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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美人眸-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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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这个时辰怎么可能突然下雾。

    “毒气。”沈绛立即喊道。

    她赶紧从怀中掏出帕子,直接将谢的口鼻蒙住,在脑后系好。

    丝帕上传来的清淡香气弥漫在他的鼻尖,谢没想到她第一时间会将帕子给自己,不顾自己也要保护他。

    谢低声道:“帕子拿回去,我用不着。”

    沈绛见他居然要在这时候,把自己放下来,急的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都这个时候,我们还要你推我让吗?现在只有你活着,才能将我带入这片竹林。”

    她柔嫩的手臂,此刻紧紧贴着他的脖子。

    整个人趴在他背后,不再像方才那样若即若离。

    谢再次感受到那股绵软至极的触感。

    “程婴,我的命现在就交给你了。”她将脸颊轻轻贴着他的后背。

    口鼻都压在他的衣襟上。

    谢眉心轻拧,浑身紧绷,直接背起沈绛,发足狂奔。方才他明明走的位置是对的,却还是触发了毒气陷阱,说明位置不在地上。

    于是他跃起,脚尖借助身侧的青竹,飞跃往前。

    他的身形在这一刻,灵动而飘逸。

    沈绛虽然没有抬起头看,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着腾空了起来,谢这次似乎是在借助周围的竹子,腾挪转移,身法如风,势如疾电。

    身后飘渺雾气,越来越浓,如影随形,似乎随时要追上来。

    将身前的两人笼罩住。

    连谢都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雾气不仅没停止,反而越来越浓,似乎要将周围都覆盖进去。他之前听说,还有误入此处的客人,难道那些人都没触发这些陷阱?

    还是说欧阳泉已经发现,有人闯入。

    可若是他发现了,为何还不派人过来追查?

    待谢彻底脱离竹林时,才发现事情确实偏离了他的想法,因为这股雾气,竟冲着假山而来,完全没有因为他们成功闯出竹林而停止。

    两人进入假山内部,沈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三公子,毒气还是没有停止。”沈绛说道。

    而假山在刚才他们离开的一瞬,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见一个小小的暗门出现,只是这门上,居然还有数字。

    是九宫格,上面刻着九个数字。

    上面是一排四个小方格。

    应该是只要按对四个数字的话,就能够进入此门。

    居然还有一道门。

    九个数字,要猜对四个数,这得有无数种可能。他们两人此刻哪怕胡乱按四个数字,只怕也没头绪。

    “怎么办?”沈绛着急道。

    谢反而没她这般慌乱,他黑眸落在她白如霜雪的脸颊上,低声说:“这回,你的命真的在我手上了。”

    沈绛被他这一句话,说的没脾气。

    她闭了闭眼睛,点头道:“那这样,三公子你报四个数字吧。”

    “七、二、六、三。”

    他念一个数字,沈绛伸手按下一个数字。

    直到最后数字念完,毒气已经弥漫至假山的洞口,沈绛盯着面前的暗门,祈求神迹的出现。

    然后她听到咯噔一声,暗门打开。

    她转头看向谢,就见他眼尾轻扬,眉眼露出一抹笑意,单手搂住她的腰身,带着她跳下去之前,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这条小命,谁来都拿不走。”

 第 70 章(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谢看着这一箱子银子; 怔了瞬,才缓缓开口说:“三姑娘,怎么会将如此多银子拿回家中?”

    这自然是这个月朱颜阁赚到的银子; 还是她和姚羡两人平分之后的。

    原本姚羡是要折成银票给她,谁知沈绛却一开口要了现银。

    她打小虽生在衢州; 却从未因为银两的事情,担忧过片刻。可在朱颜阁开始赚钱的那一个月之前; 她却日日焦虑。

    沈绛望着面前的银子; 低声说:“我只是想要告诉自个; 这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

    但以后都不会难倒她了。

    谢淡声问:“三姑娘,打算怎么处置这些银子?”

    “自然学地主老财那般; 埋在床下,往后我便日日睡在这堆银子上。”

    听着她略显调皮的话; 谢还是被逗笑了,他点头说:“这么多银子,还真是叫人羡慕。”

    沈绛刚要安慰; 三公子若是想要; 早晚也会有。

    可一想,他刚在京兆府的新差事。

    这年头在大晋朝; 当官可是发不了财的。

    她倒是有些好奇问道:“我瞧三公子这些日子,倒也有大半时间不在家中; 可是衙门里公务繁忙?”

