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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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微微一笑,“耿相公,你以为这只是朕的一计吗?”
耿南仲老脸瞬间垮了,难道真的要大家伙的儿子上战场?
赵桓看着满朝重臣,语重心长,“你们或许都觉得刚刚朕的话是瘦驴拉硬屎,虚张声势,故意吓唬金人。其实朕想跟你们说,我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也不觉得靠着吓唬,能解决问题!”
“你们刚刚都瞧见了,吴孝民算个什么东西?三姓家奴还不如!就这么个畜物,也敢跟朕大呼小叫!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咱大宋接连败退吗?知耻后勇,这不是说说而已。让几位宗室亲王从军,也不是异想天开。”
“过去咱们大宋就是说假话太多了,自欺欺人也太多了。丰亨豫大,有让蛮夷打到京城的丰亨豫大吗?”
赵桓声音悲戚,愤然又无奈。
“朕知道,你们很多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想着升官发财,封妻荫子,是想着荣华富贵。这事不怪你们,怪我们赵家,是前人留下的债。朕虽然说过,不许逃跑,要和开封共存亡。可终究不能全然不讲人情。朕给你们一天考虑的时间,等到明天这个时候,谁还愿意来垂拱殿,就是和朕同生共死,朕有什么旨意,都必须执行,别说让你们儿子上战场,就算是你们自己,也要提着脑袋给朕冲锋!”
“至于不来的……就算从赵宋除名了,朕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城,返回家乡。朕只有一个要求,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士林领袖,不要像吴孝民一般,投靠金贼!不愿意给赵家当臣子,可以!但是背叛祖宗,背叛身上的血脉,天地不容!”
说完这话,赵桓起身就走,竟然不给群臣进一步说话的机会……官家,别干得这么绝啊!
“官家,过了,太过了!”老太监朱拱之在垂拱殿不敢说什么,可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走进福宁殿,就迫不及待开口。
赵桓没有回答他,而是吩咐道:“其他的事情不要打扰朕,只等着韩良臣的消息!”
朱拱之顿时一愣,略微醒悟,原来官家还有一个指望啊!
可泼韩五靠得住吗?
第17章 全歼
赵桓把自己关在了福宁殿,就连老太监朱拱之都被挡在了外面,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从去年腊月二十三到现在,半个月的光景下来,赵桓已经越发感觉到大宋的弊端在哪里。在这个大宋朝,拥有很多利益集团,文官武将、新党旧党,南方北方,大家伙彼此犬牙交错,互相倾轧。
按照某个老扑街写手青某人的套路,这时候就该有个很强大的家族,有狡诈的极品官僚,有儒家朋党……左右朝局,甚至不惜屈膝金人,出卖皇帝,谋夺天下……可事实上真的没有!
如果有这样的集团个人倒好了,赵桓大可以去找他们,把大宋江山交出去,换来一艘船,扬帆出海,当个安乐公,然后让有本事的人出来,跟金人交涉,不管是打,还是议和,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可事实上是如何呢?是王朝发展到了这个时候,每一个利益集团都庞大到无法撼动,动了其中一个,就会造成天下大乱……而所有的利益集团,一致的目的就是别折腾,因为对他们来说,延续以往的国策,他们就可以从容拿走最肥美的一块。
毕竟躺着能把钱挣了,谁还愿意站起来呢!
所有人都安于现状,都懒得作为,面对敌兵压境,首先想到的就是议和,就是逃跑……毕竟损失一半财产,他们还是富家翁,可要是奋起反抗,说不定就家破人亡了。
什么都做不了,干什么都会失败……这几乎是所有末世帝国面临的共同处境。
赵桓靠着千年的历史经验总结,成为了整个大宋,最懂的那个人。
而懂帝现在能做的实在是不多,除了不停发表战斗到底的号召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办法。赵桓甚至在想,假如百官联手,驳回了他的圣旨,把他圈禁在皇宫大内,不让他和外界联系。那他的下场会怎么样呢?
反正不会好的,估计自挂歪脖树,都算是幸运了。
赵桓的一切都押在了韩世忠身上,打!
不管胜败如何,只要能带回一颗脑袋,就算是大捷!
只要能证明金人并非不可战胜,赵桓就有了借口,驱动大宋这头懒兽去战斗。
通过战斗,不断消耗满身的肥肉,练就强健的筋骨,磨砺出利爪獠牙,最终狠狠咬死敌人!
所有的一切,都始于韩世忠的一支小小队伍……昨夜出发,他们每人配了两匹战马,就在吴孝民进入开封的时候,韩世忠应该已经逼近金人。
想来也有趣,金人派来的是使者,而他派去的却是杀星!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韩世忠就会发动袭击。如果一切顺利,到了后半夜,最迟明天上午,就能得到战报。
千万不要全军覆没,千万不要!
