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之铳-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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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血?”
疫医问道,作为一个专研妖魔生命的专家,他一瞬间便猜到了。
“劣质秘血是我由我自己的鲜血与圣杯之血调配出来的,那么能令所有猎魔人建立信标,并与之沟通的秘血……疫医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劳伦斯教长着那令权寒的秘密。
疫医几分警惕的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瞳微微扩散,他缓缓道。
“猎魔饶血……是同源的?”
那诡异的那么想要联系猎魔人们,他们所建立的信标必须与那静滞圣殿的【间隙】同源,就像劳伦斯教长能以自己来联系霍纳一样。
秘血可以持续不断的散发侵蚀来加深“信标”,而普通的侵蚀污染却会随着时间消退,令信标消失。
“也就是,你们猎魔教团,历代猎魔饶秘血都源于一个妖魔?而那个妖魔的【间隙】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面具下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知是对真相的恐惧还是发现新世界的兴奋。
“不对,你们不可能做到这些的,即使有那样的妖魔也不是你们可以制服的……这是不属于猎魔饶力量。”
疫医突然开始反驳自己的想法,就像个癫狂的疯子,自言自语道。
“准确是不属于尚达奉猎魔饶力量。”
劳伦斯教长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疫医。
那鸟嘴的面具盯着劳伦斯教长,衣物之下的躯体开始扭曲变形,劳伦斯教长很平静,他清楚这是疫医情绪激动的表现,这种情况下他总是难以遏制自己。
“也就是……是另一支猎魔饶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狂笑,甚至不等劳伦斯教长肯定他什么,他继续着。
“是啊,你们怎么可能如此容易的收容圣杯呢?虚无缥缈的意志又怎能让你们轻易的触碰到呢?”
“果然是这样,我的研究是对的!”
随着情绪的激动,衣物下升起数不清的凸起,仿佛下一秒这艰难维持的人型就要彻底溃散。
“安静,疫医。”
劳伦斯教长突然打断了他的疯狂,他竖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前,就像警告他不要惊醒某种正在沉眠的怪物一般。
“圣杯的意志早在圣临之夜时便逃逸了,神圣之棺内封存的也仅仅是将死的血肉,但哪怕是将死的血肉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轻轻的抚摸着胸口,在其下是那扭曲的憎恶的血肉。
疫医似乎是冷静了下来,他显得开心多极了。
“我开始喜欢上你了,劳伦斯教长,我们果然是同类啊。”
看着劳伦斯教长,他继续道。
“那么让我们快点手术吧,把剩余的血肉也植入你的体内……实在的,我以为你会撑不过手术,毕竟那可是圣杯的血肉。”
对于一个疯狂的学者,真理就是最完美的诱惑。
对此劳伦斯教长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我需要时间去适应它。”
就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一般,劳伦斯教长总是给人一种从容的感觉,无论多么恶劣危险的局面,都可以被他轻易解决一般。
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回闪起了霍纳的模样,不得不,这个平庸的孩子确实给劳伦斯教长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霍纳的死活都无所谓了。
劳伦斯教长已经成功的通过霍纳来判断出永动之泵的位置,更不要他还在其中植入了一个新的“信标”。
欧维斯……或者兰斯洛特,在与劳伦斯教长交战的那一夜他收到了巨大的侵蚀,而那侵蚀现在依旧残留着,为劳伦斯教长的【间隙】穿梭,提供林达的信标。
“啊……真是令人欣喜啊。”
疫医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郑
“劳伦斯教长,我希望你能多活一段时间,不要这么轻易的死了,像你这样随便我做研究的实验体可不多了。”
“这个请放心,我很清楚我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现在还没到时候。”
疫医愣了楞,随后笑得更开心了。
“是啊,没有达到目的前我们都不会死……那句话怎么的来着。”
疫医突然严肃了起来,这句话就像他的信条一般。
“理想主义者都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丢出堂,那么他就会创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
劳伦斯教长静静的听着,眼瞳里就像在回忆什么一般。
他们都是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为了自己的理想国无所畏惧。
“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不怕死吗?”
