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星空下-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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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右两侧分别行过礼,哈耿清了清嗓子:“诸位大人,我保证在此说的一切均为我亲眼看到的事实。我是薇卡殿下的贴身护卫,当天晚上,殿下入没有任何异样,入睡的时间也与平时没有不同。她睡着后大约一个小时,我听到走廊上有人走动,那令我非常不安,于是我出门查看。我看到诺亚先生拉着海洛伊丝陛下的手自我面前经过,接着戴蒙殿下便出现了。”
“你们没有好好看管戴蒙殿下吗?”公爵的神情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信任。
“该算是相当严密的看管了,”艾尔薇拉大人道,“事情有点儿古怪。我们把他关押在一撞独立的小楼中,身上有镣铐,镣铐上还有响铃,窗户、楼梯和大门都安排了守卫。可事后我们发现,有两名守卫看管楼梯的守卫昏迷,但是其他人压根没听到任何动静,甚至不知道戴蒙已经逃脱。”
“是么,”雷蒙公爵没有深究,他面容冷峻地看着哈耿,“就你所见,陛下是被胁迫了吗?”
“绝对没有,”哈耿摇头,“以诺亚先生的实力,不可能胁迫得了海洛伊丝陛下,而且以他们的关系,诺亚先生也无需胁迫海洛伊丝陛下。但是当时的诺亚先生确实有些古怪,他神情痛苦地跪下,并且要求海洛伊丝陛下逃跑。”
这些话,哈耿对亲王、他的重臣们以及艾格兰北境的诸侯已经说过好几遍,但花之都的各位还是头一次听到。雷蒙公爵抿了抿嘴唇:“此话当真,哈耿大人?”
“千真万确。诺亚先生有些不太清醒,像是受到某种精神类法术的控制,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神智。接着我就看到,他突然站起身来,举剑刺中了海洛伊丝陛下胸膛。陛下倒下之后,戴蒙靠近,我认为他是想亲手补上最后一击。这时诺亚先生似乎又恢复了理智……不,应该说他失去了理智,召唤出了铠甲,不顾一切向戴蒙发起了攻击。他的实力与戴蒙有很大差距,即便有铠甲在身、短剑在手也仍然处于下风。这个时候我回过神来,一面大声呼救,一面加入了战斗。”
“尽管是卑鄙的簒夺者,但不得不承认戴蒙是个优秀的战士,”花之都公爵蹙眉,“你和那个旅行诗人加在一起也没能阻止他?”
“不,单论实力,我要稍胜一筹,可是有人帮助了戴蒙。”
“谁?”公爵追问。
“不知道,”回想当时发生的事,哈耿心头一紧,“那个人……那位战士身穿黑色的铠甲,表面有金色的花纹,造型与诺亚先生的提米斯圣铠有些相似。中等身材,武器是一柄双手剑,面甲遮挡住了他的脸,无法看到容貌。本来我与诺亚先生已经稳操胜券,眼看就要将戴蒙制服,那位战士突然加入了战斗,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从何而来的。他仅仅一击就打倒了我,接着诺亚先生也倒下了。”
公爵和部下交换了眼神,语带诧异:“你比戴蒙还稍胜一筹,那个人却能一击就将你打倒?”
“是的。那一击并不多么沉重,但是运用灵能的方式非常巧妙,我倒在地上神智清醒,却浑身麻痹,无法站起来继续战斗。”老实说,一击就能让自己倒下的大有人在,艾尔薇拉大人就行,受伤之前的薇卡也可以,但倒下了半晌爬不起来……哈耿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做到,连艾尔薇拉大人也没有头绪。
“听起来你们已经无力阻止戴蒙?但海洛伊丝陛下却没有被戴蒙杀害,不是吗?”
“是的,万幸的是艾尔薇拉大人及时赶到了。她……”
哈耿看到艾尔薇拉大人做了个手势,闭上了嘴。艾尔薇拉大人站起身来:“下面的部分让我来吧。那确实是个相当厉害的战士,要让各位见笑了,坦白地说,那是我有生以来最为惊险的一次战斗。”
听到她的话,珍珠地诸侯倒没什么,但哈耿可以感到无声的骚动在西维人之间蔓延。费多尔亲王适时地解释:“艾尔薇拉大人是我们的情报总管,同时也是西维最优秀的奥术师和战士。”
雷蒙公爵将信将疑,卡隆伯爵欠了欠身子:“她能蒙上眼睛、绑住双脚打赢我和拉尔斯联手,大人。”
卡隆伯爵向来以勇武着称,没人会怀疑他的话。花之都公爵倒抽了一口气:“艾尔薇拉大人,连您都感到惊险的战斗……恕我失礼,您能否说得更详细些?”
