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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妻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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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就告诉侯爷。”长宁说。
    “那日我在书房见到令妹,令妹开口便问,我到底是不是真叫善云。”长宁挑起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说不是,她便指着我,说我是柳华章。”
    长宁故意将柳华章三个字拉得很长:“这个名字,我想侯爷不会陌生了。”
    宋宜晟嗯了声,显然还在犹豫。
    “我倒想问问侯爷,你和那逆贼柳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打听过了,你与那柳华章定过亲,这九族的牵连,你是怎么逃过的。”
    长宁将逆贼两个字说得清清楚楚。
    前世的八年,她最先学会的就是口不对心,言不由衷。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何况是一句轻飘飘的话。
    宋宜晟却浑身一震。
    逆贼。
    她的脾气,怎么肯说出这两个字。
    他心中天平开始倾斜。
    “我揭发有功,且早已写过悔婚书,不与逆贼为伍,已不算在内。”他说。
    长宁冷笑。
    宋宜晟盯着她,眉头一蹙。
    “侯爷有这本事,还需要我莫家的机关术投石问路吗?”
    原来是这件事。
    “贤妹不要误会,我绝非贪图莫家的东西”宋宜晟一开口,惊觉不对。
    他怎么顺着她的道走下去了。
    宋宜晟此来,是一辨真伪,不是来跟她解释与莫家的关系的。
    他看向杨德海。
    杨德海立刻会意,上前道:“我打听到交战当日,善云姑娘似乎不在府中,敢问姑娘那一日一夜,做什么去了?”
    他替宋宜晟发问。
    长宁看了宋宜晟一眼:“这是侯爷信任的心腹?”
    宋宜晟点头。
    “那好,”长宁上下打量着杨德海,除了比当年的大统领年轻两分,也没什么不同。
    “我去战场了。”
    “你真是木生?!”宋宜晟倒退一步,手警惕地摸向后腰匕首。
    长宁轻笑:“侯爷这么紧张做什么,木生不是令妹宋宜锦么?”
    宋宜晟不语,心里像是悬了颗石头。
    “侯爷高看我了,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上阵杀敌,不过我在找木生,却是真。”
    宋宜晟眯了眯眼,问:“你说你在找木生,找到什么了?”
    “找到你妹妹了啊,不然侯爷以为,我好端端去你书房做什么?我正是要质问她为何趁我不在,偷走我的连环弩,出去逞威风。侯爷,这庆安县主的风光,是不是该分小女子一杯羹啊?”长宁语气讥诮,将愤怒演得惟妙惟肖。
    “你说宜锦偷了你的弩?所以你觉得,她是木生。”宋宜晟眉头深皱,有些理不清状况。
    两人各执一词,实在太复杂了。
    “是她当众承认的,难道宋大小姐敢罪犯欺君吗。”
    “当然不会。”宋宜晟断然应道。
    长宁不置可否。
    “宋家的事我不关心,我只想为我爹伸冤。”长宁盯着宋宜晟,一语双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爹复仇,给我全家复仇。”
    宋宜晟听着脊背发寒。
    很不巧,莫家的惨案,也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
    但长宁这样锋芒毕露的冲着他扬言报仇,反倒让他放下心来。
    在他看来,莫澄音心机深沉,若真的怀疑他与莫家案子有关,绝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宋宜晟干笑一声:“为莫伯父报仇,也是我的心愿。”
    “多谢侯爷。”
    “不过,你找木生干什么?”宋宜晟笑眯眯问。
    杨德海的问题,她并没有正面回答。
    “侯爷刚回来,看来对庆安一役,知道的不多。”长宁不疾不徐道。
    “哦?”宋宜晟扬声。
    “此役除了令妹建奇功外,还有一个东西也发挥了奇效。”
    宋宜晟怔住:“你是说那个奇怪的木块?”
    “正是。”长宁答。
    “此事,我也正想问问贤妹,那木块是否是莫家机关术上的东西?”宋宜晟说,这也是他怀疑木生就是长宁的主要原因。
    除了手握墨家机关术的她,宋宜晟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得出如此精妙的东西。
    长宁仰头看他:“是,我听父亲提过此物,名唤弩锁。”
    “什么!”宋宜晟绷起肩膀,眼睛冒着精光:“那你可有那东西的制法?”
    如果能拿到弩锁的制法,他入职工部
    “没有。”长宁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宋宜晟从欣喜到失落的表情,那玩弄于鼓掌见的畅快在心里欢流而过。
    宋宜晟深吸一口气,由喜转衰的落差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拴在绳子一头的蚂蚱,任人玩弄。
    “你手握机关术,你会没有?”宋宜晟咬牙切齿,一股藏不住的无名火在体内乱蹿。
    “这就是我寻找木生的原因。”长宁一本正经道:“我怀疑,我手里的机关术并不完整,有人先我一步得到了完整的机关术。”
    “你说什么?”宋宜晟怔住。
    但看到长宁成竹在胸的模样,显然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你怀疑谁?”
