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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美人眸-第160部分

小说: 美人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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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汉人在他们眼中,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仰天关的城门早已经紧闭,就连城门前的通行板也被撤了回来。

    城前有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里面不仅蓄满了水,底部还布满了铁蒺藜。北戎人攻城都不易,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压根无法通过壕沟。

    沈绛微闭了闭眼睛,她无法说出开门两个字。

    哪怕她从未上过战场,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这些人就是北戎人特地洒下的诱饵。

    就在她心中天人交战时,北戎的战马嘶吼,骑兵拍马追了出去,他们手中高举的弯刀,终于落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们收割的是前方流民的性命。

    “不要。”沈绛失声叫了出来。

    可随着她这一声喊出口,北戎骑兵的弯刀,已经割掉了跑在最后面人的性命。

    跑在最后的人,皆是老幼妇孺。

    北戎骑兵兴奋的尖叫,厉声喝骂,还有弯刀割过头颅的又利又钝的响声,明明离的那么远,沈绛仿佛都听到了。

    她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屠杀殆尽。

    沈绛的手掌扶住墙垛,紧紧抓着砖缝边缘,眼睛望着底下的那片地狱。

    鲜血流淌在地上,殷红的像是将来往的疾风都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疾风吹起沈绛的头发,她身后垂着的白色布条被吹起,烈烈狂风仿佛要灌进她的身体,连呼啸的声音都似乎在叫嚣着告诉她。

    看,这就是战争。

    残酷的、惨无人道的、血腥的战争。

    直到阿思兰拍马上前,他的马如同离弦的利箭,快的离谱,他追上的是一个还算健康的男子,只是他追上的那一刻,那把如月牙般的弯刀割向了对方的脖颈。

    男子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阿思兰弯腰捡起头,高举在半空中。

    北戎军队中赫然爆发出震天的喊叫、高呼。

    阿思兰将头颅提在半空中,得意的骑马沿着空地巡视了一圈。

    男子的头颅还滴着血,可现在他的头颅只是一件战利品。

    沈绛死死盯着他,牙齿险些将唇瓣咬出血痕,带着无尽恨意。

    “这群畜生。”

    她的话显然是城墙上所有守城将士心底的话。

    反倒是左丰年神色淡漠,他以一种平缓而冷静的口吻说:“这便是北戎人的伎俩,他们在攻城之前,都会释放一批奴隶,这些奴隶并非全都是汉人,也有草原上其他部落的子女。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先放箭,更不能使用投石器,以免误伤这些平民。”

    那为何不救他们?

    “侯爷还在的时候,曾经想过救这些人,只是那次我们的骑兵损失了几十人,最后也只救回了三四人。”

    那次沈作明一人在点将台上坐至天明。

    第二日,他便在军中传下一道命令,但凡北戎人阵前所释放的流民,皆不救。

    慈不掌兵,沈作明虽性子看似温和,可他毕竟也是执掌西北大营十几年的主帅。

    他首先得对他的士兵负责。

    左丰年转头看了一眼沈绛,轻声道:“三姑娘,倒也不必太过难过,这些人当中汉人极少,大半都是北戎人从草原其他部落抓回来的。”

    大晋与北戎年年打仗,双方征战不休。

    汉人早已经不愿意跟草原上的人做生意,毕竟银子再好赚,也比不上命重要。

    沈绛默不作声。

    直到许久,她轻声说:“即便是其他部落的人,他们也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不是牲口、畜生,不是山林里的野兽,而是他们的同类。

    北戎人对待他们却像是猎物、畜生,看似放过他们,却只是为了增加猎杀时的乐趣而已。这种做法,叫沈绛作呕。

    “他们应该拥有作为人的尊严。”

    沈绛眸光落在城下,最后一个逃跑的人,被阿思兰斩杀。

    左丰年他们不救人,却也不会杀这些流民。

    所以在他们未被全部杀掉之前,他们绝不会主动攻击。

    只是这种做法,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阿思兰挑衅的将最后死去的那个人,拴在自己的马背之上,终于左丰年也不想再看见他丑恶而恶心的表演。

    他立即大吼一声道:“弓箭手准备。”

    墙垛上看着这一幕许久的弓箭手,立即拉紧弓箭。

    他们的箭头对准城下,只等下一声命令。

    “放箭。”

    随着左丰年的一声暴呵,箭如雨下,直冲对方阵营。

    漫天飞舞的黑色利箭。

    那种嗖嗖嗖的箭羽释放的声音,在耳边交织成滔天的呼啸。

    这箭雨密集而至的所向披靡气势,仿佛要吞噬北戎军队。

    只是在箭雨放出的一瞬,北戎骑兵迅速往后退,举着盾牌的步兵立即组成盾阵,几乎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阵形便形成。

