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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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拎着小酒壶,寻了个木墩坐。
四周将士欢庆起来,有人敲起鼓,她和着节拍摇摇晃晃。
女孩醉眼稀松,半枕着手臂浅眠。
“这个木生娘里娘气的,酒量也差。”有人讥讽,也就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秦无疆听说木生在此的消息,赶来时踹了两脚旁边睡着的人:“人呢?”
“啊?啊?不是在这儿人呢?”
“废物。”秦无疆蹲下检查一旁酒瓶,倒出时才发现,那不过是白水罢了。
“真是神出鬼没啊。”秦无疆将酒瓶向后一抛,好笑地勾起唇角。
曹彧看了眼碎在脚前的红陶酒壶,施施然迈过:“赵参将是个好参将。”
“但也只限于参将而已。”秦无疆与他心意相通,通过一番谈话,都发现了赵参将不可能是那个能跟慕郎想到一块儿的人。
“是他吧。”曹彧语气询问,用的却是肯定句。
秦无疆想当然点头:“一个甲士长想得到全军上下的崇敬,可不容易。”
“嗯,是个人才。”曹彧赞许。
“干嘛,你要和我抢人吗?”秦无疆凤目一挑。
曹彧温和一笑,却不退让:“建功立业,是男儿本分。”
“少来!”秦无疆摆手,忽地又抱拳躬身,客客气气一礼:“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曹彧好笑摇头。
“你有我就够了。”秦无疆一拳擂在曹彧肩头。
世子爷倒退半步哈哈大笑,显然是招架不住,连声:“好吧好吧。”
“说定了?”秦无疆指着他。
曹彧无奈点头。
秦无疆这才满意。
正因为是好朋友他才了解对方,曹彧不是一个会因为朋友就拿诺言开玩笑的人。
既然答应将木生让给他,就不会食言。
“好了,你们都听见了?”秦无疆望向四周官兵,认认真真传令:“世子爷说了,将你们庆安县守军甲士长木生,调入睢安候曹家军所部,听本参谋差遣。”
“是!”官兵领命,立刻有人向赵参将禀报。
大营上下唏嘘一片。
曹家军。
那是大楚仅次于柳家军的顶尖军队,虽然整部只有五万编制,却是皇帝手中最精锐的部队。
何况还是世子爷手下,秦参谋身边。
这可以说是大楚军方朝堂都吃香的位置。
木生这次,可是一飞冲天呐。
多少人羡慕得眼红。
可他们也知道,自己也只能羡慕。
又有谁能够在强敌还伺的情况下,以少胜多,三星赶月斩首突厥王子。
一杆银枪犹如黑白无常的索命幡,收割匈奴人的生命。
就算木生现实中是个矮子,但在这些士兵心中,他却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方谦?你帐下的人,你来决定吧。”赵参将脸色有些不好。
他很清楚木生的价值,还想做这个伯乐,却不想,要被睢安候世子抢了先。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争得过世子爷。
而且。
大帐里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睢安候世子之所以绕到庆安,就是为了这个人才。
木生,他们留不住。
“禀参将,卑职做不了她的主,还是让他自己选择吧。”方谦虎着脸道。
大帐里有人轻笑。
方谦这又是何苦呢。
谁会傻道放弃睢安候的精英军,留在庆安县这随时会丧命的边防小镇蹉跎。
方谦拳头捏的咯吱响。
是啊。
他真傻。
那是她的丈夫啊。
她当然会愿意。
甚至于,睢安候世子可能早就问过她的意思。
丈夫呵。
方谦臂上青筋绷现,猛地抱拳:“卑职旧伤复发,先告退了。”
他转身就走,弄得一帐人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人才,他也是舍不得。”赵参将心累地摇摇手,没有计较,只是让人找木生问他的意见。
另一边,长宁还不知道自己引发了这么一场争夺赛。
她在篝火旁没有遇到宋宜锦,便找借口脱身,现在“流浪”在庆安的大街上。
因为篝火的原因,街上还有一些行人。
哒哒哒,熟悉的马蹄声忽地从一旁小道响起,显然是在飞奔,直冲她而来,骏马鞍上的银铃还玲玲作响。
长宁站定,猛地用力踏地,一个漂亮的后翻,凌空而起。
彼时骏马配合默契,飞奔至她身下。
电光火石见,长宁已经安安稳稳骑在马背上,脚蹬踩得稳稳当当,两手攥着马缰用力上拉。
骏马嘶鸣,欢快地扬起前踢。
“翻云卷!”后面响起不合时宜的女子惊呼。
长宁勒住要撒丫子狂奔的雪浪,驭马转身,正冲着小道处追来的宋宜锦。
雪浪冲她打了两个喷嚏,摇摇马头。
长宁安抚地摸着雪浪的鬃毛,轻抬头,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正是。”
她声音清清凉凉,在燥热的夏夜里却似一盆冰水,把宋宜锦从头浇到尾。
“啾,”长宁轻轻催促,雪浪慢悠悠往前踏了两步。
宋宜锦下巴一直在哆嗦,无意识地就往后退。
雪浪再近,宋宜锦已经抵在墙上,她肩膀都在发抖。
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而且而且这一次她自卑渺小得感觉更加强烈。
宋宜锦终于意识到。
自己从前真的误会了柳华章,她绝没有故意盛气凌人过。
因为。
现在的柳华章才叫盛气凌人。
尽管现在的柳华章只是半遮着脸,但那双凌厉迫人的眸子,就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就连那雪浪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炽热烫人的。
“你你你没没死?”
