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星空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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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艾芙洛还是没能把所有的可能性都预料到。“我来拖住他,”海洛伊丝摆好突刺的姿势,“你快逃走吧。”
“别说傻话!当然是你逃走我来拖住啊呸,”艾芙洛暗暗诅咒自己愚笨的舌头,“我们分头朝两个方向跑。你向东,我向西。”
“咦,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办!”
“这就是你们的决定吗?”好整以暇地等她们说完,伊利昂揶揄道,“多么让人感动的姐妹深情啊。这个决定相当明智,但欠缺某个先决条件。我刚刚就注意到了某件事。”
“什么?”艾芙洛和海洛伊丝齐声发问。
伊利昂直接以行动回答。他挥剑横扫,将艾芙洛逼开两步,跟倏地旋身,长剑带出一条红色的轨迹划向海洛伊丝颈脖。海洛伊丝脑袋后仰躲开这一击,伊利昂就势身子一矮,高大的身躯行动却无比敏捷,长剑疾扫她的脚踝。
这一下迅捷无比,海洛伊丝无暇反应,起跳避开。伊利昂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应对方式,猛然高高跳起,抢到她的上方,长剑居高临下直劈海洛伊丝头顶。在空中无法移动身体闪躲,无奈之下她只能举剑招架。
两人的灵能相差悬殊,双剑相交,海洛伊丝像个皮球似的被重重砸向地面。她稳稳落地,只是随着一声闷响,脚下的石板上裂纹如同蛛网般放射开来。
“这——”海洛伊丝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艾芙洛敏锐地注意到妹妹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了一倾。是哪里受伤了吗?刚刚那一下是很沉重,可是以海洛伊丝的耐揍程度,又不是身体直接接触,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啊……
“这下海洛伊丝殿下就无法逃跑了。”伊利昂垂下剑,仿佛战斗已然结束。刚才短暂的交锋他并非全然没有损伤,趁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海洛伊丝身上,艾芙洛的长剑第一次突破了他的防御,精准地切入了肩甲和胸甲之间的缝隙。
从剑尖沾到的血迹来看,伊利昂伤得不重,但最重要的是让她明白了他也不是无懈可击的。艾芙洛清清嗓子:“无法逃跑?你在说什么胡话!”
“原来您不知道吗,艾芙洛殿下?海洛伊丝殿下的右膝不久前曾受过重伤,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不是神术治疗,她是绝对无法行走的。而神术治疗的效果,您是再清楚不过的,肌体受到的伤害实际上并不能完全依赖神术在短时间内抚平。断裂的骨骼、肌肉与血管只是看起来重新联结在了一起,然而一旦遇到强烈的外力冲击,或者过于用力,那尚未真正愈合的伤口就会再度裂开。”
身为祭司中的精英,艾芙洛自然清楚伊利昂的话一点都没错。神术终究不完全是人类本身的力量,只能作为一时的权益,也无法违背自然的规律。她转向海洛伊丝:“你……”
“被他说中了,”妹妹无奈地笑了笑,剑交左手,右手按住了膝盖,“不到一个月前被他的手下弄断过一次,斯瑞普替我治疗的。”
“那你现在……”
“只是站着的话没问题,”海洛的面容变得苦涩,显然不是因为疼痛,“走路就有点儿困难,跑和跳……肯定不行。啊我真是个笨蛋,”她用力甩动长发,“刚才落地的时候我该打两个滚的。”
即使打滚也没用,你的对手不会傻站着等你卸去冲击,只是这些细节已经没有余裕和心思去顾及。海洛伊丝失去了行动能力,现在该要怎么办?
