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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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突然想起来要问太子现在是什么时候,走到哪了,转身找太子的时候,发现太子并不在他身边,他慌乱之中才注意到自己现在在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也就是乾德帝那张巨大的龙床上。
尹璁心里一惊,惊慌失措地撩开床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哒哒哒地跑了出去,打开了内殿的门。
外头正是他熟悉的承光殿,尹璁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颓然得差点要站不稳,只能用几根手指紧紧地抓着门框,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他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承光殿里其他人的注意,殿里地位低一些的宫人见小公子生着好大气的样子,都不敢出声,只能偷偷示意荣总管小公子醒了。荣华是乾德帝跟前的大红人,平时胆子也大,这会儿也只能靠他来哄小公子了。
荣华一看小公子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虽然不知道下午陛下跟小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公子这个样子,比起昨晚可要难搞多了。荣华想到一会小公子又要跟陛下吵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为了缓和两位主子之间的关系,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跟小公子搭话。
他小跑到小公子面前,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谄媚地问道:“小公子,您终于睡醒了,睡了这么久您肯定饿了,快随奴才去餐厅用晚膳吧。”
尹璁虽然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恼怒,但他还记得这跟荣华无关,荣华也只是乾德帝跟前身不由己的奴才罢了。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乾德帝的错,所以他并没有冲荣华发脾气,而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人呢?”
荣华见小公子这样称呼乾德帝,连个尊称都没有了,就直呼他他他的,只觉得心惊胆战,支支吾吾道:“陛下、陛下他在餐厅用膳呢,小公子也去吧?”
尹璁得到了回答后,就绕过他往餐厅去了。荣华见状,一时不知小公子是听话去用膳了,还是去找乾德帝算账的,连忙跟在后面过去,随时准备好了劝架。
因为生气,尹璁走得非常急,去到餐厅前,他粗暴地撩开珠帘走了进去,完全不管后面珠帘撞得哗啦啦地响。那声音在安静的承光殿里显得特别突兀,每一声都让人觉得是催命符,宫人们更加不敢出声了,整个承光殿风雨欲来。
好在荣华随后就跟了进去,手忙脚乱地将被小公子拨得到处乱晃的珠帘稳住,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跑进去,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响来,成为两位主子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的□□。
萧令听到尹璁故意弄出来的恼人声响也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很淡定地吃了两口菜,细嚼慢咽地吞下去后,才佯装知道尹璁醒来了那样,回过头对站在两步开外的尹璁招了招手,笑着说:“璁儿睡醒了,快来用膳吧。”
他这个样子,好像尹璁是赖床到现在才醒来那样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宠溺。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说不定以为他跟尹璁还恩爱着,两人仿佛没有吵过架呢。
只有尹璁知道他在惺惺作态,明明是他把自己抓回来的,却表现得这么无辜的样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乾德帝越是这样平静,就越说明尹璁的一切计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没有生气,没有质问尹璁为什么要逃。因为尹璁能逃出去,估计真的跟他之前说的那样,是他默许了,尹璁才能出得了宫门。
尹璁也反应过来这一点了,所以看到乾德帝此时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才会更加气愤。他用力地跺着脚朝乾德帝走了过去,低下头居高临下地质问乾德帝道:“为什么我回到了承光殿?”
萧令也不介意他这样无理,配合他微微仰头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跟大人闹别扭的小孩那样,轻笑着应道:“什么为什么的,天黑了,你回在家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尹璁见乾德帝居然还好意思说承光殿是他的家,都要被乾德帝的厚脸皮气笑了,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我家?没有自由,还要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地方,也配称得上是家?”
萧令见他又要钻牛角尖了,皱了皱眉头,伸出手要拉他过去顺毛,说:“璁儿,别闹了,快过来用膳吧。”
“我不!”
尹璁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恶狠狠道:“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又回来了,太子呢?我明明已经跟太子出宫了。”
萧令见他执意要跟自己吵架,还敢在自己面前提起他让太子私自带他逃出宫的事,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下脸说:“你还敢跟朕提这事?”
尹璁破罐子破摔地应道:“为什么不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萧令笑了起来,残酷地跟他列举起他的罪名来:“没有经过允许,擅自出宫,是欺君犯上,藐视宫规,怂恿太子出宫,罪加一等。”
尹璁脸色一白,咬着下唇硬撑道:“我既不是在宫里当值,又不是宫里的主子,宫规管不到我身上!”