“当然,我正有此意。当时我正与亲王在托卡城主堡的大厅内讨论各项善后事宜,听到哈耿的呼救,立刻带着部下赶往圣堂,恰好看到那位不知名的战士将诺亚先生从二楼的走廊上丢到楼下。当时的情况太过叫人意外,海洛伊丝陛下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哈耿大人也倒下了,戴蒙却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诸位应该可以想象他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候,连我也感到了震惊。”
连艾尔薇拉大人都有那种感受,实在是个可怕的家伙,我确实不是对手。哈耿握紧了拳头,但这不是我原谅自己的理由,不是,她又一次从我身边离去,我明明发誓绝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我……
艾尔薇拉大人接着说道:“所以当那位战士举剑向我扑过来时,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知所措,甚至让对手的剑划破了裙服。详述战斗的经过没有意义,短暂的交手之后,我们互相意识到不可能很快分出胜负。那位战士迅速与我拉开距离,带着戴蒙向托卡城内逃去。”
“向城内逃跑?这不合常理。”
“是的,这又是出乎我意料的地方。若是向城外逃跑,无论哪个方向,我们都布置了足够的守卫,唯独城内是个例外。事后我们才发现,托卡城的地窖内有大量的地下通道,他们想必是从中逃脱的。”
第477章 某个糟糕透顶的夜晚(2)
“您试过追击吗,艾尔薇拉大人?”雷蒙公爵问。
“试过,但地窖内的通道就像蛛网一样错综复杂,许多年久失修无法通行,而另外一些我们的士兵追踪出数里之遥,仍然不知通往何处。那是座真正的迷宫,恐怕诸神来了也会在其中迷失。”
雷蒙公爵陷入了沉默。他恐怕并不怎么相信艾尔薇拉大人和我的话,哈耿从公爵的表情中明确无误地读出了这一点。先前哈耿从来不需要察言观色,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学着尝试。
“那么,你们是何时发现薇卡殿下失踪的?”
艾尔薇拉向哈耿一颔首,他知道又轮到自己发言了。“那位不知名的战士和戴蒙逃离圣堂后,”回忆的过程对他而言不啻是种煎熬,“艾尔薇拉大人忙着救治海洛伊丝陛下和追击他们,我想到了自己的职责,回到薇卡殿下的房间,却发现她已经不在那儿了,”哈耿咬了咬嘴唇,他现在懂得为什么有些人类会喜欢做这个小动作了,“那感觉……非常古怪。”
“古怪?”这次开口的是雷蒙公爵的卫队长维拉伯爵,“能详细说说吗,哈耿大人?”
“如您所愿。首先要说明的是,薇卡殿下伤得很重,连自己起身从床边走到门前都做不到——”
“戴蒙真是个畜生!”公爵恶狠狠地骂了句。
“是的,”哈耿完全赞同,“但是,无论是艾尔薇拉大人或是我,都没有发现当晚有其他人进入过她的房间。那个房间原本是圣堂的祈祷室,只有一道门可供出入,窗户则是反锁的,门窗都没有受到破坏的迹象,房间里也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脚印。另外,毯子叠好放在了床上,床单也很平整,无论是谁带走了薇卡殿下,都将床铺好好整理过。”
“这太不可思议了,”维拉伯爵说,“简直不可理喻。我并非怀疑您,哈耿大人,但这确实很难叫人相信。”
“当晚我和卡隆都到现场去了,”拉尔斯伯爵出来作证,“我仅比哈耿大人晚了不到五秒进入房间——我相信五秒的时间不够他铺好床。另外,房间里确实没有任何打斗、反抗与挣扎的痕迹。”
“而且我也没听到薇卡殿下呼救。从头到尾都没有。”哈耿补充。
“没有呼救?这么说来,要么带走她的人没有惊醒她,要么就是个她足够信任的人。而且还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她离开,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维拉伯爵咳嗽几声,“哈耿大人,您还记得您从离开房间到返回大概过去了多久吗?”
哈耿早已回忆过数次,回答毫不犹豫:“绝对不到十分钟。”
“带走薇卡殿下的那个人也一定知道您随时会回来。有意思,”花之都的卫队长笑道,“也就是说,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他还坚持把床铺整理好才离开,由此可见一定是个非常顶真的家伙。”
“或者他没有说实话。或许连那个不知名的战士也是捏造出来的。”雷蒙公爵以怀疑的目光盯着哈耿。
哈耿默不作声。被人当面怀疑,他也没有任何不快。公爵的表现是人之常情,薇卡的失踪确实太不可思议了。
“不,哈耿大人说了实话,”维拉伯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如果他撒谎,尽管也免不了会露出破绽,但一定会尽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编造得合情合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荒唐——世上最荒唐的就是现实了。”
公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各位,”艾尔薇拉大人说,“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请尽管提出来。”
“您不见得能给出答案的问题也可以吗?”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兰菲特伯爵说。这家伙有着蓝色的双眸,眼神相当锐利——哈耿注意到花之都的封臣们年纪都不大,但他们的公爵却已是白发苍苍。
“当然可以。”艾尔薇拉大人微笑,没有在意对方若有若无的挑衅口吻。
“那位战士是什么人,您可有线索?我们都知道,一个厉害到那份上的家伙,绝不可能默默无闻。”
“您可问住我了,兰菲特大人,”艾尔薇拉大人说,“我对他一无所知。”
“完全想不到可能的人选?”