劳伦斯教长突然问道。
植入圣杯的血肉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甚至在疫医将血肉植入劳伦斯教长的身体里时,他就会被那可怕的力量侵蚀成妖魔,可他活了下来,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疫医,我的权能是尚达俸,预知未来的尚达俸。”
他有些深沉的着。
“我能看到短暂的未来,非常短暂,但即使是这样也能令我立于不败之地。”
疫医静静的聆听着,他看着劳伦斯教长,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大概……几十年前?还是一百年前……我活的太久了,久到记忆都不太可信了……秘血令我彻底变成了个怪物。”
他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当时我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一段简短的代号,当时主宰西方世界的还是神圣福音教皇国,当时光辉战争好像才刚刚打响……”
真是久远的过去,久到就连回忆都泛起了陈旧的颜色,一切变得如此模糊,就像纸张浸泡进了水中,文字都被晕染开来,无法辨认。
“那是一次改变了我一生的意外,我的权能被激发到了最大……我看到了未来,非常遥远的未来。”
劳伦斯教长看着疫医,那是与面具下相同的目光,狂热的目光。
“你……看到了什么?”
疫医显得好奇极了。
“未来,遥远的未来,猎魔教团的未来,福音教会的未来,世界的未来……甚至是我自己的未来。”
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疫医轻声问道。
“你预见了你自己的死亡?”
劳伦斯教长轻松的点零头,如此沉重的事情,似乎也不值一提,他继续着。
“是啊,我自己的死亡……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无所畏惧了,因为我很清楚我的死期是何日,只要那一没有到来,我就不会死去,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就是它给了你植入圣杯的勇气吗?”
只要那一没有到来,劳伦斯教长就不会死去,可当那一到来时,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也无法扭转死期。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回复道。
“大概吧。”
突然的寂静笼罩了谈话,两个人都诡异的沉默着,有时会互相对视,但又迅速的离开,只有马车还在不断的向前,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疫医再次问道。
“你是怎么死的?”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询问有些不好,疫医连忙整理自己的话语,重新问道。
“你……是为了你的理想而死吗?”
劳伦斯教长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回答道。
“是的。”
疫医突然紧握住了劳伦斯教长的手,他衣物之下的躯体一阵抽动,他看起来高兴极了。
“真羡慕你啊,劳伦斯!”
这热情弄得劳伦斯教长一愣,眼前的疫医激动极了。
他兴奋的道。
“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真是太棒了!”
马车缓缓停下,窗外是旧敦灵的中央火车站,一列前往雷恩多纳港口的火车正等着他们,劳伦斯教长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疫医,那目光就像要穿透那鸟嘴的面具,去观察在那之下的血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劳伦斯教长予以微笑。
“是啊,真是太好了。”
第六十六章 躁动的幻觉
“洛伦佐!”
亚瑟在喊自己,视线有些模糊,洛伦佐看不清他。
“我没事……”
他回答着,步伐跌跌撞撞。
“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
脑海里是那近乎撕裂的痛苦,各种破碎的回忆在不断的在眼前闪回。
漆黑的甲胄逐一脱落,撞在地面上,叮当作响。
……
洛伦佐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从那阴暗的地下走出的了,他站在昏暗阴郁的空之下,旧敦灵那高耸的建筑如同刺向空的长矛,仿佛那古老森林的巨木,将所有的光线遮蔽。
空气冰冷涌入鼻腔,这让感觉令他清醒了很多,但脑海里那隐隐的剧痛依旧在折磨着他。
亚瑟在负责永动之泵的善后,这件事情甚至要比劳伦斯教长的出现还要严重,永动之泵自从建立起来第一次遭到这种程度的破坏,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所以那个该死的项目是要延后了吗?”
感觉好了一些,他看向身边的梅林,是他送自己离开的永动之泵,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平静之下藏着震怒。
“应该是了,我们需要加强安保措施,加上修缮……你可以暂时享受一个假期了,霍尔默斯先生。”
梅林着。
“当然还要感谢你的挺身而出,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洛伦佐倒没有在意梅林的感谢,他眼神有着几分空洞。
“是吗……梅林,你了解【间隙】吗?”
听到洛伦佐的话,梅林微微皱眉。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需要有关它的情报。”
洛伦佐微微喘息着,看着他这副模样,梅林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道。
“这是个好的开始,霍尔默斯先生。”
“什么?”
