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星空下-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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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啊。”
他说着举起了剑。
“不明白的是您,”诺亚伸手入怀,“我换个方式问吧:您说的那个厉害的奥术师,真的是属于您军队的吗?”
戴蒙持剑的手僵住,独眼死死瞪着诺亚:“这是什么意思?”
诺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圆圆东西。天边出现了第一缕晨曦,艾芙洛得以看清,那是颗鸡蛋大小的宝石,通体透明,有诡异的黑色在内部流转。
戴蒙倒抽了口气:“那东西——你是说,他,他背叛了——”
“您果然认识呢,”诺亚略一颔首,“您手下手上也有类似的东西,对吧?加纳大祭司,我和海洛在白石城与他交过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与穿越星门而来的恶魔交过手。您尽可以放心,这不是他手上的那颗宝石。”
“但它们看起来太像了。”戴蒙低声呢喃。
“事实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我手上的这一枚,艾芙洛,”诺亚回过头来,“你的话,应该也可以像我一样感知灵能吧?告诉你的哥哥、妹妹,以及其他亲人们,”他特意瞥了眼劳瑞娜,“你感受到了什么?”
他没有叫我“殿下”,这着实让艾芙洛心里暗自高兴了一下。但他的问题让她不解:“这个东西吗?我感受到了……”宝石内部有着一小股灵能,除此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她简单地答道,“灵能。”
“怎样的灵能?”
“一点点的灵能。”
“不,我的意思是,灵能给你的感受是怎样的?”
“小小的,很微弱,不认真的话根本感受不出来。”
“……”
诺亚先是盯住她看了好一会,然后抬眼望天。艾芙洛有些惶恐。“呃,我说得不对吗?”
“不,”他收回视线,“很对。你感受到的是一小团灵能,对吧?这团灵能是静止的,还是流动的?”
艾芙洛仔细感受了下才回答:“流动的。”
“能向大家形容一下,灵能是以怎样的方式在流动吗?”
他像给像孩子们上课一样谆谆善诱,那副申请令艾芙洛觉得似曾相识。若是诺亚来当老师或者教练,应该也是好样的。只是问题本身令她感到难以回答,凝望宝石反复感受了好些时候,她苦恼地搔了搔后脑:“这……这有点困难,诺亚。我感受灵能的流动没问题,很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也太……混乱了。”
用心感受的话,宝石中那小小的灵能还能继续细分。有些像是一束一束,有些则是一团一团,也有些根本不成形状。所有的灵能都在一刻不停的移动,或快或慢,有的直来直去,有的蛇一样蜿蜒,有的原地打转。不时有灵能聚合,也同样每时每刻都有灵能分裂。
“对,这就是答案——混乱。戴蒙殿下的部下拥有的那一枚宝石,内部同样是微弱但是繁复的灵能,但是结构与流动方式却充满了秩序,与我手上的这枚正好相反,”诺亚握紧了宝石,白与黑交替在他指缝闪烁,“我在托卡城的地窖里与海洛一同得到了这枚宝石。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研究,这东西是谁放到地窖里的?它究竟有什么用处?”
“你的答案呢,旅行诗人?”戴蒙问。
诺亚的灵能悄然提升,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明亮,艾芙洛看到浓重的黑暗如同蒸腾的雾气般将他吞没。“您和这些平民联为一体的法术,灵能结构让我想起了加纳大祭司向我们展示的宝石,”他的声音穿过黑暗,“而我手上的宝石,我早就发现灵能结构与我的这件提米斯圣铠相当类似。”
“这又说明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诺亚朗声说道,“但值得一试。”
圣铠在他身上凝聚成形,黑色的表面上,金色的纹饰在初升的太阳映照下熠熠生辉。他举起了宝石,原本黯淡无光的宝石反射着阳光却耀眼刺目,令人无法直视。
戴蒙惊慌失措地大叫了声,艾芙洛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身周那蛛网般的灵能蓦地消失了。紧接着,他本人的灵能失去了流动性,如同河水被冻上,湖面被冰封,重新回复成固体一般的形态。
“看来是成功了啊,”诺亚舒了口气,“戴蒙殿下,这下您就不能再利用这些平民……哦见鬼,这是怎么了?”
哪里不对吗?艾芙洛正在纳闷,突然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第540章 火与桥(9)
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坐下呢?艾芙洛急忙想要站起,浑身却软绵绵地使不上一点劲。不光是她,劳瑞娜和海洛、薇卡和哈耿也都或躺或卧,倒在了地上。视线稍稍放远,风铃桥两端的平民们也全都倒下,视力所及的范围内,只有戴蒙和身穿全副铠甲的诺亚还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艾芙洛试了又试,自觉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脑门上、前胸后背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一切努力换来的不过是略微抬起了根手指头。身体状况良好,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连灵能也完好无损,为什么会无法动弹?
