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第38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缝承光殿外的菊花开了,萧令就让荣华出去搬一盆进来,放到龙案上,让尹璁照着画。
尹璁浪费了不少笔墨后,终于画出一张比较像样的,兴冲冲地将宣纸举起来给乾德帝看,“你看你看,这张画得像不像,我是不是很厉害?哎呀你快看,顺便夸夸我呀!”
萧令听他不停地囔囔,这才将视线从书上挪到他画的画上,见他现在画的比之前那几张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好多了,就随口夸道:“嗯,不错,有进步。”
尹璁便沾沾自喜,正要多欣赏几遍自己画的画,就见赵公公从外面进来,躬着身子说道:“陛下,小公子,贵妃娘娘求见。”
听说沐贵妃来了,尹璁还有些惊讶,沐贵妃已经多久没主动来过承光殿了,上一次过来,还是他刚来承光殿不久的时候,她过来兴师问罪,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不过眼下尹璁沉浸在他画画的进步中,没去细想沐贵妃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只想着让沐贵妃也看看自己画的画。所以不等乾德帝回话,他就对赵公公说:“快让贵妃娘娘进来吧。”
赵公公听到他的吩咐,并没有马上出去请沐贵妃进来,而是看了眼乾德帝的脸色。乾德帝不允许后宫妃子随意踏足承光殿,是登基以来就有的规矩,他拿不准乾德帝的态度,怕随便让沐贵妃进来,乾德帝会不喜。
见乾德帝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才放心地退出去,将沐贵妃请进来。
沐贵妃很快就走了进来,尹璁看到她就高兴地招呼道:“贵妃娘娘您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刚才画的菊花!”
没想到沐贵妃并没有听他的话走过去看他画的画,而是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
她突然行个这么大的礼,尹璁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也没有刚才那么乐呵了,收起了笑容小心地问道:“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沐贵妃深深地叩了个头,声音四平八稳地说道:“臣妾过来,是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尹璁见她这么郑重的样子,十分不习惯,也舍不得让她跪着说话,就起身过去要将她扶起来,对她说道:“哎呀,贵妃娘娘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没必要跪来跪去的呀,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沐贵妃听他说他们是一家人,心里又欣慰又惭愧的,只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尹璁对她的好,于是头磕得更深了,怎么都不愿意起来。
尹璁怎么都拉不起她,只好求助地看向乾德帝。
乾德帝却无动于衷的样子,淡然地问道:“贵妃想求什么恩典?”
沐贵妃见他松口了,激动得有些颤抖地说道:“臣妾想求陛下,让臣妾随永宁公主去南疆,安度余生。”
此话一出,尹璁就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沐贵妃这话的意思,就困惑地看着乾德帝,想让乾德帝给他解释一下,没想到乾德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沐贵妃:“你可知,自古以来就没有妃子去投靠出嫁女儿的规矩?”
沐贵妃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答道:“臣妾作为四妃,坐论妇礼,熟读宫规,自是知晓。”
乾德帝又问:“那你作为贵妃,四妃之首,怎会想出要随出嫁女去夫家的无理要求?若是你起了个头,今后后宫人人都效仿你,宫规还有何用?”
沐贵妃闻言,将头磕得更深了,但她并不后悔也不害怕,非常坚定地说道:“臣妾知罪,请陛下治罪,收回臣妾封号和贵妃金册,将臣妾贬为庶人,臣妾甘愿受罚。”
乾德帝却冷酷无情地对她说道:“犯错被贬为庶人的妃子下场只有打入冷宫为奴,或是出家,或是陪葬,可没有出宫投靠亲戚这一条。贵妃可要仔细想好了,是留在宫里继续做你的贵妃,还是去冷宫或寺庙孤独终老?”
尹璁见乾德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怕沐贵妃真的惹恼乾德帝,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或是寺庙,就忙挡在沐贵妃面前,虚张声势地对乾德帝喊道:“你想干嘛,我不准你那样对贵妃娘娘。”
沐贵妃心里感激尹璁对她的好,但却十分坚定地对乾德帝说:“臣妾听闻南疆寺庙众多,臣妾甘愿前往南疆出家,从此青灯古佛,为陛下和苍生祈福,还请陛下成全!”
乾德帝不怒反笑,点点头道:“好,既然贵妃愿意为国献身,那朕也应该成全贵妃一片赤诚之心才对。”
尹璁见事情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着急得上前去拉乾德帝的手,害怕地囔囔道:“不行,不可以,你不能那样对贵妃娘娘,我不允许!”