第七十八章:柴垛
“我?我是谁啊?”长宁双臂撑着马鞍,压低上身迫视她。
宋宜锦浑身剧烈抖动,话更说不利索了。
她追来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当日在庆安候府看到长宁穿着铠甲的背影很眼熟,加上雪浪的异常,她心里一热就急着跑来验证,哪里想过后面该怎么解决。
她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当年朝堂上老练全面,现在噩梦成真,宋宜锦一时傻了眼。
长宁冷笑。
就算是朝堂上,宋宜锦也不是她的对手,今时今日,又凭什么跟她斗。
“怎么,不敢说?”长宁居高临下,“那我替你说。”
“我是柳华章。”她声音嘶嘶作响,混合着浓重的夜色,空无一人的巷道,犹如索命的冤魂。
“我就是已经死了的柳华章,我来找你们宋家,索命。”
长宁猛地拽下面罩,夜幕之下她画在脸上的红点斑驳骇人。
“啊啊!”宋宜锦捂住脸尖叫,拔腿就跑:“鬼!鬼啊!”
长宁也没犹豫,驾马便追。
宋宜锦尖叫着柳华章的名字,还没跑远就被雪浪一蹄子踢倒,就地滚了一滚,嘭地撞在墙上,抚着胸口凄惨咳嗽。
她两条腿,还能跑过四条腿。
长宁冷笑,拔出藏在靴子里的银刀匕首横在胸前,一脚蹬在马鞍上凌空跃起。
翻云卷。
她稳稳落地,刀刃在她双目前晃过一丝银光,恍如暗夜修罗。
宋宜锦踉跄着想爬起来,却因手脚哆嗦,软趴趴地根本站不起来。
“我哥,我哥不会放过你的!”她色厉内荏,还在垂死挣扎。
长宁勾起唇角,屈膝猛地一顶,抵在宋宜锦胃上,手中匕首一横,刃锋在宋宜锦喉前唰地滑过。
“啊唔!”宋宜锦的尖叫被长宁一手捂在口中,惊恐的双眸瞪大。
长宁也回头,眯起了眼。
另一边,赵参将久久没有得到木生回话,很是不悦。
“呵,难为本将还想跟李老将军禀报留人,原来人家早就看不上我们这细柳营了。”赵参将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躲着不见人,连他这个参将也不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就当他不同意罢,去回了世子爷。”赵参将眯着眼道。
这可是木生自己给他的理由,怨不得旁人。
“参将,这不妥吧。”有统领劝道。
那木生如今已经崭露头角,显然不会是池中物,此时得罪了他,怕是日后整个细柳营都要吃亏。
何况这么回话,显然也会同时得罪曹世子和秦无疆。
赵参将干笑:“再找!本参将就不信,他还能躲到天上去。”
“啊,老周明白了!”周统领忽然一拍额头:“也许他根本不是故意躲的呐?”
赵参将心思深,自然把人想的复杂,但老周不爱绕那个弯子,他看木生自然按着最简单的想法来。
“你是说,他不想去曹家军?”有统领接话。
“不是,是他根本不想参军。”赵参将干瘪瘪地说道,有些口干舌燥。
“对对,还是参军懂老周。”周统领笑道:“老周看那小兄弟一直心不在焉的,估计根本不想做什么兵。”
老周嗨了一声。
“那木生看着也不像怕死的模样,却这般畏缩。”赵参将叹了一口。
不知是惋惜失去这样一个人才,还是松了口气。
“去回秦参谋,就说木生并非我营中将士,现已离开。”
秦无疆拍案而起:“他不是甲士长吗?怎么又并非你营中将士了。”
“参谋息怒,那木生是临时征兵征上来的,并非是正经细柳营将士,参将晋他甲士长,也只为奖他作战英勇”传令兵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无疆一个果子砸中头。
“闭嘴吧!”秦无疆没好气地撵人滚蛋。
曹彧刚好进门:“动怒了?我也见识一下。”
秦无疆白他一眼:“说好了送我的人,现在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赔!”
