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送我上青云-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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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的末代几位帝王想要发展农业,原本是无错的。毕竟我泱泱大国,农业生产是国家的根本,百姓们若是不能吃饱饭,那一切都是空口而谈。”
“其实,重农抑商,并非仅仅是前朝的几代帝王的做法,自秦国商鞅变法时首倡重农抑商政策,把人分为四个等级也就是所谓的士、农、工、商四民中,士最贵,农次之,工商又次之,这种思想被历朝历代所沿用,历代王朝尤其是新建立的王朝都十分强调农业的重要性,强调农为本,在历任君主甚至是臣子以及百姓的思想中根深蒂固。
此后几乎是所有的帝王或者是分封的亲王等都继承了重农抑商的政策,目的是保护农业生产和小农经济,以确保服役征派和地租征收,巩固他们自己的统治。
一句话,其实就是将这些百姓们都拴在了土地上,一群每天只想着如何吃饱饭的人,自然不可能再有旁的心思了。”
李幕的眼神动了动,“先生,您是说,成百上千年来,重农抑商只是为了和平,压制那些百姓心头的欲望?”
柳承恩笑了笑,一脸赞赏道:“小殿下的反应很敏锐。这话不假,却也并非是全部的缘由。说句不中听的话,还是因为咱们的土地产量太低,一亩地才能收多少麦子?就算是有了高产的苞米类的农作物,可是仍然不能解决百姓吃饱饭的问题,所以,发展农业本身,没有错。”
柳承恩没有说的是,历朝历代采取这种措施,归根到底是因为其经济基础决定的。封建国家的经济基础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这种经济的主要部门是农业。农业是这个时代决定性的生产部门,农业生产的状况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存亡。
而大兴朝开国之后,便一直在努力地提高商人的地位。
首先,允许商户人家的子嗣参与科考,这就已经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了。
自太祖开始,大兴朝便一直想要做到农、商双发展,可是却忽略了,这里头还有最重要的一环,那便是工!
也因此,大兴朝这些年的商业发展其实并不算是很迅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中间少了一环。
若仅仅只是一些农产品南北调换,那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李幕聪慧,很快便明白了先生的意思。
“我懂了,农业是立国之根本。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无论到了多会儿,民生方面吃是第一位的。我们大兴的粮食是否充裕,是关系到全国各地是否稳定的大事。所以说,重农本无错,关键是否应该抑商?”
柳承恩见他一点即透,很是欣慰。
“你说的没错。你再说说看,商户们当真都是无奸不商的存在吗?”
李幕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自己曾接触过的一些商户,北安州的许家、白家,还有苏家阿伯以及苏孝等人。
貌似,他们都曾在北安州的百姓有难之时,伸出了援手,且不计较得失!
第480章 我以前不漂亮吗
可是李幕也想到了先前的先生们也曾屡次提到了商户的低贱及卑劣,所以,他有些迷糊了。
看到了他眼神中的那股子纠结,柳承恩笑了。
年纪虽然小,可是没有盲目地听之任之,还是可以好好教导的。
“先生,当初在京城时,学生也有几位先生开蒙,而且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提到了商户乃贱民,并且很是轻视。当时我也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他们是我的先生,而且他们懂地比我多。可是后来我去了北安州,又亲自接触了一些商户之后才发现,他们似乎与先前的几位先生所言不同,而且,也并没有只是一味地贪图利益。他们也是当地的百姓们做了不少的实事的。”
“呵呵,小殿下果然还是心细的,那不妨说说看。”
李幕又仔细想了想,“比方说北安州冬季的时间长,而且大部分的地方,庄稼也只能种一季,所以粮食便紧缺一些。可是每年的许家都会施粥放粮,不仅如此,白家每年也都会赶制一些御寒的衣物送给家境贫困的百姓,还有苏家大伯,他每年从江宁府运粮到北安州,却从不肯赚一钱,足见他们心地善良,宅心仁厚。”
柳承恩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您是一个有着纯善之心的人。那您是否想过,他们所图的利,并非是银钱,而是民心呢?或者是声望?这天下没有人是真正地无所图而对陌生人好的。”
李幕又被绕晕了。
难道他刚刚说的不对?
难道自己以为善良的那些商户,其实还是很阴险的?
柳承恩看到他小脸儿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便知道又将这孩子给弄到了一个不知该往哪里走的境地。
“小殿下不必怀疑自己,不管他们所图的是什么,实际上得利的是那些贫寒的百姓,实际上是北安州因为有他们愿意伸出援手,所以冻死饿死的人数在逐年下降。我如此说,小殿下可明白了?”