萧令任由他摇晃自己的手臂,依旧不为所动,而是淡淡地对尹璁说:“璁儿,朕应该教过你,君无戏言这句话。”
尹璁脸色一白,跌坐在地,无赖地打滚嚎啕道:“不行,你快把成命收回去,不然你干脆将我也一起打发去南疆,我要陪着贵妃娘娘!”
沐贵妃心疼地对他说道:“小公子不用为臣妾求情,这是臣妾自愿的,还请小公子不要为臣妾难过了。”
萧令见尹璁哭得实在太伤心了,怕他又哭晕过去,就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而尹璁记恨他对沐贵妃这么无情,说什么都不愿意被他碰一下,哭着嚎着指责他的不是。萧令看他就要哭得背过气,就强硬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抱进怀里,一边用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对外面喊道:“荣华,进来拟旨,收回沐氏封号金册,贬为庶人,发落南疆崇圣寺为尼。”
沐贵妃不卑不亢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脸上甚至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深深地俯下身去,谢恩道:“罪妾谢主隆恩。”
尹璁见事情尘埃落定没有回旋余地,哭得更伤心了。萧令眼看着他就要挣脱自己怀抱,想要跟沐贵妃一起走,就将他紧紧抱住,然后对荣华和沐贵妃一挥手,不耐烦道:“都下去吧。”
荣华见小公子哭得这么厉害,觉得乾德帝估计要哄很久,就做主将殿里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乾德帝慢慢哄小公子,自己则带着沐贵妃下去办各种手续了。
等人都出去,殿门也关上后,承光殿里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尹璁的哭声了。萧令见他为沐贵妃哭得这么伤心,就酸溜溜地说道:“不过是废个贵妃罢了,又不是第一次废了,璁儿何必哭得这么伤心,朕上次受伤的时候,都不见璁儿这么难过。”
尹璁见他无端端废了沐贵妃,还有脸在这里吃沐贵妃的醋,气得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放开我,你太无情无义了,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要去找沐贵妃,我要跟她走!”
然而不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乾德帝铜墙铁壁一样的怀抱,他又气又急之下,嗷呜一口就咬在乾德帝的肩膀上,用力之大,隔着几层衣服都感觉到了麻麻的痛意。
萧令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还真的舍得咬自己,倒也没生气,而是哭笑不得地将他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对他说道:“朕这样做是为了沐贵妃好。”
尹璁被他捏着嘴,见他居然还好意思说他贬沐贵妃去南疆出家是为了沐贵妃好,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萧令想要是这小东西这会儿能说话,估计又在骂自己了,就无奈地跟他解释道:“沐贵妃她想跟永宁去南疆安度余生,朕很久之前就看出来了。但是宫里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她想跟永宁走,只好舍弃自己的妃位,以庶人之身去南疆,不然就乱了规矩,后人要是都效仿她,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刚才朕说的话,都是在演戏给外人看,到时候史官将这事记载在册,后人就会知道像沐贵妃这样的是什么下场,就不会想着效仿沐贵妃,扰乱宫规朝纲了。”
尹璁听了他的解释,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萧令见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抬起手帮他擦去,然后应道:“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璁儿?不告诉璁儿是担心这事露馅给别人知道,朕怕璁儿演得不像,被人怀疑,就干脆将计就计,让璁儿本色出演了。”
尹璁终于破涕为笑,但是笑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乾德帝嫌弃他的演技,又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萧令也笑了起来,忙哄道:“没有没有,璁儿刚才表现得非常好,估计今晚宫里所有人甚至宫外的臣子都该知道沐贵妃犯错被贬去南疆出家的事了。”
尹璁撇了撇嘴:“你就直说我刚才哭得太大声不就好了。”
萧令见他还挺有自知之明,就哈哈大笑起来。
尹璁哼了哼,又想起来沐贵妃要跟永宁公主走了,就难过起来,低落道:“那贵妃娘娘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留在宫里陪我了,也不能回来看我了,我舍不得她,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就好难过啊。”
萧令拍了拍他的背,对他说:“璁儿还记得上次袁骁走的时候,朕怎么跟你说的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要过,别人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留下或离去,你也不能这样那样地要求人家为了你活。贵妃去南疆,对她来说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你要为她感到开心才对。”
尹璁抱紧了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任性地要求贵妃娘娘为我留下来而舍弃跟女儿外孙养老的机会的。”
萧令亲了亲他的头顶,笑着说:“嗯,璁儿真乖。”
尹璁又问:“那沐贵妃什么时候走啊,我想去送送她,再多看她几眼,万一以后真的就看不到了,我会后悔的。”
萧令就应道:“永宁明日启程回南疆,一会朕会让人偷偷将贵妃送去安国公府,让她和安国公夫妇告别,璁儿若是想见贵妃,今晚可以去安国公府。”
尹璁点了点头:“好!”