艾芙洛只感到口干舌燥、嘴里发苦,冷汗如同爬虫在脊背上蜿蜒、滑落,更糟糕的是,持剑的手臂竟然无法抑制地抖了起来。怎么办?抛下海洛伊丝独自逃跑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当真去做了,她连想想都不愿意。
要是落到戴蒙手里,自己或许还好,可会有些什么在等待海洛伊丝?艾芙洛咽了口口水。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绝望吧。
伊利昂朝她们走来。“怎么样?”他走得很慢,“死心了吗?我希望没有。我的爱好,或者说最大乐趣,就是欣赏别人在绝望中的垂死挣扎,欣赏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对,就是你们现在的脸。”
“死变态。”艾芙洛和海洛伊丝异口同声地骂道。
“多谢夸奖,”伊利昂举起长剑,“既然如此,两位就让我再好好乐一乐吧。艾芙洛殿下,刚刚您令我受伤,既然如此,就从您开始吧。”
红色的光芒迎面袭来。
第194章 鲜红色的欢迎仪式(5)
完全不行。
以二敌一都只能苦苦支撑,现在海洛伊丝无法移动,艾芙洛和伊利昂甫一交手便险象环生。万幸在速度和身体的灵活上,她稍占优势,这是她还能勉强支撑几个回合的唯一原因。
她终于体验到了对手的强大。完美无瑕,无懈可击,攻防一体,就像是一座山,人力压根无法撼动。
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存在?按照常理,灵能达到他这个程度的,不可能还拥有如此精准的动作和敏捷的反应。红色的长剑横切,如同野兽的利爪般来势凶猛,无处可以躲闪。艾芙洛没有走神,没有分心,应对也没有分毫失误,可手里的长剑还是被一下挑飞。
终究只能做到这个份上吗?她的剑还未落地,红光一闪,伊利昂的长剑如尖牙般咬入她的左边肩头。
对手控制了力度,伤口极浅,疼痛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但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伤口向外流泻。这只是个开头,伊利昂撤回长剑,连连挥动。红色光芒在眼前盘旋萦绕,艾芙洛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更别说躲闪或者反击。
这下死定了……等等,好像不疼?伊利昂突然收住了剑,黑色的双眸透露着欣赏的意味。艾芙洛低下头,发现祭司袍的左袖连同肩膀被他切了下来,左肩的伤口暴露在视线里。而除了这一处之外,身上没有增添一道哪怕最细微的伤痕。
他这是想干什么?这种程度的剑术,艾芙洛自忖也能办到,他该不会是想要通过这个来炫耀吧……
红光毫无征兆地再度袭来,艾芙洛完全不及反应,伊利昂的长剑分毫不差地刺入了同一道伤口,瞬间将她的整个肩膀刺穿。难忍的剧痛仿佛在肩头炸开,她当即放声尖叫。
“感觉如何?”伊利昂缓缓抽出长剑,动作有意放慢,“这就是伤到我的代价。”
又有什么东西从肩头流出。艾芙洛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一滴滴洒落在地。她明白过来,切下衣袖是为了看清伤口的位置。这个混蛋,疼痛烧灼着她的头脑,怒意止不住上涌。伊利昂又在朝她靠近,她咬紧牙关,猛然合身撞了上去。
没有用,他毫不费力地侧身避开,跟着手一扬,红色的长剑第三次刺中同一部位,并且再度从她肩膀后穿出。
痛。同一个位置连续被刺穿,痛得简直难以想象。她眼前一黑,险些昏厥。伊利昂的左手揪住了祭司袍的领子:“痛吗?难受吗?不用再忍受下去了,来,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吧,哭泣吧。”
如果不是当着这家伙的面,艾芙洛早就这么做了。肩头的剧痛一阵阵传遍全身,她像是发着高烧般忍不住浑身发抖。咬了咬牙,她呸地一声唾在了伊利昂脸上:“你才像个小男孩一样。”
伊利昂甚至都没有把她的唾液从脸上擦掉。“我说过了,您确实很可爱,”他笑得优雅而狰狞,“不过没关系,很多人一开头都表现得和您一样英勇,但最后结果都一样。希望您坚持得久一点。”
他又一次向外抽出长剑,缓缓地,缓缓地。艾芙洛把嘴唇咬得鲜血长流,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想在那张英俊却残忍的脸上留下一拳,可不知怎的,右臂变得沉重无比,简直像是有成百上千的人挂在了她的手臂上,无论如何抬不起来。
“住手!”海洛伊丝跌跌撞撞地挪了过来。她单腿跃起,从背后扑向伊利昂。
伊利昂一把将艾芙洛推倒在地,倏地转身,架住海洛伊丝的劈砍。随即红色的长剑向前一送,将她向后掀出。
这本来是寻常的一击,可海洛伊丝右膝受伤,下落时只能单脚着地,身子有短暂的一瞬失去了平衡。在伊利昂面前,这刹那的破绽已经足够致命,他举剑追上前去——
却一个踉跄。艾芙洛在背后抱住了他的腿。那柄红色的长剑一定有古怪,一旦离开身子,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可她发现自己又能自如活动了。
“怎么可能?”伊利昂大叫,“你为什么还能动?”
终于,他的语气里透出了慌乱,局势不再一切尽在他掌握。
“我又不是只会大喊大叫的小男孩。”艾芙洛毫不留情地嘲笑。
海洛伊丝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她又一次扑了过来,长剑比人还先到了一瞬。伊利昂的防御不再毫无破绽,尽管他的灵能远在两人之上,但艾芙洛的灵能毕竟也很可观,被她抱住,他的行动不可能再保持自如。
他几次试图想把艾芙洛甩开。只是她左肩的伤势虽然严重,右臂可完好无损,死死挂在他腿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甩下去的。而且每当他这么尝试时候,海洛伊丝的攻势便会骤然加强,面对她奋不顾身、格外凶猛的攻击,行动受到限制的伊利昂也不得不认真应付,分不出多少精力和灵能在艾芙洛身上。
此消彼长,两方面的干扰之下,一时间海洛伊丝竟然和他旗鼓相当,而艾芙洛甚至有余裕给自己施展治疗术,止住肩头伤口的流血。
这样下去,或许我们能赢?
