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之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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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少年不欲多造杀孽,原本欲放那钱季一条生路,此际突然从其前言不搭后语之中察觉到了一丝破绽,见其垂首缓缓摸来,心中早已提高了警惕。
果然,待那钱季接近到少年身前,假装做俯身摸向地上那包袱之时,突然单手持刃迅速的扬起。旋即,一道白光迅疾的划向了少年的颈项之间。所幸此时的少年早已有了戒备,只是微微一个侧身便避过了钱季之前所自以为的必杀之势。与此同时,又挥舞着手中的破灭战戈,朝着钱季头顶轻轻一敲,随即,那钱季的头颅便被砸成了一个破烂西瓜。
原本那钱季自始至终拥有三次得以生存的机会,第一次,见了少年的留言警告,却不肯放弃眼前青丘之山的利益,不愿意散伙就此离去。第二次,面对少年的追杀,舍不得丢弃之前所积存下来的金银细软,无法壮士断腕当机立断的逃离而去。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少年明明已经打算放过他了,并允许其取些金银带返家乡,却到底是抵不住心中的贪欲,妄图刺杀那少年,多占据一些。
呆望着面前那具尸身,少年静静的站立了半晌,方才叹息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因贪婪成性,为了区区一些钱财,便误了卿卿性命。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只有需要的时候才有用处,不需要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堆死物。对于某些人,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以至于不惜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将地上的包袱以及手中的破灭战戈齐齐收入了体内那处空间结界之中,少年走进了近处的一座营帐之中,随意找了块大大的布条,留书再次严厉警告此处残余的盗寇立即解散离去,否则将大开杀戒,留言署名自然依旧是之前所用的天涯侠者。随后,少年又将那布条仿照着山下那座茶棚前的招牌幌子一般,先在一条细木杆子上牢牢系住,再将那细木杆子紧紧的捆缚于一根高高的大木杆子上,随后便将其直直的立在了那钱季的尸身前。
待做完了这一切,少年仰首望着那于风中高高飘扬的布条,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山下急急奔去。
了结了青丘盗寇之事,少年便又骑了那匹大黄马,依照着之前所获得的一丝讯息,朝着楚都匆匆行进。
一路疾行,起早贪黑、沿途问道,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少时日。这一日,少年策马疾驰,遥遥的便望见了远方一条大江如玉带般系在了天边尽头处。随着视野中的江景山色越来越清晰,少年轻轻勒了勒缰绳,大黄马随即渐渐的慢了下来。
不多时,一人一马便奔到了大江之畔。轻轻纵身跃下马,少年牵起大黄马儿来到江畔饮了些江水,便又寻了岸边前人留下的系马桩,将马儿紧紧拴住,又抛下了一应草料,便开始直直的遥望着对面江岸上的连绵青山,静静的发起呆来。
此时,不远处江边的一片芦苇丛中早已静静的候了几人。那几人毫无例外皆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打扮,一身短衣,头戴竹笠,足下则是一双破烂草鞋,齐齐的盘坐于地。
“你们说,小师妹会不会准时赶至此地。”其中一位有些瘦弱的青年男子担忧道。
“不知道,应该会及时赶来吧,小师妹虽然性格倔强了一些,但素来还是比较遵时守信的。”另一位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淡淡的道。
“可是,小师妹此次并没有答应我们一定会赶来啊。”之前那位瘦弱青年男子急道。
“小师妹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师父都不太管她,也管不住她,我们这些做师兄弟的又着什么急呢。”一位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轻声笑道。
闻言,那位瘦弱的青年男子埋怨道:“徐师兄,小师妹自幼丧母,师父身为人父不好严厉管教,你身为大师兄,应该要有所担当才是。”
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调侃道:“你这小子,少给我来这套,什么师兄师弟的,大家同出一门,人人平等。再说了,莫不是你有点喜欢上小师妹了,喜欢她就要大胆的表露啊,我们几个师兄弟一定会支持你的。”
