身份不明的木生。
他都想照顾她一生一世。
就算她被迫成为过宋宜晟的女人,他还是想不问世俗偏见。
照顾她一生一世。
“呜!”城墙外响起突厥人低沉凶悍的号角声。
长宁没等方谦说完便跳上一匹战马。
“速去,切记不要分神,专心利用一切机会杀掉你的敌人。”长宁警告。
方谦再次汗颜。
危急关头,竟然是他在这里儿女情长,婆婆妈妈。
“领命。”他抱拳。
长宁面色不改受他这一礼,双腿一夹,驭马前行。
方谦看着少女一身皮甲英气逼人的背影,目光闪烁。
与她并肩。
为她一战。
“于愿足矣。”他蓦然喟叹。
他身着银凯,亦持长枪,大喝一声:“随本统领杀光城外的突厥狗!”
“杀!”一千二百将士呼和震天。
城门轰隆一声大敞,方谦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突厥一方也开始哇哇怪叫。
那若在众侍保护之下巡马上前:“来者,可是守城大将!”
方谦大笑:“突厥小儿,到地底下去问爷爷姓名吧。”
那若蔑笑,信手一指。
帐下一猛将挥舞马刀冲出,方谦也不示弱持枪驭马而出。
刺啦!
枪头抵住大刀,但突厥猛将一转手腕长刀沿着枪杆滑下,火星四溅,直逼方谦握枪的右手。
方谦不慌不忙,眼皮一抬,翻手摇动长枪,两手交替,换成左手持枪避开长刀并将枪向前一递,猛刺过去。
猛将赶忙挥刀自保,挑眉叽呱一句,听起来像是夸赞。
但长宁站在城墙头看得明白。
方谦不如此人。
她目光犀利,紧盯战局。
方谦很快不支,就在大刀快要削到他脑门时,长宁突然从背后布包内抽弩而出,瞄准射箭一气呵成。
只在须臾。
连环弩配箭呼啸而至,正中猛将心口。
“你们使诈!”那若大喝。
第六十九章:赶月
“中原人果然不守信用!”那若气得哇哇大叫。
方谦却将长宁此前嘱咐牢记在心,猛将中箭瞬间他便手起枪动,一击将人捅了个透心凉,挑下马去。
庆安这边众人欢呼,那若可是气得半死,紧盯着战局的他显然锁定了城墙上放冷箭的长宁。
女孩子矮小的身材在这群大汉中一直很突兀。
“他怎么还活着!”那若气急说了句突厥语,但很快就想明白来龙去脉。
这小子太鬼道,分明是知道他瞄准银枪,便立枪于地以尸体做挡,自己则趁乱跟着大众逃兵散开。
“你逃得了一次,逃得了两次么?”那若目光冰冷,拔出金刀直指天际。
他怒了。
整个突厥军上下都怒了。
在他们突厥,决斗是绝不允许有这种暗箭伤人的龌龊行为的。
那若仰天狼嚎一声,“突厥的勇士们,给我杀光这群卑鄙的汉狗!”
突厥骑兵喔喔怪叫着发起冲锋。
可就在这一瞬,庆安县的城门突然打开。
一匹雪白神俊的良驹从里面狂奔而出,它鬃毛迎风抖擞,在爱马如命的突厥人眼里就像是没穿衣服的美人儿一样吸引眼球。
更耀眼的,是它背上那镶着狼牙的铁鞍。
印着突厥狼头图腾的宝石铁鞍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
战火纷乱显然激起了骏马的血性,宝马扬蹄嘶鸣,凌空有声,让铁鞍上的宝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狼头铁鞍!”那若坐直身体攥紧马缰。
他爷爷兹伽可汗的宝鞍。
当年被柳一战夺取,是整个大突厥耻辱的可汗宝鞍。
出现了。
突厥骑兵们顿时红了眼,发疯似得向前加速。
谁夺回了宝鞍,谁就是突厥的英雄。
突厥这样一个崇拜英雄的民族,当然杀红了眼地往前冲。
“糟糕!”那若突然一声低喝,大呼:“收兵,收兵!”
将官反应不及,那若自己双腿一夹马肚子,冲出护卫队跑到负责吹号角的将士跟前猛抽几鞭子:“收兵收兵!快吹啊!”
突厥兵迷茫,但下意识去吹响收兵的急号:“呜!”