“您都干了些什么啊!”劳瑞娜趴在地上幽怨地大喊。
“我、我只是试着用这块宝石和这身铠甲让灵能变得混乱,”虽然头盔和面甲遮挡了神情,可诺亚的动作里慌张显露无遗,“真是怪了,我明明对准了戴蒙殿下的啊……”
海洛伊丝被劳瑞娜压在身下,气急败坏地叫嚷:“快让我们恢复!”
诺亚一愣,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该怎么做?”
“我们连你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反过来问我们怎么做?”海洛听起来是真的急了,“快想办法!”
听过他的话,再加上对灵能的感知,艾芙洛至少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爬不起来。就像诺亚手里的那枚宝石一样,体内所有的灵能都出于混乱无序的状态,根本无法动用分毫。话说回来,为什么戴蒙会没事呢?
等等,艾芙洛突然明白了海洛为何会那么着急。戴蒙不受影响,意味着诺亚得独自面对他。
环顾过整座风铃桥,戴蒙先是不解,但很快就笑了起来。“旅行诗人,”他低垂长剑走向诺亚,“现在只剩我们了。”
“……看来是的。”最初的慌乱过后,诺亚恢复了镇静。他右手一翻,一柄短剑出现在了手中。
“我听说过你不少事迹,”戴蒙将剑举了起来,“若是没有你,我应该早已解决了海洛伊丝。就我个人而言,这场战争进行得这般辛苦,真该好好感谢你呢。”
“我不过做了些该做的事,”诺亚说道,“您用不着感谢我。另外,我现在还要再做些事,和之前不同,这件事或许不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您同样不用为此向我表达谢意。”
戴蒙冷笑一声:“不愧是旅行诗人,果然有一条灵活的舌头,难怪海洛伊丝会看上你。就让我先把它给割下来吧。”
长剑闪动,诺亚急急忙忙倒退了一步,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剑刃在黑色的盔甲上拖出一长串火花。他闷哼了声,踉跄几下,勉强稳住了身子。
这一剑戴蒙不过是试探,诺亚都没能躲开,情况比估计得还要糟糕,艾芙洛的心沉了下去。那件提米斯圣铠艾芙洛也穿过,轻便,坚固,但是并不能完全挡住对手灌注了灵能的攻击。仅仅凭着这件铠甲是不足以弥补两人实力差距的,更何况诺亚本来还有伤在身。
“忘了说,我接到过不止一份报告,”戴蒙并没有继续攻击,“报告上提到你的实力惊人,甚至能打倒远古人类制造的魔像。我是不是该请你收下留情,旅行诗人?”
诺亚深吸了口气,冲向戴蒙。很英勇,可持剑的姿态太过死板,速度也慢,要不是抬不起手来,艾芙洛只想把眼睛捂上。和她料想的一模一样,戴蒙连脚步都懒得挪动,挥剑一格便挡下了诺亚的剑,跟着随手一刺,诺亚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刺中胸甲发出很大的声响。他惨叫一声,仰天倒下。
海洛伊丝、劳瑞娜和艾芙洛齐声惊呼。鲜血从盔甲下渗出,诺亚恐怕伤得不轻。但他立刻支起身子,冲她们几个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一时大意。给我一点时间,我一个人能对付得了。”
“不行!”海洛伊丝听起来快要哭了,“别管我们了,快跑吧!”
“你又来了!放心吧,我是不会输给他的。”诺亚说着倏地站了起来,动作敏捷,看似没受刚才中剑的影响。可他的掩饰逃不过艾芙洛的眼睛。即便盔甲在身,她也看得出他的躯干在轻微晃动,他绝不像表现得那么轻松。
戴蒙好整以暇地看着诺亚举剑摆好架势。“你很自信,诗人,”他说,“就我所知,你不是那种判断不清形势的蠢货,刚刚那一剑,你应该已经明白自己是绝对赢不了的。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诺亚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扑向戴蒙。伤势明显影响了诺亚的动作,更糟糕的是艾芙洛发现他压根不懂得如何使用短剑,挥舞起来笨拙迟钝,毫无章法。海洛啊海洛,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教了他些什么?
