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想当首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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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啊，有事你就说。”廖总用和蔼的语气说。
他是个国字脸、有着深刻抬头纹的中年，平时总是很严肃，好像政工干部一样不苟言笑。
但他和程可风的私交不错，据说早年程可风打天下时就带着他了。
对他来说，程潇就像他家里的晚辈一样。
所以对程潇他特别和蔼可亲，而对别人说话时就总是板着脸，严肃、强硬。
所有人都看着程潇。
大家都知道，程潇在例会上很少开口。
一旦开口，就肯定是传达程可风的意思。
程可风虽然病情严重，据说时日无多，但还是不想放弃对公司的控制。
权欲，呵呵。
程潇的俏脸有点微红，这不是羞涩而是紧张，“呃，是这样的，我之前在和几个同事聊天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采购部的副部长陆晗有私收回扣的行为，而且数额巨大，超过了50万。我把情况向程总做了汇报，程总的意思是，要彻查一下。”
廖总没有做声。
何厂长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但好几个人忍不住开口反驳：“哪能根据几句闲聊就去调查别人？”
“陆部长不是这种人。”
“这话是谁说的？让他们有证据就去向警察报案，不要私底下传谣言。”
并不是他们都和陆晗关系很好，要包庇陆晗。
而是程潇此言一出，人人自危，担心程可风借着调查的名义，要弄掉几个人，换上他的嫡系亲信，来扶持程潇上位。
廖总和何厂长不发话，小刘总似乎跃跃欲试，但暂时按捺着没有立即开口。
这时李胜利突然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清咳一声，这是表示他有话要说。
大家都看着他。
李胜利已经收起了那台国产低配手机，他环视一下众人，笑着说：“这个事啊，我看，该查，要彻查。”
在座的不乏聪明人，已经有人明白，为什么上周三开会的时候，程潇要提议让李鑫去参加工作坊了。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事没头没脑的。
原来伏笔着落在这里。
不把李鑫调开，怎么查陆晗？
李胜利发话之后，廖总看着程潇，飞快地眨了眨眼——不是抛媚眼或使眼色，大家都知道，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地飞快眨眼。
不过眨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
小刘总则有些迟疑，操着一口典型的粤式普通话：“这样不好吧？就凭一句流言，要去查一个中层？”
他和刘生长得有几分相似，倒三角形的脑袋，下巴尖尖的，脸上没几两肉。
一双小眼睛，非常灵动，跟电视里的孙猴子似的。
整个人也是体型瘦小，不到1米65，体重不到110斤的样子。
李胜利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憨厚得像个地里刨食的老农：“我觉得吧，查一下也好。如果有这个事情，那自然要追究到底，甚至移交司法机关。如果没这个事情，那就要还陆部长一个清白，还要严肃处理那些传谣的人，有一个开除一个。”
小刘总沉吟起来。
这时廖总说了句：“那就查查吧。”
小刘总飞快地瞥了廖总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几位副总里面，廖总和李总都说要查，何厂长是打定主意不表态，小刘总也不好太坚持，不能和这些公司的老人把关系搞得太僵。
他点头，但是不说话，其实是想表达，他不高兴，不支持这个提案。
他不开口只是给廖总和李总一个面子。
陆晗本身，不算什么。
查也好，不查也好，对他们这些副总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是不是程总不甘寂寞，想继续排除异己，安插嫡系，为程潇铺路。
几位副总有一个没有开口的共识，那就是绝对不会让程潇上位。
没有这个玩法。
公司不是程家的公司，容不得程可风私相授受。
就连廖家旺都不会允许程潇上位。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要爬到大家的头顶上！
刘生也不会允许这种事。
当然，如果是合理的工作安排，大家会接受。
比如调查陆晗，你要调查，那就查一查吧。
但如果查了陆晗之后，程可风还不收手，又要找借口查别人，或者用别的方式来抓权，那几位副总一定会联手起来，先把程潇排除出局。
包括廖家旺，都不会手软。
……
新宇星是个藏不住事情的地方。