李幕果然一下子豁然开朗!
“多谢先生为我解惑!您说的对,不必深究其用意,只需要看到实际上带来的一些后果便可以了。”
柳承恩见他终于不再去纠结于真假善恶了,这才笑道:“小殿下这一月来进益不小。”
李幕被夸地小脸儿一红,又作一揖道:“多亏先生教我。”
“说回重农抑商,其实农本商末观念是咱们这片大地上的传统经济思想主调,由此形成重农抑商是历代帝王惯行的基本治国之策。
帝王抑制商业是对私人商业行为的抑制,比如说大量兼并土地如果集中在商人手中,他们可能不进行农业种植,而是对土地进行买卖赚取差价,这样利润才会更大,而且不费力气。可是如此一来,遭罪的,就是普通百姓了。”
李幕眼前一亮,这才明了。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父皇下的一道诏令中,便是商户囤田不得超过多少,否则,便要加重纳税。
所以,这一条政令,其实也是为了限制商户们利用国之本源来大发横财?
这么一想,当即便觉得父皇简直就是英明神武了!
“先生,那按您的理论,是不是还应该要大力发展商业。呃,就是您说的,得农商并重?”
柳承恩笑着点点头,“很多东西在国家不能进行使其运通的时候,商人就会进入这个领域赚取利润。他们通过控制运送渠道而掌控某些地区此货物的多少,从而达到控制价格的目的,商人此时就准备牟取暴利。”
李幕细想了想,觉得这好像也没有问题。
就好像之前北安州所产的一些东西,一直局限于当地,却无法为他们换来必要的粮食一样。
“我明白了!当初先生一入北安州,便想着修路,其实就是为了把山里头的一些货物运出来,然后换成粮食或者是银钱?可是这种事情,先生不可能亲力亲为,所以,便大力的引入了一些商户,许诺他们一些好处,如此,既可以让百姓们得到实惠,还能让外面更多的人知道北安州里也是有好东西的!”
柳承恩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么多,竟然一时高兴而忘了身份,上前轻摸了摸他的头。
“元宝果然聪明!你能想明白了这些,那便能明白咱们太祖为何要提高商户的地位了。”
李幕重重地点点头,现在的确是想明白了。
想想苏大郎将江宁府多出来的粮食运到北安州,这不就是等于救了北安州的成千上百的百姓吗?
所以说,只要商户们的一些行事来往被加以适当的约束,并非是不能为国家效力的。
“小殿下,你要记住:私有的商业行为,利益是最终目标,有一部分人为了利益什么坏事都能做;公有的商业行为,民生与社会的稳定是最终目标,并不去计较利益方面的得失。这也是历代君王重农抑商的重要原因。”
李幕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再次作揖道:“多谢先生教我!”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启发,李幕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清明,而且好像是一下子冒出来了许多的想法。
柳承恩也不急,就稍微帮他理了理思路之后,让他一一写下来,之后再根据轻重缓急,又重新排列了一遍顺序,于是,一篇关于如此引导控制商户行事的策论,便出来了。
“先生太厉害了!之前父皇说我不会写策论是因为年纪小,如今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没有先生从旁引导协助。”
“不,小殿下之前不会写,是因为您自己的思路不够清晰,学识不够广博。今天这样的感觉,还请小殿下要牢记,以后无论是写策论还是写奏折,你都会有条理的。”
苏锦绣这厢也已经亲手做好了几道菜,笑眯眯地亲自请他二人来用饭。
而元宝终于不必再被先生教导,一出门,便先看到了软软糯糯的小艾宝。
“呀,艾宝今天好漂亮呀!”
艾宝是被清川抱在怀里的,一脸小傲娇地哼了一声道:“元宝哥哥是说我以前不漂亮吗?”
第481章 谁敢说一句自己不爱财
苏锦绣如愿和元宝一起待了两天之后,不得不又再次分开了。
而元宝没想到的是,这次从柳承恩这里学到的东西,竟然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朝堂上因为到底是否要重农抑商而吵得不可开交。
老一派的大人们觉得商人逐利,不可信,更不可让他们坐大。
而新一派的官员们则是觉得商户逐利不假,可是他们也向朝廷缴税了呀!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打压商户?