萧令竟然还赞同地点了点头,说:“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所以朕并没有治你的罪,而是罚了擅自出宫离开京城的太子而已。”
尹璁一听太子被罚,就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太子,虽然他并不清楚他跟太子是怎么被乾德帝发现,乾德帝又是怎么将他们抓回来的,但是他知道是他害了太子。如果不是他求太子带他出宫,那太子就不会离开皇宫,出京城去,也就不会被乾德帝惩罚了。
想到太子因为他而受罚,尹璁又后悔又惭愧,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还是乾德帝。如果乾德帝不关着他,他就不会求太子带他出去,现在太子被罚,也跟乾德帝脱不掉关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尹璁看向乾德帝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咬牙切齿地质问他道:“你把太子哥哥怎么了!”
萧令施施然地应道:“太子违背宫规,非同小可,自然不能轻罚,不然宫里人人都效仿太子,将宫规视为无物了。朕罚他禁足东宫面壁思过,直到朕气消了、或者你主动认错为止。”
尹璁听了这话,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乾德帝居然要他主动认错,他何错之有?难道不是乾德帝先不信任他,派人监视他,还将他瞒在鼓里,把他当成傻子耍在先吗?乾德帝有什么脸面要他先认错,他想离开牢笼有什么错?
他恨恨道:“我没有错,我不会认错的,你死心吧!”
萧令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无妨,反正太子又不是因为朕才受罚。”
尹璁的脸又因为这句话白了几分,他一边对不起太子,想为太子求情,但一边又觉得自己没错,不能跟乾德帝低头,导致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这让他意识到,只要他还继续留在乾德帝身边,那乾德帝还会有很多理由让他不好过,今天是用太子威胁他,明天就会用其他什么人来威胁他,他会一直受限于乾德帝,最后不得不屈服。
那太没有尊严了,尹璁不敢想象那样的自己,那跟一条对乾德帝摇尾乞怜的狗有什么区别?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他那样对得起娘亲怀胎十月生下他,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成人吗?
尹璁被逼得走投无路,他惨白着一张脸,一边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认错,一边连连往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出殿门了。
萧令见他要出了殿门,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沉着脸喝道:“你要去哪里?!”
第182章
尹璁被他吓了一跳; 突然惊慌地大声叫起来:“我要走!离你这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远一点!”
萧令见他这样评价自己,都要被他气笑了,一边走过去一边冷笑连连道:“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去; 没有朕的许可; 一只苍蝇都飞不出这座皇宫,更何况是一个人。”
尹璁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后退的脚步更快了。他看不到自己身后的路,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门槛那里; 下一步他的脚就撞到了门框上,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往后摔去。
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掉了。萧令看得一阵心惊胆战,急忙上前来将他拉住,他才免了一摔。
而尹璁丝毫不领情; 身子还没站稳; 就甩开了他的手,凶巴巴地看着他; 好像萧令刚才那一下不是救了他,而是要害他那样。萧令这下是真的被他气笑了; 指着门外对他说:“那你走; 朕倒要看看; 除了承光殿; 这个宫里你还能去哪里,谁又敢收留你。”
尹璁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跟乾德帝说的那样; 他在宫里无名无分; 并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他连自己的宫殿都没有。这意味着他只能依附乾德帝而活; 当他不想依附乾德帝的时候,他就无处可去了。这实在太悲哀了,但他现在才发现,怪不得,怪不得后宫的妃子都在议论自己,等着看自己的下场。
但他又不想跟乾德帝服软,他想去太妃或是胡淑妃那边躲避乾德帝的,但是听乾德帝怎么一说,他就感觉到了威胁的意思,又想到太子因为他而受罚,他就不敢去找太妃和胡淑妃了。
除了她们那里,他还能去哪里呢,皇后娘娘现在又在闭关,他也不能去连累皇后啊。这是尹璁除了知道娘亲去世后最绝望的一次了,皇宫这么大,居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果然没了乾德帝,他在宫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他不愿意在乾德帝面前示弱,他梗着脖子倔强地哽咽道:“我就算冻死在御花园的水池里,都不要你管!”