那边,胡淑妃还在栖凤宫里和皇后闲聊,突然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不好了,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刚才贵妃娘娘闯进陛下寝殿,冲撞了陛下,陛下下令收回贵妃娘娘封号和金册,贬为庶人,送往南疆崇圣寺出家!”
胡淑妃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手里手里的茶杯一抖,热茶全洒在她手上和裙子上,烫得她站了起来,失声问道:“此事当真?”
宫人忙应道:“千真万确啊,奴才刚才看到荣总管领着披头散发的贵妃娘娘从寝宫出来,不知道要带去哪里呢!”
胡淑妃身形一晃就要晕倒,幸好宫女扶住了她,她稳了稳身体就要出去找沐贵妃,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回头跟皇后求情道:“娘娘,臣妾这几日瞧贵妃姐姐心神不定,许是哪里病了,臣妾没有及时发觉并开导她,才让她今日在陛下面前犯下如此大错。还请娘娘去陛下面前为贵妃姐姐求求情,让陛下收回成命啊!”
皇后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胡淑妃以为此事回天乏术,连皇后都束手无策。想到沐贵妃就要被送出宫,她怕再晚去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沐贵妃,她顾不上太多,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见她因为沐贵妃这么失魂落魄的,皇后就叹了一口气。
等胡淑妃赶到白虎门,沐贵妃刚要被押送出去,她要是再来晚一步,估计就真的再也看不到沐贵妃了。胡淑妃自从荣升淑妃后,就没有像今日这样狼狈过,她从来都是后宫里最优雅最爱美的那个妃子,而如今跑得头发都乱了,发钗也掉了几个,裙子也脏了,甚至还弄丢了个鞋子,地上的沙石咯得她脚疼,走路都一崴一崴的,但还是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她见沐贵妃就要被送出宫了,就像个市井妇人一样大喊大叫道:“等一下!等等!”
沐贵妃和宫人听出她的声音,纷纷回过头来。见她跑得如此狼狈,全然不见她平日里的淑妃风度,沐贵妃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的,张口对她说:“你慢点跑。”
而胡淑妃并没有听她的话,拼尽全力地跑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气喘吁吁地问道:“贵妃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突然就褫夺你的封号,将你赶出宫去?小公子呢,小公子没有替你求情吗?”
沐贵妃缓缓地摇了摇头:“是我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小公子也因为这事,在承光殿里闹呢。怪我惹他难过了,可惜没有机会再哄哄他,你今后在宫里可要替我好好补偿小公子,算是姐姐最后的请求了。”
胡淑妃还是不能接受她就要走了的事实,拼命摇着头问:“你真的要走了吗,陛下当真不给你一点情面,事情没有回旋的地步?”
沐贵妃叹气道:“是啊,所以你不要为我难过了,去南疆对我来说反而是我最好的结局。你今后自己在宫里,要好好侍奉皇后娘娘,照顾好自己,多帮衬太子妃,将后宫管理好来,知道吗?”
胡淑妃见她都要走了,还不忘了细细叮嘱自己,眼泪水就不停地流了下来,哭得像小时候那个野丫头一样,毫无作为淑妃的形象。她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水,脸上的妆都被她擦花了。
沐贵妃见她涕泪交加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想起前年这个时候,就笑着对她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还住在长宁宫时,我因为嫉妒你和璁儿得圣心,污蔑你跟璁儿有染,带人去长宁宫杖打你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挨了好多板子,但是都没有哭,现在怎么反而哭得这么厉害?”
胡淑妃见她居然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想到那时候她不过是配合乾德帝演戏算计她,就很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笑着对她说:“因为陛下特意吩咐过,那个板子打在我身上并不疼啊,就是唬你的而已,我当时见你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笑就不错了,哪里哭得出来。”
沐贵妃没想到事实真相是这样的,不禁哑然失笑。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宫里的种种事迹,竟然是最后这几年给她留下最浓墨重彩的回忆,就不由得感叹道:“在没有遇到你和璁儿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的人生能活得这样精彩有趣,明明我们之前还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最后居然是你和璁儿为我流这么多泪,想了想,也只能用缘分来解释这一切了。”
胡淑妃闻言更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