    京兆府推官,掌治刑狱。

    不过京城有三法司在,京兆府日常断的案子,顶多也就是家长里短的事情。

    但凡涉及大案要案; 俱会转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共同侦办。

    所以京兆府多半都是打打下手。

    哪怕沈绛挖空心思,想要进机会进昭狱见父亲; 却依旧没从三公子身上打主意。

    谁知谢看向她,开口说:“近日发生了几起案子,大理寺和刑部都无暇顾及,便交给京兆府负责。府衙上下都在忙着这几个案子。”

    “大理寺和刑部竟这般忙?”沈绛似是随口说了句。

    谢微掀嘴角,淡声说:“因为他们正在全力侦办长平侯沈作明的案子,这是圣上都在关心的大案,牵动朝野上下。”

    沈绛突然微握紧手掌,低声说:“胜负乃兵家常事,难道沈将军打了败仗,便要将他贬低至此吗?”

    “若是他并非只是寻常失败呢?”谢声音平静。

    “不可能。”

    他的话音刚落,沈绛的声音断然响起。

    她看着谢,说道:“沈作明在大晋朝已封侯拜将,他有什么理由勾结北戎人,背叛家国?”

    她似是气急了,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

    父亲兵败之事,已成事实。

    沈绛并不知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无法在这件事上为父亲辩驳,可是要说他勾结外敌,意欲谋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作明在西北掌兵多年,不仅他本人身上有无数被北戎人砍下的伤痕。

    他的士兵,他的属下,甚至是他多年知己好友,都有死在北戎人刀下。

    他与北戎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他又怎么可能会与北戎人勾结。

    待她瞧见三公子幽深的眸子,突然醒过神,自己似乎太过激动。

    沈绛找借口道:“我只是打小便听着沈将军力克外敌,守卫边境的故事,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大英雄竟会被认为勾结外族。”

    “三姑娘无需解释,因为三姑娘所想,也是我的看法。”谢颔首。

    沈绛看着面前的他,突然眼神柔和了下来。

    她说:“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真好。

    原来这世间,还是有人愿意信爹爹。

    原来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谢转头看了眼沈绛家中,开口询问道:“三姑娘的护卫呢?”

    “你是问卓定?”沈绛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还是解释道:“我派阿鸢去取一批口脂的原材料,所以就派卓定跟着保护她。”

    谢低声说:“三姑娘这些日子,还是切勿一人出门。”

    沈绛猜测应该是跟他近日忙碌的案子有关,她突然问道:“可是京城中发生了什么案子?”

    如今买卖人口乃是合法之事,所以时常会发生女子或者儿童被拐卖的案子。

    特别是一些节日里,大家上街玩乐,人多吵杂。

    更是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

    谢不得不道:“确实发生了一些女子失踪案子,我今日已递了折子,申请入天牢,提审一个去年刚被抓的江洋大盗。”

    本来沈绛也只是随意这么一听。

    她点头乖巧道:“劳烦三公子提醒,我出门在外定会小心谨慎些的。”

    待晚上卓定和阿鸢回来,原料已被送至口脂作坊。如今那里早已被朱颜阁买下,只做朱颜阁一家的口脂。

    所以沈绛特地把身边的护卫分了一拨,守在那里。

    毕竟很多货品都堆积在那里,若是被窃贼盯上,损失便大了。

    阿鸢出去后,卓定上前说道:“三小姐,方才一直打探侯爷消息的人告诉我,说是皇上下令侯爷这几日已被从昭狱转入了天牢。”

    沈绛正要点头,却突然心脏猛地一跳。

    昭狱。

    大晋朝的昭狱之所以赫赫有名,就是因为每个进入昭狱的人,都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凡入了昭狱的犯人,都是锦衣卫亲管,外人插不上手。

    但是天牢就不一样了,这也是关押重犯死犯的地方,但是相较于昭狱,就有机可趁多了。

    就连这消息,也是从天牢那边泄露出来的。

    自打朱颜阁开始赚银子,沈绛就把之前从衢州带过来的银子,拿了两千两出来,交给卓定负责侦查消息。

    他们在京城潜伏了一个多月,虽还未彻底入门,却也不像刚来那样似得,两眼一抹黑。

    只要银子到位,消息还是能打探到的。

    这不,今个就有人来告诉他们,沈作明被押往天牢的消息。

    沈绛心头一喜,可下一秒却又心跳如擂鼓。

    天牢、天牢、天牢。

    她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然后脑海中猛然想起那个温润的声音。

    ――我今日已递了折子,申请入天牢……

    程婴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明明初听时温润,可如今再想,沈绛背后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是巧合吗?