闻听着那几位师兄弟无所顾忌的开怀畅言,少年不禁想起了之前被人掳走至今渺无音讯的少女,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悲苦莫名。怔怔的望着面前滔滔流逝的江水,以及对面江岸上那虎踞龙盘的连绵大山,不由得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低声喃喃自语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时光便如眼前的江水一般,匆匆流逝,一去不复返。过去了那么多时日,也不知道楠儿如今到底怎样了。”
却说诸人之中那位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见那少年年纪轻轻的,独自呆立在江岸边一阵长吁短叹的,似乎有什么心事,便起身欲过去开导一番,堪堪行至半程,却遥遥望见一骑红影风驰电掣般的飞驰而来。旁边那几位师兄弟见状,纷纷起身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便见一位身着红裙面披轻纱的娇媚少女策马行到了众人身前。
待接近了众人,少女随即矫健的翻身落马,一双秋水般的美目先是望了面前诸人一眼,旋又瞥了瞥一旁呆立着的少年,轻声娇笑道:“诸位师兄,请恕师妹来迟了。”
“不迟不迟,那位摆渡的老师傅此时尚还未过来呢。”那位瘦弱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宽慰道。
一众师兄妹相互寒暄了一阵,便遥遥望见从那开阔的江面上远远漂来了一艘木楫。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健硕老者,此时正手持着一杆长长的枯黄色竹篙,渊渟岳峙,伫立于木楫之上,气冲牛斗的高声唱道:“岁月漂流人易老,东郊又报春来到,梅靥柳眉还斗好。君信道,衰颜得酒重年少。对酒邀宾同燕笑,莫教虚过芳菲了,咳唾珠玑夸笔妙。人窈窕,新声倾坐渔家傲。”
不多时,待到木楫靠岸,楫上一众旅者纷纷登岸离去。老者望了望场中一众人与马,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皱了皱眉头,神情和蔼的问道:“小朋友们,这么多人与马,如今这一趟怕是载不完了,你们之中可有谁愿意留下来,待明日再行渡江。”
闻言,一旁那娇媚少女仔细的打量了木楫一眼,向着老者轻轻一礼,俏皮的笑问道:“请问老爷爷,您的木楫看起来似乎很大嘛,这一趟到底能载多少人马啊。”
“小女娃娃,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大江中心处的水流十分湍急,木楫虽大,可也不能满载啊。”明白少女的心思,老者微笑着颔首回了一礼,慈蔼的答道。
少女闻言,为难的望了静立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一眼。
听了老者的一番解释,那位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笑道:“老爷爷,要不这样吧,请您先将这位小哥儿送过去,我们几人就留待明日再另行渡江吧。我们几人乃是同门的师兄妹,可是,我那位小师妹比那位小哥儿晚到了一会,不便强夺了人家的位置。”
听了众人的一番对话,之前一直呆呆发愣的少年此刻终于明白了眼前众人的为难之处,当即善解人意的朗声道:“老爷爷难得摆渡一回,如今怎好只渡我一人。不如这样吧,你们师兄妹今日且先行渡江,待明日凑齐了人我再过去。”
“如此,多谢了。”少女深深的凝视了少年一眼,感激的道。
随即,那几位师兄妹们便一齐踏上了木楫,再由那位白发苍苍的健硕老者以手中长篙撑动着木楫,朝着对面的江岸缓缓的漂流而去。
第二十四章 逍遥舟子
幸亏之前少年已为大黄马多预备了一些草料,如今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至于让大黄马挨饿。待木楫远去,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少年望了望大江,便想着叉些鱼来烤着吃。在附近寻了棵大树,认真的挑选了片刻,取了根长长的树枝,又将一端磨尖了,随后,少年便趟入了江水中叉鱼。
望着水中一条摇头摆尾的大青鱼,少年举起手中的树枝,狠狠的刺了过去。奇怪的是,以其一向精准的技法,手中的树枝居然莫名其妙的刺了个空。望着惊惶远去的大青鱼,少年心中不禁一阵郁闷。接下来,又连续叉了数次都毫无二致的有所偏差,少年在纳闷之下开始仔细的琢磨了起来。随后通过将手中树枝探入水中,细细观察水中那截斜影,终于发现了鱼儿与树枝在水中的具体位置与目光所见的影像之间存在着折射与扭曲。
掌握了此点以后,少年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开始变得无往而不利。在接连收获了数条大鱼之后,少年就近清理干净,并在附近拾取了一些枯枝败叶,又折了一大捆干燥发黄的芦苇。远远的避开了那一大片芦苇丛,小心翼翼的升起一堆火,将那几条鱼串于树枝之上,认认真真的烤起鱼来。
待鱼儿烤得发黄熟透,遂又取出了随身所携带的一应佐料。待其将已然烤熟的鱼儿一一涂抹均匀之时,身侧的那条黄土大道上远远的行来了几位衣衫褴褛的路人。待数人渐渐的走近,少年才发现,竟是一对互相搀扶着的年老夫妇,以及一位牵着一名垂髫幼童的年轻妇人。
那名垂髫幼童甫一接近,似乎是因闻到了烤鱼香味的缘故,只是睁大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正吃着一条烤鱼的少年。那毫不掩饰的期盼眼神,似乎是在无声的述说着腹中的饥饿。