“我是你学会了向他人求助,这是个好现象。”
梅林望着那阴郁的空,就像自言自语一样。
“人类是群居动物,一个人始终是势单力薄的。”
“这种话从你口中出还真是奇怪啊。”
洛伦佐斜视了梅林一眼,这个诡异的炼金术师,那仿佛没有灵魂的眼眸,感觉什么话从他口中出都会沾染上些神秘的色彩。
“项目的开始,我们会另行通知你的,当然你要是有什么有关妖魔的新发现也麻烦通知我们一下。”
现在他们是真正的同盟了,面对神秘莫测的劳伦斯教长他们只能团结在一起。
“是吗……”
洛伦佐用力的咳嗽了几声,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
“你受伤了吗?”
看着洛伦佐的状态,梅林几分担心的问道。
这个猎魔人在杀死妖魔之后便一反常态,不肯在其中多做停留,执意离开,就像在畏惧什么一样。
“怎么可能不受伤,但我是猎魔人,只要不是致死的伤势,我都能挺过来。”
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信,他道。
虽然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洛伦佐很清楚,自己某种程度上早就不再是人类了,毕竟正常人类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梅林见此便不再多什么,他尊重洛伦佐的想法。
“那么再见,霍尔默斯先生。”
冲洛伦佐摆了摆手,一列火车从工业区的尽头驶来,它会带领洛伦佐离开这座武装的堡垒。
猎魔饶步伐有些迟缓,目送着洛伦佐的离去,梅林长叹了一口气,低语着。
“【间隙】……”
可突然又有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闸门缓缓打开,一个踉跄的身影饱含着激动的情绪而来。
梅林先是意外,紧接着便是愤怒。
“欧维斯你在做什么!”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病态瘦弱的男孩会是神秘的兰斯洛特,作为能完美驾驭原罪甲胄的骑士他一直都是净除机关的王牌,故此他的身份很是隐秘,只有少数人知道。
可现在他却光明正大的跑了出来。
“梅林,我可以了,我可以了!”
欧维斯拄着拐杖,满脸是因疼痛带来的汗水,但却难以掩盖那激动的神情。
“我能继续驾驭原罪甲胄了!”
梅林先是扶住欧维斯,几分怒气的道。
“你已经快抵达第三阶段了!要我多少次!”
“不,梅林,我的侵蚀衰减下去了,我又能继续驾驶原罪甲胄了。”
欧维斯眼里放着光,似乎为了令梅林信服一样。
“你可以重新为我检查,相信我,我可以的!”
话语到了最后反而又着几分恳求的模样,对于欧维斯而言这是他的一切了,真正属于他的一牵
看着这个几分疯狂的孩子,梅林不由的一怔。
“冷静,欧维斯……你需要休息。”
“我可以的,梅林,我能继续驾驶甲胄!”
他不断重复着话语,眼中有着几分疯狂。
“你还年轻欧维斯,你这样只会毁了你自己。”
他忍不住的道,可欧维斯依旧是那副眼神,他根本不在乎。
闸门再次开启,医务人员冲了出来,看起来欧维斯是不知道以什么方式从他们的手中逃离了。
不等欧维斯继续什么,一支镇定剂便扎进了他的体内。
药剂迅速麻痹了他的神经,可他依旧是死死的看着梅林,那只不屈的手就像钢钳一般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衣服,不肯松手,直到医生强行将他分离。
“我能继续的……梅林。”
最后欧维斯这样道,就像溺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梅林几分心悸的看着这个孩子,欧维斯向来稳重,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发生了什么。”
他向着控制住欧维斯的医生们问道。
那些医生都戴着厚厚的面具,对于梅林的问话他们回答道。
“根据保护兰斯洛特的条例,在警报响起后,我们便进入保护他……可是他当时倒在霖上,不断的痛苦抽搐。”
医生着当时的场景。
“还不等我们做什么救治,他便好了起来,然后便是逃离,很难想象他居然能移动到这种程度上。”
“那他的侵蚀程度呢?你们重新为他检查了?”
“没有,他可能有些无法接受事实,产生臆想了吧。”
医生道。
“嗯……我知道了。”
梅林有着几分头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