    长宁施施然开口:“辽东,慕郎。”
    宋宜晟瞪大了眼,颓然坐在凳子上。
    慕郎之于现在的他,是何等的高不可攀。
    如果机关术被慕郎得到,那,还有他宋宜晟什么事?
    长宁噙笑扫过宋宜晟。
    没错,她就是要祸水东移,让宋宜晟好好看看,自己有多渺小。

第一一十章:也是
    宋宜晟坐在桌前,盯着一只茶杯,半晌不语。
    良久开口:“你,怎么确定是他的?”
    长宁沉默一瞬。
    宋宜晟感官敏锐,立刻看向她。
    “在官奴司时,有人跟着我。”长宁鼻腔里似乎回荡起那抹清香。
    早在战场上,方谦将慕郎的话转告予她时,她便有了这个怀疑。
    直到那日,辽东捷报传来。
    即便是长宁,也难免惊叹一声世间大才。
    将天下大局了然于胸,把突厥未来的金太阳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世上,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而这样精明的人,又岂会做无用功。
    长宁扬起下巴:“侯爷不觉得,辽东郡王世代镇守辽东,那慕郎却突然来到庆安,真的只是为了戏耍一通那若,引起两国战争吗?”
    宋宜晟眸光一沉:“他是为了机关术。”
    “没错。”长宁点头。
    她现在可以确定,官奴司那个闻到清香的夜晚,必定是慕郎发现了她,和那根木簪。
    长宁忽然吸气,心脏剧烈跳动,有那么一瞬暴躁。
    该死的辽东郡王。
    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她将簪子藏在何处,才没有趁她睡梦中强取。
    长宁磨牙,像只发怒的小豹子,龇牙咧嘴。
    还算他恪守君臣之道。
    至少没有乘人之危,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长宁长吁口气。
    如此想来,当日在街上捡到簪子的那个手很好看但相貌平平的男子,就是慕郎了。
    长宁心中无奈。
    没想到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真正的未婚夫,会是在那样一个场景。
    假摔。
    还很狼狈。
    不过长宁显然不介意这些。
    她关心的,是他帮她打开了木簪。
    只捡起木簪的那么一瞬,他便打开了木簪的机关。
    看来,他在机关术上,造诣不浅。
    如此推断,那慕郎完全有本事取走城隍庙地砖下的东西。
    可他却给她留下了。
    不但留下原本的机关术和弩箭,还留下了一套易容之术。
    长宁早就对那套易容术和避水膏生疑,现在将一切串在一起,才知道,都是慕郎在背后相助。
    他是可怜她孤女一个,还是和莫家有旧,有心相帮?
    长宁手指在在桌上扣动。
    宋宜晟见她忽怒忽止,不免扬眉:“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或许地砖下原是有两本机关术的,他取走了更关键的一本,上面碰巧就记载着弩锁的制法。而留给我的,只是基础,或者说是,他已经掌握的部分。”长宁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迷惑性极强。
    宋宜晟深以为然。
    长宁便道:“这件事还要靠侯爷去查。”
    宋宜晟眯了眯眼:“弩锁,是沈家做的?”
    长宁面上无波无澜,淡淡点头。
    宋宜晟冲杨德海抬抬下巴,杨德海应声退了出去,显然是去沈家查弩锁的来历了。
    机关术是宋宜晟向上爬的本钱,他必须要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慕郎抢先一步得到。
    如果此事当真。
    宋宜晟闭上眼,颇感无力。
    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他凭什么去跟慕郎比。
    宋宜晟心烦意乱,双手按了按太阳穴。
    “对了,你的神弩找回来了吗?”
    他深知这件事并不是宋宜锦所为,那么拿走神弩的人,一定就是真正的木生。
    长宁点头:“不知什么时候还回来的。”
    宋宜晟眼珠动了动。
    他完全陷入了长宁用半真半假的事实精心编造出来的“真相”中。
    慕郎抢先一步是真,盗神弩做木生是假。
    但因为第一件事是真的,导致宋宜晟理所当然地认为,神弩的确被盗走过。
    而这个盗走神弩,射出三星赶月的人,首先要对机关术极其了解,其次,身形和宋宜锦相近,很可能是个女人。
    慕郎之所以名扬天下,不单因为他才高,还有那令人惊叹的容貌。
    这些宋宜晟早有耳闻,所以,真正的木生又绝不可能是慕郎。
    那会是谁呢?
