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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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木鸢的声音俏生生地透过银丝传来,之后便是一人离去的声音。
隔壁的慕清彦放下茶碗,正要离开,门外便响起小二的敲门声,语调有些哆哆嗦嗦:“客官,送茶。”
慕清彦眉头轻抖,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他不语,倒退一步突然拂袖,大门刚开一只茶壶就砸了过来。
慕清彦却似早有准备,动作不多不少,刚刚避过茶壶,却滴水未沾。
小二茫然站在哪里,连连告罪:“客官恕罪,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人撞,撞我。”小二的脸皱成一团,他身边并无旁人。
可他方才明明感觉到肩头被人退了一些,茶壶就脱手了。
慕清彦说:“进来收拾掉吧。”
“多,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小二点头哈腰地道谢。
他微微转头,目光扫向一扇开在走廊里的木窗,噙笑:“何不光明正大的看?”
长宁施施然从窗后走向门前。
光明正大就光明正大。
小二还不知道这就是刚才推他的罪魁祸首,端着残破的茶壶灰溜溜出去。
“那阁下何不光明正大的听?”长宁说。
她用茶壶试探,本就是为了知道里面偷听到她和秦无疆全部对话者的功夫深浅,如果能先手夺人,她早就一匕首上去了。
现在的她很清楚,就是自己和秦无疆加起来也不是里面这位的对手。
所以,他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听。
因为长宁和秦无疆并不能发现他,但他却选择银丝传音这样巧妙的办法。
到底是太君子,不屑伏墙偷听,还是瞧不起她们?
长宁微抬下巴,她前世今生加起来,还没被人如此轻视过。
慕清彦则声线平静:“别生气,”他摊手:“坐。”
第一七四章:跑腿
长宁眉头微动,他这个语气甚是怪异。
像是,长者。
长宁莫名发笑,这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如此托大么。
还是心态苍老?
长宁迈进门,这才觉察到自己之前紧绷的神经被他不知名中舒缓。
他的语气神态,整个人的气质,都让人为之轻松。
长宁依言坐到一侧,心中还在估算时间。
“还有半盏茶的时间。”男子语调平静,但此言一出,长宁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
他对她的心事了如指掌。
还知道帮她算计宋宜晟赶来此处所需时间。
不过女孩噙笑,下巴微扬:“你错了,是一盏茶的时间。”
“你地方选的很好,他若抄近路会被经过的巡城卫挡住片刻,正可以多拖上半盏茶的时间。”慕清彦倒茶,哗啦啦的水声作为他清润嗓音的背景音,让人如临山水竹林,一时轻松。
“你既然知道”长宁话音一顿。
因为远处传来了马匹疾驰而来的声音,顺着窗口望去,隐约可见铁甲卫铠甲的泛光。
她低头,慕清彦碗中的茶刚倒入一半。
“你?”长宁站起身。
“我方进城时救了一对母子,适才见到跟着你的铁甲卫回去,便让她们去城防兵马司递了个口信,那对巡城卫应该有所耽搁。”慕清彦慢悠悠说道。
长宁忽尔笑开:“不愧是辽东慕郎,谋略天下第一。”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没人逼得了你,何必用这些拖延时间。”
“不是,”慕郎轻笑,将茶盏推来,“是你太紧张了。”
长宁表情一凝。
“仇心太重,会乱了本性。”慕清彦微抬头看她,“用了茶再走。”
长宁低头看着茶碗,转身而去。
她喜欢运筹帷幄,却不喜欢被人运筹帷幄。
女孩高昂着脖子,像只骄傲的天鹅回到隔壁房间坐下,木鸢慌慌张张向隔壁张望被长宁用眼神制止。
慕清彦自己端起茶碗送到口边,唇角是不温不火的弧度。
噔地一声。
他此前射入隔壁的银丝被人一刀斩断。
长宁潇洒将匕首插回靴子里。
陌上君子人如玉,不屑伏壁窃听,就不要听咯。
慕清彦唇角弧度更深。
“蹬蹬蹬”宋宜晟带人冲了进来。
“贤妹,”他一脸焦急地撞进门,好生紧张:“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长宁噙笑坐在桌前,看着一脸急色的宋宜晟:“秦参谋好歹也是长安城的贵公子,怎么会行不轨之事。”
她眸光流转,在宋宜晟身上打量:“倒是侯爷你这般情急,是当真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怕他同我说上什么要紧的话?”
