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星空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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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芙洛选择了大幅度提高力量。面对强敌,这种做法不可取,增强力量确实能带来破坏力的提升,可同时也会影响身体的灵活和动作的准确,超出可控范围的力量对战斗反而是有害的。就好像让一个小孩子挥舞一柄成年人才拿得动的战锤,一锤下去固然免不了筋断骨裂、血肉横飞,但首先也得那孩子能举起战锤,并且砸得到人才行。
而现在,这三个家伙的实力差得太远,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双臂一用力,艾芙洛猛然站起,身下老旧的木椅顿时成了一堆碎片。她疾步前冲,肩膀一顶,一个狱卒庞大的身躯便整个飞起,狠狠撞上了墙壁。一口鲜血喷出,那倒霉鬼就此昏死过去。
剩下两人,她已旋身扑向下一个狱卒。对方慌忙举起双臂防御,动作对她而言慢如蜗牛。她直接从他双手间穿过,抬起膝盖一撞,正中那家伙裆下。一声尖叫,这一个也失去了战斗力。
虽然怒不可遏,艾芙洛还是手下留情了,没给他们留下不可恢复的伤害。这种时候,能够多哪怕一个人也好,即使是这种人。
胖子缩在墙角,浑身发抖。桌子上放着匕首和短剑,他却完全没有拿起来的意思。“真是个懦夫,”艾芙洛蹙眉,“你刚刚的威风到哪去了?”
“你,别过来!”胖子努力把缩成一团的身躯缩得更紧,“来人,来人呐!”
门外立刻响起脚步声。艾芙洛发现这些巨马城的混蛋们至少有一个优点,就是反应和行动都够快。也罢,反正都是些乌合之众,来多少我就揍多少。
门被向内推开,一个戴着饰有飞翼的头盔的骑士走了进来。见到艾芙洛,骑士掀起面甲,头盔下是一张年轻、白皙而英俊的脸。“艾芙洛殿下!”骑士惊呼了声。
感谢诸神,终于来了个认识我的家伙。几个士兵跟在骑士身后鱼贯而入,依次向艾芙洛行礼,她一一还礼。
“艾芙洛殿下!”胖子惊骇欲绝。
骑士向胖子瞥了眼,手按剑柄:“殿下,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而且还……”他盯住艾芙洛双臂上缠绕的精钢锁链。
“这个嘛,”艾芙洛转过身去,面向胖子,“要问他喽。”
胖子看上去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突然他一拍脑袋,如梦初醒般跪下,用双膝朝艾芙洛挪了过来。
“殿下,殿下,请您原谅,我,我,”看情形,他本想抱住艾芙洛双腿,看到她的表情改成了用力磕头,“请您惩罚我!我忏悔,并且向您发誓!只要能弥补我的过错,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拼命用头撞地,咚咚直响。虽然片刻之前还恨这胖子恨得牙痒痒,但见到他这副样子,艾芙洛的心软了下来。仔细想想,他也没做错什么,一个忠于职守的典狱官而已,那些做法对他的职责而言是无可厚非的。
“好啦好啦,”她解除了神术,灵能恢复到正常水平,“我原谅你了。”
“您真是太仁慈了。”胖子又一次用力叩首。
“起来吧。我就算了,你用不着为我做什么,为了这座巨马城的安全,为了艾格兰的土地不被蛮族的铁蹄践踏……”
话音未落,胖子突然合身朝她扑来。事情太过出人意料,而且这胖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弱不禁风,她竟然又一次没能躲开,被他肥厚多肉的肩膀撞个正着,踉跄着向侧面跨出两三步远才稳住身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疯了吗?一抬头,她看到骑士手中的长剑刺入胖子的胸膛,又从他的后背穿出,鲜血正顺着剑刃滴落。
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一剑的对象本来该是自己。这个胖子践行了片刻之前的誓言。
骑士恨恨地吐了口唾沫,抽出剑来,把胖子随手推开。他的剑锋向艾芙洛指来:“杀了她!”
第157章 欢迎仪式(4)
下令的同时骑士本人也没有闲着,长剑直取艾芙洛的脖子。
艾芙洛向左一跃,躲开这一剑,紧接着缩起脖子躲开第二剑,斜过身子躲开一个士兵的劈砍,倒退两步闪过两个士兵从左右两侧同时砍出的两剑。空间有限,她的后背挨上了墙壁,眼看着退无可退。
骑士毫不掩饰喜悦:“她没地方可躲了!”