    他又一次起疑,看向长宁。
    女孩也瞄着宋宜晟:“我还有一事不明,令妹是如何会使我莫家家传神弩的,难道,世兄家祖上,也是做机关术的?”
    长宁盯着宋宜晟的脸色,想找到一丝破绽。
    早在宋宜晟说宋莫两家有旧时,她便有此疑问。
    宋将军是武将,常年呆在庆安,而莫侍郎远在长安,是科举出身的臣,他二人能有什么交集,还将“友谊”延续至今。
    直到宋宜锦用银针暗器射她,得以侥幸逃命时,她才猛然醒悟。
    会不会是两人年轻时,同样都学的机关术。
    这个猜测在她心里酝酿许久。
    今日借助“莫澄音”的身份,刚好可以在宋宜晟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果然,不出长宁所料,宋宜晟说了一些旧事。
    宋将军和莫侍郎的确是年轻时的旧识,同样喜欢机关术,宋将军在世时也曾教过他们兄妹一些东西。
    只可惜,宋将军走的早,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自然没能留下什么东西。
    他所说的这一切,还有部分是从莫侍郎给他的信中得知的。
    长宁微抬下巴。
    宋家果然有秘密。
    宋宜晟说的轻巧,但长宁显然觉得不止爱好这么简单。
    否则,莫侍郎怎么会把机关术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给宋宜晟,还反过来被他算计了性命。
    “天暗了,我先回去了。”宋宜晟望了眼天色,起身告辞。
    不知不觉间,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偏向长宁。
    而宋宜晟又一直以世兄做标榜,自然要做足姿态,恪守男女大防。
    直到宋宜晟离开,长宁才松下一根弦,将藏在桌下的连环弩收了起来。
    虽然她计划周密,但宋宜晟到底不是小角色,她还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毕竟这此冒险无异于与虎谋皮,非常危险,但如果得胜,其奖励也非常丰厚。
    长宁微一眯目。
    宋宜晟走出这个门,就是掉进她精心编织的渔
    想脱身,先要扒下一层皮来。
    而那缺失的一页,就是很好的礼物。
    长宁噙笑。
    她没有一刻忘记过这个目的。
    女孩坐在院子里葡萄藤架下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她还在思考宋家和机关术的渊源。
    这件事总让她觉得蹊跷。
    不过接下来,就是宋家兄妹的表演了。

第一一一章:瓮中
    宋宜晟大步回到正房,等杨德海消息的同时,他也没闲着,叫来了不少人,将他不在家中时发生的大事小情了解一遍。
    尤其是和善云相关的,他更加关注。
    只因他本性多疑,即便是相信了的事,也总想再找到些佐证,以备万全。
    也正是他这份多疑,才让他成功走到了今天。
    从饱受欺凌的孤儿寡母,成为了庆安城人人畏惧的正经侯爷,将二房那群混蛋困在西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成日战战兢兢地过活。
    但今天,他有些后悔得到这些作证。
    “善云姑娘回来后不是在卧室就是在木室,夜里休息的时辰也很规律,没有出过门。”
    “大小姐和姑娘有过两次争执,一次是在书房,一次是在大堂,为了那个叫木鸢的丫头。”
    “没错,木鸢就是叫善云姑娘小姐的,当时屋里奴婢很多,都听到了。”
    “木鸢姑娘说她是在去长安找您的路上被大小姐当逃奴抓回来的,因为善云姑娘怕她头上的黥刑会让人为难,所以才让她拿着奴契,没想到被大小姐给误会了。”
    管事奴婢们措辞自然小心,不敢说宋宜锦的不是,也不敢说长宁不好。
    但宋宜晟却听出了里面的火药味。
    宋宜锦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为了一个丫头丢了面子,还生生拿善云没有办法,她肯定要记恨许久。
    他妹妹嫉恨起什么人来,真的会不择手段。
    嘭地一声,宋宜晟一拳砸在桌上。
    但他没想到,宋宜锦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大小姐的伤呢?”
    “伤外面都在给大小姐抓刺客,不过小姐说,是是反贼干的。”
    “抓刺客。”宋宜晟玩味一句。
    显然,这刺客二字,可不等于是柳华章,甚至连柳家余孽都算不上。
    曹世子,还真是精明啊。
    既不小题大做弄得城里人心惶惶,又没有置之不理,给他把柄抓。
    “下去吧。”宋宜晟挥手,又忽地招手:“回来。”
    “今日我去晴暖阁,门前那个彩月好像受了伤,是怎么回事。”他看向几名管事。
    几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这件事,连姨娘可是让他们把嘴都闭严了的。
    宋宜晟眯着眼一扫,冷哼一声:“我还是这个家的家主呢。”
    管事们惶惶跪下:“侯爷息怒,善云姑娘房里的彩月是被连姨娘打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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