例会上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公司。
陆晗听到消息后，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她匆匆走出办公室（做为副部长，她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想给李鑫打个电话，寻求庇护。
但李鑫的手机关机。
陆晗这才想起，李鑫上周提过一嘴，说是这周要去参加一个培训，是封闭式管理，可能没法和外界联系。
这……陆晗这才警觉，人家连这一点都算死了，不给她求助的机会。
她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是谁在搞她？
上周，就有传闻说，资怀玉放了话，说她没几天蹦跶了。
难道真是资怀玉的手笔？
这次调查她，是资怀玉在背后推动？
还是说，老板们早就想查她，资怀玉是从别处听到了一点风声？
不，事情可能没那么糟。
陆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资怀玉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老板们也不会关注自己这样一只小虾米。
这一切只是巧合。
关键是，自己一直很谨慎，没有留什么破绽，也没有得意地口嗨，透露给别人什么关键信息，也没在朋友圈炫富。
就算要查自己，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查到什么的。
一定要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只要自己不露破绽，就不会有事。
他们什么都查不到的。
等到李鑫回来，倒霉的就是资怀玉了。
第25章 资大哥资爸爸
“真难吃。”程潇皱眉说。
“免费的工作餐，还能要求什么呢！就当是减肥餐吧！”李玖很平和。
程潇看了眼她的身材，心想这减肥餐的效果显然不怎么样。
最近几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们两总是坐在一起。
以前她们只能算是比普通朋友稍微要好一点的亲密朋友。
但自从李玖租了程潇的房子，她们有点往闺蜜的方向发展了。
“对了，”程潇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说动你爸出面的？你们不是在吵架吗，他还帮你啊。”
李玖抬起头，表情有点纠结和委屈：“我答应了他不平等条约。”
“答应了他什么？”
李玖又低下头，悦耳的声音有些消沉：“我答应他，半年内带个男朋友回去。”
程潇咯咯直笑：“你本来就该找了，这算什么不平等条约。”
顿了顿，她认真了点：“不过找男朋友也要看缘分啊。如果半年内没找到呢？”
“那就……乖乖接受相亲安排。”
程潇安慰她：“相亲其实也挺正常的。我们生活的圈子太小了，很难碰到合适的男孩子。有时候相亲也能碰到不错的人，真的，我表姐就是相亲遇到了现在的老公，两个人很恩爱的。”
李玖只是摇头，不想说话。
在这个问题上，她和程潇观点不一样。
但她并不想反驳。
程潇叽叽呱呱说了一堆，突然话锋一转，语调轻快地说：“这次你是为了帮资怀玉才答应下来这个不平等条约，他必须要负责！到时候如果你没找到男朋友，就让他假扮你男朋友，陪你回去交差！”
李玖吓了一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得。
“说不定到时候，你们看对眼了，假戏真做呢！”程潇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越想越觉得可行，“资怀玉其实真的不错，人又帅气，还挺老实，也有能力。他给人家埃尔克网络安全公司找到了一个安全漏洞，拿到人家两百万的奖金。我老实跟你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了，说不定我也会考虑他的。你要想清楚，别错过了！”
李玖只管摇头。
“话说，你觉得资怀玉这次能达到目的吗？”
李玖想了想：“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后手。他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计划很周详的。那天他和我们说的，其实肯定有所保留。”
“是么？原来我看错他了，其实他是老银币？”
“老银币是什么？”
“你太脱节了！要多上网才行。”程潇笑着解释了什么叫做“老银币”。
李玖盯着她颧骨上的那一抹淤青，“你的脸怎么了？”
程潇的眼神躲躲闪闪，表情有点不自然：“晚，晚上起来上，上厕所，不小心撞了一下。”
李玖收回目光，“昨晚你男朋友过来了。”
“恩。”
“我听到他骂你。”
“是吵架！吵架，懂么！两个人有来有回！他骂我，我骂他！嘿，我骂得更大声！吵架，我才不会输呢！”程潇的音调陡然提高了八度。
李玖沉默着。