曹彧没理他。
这家伙一有什么急事就爱耍无赖,他早已习惯。
“怎么赔,人都没了。”曹彧也噙笑。
他原本也有心招揽这种人才,但秦无疆既然感兴趣,他也不好夺好友所爱。
毕竟木生若是成了秦无疆的智囊,和成为他的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原本看似顺利的事徒生波折,显然复杂很多。
“临时征兵,总有名册吧。”秦无疆忽地反应,一跃而起。
“这么晚了!”曹彧唤道。
秦无疆大步出门,背对着他摇手,长衫兜风,翻飞起波浪的弧度,显然走得很急。
曹彧不再追问,自己端盏饮酒,眼前是木生那双晶莹澄亮的眸子。
还以为会和他有很多交际,原来只是错觉。
曹彧笑笑摇头,他这是怎么了。
男人起身走到门前:“传令,明日一早拔营,回防青山关。”
“是!”传令官跑开。
而此前跑出府邸的秦无疆也刚从县衙里出来。
“沈家,还是个大户人家,真是越来越好玩了。”秦无疆眼中泛光。
长宁那一身的秘密彻底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只慵懒的猫今天伸了个懒腰,准备亮出手段来了。
他马不停蹄赶往沈家。
秦公子眼中可没有什么时辰已晚的理由。
“谁!”他厉喝,扭头望向幽邃漆黑的小巷,手指抵在宝剑柄上,驭马靠近。
“唔唔!”宋宜锦试图挣扎,却被长宁一掌从后颈打晕。
女孩第一时间将面纱蒙好,左右一望便将宋宜锦塞到一旁人家储备的柴火中,自己躲在另外一边的柴垛里,故意露出半截衣角。
秦无疆已经下马,拔剑向这边搜查而来。
他银靴踩在小巷地面上的杂物,咯吱作响,但很快声音就变得微不可查。
长宁从柴垛里庆幸自己收手及时,否则宋宜锦的尸体来不及转移而被秦无疆发现可就糟了。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加上前世的经验都逃不掉秦无疆的追捕。
“咔嚓”秦无疆长剑出鞘,干脆利落地劈开长宁身前柴垛。
长宁在瞬间扬头,澄亮的眸子竟比月色还要明亮三分。
“是你!”秦无疆一惊,低头看到长宁手中就握着一柄匕首闪着盈盈寒光。
他蹙眉,并没有收剑。
“你躲在这儿干什么?”
第七十九章:风景
“看风景。”长宁漫不经心道,就要起身。
一剑寒光抵在她肩头,受伤的那只左肩。
“看风景需要拿着匕首?”秦无疆一贯嬉笑,可这次尽管表情依旧,但那剑锋却添了另一分味道。
突厥人刚退,木生便鬼鬼祟祟地持匕首藏在柴垛里,他当然要小心谨慎。
秦无疆下意识看向另外一边,那朵柴垛,似乎也可以藏的下一个人。
长宁微一眯目,偏头扫到肩上剑锋,手撑地要站起来。
秦无疆略有分心,便叫她撞上剑锋,力道引他回头,迅速收剑。
他原就不想伤了木生,却见长宁肩头迅速洇散出血迹。
“你受伤了?”秦无疆一怔。
他很清楚刚才的情况,根本伤不到人。
除非,那本就是伤处。
长宁没说话,撑着柴垛站起来。
这伤处在刚才她要杀宋宜锦时就被牵动,她再使力也会被撑开,刚才那一触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贯善于利用情况,既然这伤处注定要被发现,何不用来吸引秦无疆的主意。
“有刺客?”秦无疆警惕四顾,暂时略过柴垛。
“不是,这是之前守城时伤的。”她答。
秦无疆挑眉:“怎么不说回大人了?”
长宁按着肩头,无奈瞥他。
挑衅就那么有意思。
“你这眼神儿,可教大人我想起长春苑里那些含嗔带怨的小姐妹们。”秦无疆抱肩,笑容单纯无害。
“长春苑,什么地方。”长宁故作不知。
长安城最大的青楼楚馆,他秦无疆的另一个家,长宁当然一清二楚。
不过秦无疆心思细腻,这句话分明是在套她。
她若知道,才更不好解释。
他这是疑心她的出身了。
“哦,我那些小姐妹们住的地方。”秦无疆宝剑回鞘,似乎不再好奇,反倒伸手向她,要帮忙止血。
长宁警惕躲开。
“不敢劳烦大人。”长宁转开,将匕首插回靴中,起身便走。
秦无疆张张嘴。
这小子可真不给面子,就不想跟他这个未来上司多说几句?
“你还不知道,你已经被划到本大人麾下。”秦无疆追上来,一手搭在她肩头,长宁反应不及,被他牢牢搂住。
男人得意偏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