说完他就用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提起轻功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走得毫不犹豫,不像是赌气耍小性子,而像是来真的。
荣华见小公子留下一句狠话后,就消失在了凉凉的夜色中,担心地跟上去两步。但小公子的动作实在太快,而夜又太深了,他压根看不清楚小公子去了哪个方向,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地直跺脚。
他生怕小公子真的一时想不开,去御花园投湖自尽,连忙回头求助于乾德帝,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陛下您快派人把小公子找回来啊!万一小公子真的想不开,奴才怕陛下会后悔啊!”
萧令看着尹璁消失的方向,一张脸被夜色映得铁青,仿佛也不敢相信尹璁敢跟自己作对到这种地步,半天没有反应。
荣华以为他还在跟小公子置气,不打算找小公子回来,急得跪在了他脚边,苦苦哀求道:“陛下,看在奴才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求您派人将小公子找回来吧,不然小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才也不活了!”
萧令本就在生气,又听荣华在耳边吵个不停,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乱了。听荣华这话的意思,是以为自己当真要置尹璁不顾了。他怎么可能置尹璁于不顾,尹璁就是他心头一块最不能动的肉,动一下都会隐隐发痛。尹璁是他的,荣华凭什么这样求他去找尹璁回来?
他一脚将抱着他腿的荣华踹出去几尺,沉着脸道:“这用不着你操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却没有马上去找小公子回来的意思。荣华见他还沉着脸在生气,不敢再他面前再提小公子的事,只能偷偷地招来心腹,让他们派些人出去找找小公子。
尹璁毫无头绪地乱飞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干脆就找个地方停了下来。他停下来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飞到了御花园。
不知是不是又到了每月的十五,尹璁最近被乾德帝关在承光殿里,他光顾着跟乾德帝生气了,也没有注意到日子过了多少天,他才发现今夜的月亮很圆。银色的月盘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月光凉凉地照着御花园,可以看清这里的一花一叶。
月盘倒映在池水里,随着夜风荡漾,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听到虫子和青蛙的叫声,给人一种凄清的感觉,尹璁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孤零零地站在月光里。
他出来得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甚至连鞋袜都没有穿,他赤脚踩在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感觉到有些凉了。
尹璁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还没遇到乾德帝之前的生活里,或者说比那个时候还要凄惨一些。起码那个时候他就算在外面玩得再野再晚,他也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长宁宫虽然比不得承光殿,但好歹也能遮风挡雨,不像现在,他被乾德帝从承光殿赶出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果然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长宁宫里,虽然日子苦了些,也不能为娘亲报仇,但日子总能平平静静地过。等再过几年,宫里完全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了,他就能偷偷出宫,远走高飞了。总好过现在,每日都要活在被乾德帝监视的阴影下,没有一点自由。
他走到荷池旁边,走动的时候左脚链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让他想起他在天牢时见过的那些脚上戴着镣铐的犯人。他虽然没有被关进天牢,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跟天牢里的犯人有何不同呢?
一段时间没来御花园,荷池里的荷花开得更多了,尹璁干脆蹲在池子边,盯着在月光下越发洁白的荷花出神。
尹璁离开承光殿后,萧令暗自伤神了一会儿,直到荣华再也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劝他道:“陛下,您真的不打算去找找小公子吗,小公子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奴才担心小公子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啊!”
萧令倒不是很担心尹璁会寻死,他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喃喃道:“朕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荣华见他这么说,就急道:“那您还不快去找他回来!”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这样跟皇帝说话有些不敬了,连忙噤声,改口道:“还请陛下明示,奴才这就派人将小公子找回来。”
好在上位者并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荣华刚为自己松了口气,就听乾德帝道说:“不用了,朕会亲自将他找回来的。”
荣华心想您刚才跟小公子说了那么狠的话,小公子哪里还肯听您的话回来,您去别又把人给惹炸毛了。
不等他劝住,就见乾德帝坚定地踏入了夜色中,竟是要独自去找小公子了。
荣华着急地在后面喊了几声:“陛下,外头黑,等奴才给您打个灯笼啊陛下!”
等荣华让人拿来灯笼,乾德帝早就不知所踪了,荣华只能提着灯笼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