好在这次戴蒙没有急于反击,而是将诺亚的攻击一一挡下,而且还有意用夸张的动作来配合他。战斗表面上倒也颇为激烈,若是有不懂剑术的外行人在,大概会以为他们俩势均力敌。
“怎么办?”艾芙洛听到海洛问。
劳瑞娜还没回答,金铁交击声中,诺亚的短剑被戴蒙挑飞,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海洛伊丝和劳瑞娜面前。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戴蒙的长剑结结实实劈中诺亚的胸甲,让他再一次倒下。
“我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旅行诗人,”戴蒙虽然面无表情,可他的得意实在不是这样就能掩饰的,“你有一枚神奇的戒指,那枚戒指已经不止一次改变了海洛伊丝和你的命运。现在,你一定把希望寄托在了那枚戒指上。”
“您倒是知道得很清楚。”诺亚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戴蒙一脚踹去,在海洛她们又一次的惊呼声中,他又倒下了。
“别伤害他!”海洛伊丝哭喊,“你的目标是我!”
“哦?”戴蒙转过头来,“你倒是提醒了我,亲爱的妹妹。这就让人为难了。”
“为难什么?”
“我该先从你们中的哪一个开始动手,好欣赏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呢?特别是最后死在我手中的那个人,他或者她会有什么表现,想想还真是叫人期待呢。说到底,这一切都该拜那位旅行诗人所赐,要不是他弄巧成拙,我要解决你们还要多费不少力气呢。好了,我决定了,就先从你开始吧。”
他朝海洛伊丝走来。
第541章 火与桥(10)
“等、等一下!”诺亚支起上半身,“还没完呢,殿下。您的对手是我。”
“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还能做得了什么?”戴蒙甚至懒得回头看他,“不过你放心,第二个就会轮到你,你不会痛苦太久的。”
“承蒙您厚爱,”诺亚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不过这个顺序我不喜欢。”
“你希望取代海洛伊丝成为第一?”戴蒙在海洛和劳瑞娜跟前停下。
“这样说吧,”诺亚说,“刚刚海洛也是一时冲动。如果你们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话,她不会想要杀害您的,这我很清楚。尽管样子是很凶恶啦,但她的心很柔软,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为什么一定要见血呢?”
“诺亚……”海洛轻声呢喃,天蓝色的双眸转向了他。
“太迟了!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又有什么用?”戴蒙冷笑着飞起一脚,还趴在海洛身上的劳瑞娜腾空而起。不知他是有意还是凑巧,劳瑞娜正好朝艾芙洛飞了过来,落下时将她一并撞倒。
戴蒙甚至不屑多看一眼她们,径直弯下腰去,攥住海洛伊丝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冷冷地瞪视他。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眼神,”戴蒙举起长剑,对准了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慢慢逼近,“我会好好记住的。”
“放开她!”诺亚怒吼一声,大步跑向戴蒙。他伸出右手,地上的短剑忽然化作一团黑色的轻烟,刹那间便消失无踪,紧接着又出现在了他手中。这一下多少超乎戴蒙的想象,他怔了一怔,这才反手挥剑招架。
如果此刻他的对手换成任何一位稍具经验的战士,又或者诺亚状况良好、没有受伤,这一剑都能得手。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诺亚的短剑突破了长剑仓促的防御,划开了戴蒙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切便到此为止。反应过来的戴蒙横剑一磕,诺亚的短剑当即脱手。
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一击还是令戴蒙受惊不小。他转过长剑,又劈又砍,一瞬间诺亚身上就不知挨了多少下。接着,在所有人的“住手”声中,他又是一记旋身飞踢,诺亚像是投石机投出的石块般飞过大半座风铃桥,伴着一声沉闷的噗通落了地。
海洛伊丝的声音从齿缝间迸出:“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心疼了吗?这得怪他自作自受,”戴蒙得意洋洋,“不过他刚刚干得确实漂亮,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我没控制好力度,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喂,小子,还活着吗?”
“劳、劳您费心了,”诺亚喘息着答道,“死不掉的。”
劳瑞娜哭了出来。她含混地叫嚷着诺亚的名字,还有别的什么。海洛伊丝没有出声,依然面无表情地瞪着戴蒙。
“顽强的家伙,”戴蒙舔了舔嘴角,“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旅行诗人,要是你先死的话,海洛伊丝一定会非常伤心,非常痛苦……我都迫不及待要看到她那张悲痛欲绝的脸了。喂,亲爱的妹妹,你说呢?”
戴蒙倒转长剑,用剑柄重重顶了下海洛伊丝的腹部。海洛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他松开手,任她摔落在地。
怎么办?听着妹妹痛苦的哀嚎,艾芙洛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在场大半人都比戴蒙要强,偏偏大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所欲为。这不是诺亚的错,他从一个困境中拯救了我们,却让我们陷入了另外一个困境,他不是诸神,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意外。
这就是绝望的滋味吗?艾芙洛感到苦涩自舌根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