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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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被拉着跑了一路,跑得只喘粗气,药箱差点都要颠开了。
但他一看板车上的病人危急情况,倒也顾不上埋怨带他过来的侍卫那过于粗暴的行径,只慌忙道:“快让开!给病人充足的空间呼吸!”
侍卫又帮着去驱赶围观的众人。
毛氏还有些慌,见那大夫要去碰赵婆子,忙去阻止:“你是什么人?”
大夫正要施救,见毛氏拦她,他还有些不快,瞪了那毛氏一眼,语气不大好:“哪有拦着救人的,让开!”
毛氏还欲再说什么,就被阮安强有些粗暴的拉开了。
阮安强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你这是做啥!”
毛氏哪里敢说出她心底方才一闪而过的恶念,只能勉强同阮安强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怕旁人对娘不利……”
人还背着药箱呢,一看就是大夫,怎么可能对娘不利!
阮安强瞪了毛氏一眼,到底是多年夫妻,他只警告毛氏一句:“别想些有的没的!”
有些暴戾。
毛氏被阮安强那一眼给瞪得心惊胆颤的,一时间倒也老实了下来。
阮明姿看了看那带着大夫过来的两个侍卫,认出了人,她四下里望了望,果不其然就见着人群的偏角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的眼神打了个照面。
阮明姿心下一定,绕开人群,走向那人。
好在这会儿人命比什么都更重要,人们更关注大夫正在抢救的赵婆子,倒也没往这边看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阮明姿低声站在角落里的男人。
不是燕子岳又是谁?
燕子岳定定的看着阮明姿那尚带着泪水的红肿眼眶。
这会儿的角落,没有旁人在意,阮明姿便卸下了方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露出了往日里他最熟悉的镇定从容神态。
只有那还带着泪水的红肿眼眶证明了方才那哀声凄婉的少女,并不是燕子岳的一场幻梦。
这会儿的阮明姿目光清澈,坦然的看向燕子岳,没有半点被抓包的羞赧。
简直坦荡的可爱。
燕子岳眼里不由得漾出一分笑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棉帕,递给阮明姿,低声道:“擦一擦吧……我正好路过,看到这边闹哄哄的,就过来看看。”
阮明姿道了声谢,拿过来擦了擦眼睛,顺手叠起来放入了怀中,“待我洗干净再还你。”
她身上是向来备着两方干净的帕子,可巧刚才出来的急,两方帕子上都沾了点姜汁。
燕子岳不置可否,只又往那边正在抢着施救的地方看了一眼,“你那糟心的家里人,又来闹腾了?”
阮明姿点了下头,嘴角甚至溢出一点点笑来,她小声道:“还要谢谢你,帮我叫了大夫。”
那两个帮着维持秩序并带来大夫的侍卫,是燕子岳身边惯用的两个。
阮明姿一眼就认了出来。
燕子岳摇了摇头,轻声道:“随手之劳。”
他看向阮明姿,阮明姿正低着头整理着腰间的一处稍稍起了褶皱的地方,并没有看到燕子岳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怜爱之色。
方才那阮安强使坏,推着板车的时候其实撞了她一下,看着像是不小心撞上的,但阮明姿心里清楚,阮安强那厮,就是故意的。
好在只是有些微痛,倒算不得什么。
阮明姿很快整理好了腰间的衣裳,抬头看向燕子岳,只轻快的笑了下:“也不知到底要欠你几顿饭了。后日有空吗?我怕再不请,就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燕子岳眼眸微微闪了闪,心下稍稍一动。
其实他有听说,最近阮明姿在找“百暝草”。
旁人大概会以为这位阮大姑娘是又要倒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他总觉得,并非这样。
眼下再听阮明姿这般说,他几乎是确定了,阮明姿这是要出门了。
到底出什么样的门,才要用得上这偏僻冷门的“百暝草”?
第五百二十三章 又进医馆
只不过这角落里的两人也没交谈太久。
大夫对赵婆子做了急救,但赵婆子的病还是需得好生诊治一番,自然要送去附近的医馆。
毛氏眼珠子转了下,换上了一副哭脸,捂着脸哀哀切切的哭着:“娘啊,你看看,明姿心里头对我们有怨,我这当二婶的好生去化解就是了……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看把自个儿身子给气得。”
毛氏这哭声,穿透力强横得很。
阮明姿低声同燕子岳说了一声“先失陪,回头再聊”,便拨开人群,又去了众人让出了一大块空,供大夫抢救赵婆子的地方。
阮明姿这会儿眼睛还肿着,声音也带上了一份沙哑,当她开口时,她的声音一下子盖住了毛氏:“二婶!你这是什么意思,奶奶又没死,你在这里哭丧,这不吉利啊!”