哪怕能活着一个人,也不算失败,不算的!
赵桓的掌心全是冷汗,他已经不是担心战败了,而是担心没有借口把战败美化成胜利,难不成要写我军胜利转进,匪人追之不及?
赵桓背着手,在大殿里面,一圈又一圈地走着,强烈的无力感,几乎彻底淹没了他。
而让赵桓意想不到的是,此刻距离开封八十里外,韩世忠带着三百多名士兵,正在飞速赶回开封,在他们的马脖子上,拴着一串串的脑袋。
光是韩世忠的马脖子上,就足足有七颗之多,仿佛一串西瓜!
在他身旁的老爷子陈广,竟然也有三颗!
而且韩世忠还清楚,这老爷子杀的比他还多,只是来不及割下头颅罢了。
他们这些人,一共斩杀了超过二百名金人。
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金人。
没有半点水分。
说实话,这个结果韩世忠都不敢相信。
“老前辈,啥也别说了,俺泼韩五是真服气了,回头俺跟官家保举,让您老人家亲自领兵,指挥抗金,不愁打不赢!”
陈广银白的胡须飘洒,手里一杆长枪,寒光烁烁。
“韩将军,你太抬举老夫了。我也只是偶尔想到金人不擅乘船,加之他们的船只太小,或许有可乘之机,这才侥幸成功!”
原来按照最初的设想,是趁着夜色,发起偷袭。
可出了京城,老头陈广觉得金人生长在马背上,并不熟悉水性。黄河远比北方任何一条河都要宽广。
加上之前毁掉了周围的渡船,金人能得到的船只,也就是十个八个人的小渔船。
这种小船最大的毛病,就是摇晃。
从北往南,怎么也要一刻钟的时间。
出于对水的恐惧,加上晕船,刚下渡船的金人一定是最虚弱的。
而且大宋兵马太怂了,几乎是望风而逃,金人的防备也必定是最松懈的。
如果能找到机会,突然杀出,必定能打金人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了陈广的建议,韩世忠大喜过望。因为就在几天之前,他随着梁方平,屯兵黎阳,防备金人。
他的部下驻防卫河南岸的太平桥,保护身后的黎阳。
金人大军袭来,韩世忠奋力死战,拼着老命,烧毁了太平桥,阻挡金人势头。可是当他退到黎阳的时候,却听到梁方平抛弃黎阳,带着溃军从白马津渡黄河,逃回京城的消息。
梁方平跑了,黄河以南的何灌也跑了。
七千骑兵,两万士卒,悉数溃败,开封直接曝露在金人的铁蹄之下。
不到五天的时间,他又来到了故地,他手下的士兵连四百人都不到,和当初一望无际的兵马,有着天地之别。
而差别更大的却是每一个人的心!
韩世忠太熟悉这里的地形了,他首先奔着白马山而去……虽然叫山,但最多只是一个隆起的土丘。
由于在黄河岸边,洪水频繁,耕种不便,只能用来放养牲畜,由于山下的白马很多,所以得名白马山,有山有渡口,自然叫做白马渡!
按照县志记载,群马行山上,悲鸣则河决,驰走则山崩。
由此可见,白马山真的不大,但是这座小山却足以遮人耳目。
而且由于白马山的关系,金人渡河之后,会前往三十里外的滑州修整。
也就是说,在白马津的金人不会太多。
陈升的两个徒弟探查情况之后,告诉了韩世忠。
立刻一个作战计划出炉。
韩世忠和陈升各自率领一百人,躲在白马山两侧,突袭刚刚渡河的金人。
另外由何蓟率领五十名骑兵,挡在通往滑州的路上,作为警戒。剩下的人则是准备好引火之物,把船只都给烧了!
而且韩世忠还把突袭时间定在了黄昏时分,打过之后,正好借着夜色掩护,连夜返回开封!
冬日残阳,血照大河。
两名年轻的跳荡猛士伏在白马山上,隐没在夕阳的对面。
差不多一个谋克的金兵散乱地坐在岸边,连甲胄都没有穿戴,他们肆意谈笑,根本没有身在敌国境内的觉悟。
有人还在回味着昨夜女子的娇柔,马上就要进滑州了,一定要再弄几个女人,好好享受!听说越是往南走,女人就越漂亮,金银财宝就越多,至于士兵……宋兵算是士兵吗?
一群人瞬间快活起来。
这时候又有一个谋克的金兵,乘坐十几艘小船,晃晃悠悠,到了南岸。好些人紧紧抓着船舷,脸色惨白。
他们是真的坐不得船,已经休息一阵的南岸金人忍不住大笑。
“都快天黑了,别耽误进城喝酒吃肉睡娘们啊!”