    虽然也有人被箭头射中,但是他们的阵形却极坚固。

    箭头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见对方举盾,左丰年不慌不忙传令说:“投石手准备。”

    城楼上的投石器早已经准备妥当,于是在下一个命令到达的一瞬,巨石在半空中飞舞,砸向对方的阵形。

    这次盾牌不像对付铁箭那样有效了。

    反而因为未及时撤退。

    巨石砸在盾牌阵形上面,最上方的人立即被砸掉在了地上,不用看也知活不成了。

    紧接着一块块巨石,砸了过去。

    这次死伤了不少。

    可是巨石到底是有效的,而且每次投石机都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因此投石机的杀伤力也是有限。

    就在投石机重新装石头时,北戎的步兵再次分开,好几架冲车被推了出来,这样的冲车乃是底部装有轮子,高五层的攻城利器。

    “北戎人先是消耗我们的箭和投石机,这才推出冲车,待会他们的冲车会推到壕沟前面,这样便有利于让他们的先锋队,利用冲车攻城。”

    在如此冷酷的战争面前,左丰年依旧有条不紊,甚至还在给沈绛讲述对方的战术意图。

    “不过我想今日这场杖,应该打不了多久。”

    沈绛这次没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仰天关固若金汤,左丰年又及时回来,北戎人压根占不到便宜。

    连她都知道的事情,北戎的主将不是傻子。

    他也会知道的。

    所以他们今日攻城顶多算是佯攻,要不然赤融伯颜不会没有前来。

    虽然赤融伯颜没有来,沈绛的眼睛却牢牢盯着对方阵中的阿思兰。

    她轻声问:“我爹爹死的那次,这个阿思兰在场吗?”

    “在。”左丰年斩钉截铁道。

    好。

    沈绛遥遥望着对方,而在阵中的阿思兰仿佛也有所感应般,他抬头望着这边的城墙,相较于清一色兵甲的士兵,城墙上面那抹白色身影,显得格外显眼。

    阿思兰微眯着眼睛,只是隔的太远,他并无法看清对方。

    可是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人,总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对死亡的敏锐。

    他感觉到了杀气,那座城池上投射而来的浓烈的杀意。

    “我会杀了他。”沈绛看着阿思兰所在之处,声音平静而清冷。

 第 147 章(我将斩断北戎人的铁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场攻城并未持续太久; 左丰年坐镇,阿思兰根本占不着一点便宜。

    在死伤了上百人之后,阿思兰便立即率部撤退。

    沈绛站在墙头上; 望着阿思兰率领大军,嚣张离去;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些北戎人来去自如?”

    “自从侯爷以身殉国之后,我们便一直坚守不出了。”左丰年遥望着远处; 北戎的大军已经渐渐消失在天际线处。

    沈作明死了。

    他们的统帅死了。

    虽然整个西北大营看似不慌不乱; 依旧稳定; 可是只有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觉到,整个西北大营都处于一种微妙而又紧张的状况之中。

    他们想要替主帅报仇; 可是他们却只能坚守仰天关不出。

    因为出去,便意味着败。

    他们谁都不是赤融伯颜的对手。

    但是边关并非只有一个仰天关; 他们可以利用仰天关的坚壁,保护身后的雍州。可是勾注山脉绵延不绝,边境线蜿蜒上千公里。

    仰天关不远处的北边就是雁北草原; 这是北戎人梦寐以求的肥沃草场。

    北戎人逐水而居; 哪里有肥沃的草场,哪里便是他们的家园。

    雁北草原本是大晋与北戎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 也有不少小部落生活在其中,这些小部落为了对抗北戎的野心; 纷纷臣服大晋。

    可是随着这位号称是北戎百年来,不世出的王子赤融伯颜出现后,就连沈作明都屡屡在他手中吃亏。

    终于这次,随着他斩杀沈作明与阵前。

    赤融伯颜的名字; 传遍整个大晋。

    同样这个名字笼罩在仰天关,笼罩在每个西北大营将士的心中。

    沈绛轻声说:“你们被吓破了胆子。”

    她的话并非嘲讽; 也不是怜悯,而是陈述事实。

    沈作明的死,给所有人带来的震撼太大,这种震撼将会持续影响着他们,每一次上马,每次举起手中长刀,都会想起。

    他们的战马将被束住铁蹄,他们的钢刀被蒙上铁锈,他们的信念轰然倒塌。

    唯有仰天关的铜墙铁壁,挡在前方。

    才让他们没那么胆怯。

    左丰年转头看着沈绛:“对,我们目前束手无策。”

