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纪-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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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护卫转过头来。
一排护卫都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一个人隐在阴影之中,几乎与他贴在一起。
此时,安奇生的心跳,气血,呼吸脉搏,皮肤的温度乃至于一切生理特征都几乎消失。
紧紧贴在一个人的身后不被人发现,这是何等的惊险?
但安奇生就这样做了,而且做到了。
呼~
他转身而过的同时,安奇生身子一动,一个起伏窜出数丈,于阴影之中跨入内院之中。
“呜~”
窜入内院的同时,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似乎要响起。
安奇生看也不看,脚下轻呼的一个前踏,五指一个开合,握住那狼犬的口鼻,内力一吐,将其震晕,小心翼翼的放在花丛之中。
他打眼一扫。
这内院小巧精致,各类装饰清幽,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时院落之中悬挂着一盏盏白色的灯笼。
隐隐间,还有一声声止不住的啼哭。
夜风之中,有些凄凉。
呼~
安奇生似狸猫夜行,脚下半丝声响不发,即便踩在脆弱的枯叶之上,都不会发出声响来。
几个呼吸,他已经走过内院,来到了那隐隐有哭声传出的房间之外。
顺着窗户的缝隙,他凝神看去。
屋子里,是一间灵堂。
白色纸扎,幽暗烛火,一个老妇人在灵堂前啼哭。
在她面前,一个穿着绸缎黑衣的老人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
“老管家,你跟着我赵家也有三十多年了吧?”
老妇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
“回夫人的话,三十七年六个月了。”
老管家声音颤抖
“三十多年了,你都不知道度儿的脾气吗”
一声低低的叹息声自灵堂之后传出来,老管家抖得更厉害了:
“老,老爷,老奴也不知道,不知道少爷会如此冲动”
他心生绝望,心神颤抖。
赵千度的动作极快,他都来不及解释就已经消失不见,哪里想到,短的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以他内炼的实力居然死在了城南。
灵堂阴影之后,一个面容冷峻的老者徐徐走出。
“赵鸿轩?他居然没有死?那他们是怎么骗过六扇门的?”
窗户之外,安奇生心中惊诧。
他刚来到南梁城之时,就听王柏与卫余两人谈论过赵鸿轩的死。
他还曾奇怪这赵家怎么迟迟不发丧,原来他居然也没有死?
这老货想干什么?
有什么阴谋?
安奇生心中思量着,屋子里,赵鸿轩已经来到灵堂之前。
他一手抚着大红棺材,冷冽的眸光落在老管家身上:
“少爷地下也需要个伺候的人,自小服侍度儿的丫鬟仆人们都去了,你自小看着少爷长大,缺了你,少爷会不高兴的”
“老,老爷您珍重!”
老管家涕泪横流,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终于,在老者冷冽的眸光之下,一掌拍在自己眉心。
砰~
血液喷洒,以头抢地。
直到死,仍然跪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奇生冷眼旁观,总算是知道那赵千度为何那般凶戾了。
有这么个老子,儿子还能学到好?
“我儿,我儿”
赵鸿轩抚摸着棺木,脸上露出一丝悲痛之情。
呼!
那老妇一下站起身来,惨白的脸上眼神怨毒:“赵鸿轩,都是你的主意,把度儿害死了!”
“度儿”
赵鸿轩低低一叹,神情悲痛无比:
“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了骗过六扇门的人故意假死,居然会让自己的儿子惨死城南。
“赵鸿轩,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了!”
老妇人声音发冷,身子直抖:
“你有两个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赵鸿轩转身,脸上煞气隐现:
“度儿也是我儿子,你以为我想让他死吗?!”
“哈哈哈!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让那小贱人的儿子继承家业,故意要害死我儿!”
老妇人哭声好似夜鹰凄嚎:
“六扇门的人说了,杀死度儿的,就是孔三,就是你合作的那个孔三!”
“赵鸿轩与孔三合作?是了孔三下手快狠准,没有丝毫线索留下,原来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信息给他”
安奇生眸光一动,心中这才恍然。
极神宗地处极东数万里之外,从小生活在极神宗的孔三怎么都不可能知晓这数万里之外的南梁县附近有什么高手。
就算想要打听,也必然会留下痕迹。
但偏偏六扇门数月以来居然都没有摸到孔三的影子,原来是有内鬼提供信息。
“闭嘴!”
赵鸿轩勃然色变,一闪身,一巴掌将老妇拍倒在地:
“再敢胡说,我便一掌毙杀了你!”