程潇也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灿烂地笑了笑，“对了，资怀玉想把我房子上面那一层租下来，我说8000块钱租给他。”
“8000？一个月？他挺有钱的嘛，”李玖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所谓的两百万奖金是玩笑话，现在看来，还真有其事？不过她还是有些迟疑，“不过，他一个男孩子，你让他住进来，不好吧？”
程潇咬了咬嘴唇：“反正得租出去，我需要钱。我对他还算了解，总比租给陌生人好吧。”
李玖摇摇头，显然不认同，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房子是程潇的。
自己如果不乐意，不接受和资怀玉合租，可以选择不续租，但是没理由去干涉程潇的做法。
……
食堂的另一头，资怀玉在和刘涛一起吃饭。
这么说不算准确。
其实资怀玉毫无胃口，拿着调羹这里挑一下，那里挑一下，就没放入口中过。
刘涛则是把敬畏表现得特明显，战战兢兢，时不时扫一眼资怀玉手腕上那只表，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吃东西也是食不甘味。
实力派演员，实锤了。
事到如今，刘涛已经完全相信，资怀玉有着大能量了。
这让他在资怀玉面前如履薄冰，不敢放肆。
“关于这件事，你听到一些什么传闻？”
刘涛赔笑道：“能有什么传闻？大家都在说怀玉哥你要东山再起了，拿陆晗那丫头祭旗呢。陆晗要是识趣，还能全身而退。要是不识相，说不定会被你送去坐牢。”
“夸张了，”资怀玉摇头，“你们那几个平时和陆晗关系好的，有什么想法？有没有人打算去小刘总那里检举她？”
早上的例会结束后，公司就成立了一个临时的小组，由小刘总，刘致昶任组长，主持对陆晗的调查。
这次调查是摆明车马的，而不是暗中进行的。
小刘总在公司的领导群里发了消息，要求各个部门的领导传达下去，鼓励员工们来主动汇报和陆晗相关的线索。
说是“主动汇报”，其实就是检举的温和说法。
“没有呢，还没人去。”刘涛舔着脸说。
资怀玉看他一眼，“你不去？”
刘涛赶紧表忠心：“我要是知道什么我肯定就去了，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资怀玉笑了笑，没戳穿他的滑头心思，“你今天可以不去。不过……”
说到这，资怀玉加重了语气：“等陈永发去过了，你就得去。去之前，来问问我，我教你该说什么。对了，还要带着你的小弟刘利敏。”
刘利敏是刘涛一个村里的，据说还有血缘关系，没出五服的那种。就是那天和刘涛一起在公司门口玩的满脸青春痘小青年。
“陈永发会去检举陆晗？不太可能吧？”刘涛已经按捺不住了，资怀玉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地问。
也难怪他不信，陈永发被认为是陆晗的头号忠狗。
谁都可能背叛陆晗，可陈永发就算被陆晗一脚踹倒，也只会捧着陆晗的臭脚丫舔。
这么问的时候，刘涛不由得想起上周中午，资怀玉对陈永发说话时的场景。
当时陈永发又惊又怒，最后又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接下的几天陈永发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刘涛去旁敲侧击了几次，不过陈永发对他爱理不理，什么都不肯说。
难道资怀玉，不，资大哥，不，资爸爸真把陈永发搞定了？
资怀玉其实哪有十足的把握。
但忽悠人的时候，首先自己得相信了。
所以他笑得胸有成竹：“你说呢。”
看着资怀玉那淡定自信的模样，刘涛立刻就深信不疑了。
这位资大哥一副高人风范，果然早就运筹那个什么幄，安排妥当了吧！
第26章 恶魔资怀玉
周二早上，陈永发顶着个黑眼圈，在小刘总的办公室外，踮着小碎步徘徊许久。
他何止是心事重重，简直是熬了几个通宵在思考怎么才能实现世界和平，到现在还没猝死倒毙已经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已经过了35岁，奔四的他，出身农村，有着和他的乡亲们一样皱得像苦菊似的脸。
而此时，他那法令纹深刻的脸颊，充满愁苦的味道，就像是一个离家打工、按时寄钱回家、为了节省路费已经两年没有回家的小伙，回家时发现自己的女儿刚刚满月了。
那股汇聚着愤怒，悲伤，幽怨的酸臭味，隔着几百米都能闻到。
“你在这干嘛呢？”
不时有经过的人问他。
陈永发则是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得像个不入流的小偷：“没，没干嘛！”然后赶紧装作走开。
等别人离开了，他又偷偷摸摸地回来。
还真没人猜到他打算做的事情。
因为，他打算做的事，与他一贯的人设严重不符。
小刘总还没来上班。
陈永发看着那紧闭的深棕色实木办公室门，不由得回想起上周资怀玉对他说的话。
“两个星期以前，周六吧，你想约陆晗出去玩，她拒绝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