但显然,他们的动作慢了。
大批的突厥骑兵被宝马宝鞍诱红了眼,疯了似的冲向骋风,骏马飞腾跃起。
那若回头,就见庆安城墙上那明显比周围壮汉矮半截的小个子高扬令旗,猛地落下。
箭雨在那若眼中化成道道流光。
一束一支,疯狂地收割着突厥军的生命。
“不可能,汉狗的箭怎么突然射得这么远!”那若大喝。
他的反应绝对不慢,若在平时根本不会损失任何一个将士,可现在却是尸横遍野。
一轮箭雨下来,突厥兵少说也死了七八百人。
战场中的突厥骑兵也被射懵了,还以为他们奔袭太快,跑到了人家的射程以内,可一抬头,对面大庆将士二十人一个方阵队列整齐,根本没有动地方。
他们还没扑到人家衣服片子就被嗖嗖飞来的箭矢射得七零八落。
突厥骑兵们发了狂。
连阵中吹号的突厥兵们都愣住了,他们还没吃过这种亏呢。
号角一停,突厥骑兵更是收势不住冲上前去。
那若也红了眼。
他爱惜勇士生命,但也分时机,既然已经死了一拨,那冲过去的人就要给他杀回来。
“杀!”他扬刀大喝,金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侥幸冲过箭雨的突厥勇士便冲入庆安军阵中,两军厮杀在一起,血流成河。
蓦地,那若脊背发寒,抬首望向城墙。
这一望却是亡魂皆冒。
那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矮个子小将竟不怕死的站到城墙之上,他高束的马尾迎风吹拂,举弩抬臂的动作不能再潇洒。
万军之中,气势如龙。
那若只来得及张开嘴,一支黝黑箭头便风驰电挚地索命而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已经不在众护卫保护的下了。
中计。
那若脑中只有这一个反应。
这分明是连环计。
什么宝马宝鞍,万箭齐发,都是假象。
引他冲到阵前的假象。
敌方既然有超远射程的弓箭,能射到两军对阵之中,目标当然是他这个王子。
只见那若低啸一声,双手握刀猛一挥砍,自己被震得一颤但终是将黑箭头击飞。
电光火石之间,第二只黑箭呼啸而至。
那若大惊失色,惶恐后仰,这一箭头从他胸凯的系带上飞过,哗啦一声铠甲四散落下。
此时的,那若已经呼吸急促,心跳速度飙飞。
但这还不是最终,第三支箭在那若瞳孔中成型。
这下,他只来得及偏头躲过。
箭头擦着他额头飞过,击落他头上束发的铜箍,让他黑发四散飞扬。
那若哇哇大叫,双目血红,有生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三星连珠,竟有人能三箭连发!
这不是慕郎,还能是谁?!
那若刚刚恢复坐姿,正欲大喝就听噗嗤一声。
他张大了嘴,低头看到自己心口偏上的的位置被一杆黑箭洞穿。
“三星赶月”他喃喃。
嘭地一声从马上栽倒下来。
“王子!”众将士扑来。
那若强撑着一口气,仰天大喊:“慕郎!”
突厥军上下简直发了狂。
卑鄙无耻的汉狗,打不过突厥勇士就用暗箭伤人。
偷袭他们的将军,还偷袭他们的王子!
“杀!杀!杀光这群汉狗!”突厥人全都红了眼,疯了一样攻城,重伤的那若则被人抬回营帐医治。
两军交锋,血光冲天。
长宁已经跳下城墙,赵参将拦住她,急道:“你去哪儿!”
“弓箭手箭雨不断,只要咱们的将士听令不要上前,这个射程足以压制突厥起兵的冲锋。”她交代。
赵参将当然看的出来。
有长宁提供的那三箱套在弓弦上增加弓箭射程的木器,足以把弓箭手的射程统一成一条直线,这样精妙控制距离的箭雨足以压制突厥骑兵的冲锋,与底下的二十人方阵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完美克制突厥骑兵。
他甚至看到了突厥不敢再犯的曙光。
可带来这等曙光的惊世奇才竟然想一身犯险,他怎能允许。
“你不能出城,太危险了!”赵参将亲自上前,拉住长宁的马。
“参将放心,突厥人很快就会退兵。”长宁道。
赵参将却不依。
“我必须要把马鞍取回来。”长宁亦坚持。
那是她祖父的荣耀。
“驾!”长宁抖缰驱马,沿着城门缝隙冲出。
第七十章:主宰
她一骑绝尘,冲出城门的瞬间,就被刺鼻的血腥味震撼。
前世她虽为圣公主,也没少经历血腥,甚至很多抄家灭门的案子都是她亲自带人所为,但眼前这尸山血海的气息她却是初次亲历。
战争。
不亲临那残肢遍地,血流成河的战场,永远无法通过纸面切身体会。
她勇敢的子民,血绝不会白流。
长宁驭马加速,单脚勾住马镫,半截身体后仰,一把捞起被尸体压住的银月勾头红缨枪。
寒光渡面,她单手持枪疾驰而来。
庆安军为她让出一条道路,方谦远远看到她,长枪横扫劈开周围敌军,急怒喝道:“你出来干什么!”