伴随着这句话,他和几个士兵呈半圆形同时接近艾芙洛。骑士的剑兜头劈下,两柄剑分别刺向她左右两边胸膛,再有两个士兵则挥剑横扫,目标是她的双腿。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封住了所有的角度,就连艾芙洛也不得不承认骑士说得没错,这样一来,她确实没地方可以躲闪。只不过他们显然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有没有必要躲闪。
电光火石的瞬间,艾芙洛向后举起双臂,举过头顶,双肩一扭,原本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就到了身前。叮的一声响,她举起枷锁,不偏不倚挡住了骑士的长剑。跟着手臂回转,分别挡开左右袭来的两柄长剑,同时微微屈膝,扫向双腿的两剑贴着她的小腿划过。
连续招架了三次劈砍,精钢打造的枷锁也变得脆弱,艾芙洛稍一用力就将其扯开,从手腕上摘了下来。“明知道我是谁还动手,”她活动着手臂,“你们才是蛮族的奸细吧?”
“我们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骑士拉下面甲,“巨马城马上就会陷落。这种时候能够献上艾芙洛殿下的项上人头,费多尔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巨马城马上就会陷落?费多尔大人又是谁?没时间思考,骑士的长剑又已刺来。
不自量力的东西!艾芙洛从桌上抄起一柄短剑,挥臂反撩。明明骑士出手在前,她的剑反而先命中对手。骑士右腕中剑,丢下长剑咒骂着向后退去。
领头的也如此不济,剩下的自然更加不是艾芙洛的对手。她一剑一个地解除了士兵们的武装,没有任何人能挡住她一下攻击。骑士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她从背后赶上,一剑刺中膝弯,再一剑削过跟腱,骑士顿时扑倒在地。
他还不死心,挣扎着向前爬去。艾芙洛一脚将他踹得翻过身来,跟着踏住他的胸膛。骑士手下的士兵们想要靠近,她手腕一甩,短剑激射而出,将一个士兵的手掌钉在了墙上。那家伙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其他人立刻变得呆若木鸡。明明艾芙洛赤手空拳,却没有一个士兵敢靠近。
外面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士兵的惨叫声也掩盖不住。艾芙洛脚上微微用了点力,骑士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不能保证礼貌了,”她用上了胖子的说辞,“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严格来说,审问异端也是祭司的职责之一,影堂甚至还有专门的课程来教授这种事。但是,对待敌人冷酷无情是理所当然,欺凌没有抵抗之力的人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要不是情势所迫,艾芙洛当真不想这么干。
要是这家伙抗拒到底,又该怎么办?艾芙洛心中涌起一股对自己的强烈反感,战争会把人变成魔鬼,一点没错。上次战争已经证明了此事,这一次仍然如此。
好在骑士立刻选择了投降:“停!快停手!我告诉您,我什么都告诉您!”
“说吧,”艾芙洛暗暗松了口气,脚却没有挪开,“你们是什么人?费多尔大人又是谁?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骑士拉起面甲,艰难地喘息着。“费多尔大人是蛮族的首领,野蛮人习惯叫他费多尔亲王。我们本来是戴维伯爵的部下,但是……”他有些犹豫,像是在下定决心,“但是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多到叫人不可能抗拒的地步!”
“他们?他们是谁?”
“泰伦特商会。”
“不可能,”艾芙洛过于震惊,脱口而出,“除非纳特·克罗梅疯了。”
“为什么不可能?您以为绝境要塞是怎样陷落的?”骑士似乎豁了出去,越说越顺畅,“不是蛮族的刀剑和投石机,而是被黄金、宝石、美酒和毛皮攻陷的。泰伦特商会一直在和蛮族交易,北境有一半的贵族都从中获益,因此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布尔加宁公爵和戴维伯爵早就想解决此事,但牵涉到的势力太多太大,背后还有蛮族,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那么,你们现在是要……”
“我们接到命令,要在蛮族大军动手之前就拿下巨马城和戴维伯爵的人头,作为献给费多尔大人的礼物。不过要我猜,这是上头面对蛮族之王时的筹码。所以刚才见到您,我才会一时不自量力……”
“你是想给这份筹码再添上点分量,”艾芙洛心思乱成一团,“好了快走吧,”她把脚放开,“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语毕,她头也不回,从士兵中间穿过。为她的气势所震慑,尽管近在咫尺又手中有剑,他们谁也不敢动手。
她走回房间,胖子躺在地上,奇迹般的还没有断气。然而即便是艾芙洛,面对这种伤势也无能为力。她不顾血腥和脏污,挨着胖子单膝跪下,握住他的手,将他上身扶起。
“谢谢您。”生死之别永远是如此令人唏嘘,她凝视胖子的眼睛,心头为之揪紧。
“您,这么说……您……原谅我了!”
“不是原谅,是感谢。您没有做错任何事。一个人不需要为他没有犯下的过错而道歉。”
胖子突然激动起来,一阵仿佛连肺也要呛出的咳嗽,他的口鼻喷出大股血沫。艾芙洛吟唱咒文,虽然死亡的脚步已经无法阻止,但至少能延缓片刻。
短暂的治疗之后,胖子的脸上又有了神采,见惯了死亡的艾芙洛知道,那是落日前最后的余晖。“抱歉了,殿下,”他又一次咧开嘴笑了,“您说得对。我……果然死得很难看。不过真好啊,我……恕我冒昧,我救了您,殿下,我可以这样说吗?”