老人最是忌讳“死”这个字,阮明姿一说,阮老头的脸就彻底拉下来了。
方才赵婆子被大夫抢救,他在一旁看的也心惊胆颤的。
这会儿那个烦心的孙女说着“死”不“死”之类的话,更是让他烦躁的很。
但这会儿那个烦心的孙女,显然是个难啃的骨头,阮老头只能冷着脸对毛氏道:“行了!有功夫在那哭哭啼啼的,赶紧把你娘送去医馆!”
毛氏被自家公爹骂了一声,梗了一下,只能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是”。
但送医馆这事,绝非一笔小数目,她看向阮明姿,又道:“明姿啊,你奶奶被你气的犯了病,你也一并过来吧,在你奶奶跟前尽尽孝!”
阮明姿微微瞪大了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更是比杏儿还圆了。
“奶奶生病了,我尽孝是自然的。”阮明姿语气里带着不解,“但二婶说奶奶被我气的犯了病,这大帽子我哪里敢应?”
她话里头带了三分委屈,“我哪里气奶奶了?我先前就说要送奶奶去医馆,是二婶拦着我不让送去,眼下奶奶犯了病,二婶倒推得一干二净的!”
毛氏气得说不出话来,这阮明姿,还真是想半点都不沾身?
燕子岳也从人群中踱步出来,只皱着眉头朗声道:“说起来也太巧了。我看也是阮姑娘太过好心,人家不愿意去医馆,自然有人家的打算,到时候在这善府里犯了病,可不就是阮姑娘的责任了吗?”
燕子岳这般一说,周围倒是恍然起来。
阮安强跟毛氏是见过燕子岳的,多多少少对燕子岳那张脸还有点印象,闻言一下子瞪圆了眼:“是你!”
但他们这会儿想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众人已经恍然的看向了他们,仿佛已经认定了毛氏她们是为了讹人来的。
这可把毛氏跟阮安强气得。
偏生这会儿阮明姿还一副大度的模样,摆了摆手:“算了,什么也别说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奶奶的病,先送奶奶去医馆吧。”
端的是好一副孝顺又大度的好人模样。
气得毛氏怒火中烧,差点维持不住她那张惯用的愁苦脸。
而偏偏这时候,大夫也皱着眉头开了口:“这位姑娘所言极是,你们莫要再吵了,病人的安危才是最主要的。到底要不要送病人去医馆啊?”
阮明姿飞快的接了一句:“好,二婶向来最孝顺,想来不会反对的。我们这就直接把奶奶送医馆去吧。”
“……”毛氏简直是打落了一口牙齿和血往里吞。
她只能咬牙切齿道:“就依大夫所言,先送医馆吧。”
毛氏哪里料到,她这劳师动众的过来朝阮明姿问罪,却被阮明姿反将了一手,什么便宜没赚到不说,还又要白白赔上一笔银钱!
真真是气死她了!
赵婆子这小中风,去医馆也不是头一遭了。
阮明姿在医馆里露了个头,留下了一个钱袋,里头放着几块碎银子,并几十个铜板,便离开了。
毛氏点了点那钱袋里的钱,差点气得把钱袋扔到墙上去。
这些钱哪里够!
然而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阮明姿作为小辈,甚至是分房出去的小辈,出这一钱袋的钱,看上去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无论是谁都指摘不了。
再加上先前阮明姿又当着众人面说出了几年前,赵婆子跟毛氏把她跟妹妹赶出门的事,这会儿更显得她送这一钱袋的钱过来,已是极为孝顺了。
毛氏攥着那钱袋,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她们这次来县里,可不是为了来给赵婆子看病的!
是为了救阮玉春的!
眼下阮玉春还在牢里头收押着呢!
这可事关日后他们能否还能从康家那要到钱!
她目光闪了闪,始终有些阴郁,还是喊来了阮安强,悄悄说了几句。
阮安强面露不快,但毛氏又低声道:“你想想章哥儿……娘的病已经这样了,就算是人参什么的全用上,也好不了哪里去了,咱们慢慢拿点药吃着也就是了,往常不也就那么看的吗?……章哥儿可是你们阮家的希望……眼下你大姐那条线是不好要钱了,这会儿要是再断了玉春那条线,章哥儿日后读书的嚼用,咱们哪里出的起?”