    今日她刚听到程婴说起,他要去天牢之事。

    晚上卓定便告诉她,父亲已从昭狱被转入了天牢。

    梦境中那样深刻而又痛苦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入京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掉以轻心。

    程婴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是故意把入天牢的消息传递给她的吗?

    一时,哪怕机敏如沈绛,竟也有些乱了心神。

    “三小姐,我已让人去问过对方,可有办法入天牢。虽说天牢看守也严格,但是若扮成杂役入内,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绛蹙眉,低声说:“花钱买消息尚可,但若是花钱混进天牢,风险太大。这些人未必就靠谱。”

    毕竟混进天牢这种地方,风险太大,若没有十足把握,沈绛是不肯信对方的。

    至于去求程婴,沈绛也没想好。

    他说今日递了折子,那说不准明日就会入天牢。

    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了,她得考虑清楚。

    一整个晚上,沈绛就心神恍惚,就连阿鸢说的话,她都一句都没听到耳中。

    她本坐在桌子上看书,谁知看着看着,竟歪着脑袋昏睡了过去。

    很快,她似乎入了一段梦。

    梦中她也正坐在椅子上,对面则坐着另外一个人,她似乎在于对方说话,可是她却一句都听不到。

    而当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片。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沈绛能模糊感觉到,这是个女子。

    直到对方将一样东西递过来,沈绛伸手接过,垂眸时,瞧见她手掌的虎口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像是墨汁滴在上面。

    很快,画面一转,便是她倒在地上的场景。

    于是她再次听到了那段熟悉的对话。

    “红颜薄命呐。”

    “这等绝色美人也下得去手,当真是狠心。”

    ……

    萤萤烛火,轻摆摇曳,将一室黑暗笼成朦胧一片。

    惊醒的沈绛坐在椅子上,偏头茫然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她租下的小院。

    外面不知何时起,竟雨声再起。

    点点雨滴,打在窗棂上,这才将她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又梦到自己被害的场景了,只是这次似乎梦往前延伸了点,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是个女子。

    女子。

    沈绛的心情似乎没那般沉重,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拿起一把纸伞。

    自入春之后,即便是京城这样的北方,也在频繁下雨。

    她甚至没顾得上换鞋子,踩着脚上的绣鞋,微拎着裙摆,就开门出去了。

    待她站在隔壁院子,伸手拍响门时,脑子里的弦似乎还是紧绷着的。

    雨夜中,敲门声似乎被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地的声音所掩盖。

    就在沈绛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从伞下抬头,以为看见的会是清明,可是映入眼帘的人,却是那道长身玉立的高挑人影。

    他依旧撑着那把天青色油纸伞,劲瘦的身姿立于雨中。

    “三公子,”沈绛望着他,轻唤了声。

    可是求人的话,却在嘴边,迟迟无法说出口。

    天牢哪怕不如昭狱那般危险,可若是被人察觉自己跟着他混入进去,只怕也会连累三公子吧。

    谢看着眼前欲说还休的姑娘,轻声说:“外面雨大,要不三姑娘进来再说?”

    “不,不用。”沈绛下意识道。

    或许是因为天色太暗,头顶天际早已经被漫天的乌云遮蔽,连一丝星光都未漏下来,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反倒是有了开口的勇气。

    她缓缓道:“我能与三公子一块入天牢吗?”

    “三姑娘想何时去?”

    沈绛一愣。

    求人的是她,此刻愣住的还是她。

    沈绛望着程婴出尘的身姿,脸上带着错愕,反而问道:“三公子不问我为什么吗?”

    “天牢那等地方,不是酒楼也非戏园子,若不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谁又会想要入那样的地方。”谢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个声音在雨幕中穿透而来,瞬间,周围的雨声、风声似乎都消失了。

    唯有他说的每个字都落在了沈绛的心头。

    沈绛眼底似鼓鼓胀胀,想有无数的话想要说,结果却反而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她轻声说:“三公子,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亦会肝脑涂地。”

    谢低声一笑,这才说:“不过我倒是有件事,得让三姑娘替我办。”

    “何事?”沈绛抬起头开心问道。

    “明日起,就得劳烦三姑娘当我的小厮了。”

    沈绛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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