他们起身,抓起铠甲兵器,就准备动身。
两个谋克,二百金人!
足够了!
“杀!”
韩世忠和老头陈广在看到了山头红色旗帜之后,一起冲出……全然没有准备的金人一下子就成了刀下之鬼。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韩世忠的长刀如飞,一颗颗脑袋腾空而起!
陈广手里长枪电闪,专门刺穿喉咙,一出手就是几个人倒下去。
其他的士兵也嗷嗷怪叫,扑上来杀敌。
金国士兵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强悍的战士,可即便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更何况韩世忠带来的都是精锐。
正面硬拼,或许还不如金人,但是他们有铠甲,有兵器,有战马,又突然偷袭,金人只剩下血肉之躯,一下子就被杀了好几十。
剩下的人来不及着甲,只能仓皇拾起兵器,奋力反抗。
这时候韩世忠和陈广几乎同时催动马匹,狠狠穿插,马蹄翻飞,金人仓皇,乱做一团。
大队的金人被撕裂,变成一个个的“小饺子”,胃口极好的士兵席卷上来,顷刻吞没。
不到半个时辰,两个谋克的金人荡然无存!
第18章 丧女之痛
韩世忠的心情是很好的,他带兵出城的时候,甚至没有见妻子梁红玉一面。他知道妻子给自己送来了棉衣和酒,甚至也听三哥讲梁红玉饮酒高歌,陪着丈夫同甘共苦。
可越是如此,韩世忠就越怕见她。
或许让她彻底死心最好,找个良家子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实在是好过疆场搏杀,提着脑袋过日子。
哪怕如韩世忠,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也已经动摇了。
大宋还有救吗?
鬼知道!
只是不能投降罢了,拼着这条命,无愧于心就是了。
这就是白马津一战之前,韩世忠的想法。
可是这一战之后,他彻底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金贼如何?还不是一群任凭咱们斩杀的牛马牲畜!”
韩世忠扯着嗓子大吼,“弟兄们,咱们杀了多少?”
“一百九十三个!全都是真正的金贼,足足两个谋克!”何蓟同样大声回答,言语之中,充满了畅快。
几天前,他还随着父亲,仓皇溃退回开封,他爹还在宫门外跪着,祈求官家宽宥。
他走投无路,昔日老爹的故交,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们求情,何家距离身败名裂,只有一步之遥。
若不是逼到了绝境,他又怎么会跟着韩世忠一起北上。
身为七尺男儿,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有,那就真的连人都不要做了。
向死而生,愣是让他闯出来了,不光是他,甚至老爹都可能保住性命,何蓟又岂能不喜!
“金人能有几个谋克?今天杀两个,明天杀两个,要不了多少时间,咱们就能打赢!”韩世忠朗声道:“弟兄们,俺姓韩的跟大家伙保证,咱们这位官家可是跟以前的不一样。官家不会亏待大家伙的,咱们得胜而归,必定有重赏!俺姓韩的估计能混个禁军统制当当,你们大家伙也都有封赏。咱们升官发财,就在眼前啊!”
韩世忠的话立刻引来了一片欢呼,每一个士兵都开心畅快,喜不自禁。
大家伙忘记疲劳,拼命催动战马,趁着夜色掩护,赶快回开封,就算大功告成了。
金人,不过如此!
就在士兵席卷南下的时候,一直没有话说的陈广突然低声招呼韩世忠。
韩世忠一愣,他急忙屏息凝神,突然,两边的野地里,有鸟儿夜飞,在空中发出仓皇的鸣叫,韩世忠的脸色骤变。
“老爷子,有追兵!”
陈广颔首,老头面色严峻,“人数不少哩!”
韩世忠也沉吟起来,这些日子渡过黄河的金兵不多,也就三五千的样子。
很少吗?
一点不少!
以现在金人的勇气,哪怕只有一千人,也敢攻击大宋。
更可悲的是,就算把开封的人马都拉出来,在野地里遇上了全副武装的金兵,不但吃不下来,还有可能遭遇惨败。
双方的差距就这么大!
韩世忠迅速从狂喜当中清醒过来。
捡了一个便宜,不能指望着处处捡便宜。
他思忖片刻,立即道:“老爷子,咱们人少,由此到京城,一马平川,无险可守。金人席卷而来,我们必定无路可逃。您领兵南下,我留下来抵挡一阵。”
“不!”
陈广立刻摆手,“韩将军,不是老夫瞧不起你,这些年来,老夫在黄河两岸往返无数,地形非常熟悉,而且你是正儿八经的大将之才,夜色之中,如何断后,老夫更加精通。你现在立刻回京,向天子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