皇上被这些人吵地脑仁儿疼,最终也没有吵出个什么一二三来,皇上直接被他们给气地退了朝。
在朝堂上争吵的,并没有几位阁老,这种事情,他们还不屑于去做。
让江元丰比较意外的是,柳承恩竟然也一直没有说话。
毕竟,一直以来柳承恩表现地都还是很支持商业的发展的。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江元丰到底还是将自己的好奇给问出来了。
柳承恩低笑道:“大人,学生的确是爱财,普天之下,谁又敢说一句自己不爱财?若真地不爱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又居于何地?那些自诩清高,不愿提及钱财,只觉得这黄白之物甚是污秽者,才是假清高,道貌岸然之辈!”
江元丰皱眉,这话可是把不少人都给骂进去了。
“大人,您是知道学生的家世的,自幼出身贫寒,学生最是知道一钱能饿死一个人,也能救活一个人了。不瞒您说,几年前,我的家乡穷苦,族人们凑钱给我读书考功名,再之后,幸得拙荆还有一些手艺,这日子才渐渐好转。如今不说我家日子过地如何,只说那些族人、村民,家家户户都能吃饱喝足,娶得起媳妇了,这难道不是好事?”
江元丰一噎,这话越听越有道理。
“贱内只是一介女流,纵然是有手艺,也不可能自己到大街上去叫卖,好在有族人相帮,担起了这走街串巷的担子,严格说起来,他们不就是商户了?可若是没有他们,我娘子做出来的东西如何售卖出去?如何给我换笔墨纸砚呢?”
江元丰觉得自己被问住了。
农乃国之根本,可若是没有商户,那这各方各地的产出又如何调配?
全都凭着官派吗?
这怎么可能?
一来不现实,没有这么多的人手,朝廷没事儿专门养一些贩夫走卒?
再者,就算是朝廷真有人了,这如何调派,价值几何等等,都是问题呀。
说到底,朝廷不可能真地将一切都弄成官办的,商人的存在,那是必需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支持商户了?”
柳承恩摇摇头,“再看吧。不能一味地支持,更不能一味地打压。总得想出一个能两边平衡的法子来。那些人担心的无非就是商户奸诈重利,总觉得他们都是无利不起早,觉得他们一身的铜臭味,可是仔细算算,哪一家又没有养着商户为仆呢?”
江元丰的脸色微僵了一下,略有些尴尬地清了一下喉咙,他们江家自然也有商户自动投过来为仆了。
商户的地位虽然有所提升,可是一来要承担高额的税收,二来商户身分低微,若是没有靠山庇护,也是容易被人欺负压榨的。
就好像是当年的苏孝被柳承恩做主脱了奴籍后,又自愿再卖身为仆,就是这个意思了。
奴与仆,还是有些不同的。
奴不是自由人,没有人身权利,附属于主人,甚至有些家族里对待普通的粗使奴婢,只管家奴的一些吃喝,不会发任何的月银,一般而言,这种奴籍都是死契,即便是某一日被赎身了,仍然是奴籍,不得与良籍的百姓成婚的。
仆是自由人,一般来说是雇佣的关系,要发月银的。仆人可以不干,来去自由。
奴虽然表面上地位低,但是和主人关系密切,一般来说,主人也会发月例,若是得了主人重用,那就是地位高的家奴,因为是死契,所以很得主人重用,当然,若是闯出了什么祸事,背锅的第一人肯定也是他。
仆很多时候就是从外面雇佣的,有临时的有长期的,而苏孝当时自愿为仆,便是这种关系了。
苏孝是良籍,可是不妨碍他做工赚钱,所以,他是仆,出入主人家自由,而苏锦绣也就可以借着这样的一层关系,将生意放心地交给他去做。
除了苏孝,投身于柳家为仆的,自然还有好多。
只不过都是一些小商户,当初在江宁府的时候,便有人投身为仆,那会儿柳承恩还是举人呢,如今都是从四品的朝臣了,自然有不少人依附于他。
哪怕是柳承恩再清流,对于有些事也是无可避免的。
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为了能更好的活着。
况且,柳承恩从来不认为自己想法子生财有什么不对。
反正这银钱也都用在该用的地方了,他自觉问心无愧。
而宫中,几位皇子被叫到了御书房。
挨个问了个遍后,皇上只觉得有些无力。
这些个儿子,稳重的有,可惜没有干劲儿;聪明的有,可惜却又过于自作聪明了;本分的有,可惜又太过老实了
这么一圈儿看下来,竟然无一可造之材!
偏偏就这么几个货色,还天天地争来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