    沈绛没有问关于沈作明死时的细节,她的目光同样望向远方,北戎的军队早已经消失不见,可是她却知道,在那片草原深处,正有人磨刀霍霍,想着他们。

    这次攻城之战看似草草结束,却没人能敢轻易小觑。

    左丰年带着沈绛回到大帐,宋牧和郭文广同样带着人赶了回来。

    只是郭文广看向沈绛,满脸不悦,像是受了一肚子气,幸亏旁边的宋牧一直打眼色拦着。

    可是郭文广的性子一向憋不住话。

    哪怕宋牧再三使眼色,扯他袖子,这个刚猛汉子粗犷的声音,还是在大帐中响起,他说:“三姑娘,您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今个乃是侯爷出殡的大日子,方才您丢下侯爷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过……”

    他一个粗人,实在不会咬文嚼字,想了半天,干脆放弃。

    “是不是太不上道了。”

    郭文广气得险些鼻孔冒烟,他原先不过是一个小兵,是沈作明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不是沈作明,他早不知死在哪块草地上了。

    沈作明死了,他本就无法接受。

    如今侯爷不仅没发落叶归根,出殡这样的大日子,他唯一该主持大局的亲生女儿,居然还中途撂挑子跑了。

    他知道狼烟起了,肯定是有敌袭。

    可左丰年已经赶了回来,左丰年最擅长的便是守城,他曾经创造过以一万之兵力,力抗了十日五万之敌,最后还将城池守下来的战绩。

    之前他们便商议过,若是北戎人真的趁着侯爷下葬之时来犯,便由左丰年回去主持大局。

    可没想到沈绛也跟着一起跑了。

    郭文广一想到,侯爷这最后一程都走的这么不安生,这么粗莽的汉子,险些落下老泪。

    这一路上,回来的时候,他私心想着。

    要是他哪天没了,自家小子在他出殡那天这么搞事,他非得气活了过来,狠狠教训一番。

    要是自家小子,他肯定要轮鞭子抽一顿。

    面对沈绛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郭文广最后也就是这么一句质问。

    大帐内的其他将军,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倒是沈绛,依旧如常,反而低声解释道:“我爹爹一向以战事为重,若是他九泉之下有知,也定能理解我的做法。”

    “打仗有我们这些人在,你一个小姑娘,也只是瞧个热闹而已,”郭文广反驳,他说:“何不好好送侯爷一程。”

    既然提到这件事,沈绛直接说道:“既然郭将军这么说,那么我……”

    沈绛话还没说完,就见大帐的帘子被掀开。

    待一个士兵紧急进来回禀道:“将军,外面有好多士兵聚集,他们……”

    “他们想要干嘛?”左丰年气恼,西北大营在沈作明的治下,从来都是纪律严明,何时出现这等事情。

    “他们说想要见沈姑娘。”

    众人一怔,不知士兵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

    原来是左丰年回来时,带着沈绛一起,被不少人瞧见。很快,军中便传了起来,左将军带回来这样一个如仙子般的姑娘。

    至于她的身份,很多人也猜到了。

    此刻正披麻戴孝还能进入仰天关的姑娘,便只有沈侯爷的女儿。

    或许是北戎人的来袭,或许是沈绛的出现,这些士兵终于还是压制不住心底的悲痛,竟想要见沈作明的后人。

    左丰年呵斥:“荒谬,三姑娘乃是女儿身,岂是他们想见便见。”

    “我见。”沈绛却淡然开口。

    左丰年扭头看向沈绛,终还是又劝了一句:“军营人多眼杂,三姑娘乃是贵体之躯,还请三姑娘三思。”

    “将军客气,说来我一无官职、二无品级,何来尊贵二字。”沈绛声音颇轻。

    帐内众位将军,却不敢多言。

    如今侯爷战死,大姑娘又远在京城,虽只有这位三姑娘前来,却无人敢小看她。

    毕竟去年仰天关一战,沈作明率部应敌,却因为叛徒勾结北戎人,致死五万将士惨死。当时侯爷也被锦衣卫,紧急压赴京城。

    当时接任沈作明主帅之位的,便是建威将军许昌全。

    也是谁都没想到的叛徒。

    左丰年等人虽也着急,担忧侯爷的安危,可是西北离京城毕竟太远,他们鞭长莫及,就在他们想要联名上书,再次向圣上为侯爷求情时,却听闻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长平侯的三女沈绛,敲登闻鼓,闯金銮殿,硬是以一己之力,将这个惊天大案翻了过来。

    原来他们西北大营并非是败给了北戎人,他们是败给了内贼。

    那一战的后果太坏,当时战死的五万兵士,虽然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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