“噗!”
老妇口吐鲜血,半张脸肿胀起来,眼神却越发怨毒:
“姓赵的,你丧尽天良,连自己儿子都杀,你不得好死!”
“滚!你这疯婆子!”
赵鸿轩一脚将老妇踢翻在地,脸色阴沉无比:
“你认为是我联系孔三去杀自己儿子?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哈哈哈。”
老妇惨笑着:“赵鸿轩,你心虚了,你心虚了,不是你派孔三去杀度儿,这南梁城,算上你在内,谁能杀我儿子?
六扇门的人?还是王全那个快死的老杂毛吗?”
赵鸿轩脸色铁青,若非是在儿子灵堂之上,他几乎要一掌打死这疯女人。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慌了。
他很清楚,南梁县连同其他几个县,都不会有人能杀赵千度。
但若是孔三下的手
“不!不可能!杀度儿的绝对不会是孔三!孔三现在有大事要做,不可能外出,更不可能会杀人,更不可能会来杀我儿子!”
赵鸿轩胸膛起伏,脸上杀机迸现:
“那老东西说谎,对!一定是王全那老东西在说谎!待我前去抓了那老东西,给我儿陪葬!”
砰!
突然,大门洞开,夜风一下灌进来,吹的香灰纸扎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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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飞身绕梁走暗夜取人头
大门空开的刹那,灵堂之中尽是气流呼啸。
轰!
话音未落,安奇生脚下就是一踏,剧烈滚动的气流已然好似连珠炮一般响起。
霎时间,大厅之中气流急促扬起,混杂着倒灌进来的夜风,一下席卷整个灵堂。
砰!
跨步而前的同时,他手臂一甩,拳如长枪般直戳向棺木之前的赵鸿轩!
“你!”
赵鸿轩悚然一惊,想要说些什么,狂飙的气流吹的他的脸都在扭曲,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太快!
太快了!
他只觉眼前一花,狂飙的气流裹挟可怖的杀机已然扑面而来,让他心中震颤,呼吸急促。
这一拳,我接不下。
赵鸿轩心神震颤,危机大作。
这时,就显现出其人冷酷一面,拳风铺面而来的刹那,他扶在棺木之上的手掌骤然发劲,内力狂吐而出。
轰隆!
漫天木屑飞起!
横飞的棺木一下被安奇生打的爆碎开来,冷硬的尸体在气流席卷下打着旋飞出数米,撞翻了灵堂摆设。
“啊!赵鸿轩你这个畜生!”
老妇目眦欲裂,一下扑向儿子的尸身,发出凄厉怨毒的咒骂之声。
但是赵鸿轩已经没有听不到老妇的怒骂之声了。
漫天飞舞的木屑气流之中。
一只拳头已经贯穿而出,重重的砸在了他招架在前的双臂之上。
砰!
筋骨炸裂之声响彻灵堂,赵鸿轩咳血倒飞,一下被打的离地而起。
而这时,他也看到了来人模样。
一头白发,漆黑道袍,苍老面容上挂着冷酷杀机。
“王”
赵鸿轩瞳孔一缩,字眼连同鲜血一下喷出:
“我有秘密”
但安奇生却没有丝毫耽搁,一步跨出的冲击力尚未有丝毫停顿。
拳带肘,肘带肩,身心齐动,劲力齐发。
呼!
赵鸿轩喷出的血雾还未扩散开来,发出的音节还停顿在嘴角。
安奇生已然追了上来!
拳中下巴,肘击胸口,身子一转,八极铁山靠!
轰隆!
一下碰撞,赵鸿轩双眼一下暴突,七窍之中鲜血似箭般喷了出来。
咔嚓~~
细密好似雨打芭蕉一般的骨骼碎裂声中,赵鸿轩的身子一下撞在墙壁之上。
砰!
墙壁一震,青砖碎裂,裂纹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他的身体,赫然在这一撞之下生生的镶嵌进了墙壁之中!
“赫赫~~~”
赵鸿轩徒劳的挣扎一下,无数的不甘全都随着最后一口气流逝而去。
“不需要”
安奇生收拳挺立,淡淡回应。
而直到这时,那老妇才不过将赵千度的尸身抱在怀里。
眼见这一幕,她顿时惨笑起来:
“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赵鸿轩,你害那么多人家破人亡,终归是轮到你自己了!”