宋宜晟表情尴尬:“贤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此时木已成舟,宋宜晟别无退路,长宁却享受着步步紧逼的快乐。
她像那逗弄老鼠的猫,一步一按,让宋宜晟动弹不得又看不清路在何方。
隔壁慕清彦笑着放下茶杯,走到回廊里。
四处是铁甲卫,但他表情恬淡悠然,仿佛只是个过路的。
铁甲卫让行。
慕清彦噙笑踱步过去,将房间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长宁余光一扫,不由磨牙。
他这次倒是如她所说,光明正大的听了。
宋宜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慕清彦只留一个转过回廊的背影。
“侯爷若无事,我还要去给昌平侯老夫人买寿礼,就不奉陪了。”长宁说。
“昌平侯寿宴,你得到请帖了?”宋宜晟蹙眉。
“当然没有,不过倒是有人给令妹送了一份请帖。”长宁噙笑,打量宋宜晟的表情,发现宋宜晟也颇为惊讶。
看来这请帖的确不是宋宜晟弄来的。
不过宋宜晟反应也不慢:“昌平侯府的请帖是七日前送的,我们昨日才来长安,根本没有收到请帖的机会,不过补送一张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贤妹你急着买贺礼,是因为?”
“昌平侯老夫人是我的簪者。”长宁仰头。
这些事她早就像木鸢打听过了,时至今日,她可不想留下半点儿破绽。
宋宜晟点头,“原来如此。”
长宁越过他,带着木鸢离开此地,忽然眉头一蹙,春晓不见了。
不过宋宜晟就在后面,她没有提。
“还不跟上,护送姑娘一道去买寿礼。”宋宜晟从台子上喝道,铁甲卫立刻跟上来一队。
长宁没有抗拒。
她先见了秦无疆,宋宜晟没有细问已经是他的极限,再不让他跟着,他怕是要怀疑了。
长宁出了茶楼的门,身后数名铁甲卫相随,威风八面。
她一驻步。
眼前是青衣男子牵马而行,优哉游哉的从她面前走过。
慕清彦。
他到底想做什么。
堂堂辽东郡王不去镇守辽东,玩忽职守。
待她恢复公主之身,必定要跟父皇参他一本。
长宁暗自磨牙,显然,慕清彦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仅用存在就能让她感到棘手的人。
她刚走出不远,就见宋宜晟得到铁甲卫的密报,急匆匆赶往另一个方向,他手里还攥着一截衣袖。
那是春晓的衣袖。
木鸢急着拉了拉她的袖子,用唇语说着春晓的名字。
长宁也发现了但她身边围了六个铁甲卫,虽然脱身不难,但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引起宋宜晟疑心,可就前功尽弃了。
她是想知道春晓和莫家的秘密,但并不是以牺牲自己大计为代价。
“小姐,”木鸢又拉拉她的袖子,记得额头出汗。
长宁眼睛一转,伸手“拿银子来。”
木鸢赶忙掏出两枚银锭子。
不过铁甲卫都是侯爷的心腹,两枚银锭子怕是不能收买这六人吧。
木鸢正忧心,还想再掏出些银钱来,就见长宁已经大步上前,拽住了一件青色袍角。
慕清彦回头,他那张寻常的面皮上,表情却是高深莫测。
“何事?”
长宁笑着塞了两锭银子在他手里,趁着铁甲卫还没围上来,低声略带讥讽:“你不是算无遗策么,怎么算不到何事?”
慕清彦看着手心里的两锭银子,有些哭笑不得。
想他堂堂辽东郡王,却要为一个小丫头跑腿不成?
长宁还真不客气:“你,去给我跑个腿。”
“春日去得早,晓不得那些花啊果啊的是个什么味道,你去九街十八坊,给我寻来些,这是酬金。”
慕清彦看她,女孩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却似还不知道,他那郡王的身份。
慕清彦将银子塞入怀中,点头:“好。”
第一七五章:主人
“姑娘,买果子这种事,您交给我们就可以了。”铁甲卫上前阻挠。
“你们不是要保护我挑寿礼吗?那还怎么满城买果子。”长宁睨过铁甲卫,歪头看着慕清彦:“我瞧他是商人模样,这笔钱,应该愿意赚,嗯?”