见幼童此状,少年一愣,随即忆起了自己幼时的境遇,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怜惜与同情。于是,随手便将手中的那串只来得及吃了一条的烤鱼递了过去。幼童此时突然焕发出一股莫名的大力,猛的从少年手中接过那串烤鱼,也不道声谢,直接拽下其中一条大嚼了起来,嚼了一阵,方才猛然醒悟的将剩余的几条递与了身旁的几位大人。
还是那位年轻的妇人与那对老年夫妇,纷纷感激的望向少年,并出声表达了谢意。
此时天色已晚,少年放弃了再下水叉鱼的念头,强自忍住肚中的饥饿,搜集了几大捆干枯的芦苇,又请了数人围坐在篝火旁,慢慢的一起攀谈了起来。
通过了一番交谈,少年得知这一家数口原本是吴国人,老者乃是一位工师。昔年,随着越国吞并了吴国,那对老年夫妇及其女儿作为匠户便被一起迁入了越国。待到老者的女儿亦即是眼前的那位年轻妇人长大成人,便嫁与了一位在军中任职的越人为妇。数年前,那位越人作为了越国大军中的一员,追随着越王无疆进攻楚国。岂料,此战越军遭遇了惨败,越王无疆当场战死,那位越人也随着大军的败亡而没身其间。
随着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两国大战,至此时,越国早已被楚国完全的吞并。老者夫妇早已年老体衰干不动匠作,此际女婿已战死,于是干脆携了女儿及小外孙,离开了越国居所回返阔别已久的家乡故地,而那对老年夫妇的故乡正是那大江对岸的金陵邑。
次日一早,昨日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再次操着木楫踏歌而来。待到木楫靠岸,旅者登陆,少年等人便开始踏着跳板走上了木楫。
突然间,跳板从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滑落江中。一旁的少年惊奇之中,顺着白发老者的目光望去,只见其正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那对老年夫妇,良久之后老泪纵横的喃喃问道:“小玉,是你们吗。”
那对老年夫妇此时正俯下身子低着头照顾那垂髫幼童,闻声齐齐的抬起了头,随即那位老妇人呆呆的望着面前已是垂垂老朽的白发老者,眼角滴落几滴浑浊的泪珠,激动的道:“父亲,是您吗,我是小玉,我们回来了。”
随着父女翁婿的相认,木楫上顿时哭作了一团。
原来,少年眼前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舟子却是那位老妇人的亲生父亲。当年,因吴国战败被灭国,白发老者从纷乱的战场上辗转逃亡。待其返回家乡之后,才发现其唯一的女儿小玉举家作为匠户被迫迁往了越国。白发老者的妻子、小玉的母亲因思念成疾,在白发老者回返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徒留下那白发老者孑然一身。此后,白发老者因思念女儿,干脆弄了个木楫,日日在这大江之上摆渡往来的旅人,期望有朝一日女儿返家之时,能够与其在这大江之上重逢。
待一家人倾述完了相思之苦,那位白发老者又抖擞起精神,提着竹篙驾着木楫乘风破浪的穿过了大江,来到了对岸的大山脚下。白发老者在那处大山脚下搭建有一座简易的木棚,在诸人的苦苦挽留下,少年牵着大黄马,也随着一众人来到了木棚处。
随后,白发老者又宰鸡杀鸭、张网捕鱼,并远赴十数里外的一处集市上提了一刀肉沽了一些酒,喜滋滋的张罗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席间,那白发老者对着少年道:“小友,老夫观你神清气朗,身手敏捷,当是习武之人吧。”
闻言,少年恭敬的道:“老爷爷果然是目光如炬,小子之前确是习练过几日武技。比起您老人家来,还当不起神清气朗、身手敏捷。小子斗胆揣测,老爷爷您此际至少应该达到了武仕之阶的巅峰境界吧。”原来,之前少年凭着玄元虚空诀那超强的感应之力,骇然的发现,面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其身上所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居然比之前的朱英老师还要强大了许多。
见眼前小子居然能够看破自己的武道境界,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家伙果然眼力不错,老夫于数月之前堪堪踏入到了宗师之境。不知小友之前可曾拜了谁为师,观你身形举动,似乎有点像是那越国朱家的路数。”
“小子并未曾拜师,不过,之前的确随着一位唤作朱英的老师习练过几年武技。”少年坦然的道,见一众人面上皆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旋又细细的解释了一遍,诸人随之恍然。
待酒过三巡,眼见少年有些郁郁寡欢,一旁的白发老者又关切的问道:“观小友面色有些郁结,莫非遭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
沉默了半晌,少年幽幽的道:“不瞒老爷爷,小子庄园内青梅竹马的小姐前段时间被盗寇掳掠,至今生死未明、音讯渺茫。据小子之前的一番探查,此际似乎已被送往了王都。此刻,小子正欲前往王都之中探寻营救。”
待少年叙说完毕,白发老者略为思索,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