长宁不语,一枪劈开来犯突厥骑兵,死死盯着在战场中发疯的骋风。
尽管城中弓箭手手下留情不想射杀它,但它太疯了,四处乱跑,臀上不知何时插了三根利箭,浑身上下尽是突厥人甩来的可怖鞭痕,彻底陷入狂乱。
突厥骑兵不敢擅自坐上宝鞍,所以没人敢上前驯服骋风。
但他们想凭借高超的技术,将战马赶回去。
长宁岂会让他们如愿。
她弯弓搭箭,漆黑幽亮的瞳孔里映着骋风凌空扬蹄踏翻突厥人的模样。
这匹战马还记得,谁是敌人。
纵然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依旧不肯服软。
“骋风,走好。”长宁轻道。
好马不侍二主,骋风即使活着也终将在马厩孤独一生。
死在战场,是它最后的荣耀。
祖父在地下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长宁目光凝重,弓弦一松。
嗖地一声,利箭穿云破空而去,直中骏马喉头。
突厥骑兵楞了一瞬,下一秒都疯了似得冲向马尸,不知是那个最先解下马鞍,高举过头顶。
他没得意多久,就被一支利箭穿喉而过。
宝鞍还没落地就被另一只手捞起。
长宁再度弯弓搭箭,第三只利箭箭无虚发,又一次穿喉而过。
宝石铁鞍重重落在地上。
长宁不曾过去,驭马站在突厥人射程之外梭巡,但凡近身者,不是被方谦砍杀,就是被她一箭射死。
这个在战场外比所有人都矮的小个子,此刻却成了战场的主宰。
迫于她的压力,宝鞍孤零零地落在地上无人敢捡。
“杀!”突厥兵扭头冲杀而来。
他们很清楚只有杀掉长宁,才有人能得到宝鞍。
但长宁银枪舞如游龙,短暂而迅疾地收刺挑起,用最简洁省力的办法厮杀,竟驾马疾驰杀而去。
方谦心急,紧跟着她护航。
女孩同样单脚勾在脚蹬,向后仰去,一把捞起宝鞍放在马背之上。
突厥人更红了眼,疯了一样追杀长宁。
她也不恋战,回马便走。
风一样地疾驰回城。
不过她到底没那么幸运,有突厥弓箭手奔驰而来,流矢漫天,她被一杆利箭射穿肩头。
长宁咬牙坚持,催马更急。
就在她进入城门一刻便喊:“箭雨掩护,鸣金收兵!”
当当的锣鼓响起,大庆军士匆匆回城,尾随来的突厥兵不是被流箭射死,就是被困在城门附近乱刀砍死。
他们骑兵到底不善攻城。
喧嚣的兵戈交击声终于被关在门外。
长宁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幸好被方谦接住。
她按着伤口,赵参将匆匆而来:“木生,你可真是神人呐!那突厥兵攻城的器械都在北城门,若非听你意见改变布置,在城门前埋伏了大量荆棘铁球又加重人手,咱们就中了那突厥小儿的奸计了。”
长宁疼得满头是汗,淡淡一笑:“守住就好。”
方谦半抱着她更没空听这些:“我扶她去处理伤口。”
“好好好,”赵参将刚说完,又拦人:“接下来怎么办呐!”
突厥兵疯了一样的攻城,他们人多势众,纵然刚才被消耗掉上千人,现在也是敌众我寡。
“将麻绳浸了桐油挂在城墙上,突厥兵若是攀爬,便点燃,若是不爬,便在麻绳下拴上一捆草料,草料里裹着果子扰乱战马。”她指着城门前的粮草道。
这些她早就吩咐好了。
庆安县军备物资充足,对面只要没了那若这可难缠的大脑,她率队守城三五日,不是难事。
方谦搀扶着长宁到医馆处理伤口,却被长宁拒绝。
她女儿身,到底不适合出入尽是伤员的医馆。
“沈家。”长宁道,方谦立刻照办。
沈家在庆安县有三家医馆,沈锦容一见是长宁,立刻帮她要来了草药。
长宁咬牙,自己拔箭,沈锦容为她清理伤口敷上草药。
方谦在窗外走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