慕清彦笑笑,模样并不出彩,在铁甲卫眼里倒没什么大不了。
只有长宁知道,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的背后,是纵横大楚的智谋与地位。
女孩嘴角微不可查地抖动一下。
说起来,她的易容之法还是来自于慕清彦,那他这张脸,怕也不是真的。
长宁攥了攥拳头。
前世分明没有这位郡王的出场,今生怎么
慕清彦目的不明,实力又太过强盛,俨然成了长宁心头一病。
在她的眼里,不论敌我,未知的强大力量,都要防。
慕清彦,尤其要防。
“过后我会让人将果子送来。”他说,声音平和,语调缓而有力。
让一股凝神静气的柔意从耳朵钻入人心底。
长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
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不需要容貌多么惊艳,单凭气质和言谈举止,就足以影响周遭人的心情。
慕清彦,就是这样一个能将和气平淡传递给周围人的人。
何况他聪明绝顶,把春晓的事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长宁转身离开。
此刻的她也别无选择,不想壮士断腕,割舍春晓,就只能相信慕清彦一次。
就算这位辽东郡王来意不明,但他前世留给她的印象不错。
至少是个正人君子。
她纵然手段不算多光明磊落,但一直身处正义一方。
慕清彦即便查出什么,应该也不会刻意坏她的事,至少,不会向着作恶多端的郑安侯一方才对。
长宁心中权衡,脚下迈开步子离去。
慕清彦早已牵着马离开。
他此前已经注意到,长宁身边的小丫头一直盯着宋宜晟手中那半截袖子。
既然有人带路,他又何必自己去找。
慕清彦走在主干道上,见到宋宜晟拐入小巷,便将马放开,自己慢悠悠跟在后面。
他也想看看,长宁和宋宜晟,到底在争什么。
“确定是这里?”
“就是这里,春晓就是从这里消失的,属下只来得及抓住她一只袖子。”负责跟踪春晓的铁甲卫道。
宋宜晟蹙眉看着眼前的石墙,又上下拍了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墙里面是什么地方,可进去检查过?”
铁甲卫垂头:“检查过了,是间废弃的民宅,听隔壁说,这户人家半年前就搬走了,院子一直空着没人住。”
宋宜晟打量这一人半高的墙,眉头紧皱。
“难道这墙还能吃人不成。”
那个跟踪春晓的铁甲卫立刻打了个激灵,他可不就这么想的!
“侯爷,属下亲眼看到这墙转出一个黑洞,将春晓姑娘吞进去的,当时她还尖叫一声,属下才赶来拽她的手,结果只得到这半截袖子。”
“侯爷!”众卫闻听如此诡异,立刻持刀将宋宜晟护离石墙。
宋宜晟伸手示意,“不必紧张,障眼法而已。”
铁甲卫看向他。
宋宜晟检查墙体上下,忽然捶墙。
他就是个废物。
纵然他知道,这应该就是一个机关墙,但是,他解不开。
铁甲卫不敢开口。
宋宜晟沉默片刻,看来这样的局面,只有她能解决。
“再去四周找找看!”他不服输地喝令。
他宋宜晟堂堂庆安侯,岂能事事都靠一个小女子,这样依赖莫澄音,让宋宜晟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恐惧。
另一边,慕清彦藏身拐角处,将宋宜晟的行动看得分明。
机关墙。
这长安真是卧虎藏龙,小小巷子里,竟然藏着这样大的手笔。
他跃上墙头,居高临下地观察附近几处宅邸的结构走势,又跳入院中,在墙体背后发现了一个圆形标记。
墨炭画的圆被一条长竖贯穿,像是一个扁口为圆形的中字,印在墙上就如孩童涂鸦之作,毫不起眼。
慕清彦摸着还算新鲜的标记,放在鼻子前细嗅。
新烧的炭,看来人就住在附近。
他取出一方白帕子将手指擦拭干净,院子门口响起铁甲卫搜查的动静。
慕清彦没有惊动人,一跃跳入空旷的宅邸堂屋。
宋宜晟后脚就踏入院子,他亲自检查左右,也发现了墙上的圆形中字标记,顿时如遭雷击。
阴影下的慕清彦眉头一皱。
宋宜晟竟也认识这标记。
他见多识广,也只知此标记所代表组织的皮毛,宋宜晟的模样,却似早就相识。
“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个人来!”宋宜晟忽然疯狂起来,下令让铁甲卫不惜破坏院子,也要找到人。
慕清彦所在的堂屋很快就要被搜查到了。
他取出一方黑巾遮面,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重新系了个结。
这是街边做力工的伙计们长用的系法,和他这一身绸料衣衫十分不搭,但他却刻意为之,并一闪身冲了出去。
他动手很是保留,不疾不徐夺掉一人兵器,且战且退。
宋宜晟看到他那与衣着格格不入的腰带系法,顿时喝道:“住手!”
铁甲卫听命后退。
“敢问兄台,是否是这标记的主人?”宋宜晟抱拳,客客气气说道。
慕清彦微抬下巴看他,不答反问:“你与这标记又有何关系。”
宋宜晟面露惊喜。
八年了,他终于见到这个组织的人了。
他昂首,目露精光;“我,是这个标记的主人。”
纵是慕清彦,眸中也闪过一丝惊异。
他很清楚地分清了宋宜晟前后两句标记主人的含义。
前者,是问他慕清彦是否就是画标记的人,而后者,是说他宋宜晟本人,就是这标记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