“当然可以,是您救了我,千真万确,”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流进嘴角,又苦又涩,“您知道的,我是个祭司。您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什么事想要完成,都可以告诉我。凡是人力能及的,我一定会去做到。比起您为我做的——”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胖子的手从她手中垂落,死亡已经悄然而至,而她甚至来不及问清他的名字。唯一让她聊感欣慰的,是他满面笑容,证明他走得安详而满足,不留遗憾。艾芙洛双膝跪地,双手交握,专注地默诵祷词。
片刻后,她起身大步离开房间。
第158章 巨马城之战(1)
整座监狱已经乱成一团。到处是倒毙的尸体,鲜血满地流淌。艾芙洛来到庭院,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正好落到她脚边。
是一颗还戴着头盔的脑袋。一个骑士手执巨大的战斧,一具无头的尸体在他面前像倒空了的麦袋那样倒下;跟着不知哪里飞来一根利箭,从骑士的左耳射入右耳穿出;随即一声惨叫,一个弓手从屋顶一头栽落。
血滴溅在艾芙洛脸上,还是温热的。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她匆匆向外走去,四下里喊杀声、惨叫声、马的嘶鸣声和金铁交击声此起彼伏。现在该怎么办?她想起骑士的话,要在蛮族大军动手之前就拿下巨马城和戴维伯爵的人头,作为献给蛮族亲王的礼物。
这么说来,戴维伯爵也是目标。她穿过大门来到街上,上次来还是一年之前,巨马城的街道却几乎整个变了模样,她想不起哪条路才能去往伯爵府邸。
十来个士兵行色匆匆地从面前跑过,他们的脖子上系着蓝色丝巾,武器、盔甲与披风上沾满血迹。他们是哪一边的?不管是哪一边的,应该都不会拿一位祭司怎么样的。更何况,这位祭司还是如此年轻美丽。
教会对于世俗向来持中立态度,从不介入任何纷争。而对于寻求帮助的人,同样也不介意身份与阵营——至少对外宣称如此。
也正因为永远保持中立,无论战乱的王国如何风雨飘摇,教会才能千百年来始终屹立在历史的长河中。即使对书本和典籍毫无兴趣的艾芙洛,也知道许多珍贵的知识和传承因此得以保存。
艾芙洛挥着手上前,叫住带队的军官。“请问,”她按照教会的惯例行礼,“戴维伯爵的府邸怎么走?”
军官警惕地看着她:“祭司小姐去伯爵府邸有何贵干?”
“除了救死扶伤,祭司还能做什么呢?”
她自以为回答应该还算得体,没想到军官当即拔剑砍来,士兵们也纷纷举起短剑、盾牌和长矛。
这又是怎么了?巨马城的人都疯了不成?艾芙洛不愿再伤人,她抬手抢过军官的长剑丢在地上,又顺手一拳将他打晕。在士兵们围拢上来之前,她像壁虎一样机灵地爬上街边的屋顶,在一片咒骂声和几块石头的欢送下忙不迭地逃走了。
说到爬墙,就是薇卡也比不上自己,以前在影堂为了偷偷溜出去而练就的本领还没忘记。站得高了视野开阔,她一眼就发现了戴维伯爵的府邸。相比南方贵族的住处,那是座窄小低矮、过于简朴的城堡,甚至用塔楼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在这巨马城里,依然可以算是相当显眼的建筑了。一边从这座屋子跳到那座屋子,她一边举目眺望。城里已经黑烟四起,目力所及,残酷的战斗遍及全城,鲜血与烈火中平民们哭喊着四下奔逃,城门处还有不知从属的军队涌进来。
真是糟糕透顶,艾芙洛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希望情况还来得及挽回。房屋高高低低,在屋顶上跑起来没有平地那么顺畅,但同样也避开了战斗的干扰。
转眼间离开伯爵的城堡不过一箭的距离,艾芙洛跳上一座又破又旧的小屋。她已经调整了姿态和灵能,落脚尽可能轻柔,没想到泥巴、稻草和碎砖糊成的屋顶连这样的冲击都承受不住,哗啦一声整个倒塌。
好在艾芙洛早有防备,落地姿势还算优雅,只是被弄得灰头土脸,颇为狼狈。这毫无疑问是个穷人的家,简陋的屋子里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墙角——假如漏风的木板和胡乱敷上的干涸烂泥也算是墙壁的话——里堆着一堆破布,一位脏兮兮的母亲抱着她同样脏兮兮的孩子蜷在布堆中。
看来这堆布就是他们的床了。艾芙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