这个念头没能持续多久。海洛伊丝的长剑又一次挥来,他矮身躲过,左手一探抓住艾芙洛的头发,身子猛然转过半圈。艾芙洛被他整个提起,像风车的叶片一般砸向海洛伊丝。
措不及防之下,海洛伊丝连忙收住挥出一半的长剑以免伤到艾芙洛,又斜过身子躲闪。膝盖受伤的身体做到这种地步已是极限,伊利昂的长剑接踵而至,她唯有正面招架。
两剑相交,那柄剑柄镶嵌宝石的华丽长剑当即飞了出去,沉重的冲击之下,海洛伊丝的身子被弹飞,在地上翻滚出好远。艾芙洛也摔倒在地,腾出手来的伊利昂抬脚猛踩她的后背,他下脚之重,令她错觉有一头大象正在自己背上跳舞。视线变得模糊,血从口鼻中溢出,这样下去……突然肋间剧痛,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视野疯狂地颠来倒去。等一切停止,透过扬起的尘土,艾芙洛发现自己蜷着身子躺在离伊利昂三十尺开外的地方。
这混蛋拿我当球踢!不行,不能就这样倒下,尤其是在这种混蛋面前。可浑身仿佛散了架,满嘴都是铁锈的腥味,连吸一口气,胸腹和后背都疼得她眼前发黑。这情形别说起身,连抬起头来都有困难。
“干得漂亮,”伊利昂张狂的笑声响起,“两位殿下的表现值得夸奖。不过我想,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还早呢,艾芙洛想如此回答,可一开口,一小股血喷涌而出。好容易才缓过来,她想到了海洛伊丝。怎么没听到她的回答?艾芙洛艰难地转动脑袋,寻找着妹妹的身影。
一眼就找到了。妹妹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都是血污和尘土。这下完了,绝望占据了艾芙洛的意识。实在太强了,我……输了。
然后她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到此为止?不好意思,我想还没有。”
是诺亚。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板甲,表面绘有金色的花枝,她曾听她和妹妹说起过这副神奇的铠甲。此时此刻,铠甲表面的花纹大半被厚重的血浆所覆盖。
第195章 鲜红色的欢迎仪式(6)
见到诺亚的那一刻,艾芙洛丝毫没有任何惊喜,反而慌张得不能自已。你这傻子怎么来了?那是连我和妹妹都解决不了的对手,你为什么还要来?这是白白送死,什么忙也帮不上的。这是个无比残忍的敌人,对我们,他或许会留下一条命,可假如对你,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情急之下她忘记了身体的伤痛,从地上一下爬了起来:“诺亚!”
“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敌人太多,”他突然惊呼了声,“海洛伊丝她——”
“我想她只是昏了过去,”艾芙洛不敢确定,她踉跄上前,握住诺亚双手,“你不该来的。别管我们了,赶快跑——”
“跑?一个人吗?”
“对!当然!”
“你觉得这可能吗?”他转向伊利昂,“这些都是你干的吗?”
“正是。放心吧,海洛伊丝殿下没事,我手下留情了,”伊利昂的目光中掺入了些许好奇,“说起来我好像见过你。”
“彼此彼此,我也是,在枫树堡的比武大会上。”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旅行诗人,”伊利昂似乎对诺亚极感兴趣,“你的曲子着实令人印象深刻。感谢自己的运气吧,我决定饶你一命。你将是这座橡木城里两位殿下之外唯一活下来的人。”
“哦?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喜欢我的歌。”
伊利昂做了个肯定的手势:“为什么不是呢?这虽然不是我让你活下来的全部原因,但至少是原因中相当重要的一项。”
“是吗?不过还是算了吧,”诺亚摇了摇头,“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投降,更何况还有女士在场,向别人摇尾乞怜这种话,我可说不出来。”
听到诺亚的话,伊利昂大笑起来:“海洛伊丝殿下身边尽是这种傻子吗?那么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和我较量吗?”
“和你较量?我?”诺亚一脸轻松,轻松到艾芙洛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然不行。将来或许可以,但眼下我还不是你对手。”
“诺亚!”艾芙洛拉拉他的手臂,“这家伙,这家伙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跑,快跑,我能拖住他一小会。”
如果把所有的防御法术都用上,把自己变成个沙包,然后抱住他不放,应该能比刚刚坚持更长时间。就这么办,她拿定了主意。
诺亚陷入沉思,伊利昂则带着好奇的表情注视着他,并不急着动手。艾芙洛焦躁起来:“你还在犹豫什么?想办法战胜他?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