“完全想不到。”
“好吧,”兰菲特伯爵耸了耸肩,像是有些失望,“下一个问题是,到现在为止,诸位仍然对大多数人封锁了海洛伊丝陛下遇刺的消息。问题在于,还能封锁多久?现在军营里谣传四起,从军官道伙夫都在议论,虽然我们也下达了封口令,但想来诸位也很清楚,堵上别人的嘴比堵住火山口更危险。禁止讨论什么,只能说明你害怕什么。”
这家伙说话为什么总是带刺?哈耿微微蹙眉。
“哦?”艾尔薇拉大人故作天真地问道,“请问,关于陛下遇刺这件事,都有些什么谣言呢?”
“许多,”兰菲特伯爵直视艾尔薇拉大人,嘴角带着略显轻蔑的笑容,“比如说,这些都是那个旅行诗人的阴谋,他是戴蒙派来迷惑陛下的奸细,这个说法虽然荒谬,相信的人却是最多的;又比如说,整件事其实出自各位的一手谋划,西维和我国北境的诸侯秘密达成了某些协议,要除掉碍手碍脚的海洛伊丝陛下,顺带把戴蒙这个麻烦一并解决,再顺理成章地嫁祸到他头上。证据就是,戴蒙明明处于严密的看管之下,按照常理,怎么可能独自逃脱呢?”
在场大半的人变了脸色。兰菲特伯爵恍如不见,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还有一种说法,这些都是海洛伊丝陛下自己的主意,她并没有受伤,而是打算借此机会,清洗掉对她不满的贵族,好让她在王座上坐得更加安稳。”
“住嘴!”雷蒙公爵用力捶了下桌子,“戴蒙若是知道你在这里说这些话,只怕笑得要昏过去!”
兰菲特伯爵毫不退缩:“您可以让我闭嘴,但外面还有几万张嘴,您总不能一张张堵上吧?而且,已经有持不同意见的士兵之间发生争执,目前为止他们还只动上了拳头,如果坐视不管的话,用到武器只是时间问题。”
“您无需感到不快,公爵大人,兰菲特伯爵说的都是实情,”艾尔薇拉大人轻描淡写地说,“话说回来,如今这种状况,大概也在戴蒙的意料之中。”
“所以,”雷蒙公爵脸上阴云密布,“那个旅行诗人在刺向海洛伊丝的胸膛时,究竟有没有受到精神类法术的影响?”
当然有,他本人是绝不可能对海洛伊丝陛下动手的——哈耿正要回答,艾尔薇拉大人抢了先:“这个问题,您不如自己和他当面谈一谈?”
第478章 折翼(1)
“诺亚先生,”约书亚说,“多少尝一点吧,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至少喝杯巧克力,或者来根蜂蜜棒吧。”
“是啊,诺亚先生,”多法斯大人也说,他看起来比男孩还悲观,“能吃的时候总该多吃些。”
诺亚勉强向男孩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不过我不饿。”
这是实话。胃仿佛凝固了一半,尽管他确实已经整整两天没碰过任何吃的,此刻还是没有分毫食欲。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当时的感觉实在难以言喻,像是在做梦,可身体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头脑也很冷静,一切的记忆都无比清晰。他记得自己的召唤出的短剑剑柄握在手中那冰冷的触感,也记得海洛伊丝的鲜血溅到自己脸上的滚烫。她的神情,那试图向自己伸来的双手,那翕动的嘴唇,而最让他痛心的是她倒下前的话语:“没关系的,诺亚,没关系的。”
即便我的剑穿透了她的胸膛,她也没有丝毫的怨恨,甚至反过来安慰我……诺亚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这些记忆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无论白天黑夜都紧紧缠绕着他,时时刻刻让他窒息。
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白石城外,自己也被人操控过,两次之间的感受在相当程度上是一致的。仔细回想,诺亚有种异乎寻常的亲切感,却不明白这种感受从何而来。说来奇怪,为什么在刺中海洛伊丝后,我又一下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呢?如果那个幕后的黑手再多控制我片刻,海洛伊丝岂不就……
这想法令他后怕,也令他迷惑不已。艾尔薇拉大人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找到了一些残存的、确定不属于他本人的灵能,证明了他确实被人控制过,可就连她也完全不清楚这些灵能是来自何人,又是什么时候悄悄施加在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