安奇生漠然而立,没有再度动手。
因为那灵堂废墟之中,怀抱儿子尸身的老妇,已经点燃了灵堂,腾起的火焰吞没了飞舞的纸扎,淹没了她的身形。
“报应,报应啊!”
夜枭一般的凄厉惨叫之声回荡在火海之中。
“走水了!走水了!”
“少爷的灵堂走水了!”
“快来救火啊!”
伴随着滚滚浓烟而起的火蛇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内院之外巡逻的数十个护卫顿时色变,狂奔着向着内院赶来。
“求生欲的确很强。”
火海边缘,安奇生垂手而立,看着火海,淡淡开声。
他对于人体掌握极深,人生死状态一眼可知,那火海之中的老妇,还没死。
能够在短短时间想出这种手段来,这老妇也是个狠角色。
若不是他一向谨慎,只怕就被她骗过去了。
“啊!你,你这个魔头,魔头!”
火焰之中,老妇惨叫之声传来。
她终于抵不住火蛇的舔抵,整个人在火海之中起舞起来。
直到惨叫声细不可闻消失,救火而来的护卫冲进了内院,他才身子一纵,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没走,翻越内院之后,脚步一转,已经向着赵家藏金之地而去。
入梦过赵千度的他,不但对赵家这伙人没有丝毫同情,也知晓他们大部分秘密。
比如,金银珠宝的所在地。
翻过后院,是赵鸿轩所居的小院。
小院里依次排开,是赵鸿轩的诸多小妾所居。
此时看到着火,这院子里也都亮起了烛火。
安奇生身子一闪,已经来到赵鸿轩的卧室,伸手一推,震断了门栓,进了屋子。
“谁?老爷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刚进屋子,一道柔柔的娇滴滴的声音就从屏风后的床上传来。
噗~
安奇生一步踏出,弹出一枚路上捡的的石子将女人弹晕。
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卧室之中的暗室。
推门而入,眼前立马就是一亮,金光照亮了他的眼。
“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安奇生微微摇头,俯身将所有金银,古本秘籍,乃至一些收藏的利器一扫而空。
转身离去。
吱扭~
天色将亮未亮,陈阿四推开门,揉了揉酸痛不堪的腰,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他很想休息,但不能。
年幼的孩子,重病的妻子,年迈的父母,这一切都在他的肩上压着,他不能松懈。
他咬咬牙,走进寒风之中。
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石子,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积雪之中。
“这是啥?”
陈阿四挠挠头,转头一看,愣住了:“银,银子?”
在他家的门槛之下,赫然摆放着一锭银子!
他看的很清楚,连那银子之上的花纹,其上凝结的寒霜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银子啊。
他在客栈跑堂,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他几乎做贼一样扑上去,将银子攥在手心里。
刺骨的冰凉刺痛了他的手心,他心里却好似着火一样烧着。
砰!
他关上门。
“咳咳!四哥,你,你痛的厉害吗?那,那今日就歇歇吧,咳咳。”
床上,脸上泛黄的妇人挣扎着坐起。
“娟,你,你看。”
陈阿四小心翼翼的展开手掌。
“阿四,你,你哪里来的银子?”
妇人惊呆了。
“不管哪来的,你,你的病有救了。”
陈阿四视线一下模糊了:
“我陈阿四这辈子没做过坏事,这次,我就做了,银子不管是谁的,我都不还了”
同样的事。
发生在整个南梁县城的穷苦人家。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跪拜神灵,有人泪如雨下,有人提心吊胆,胆战心惊
而这一切,
作为始作俑者安奇生却都不在意。
他相信,这些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的普通人们的智慧,他们会藏好这点银子。
而即使被发现了,这并不是一个大数目的银子,也引不起他人的贪婪之心。
不至于好心办坏事。
“可惜,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小院之中,安奇生盘膝坐在床上,自敞开的窗户眺望天边未褪的星辰,心中轻叹。
久浮界常年战乱,或许波及不到内陆的诸多县城,但苛捐杂税却是不会减少半分的。
绝大多数人,包括如王全老道之前那样正派的武者,大多都过的十分的穷困潦倒。
辛苦劳作,甚至于吃不饱饭,卖儿卖女的人都不是少数。
张昊昊与姜婷婷,就是被亲生父母卖了,结果养父养母也养不起他们,惨遭二次被卖入贼窝,被王全道人碰到,也避免了被剁手剁脚丢到街上乞讨的命运。
他散出去的银子很多,但对比天下穷人,却是很少很少。
甚至于,整个南梁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