阮安强想想也是,他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到了傍晚,没有人注意到,医馆的后门那,一个精壮的男人推着一张小小的板车,将一个尚在昏迷的老人,蹑手蹑脚的推出了医馆后门,沿着小巷子去了。
……
康母虽说是被谁推下台阶的定论还没下,但康家已经搭起了灵堂,将康母的尸身放进了棺材,请了道场,吹吹打打的做起了法事。
法事做的极为郑重,也因着这样,康泽这几日看姚月芳越发冷的眼神,才堪堪缓和了几分。
姚月芳轻轻的吐着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招走对了。
她是也没想到,阮玉春后面那副疯了也要把她拉下水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怕。
她跪在康母的灵前,吐了一口气,在盆子里替康母烧了几张纸钱,心里默念了几句什么,又听得外头有人说,有宾客来吊唁了。
姚月芳赶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仪态,扶着丫鬟的手,匆匆出了灵堂的门。
第五百二十四章 灵堂吊唁
因着还没过元宵节,按照旧俗,这年不算过完。
出殡发丧这种事,都是触霉头不吉利的。
再加上康母的亡故属于人为,更为这一场丧事蒙上了一层阴霾,使得原本就在走下坡路的康家雪上加霜。
但姚月芳依旧咬了咬牙,从原就薄弱的家底里掏了一大笔银子来,给康母办了一场极为风光的道场。
她虽说没跟康泽在人前过礼,但这一来二去的操持丧事,接待吊唁的宾客,俨然一副女主人的作派。
姚家那边得了消息,怎么说也是亲家,羊氏跟姚家老大换上了素服,直奔县城来吊唁了。
原本阮明姿收拾得差不多,席天地那边避瘴方也都准备好了,她本打算这几日里就要出门了,可偏生出了这么一桩事。
虽说跟她关系不大,但阮家人那边的德性她也清楚,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又来善府大闹一场。
阮明姿想了想,便又觉得动身去琼崖一事不急于一时,还是要先把眼前这事给处理妥当了才好。
阮明姿今儿穿了身素色的锦衫,隔了半条街,远远的看着路边扎满了祭拜灵堂的康家。
康家早些年发达过,虽说近几年败落了些,但宅子的地段很好,他家的灵堂更是扎得气派无比,大老远就能见着那半边街道上竖起的白色丧幡,随风飘荡,从那门前经过时,更是得小心到处飘着的白色纸钱。
白色纸钱糊脸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已经有不少行人都面露反感,匆匆绕路而行了。
阮明姿心下只觉得一哂。康母的丧事八成是姚月芳一手操办,她怕是要为了给自己洗一下身上的嫌疑,并扬一扬她这贤名,没考虑太多。
阮明姿正在那远远的眺望着,就听得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阮姑娘”。
阮明姿认出声音来,回眸一看,果然是燕子岳。
燕子岳今儿出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长衫下摆绣了精致的银线绣图,看着又素雅又精致。
大概是阮明姿眼里的疑惑有些真切,燕子岳解释道:“……我们家从前跟康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今儿过来给康老夫人上根香。”
阮明姿点了点头。
燕子岳大概已是听说过了阮明姿跟康家的弯弯绕绕,他想了下,直接邀约道:“要不一起?”
阮明姿稍稍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说起来,一起倒是个好主意。
依着康泽干的那些膈应事,她原本是不想跟康家有什么牵扯的。
但死者为大,她说什么又跟康家人沾亲带故的,真要撇的那么清楚,也不太好。
眼下燕子岳邀她一道去上根香,看着既全了礼数,也免得让她太犯恶心。
既然达成了意向,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极有默契的往那挂着白灯笼的府邸门前行去。
一片纸钱摇摇晃晃的飞了过来,落在了阮明姿的发髻上。
燕子岳顿了顿,伸手替阮明姿把那片纸钱给摘了下来,随手一扔,见阮明姿有些疑惑的看过来,他低声解释道:“……头上沾上东西了。”
阮明姿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虽说纸钱不怎么值钱,但这也撒太多了,漫天飞舞的都是纸钱。
阮明姿正在那腹诽着,结果一抬头,就见着穿着一身孝子服的康泽,正站在府邸门前一侧,死死的盯着她跟燕子岳。
那种眼神,就浑似好像阮明姿跟人出轨被正头夫君抓了个正着一样。
有鄙夷,有震惊,有愤怒,有指责……
简直了。
阮明姿对这种眼神有点恶心。
这康泽,心里有病也就罢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这是他娘的灵堂前!
阮明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燕子岳也注意到了康泽那眼神,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前迈了半步,看着不是很明显,却正好挡在了阮明姿身前,隔绝了康泽望过去的视线。
康泽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燕子岳脸色也有些冷。
人家阮姑娘过来吊唁的,你一个当孝子的,又是成了亲的男人,用这种眼神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