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壮夫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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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
喉头滚了滚,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小女孩正追赶小兔子,冷不防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的怪人直直朝自己冲过来,小女孩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吓得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救命啊哥哥——”
尖锐的哭喊忽然在耳边炸开,沉浸在喜悦中的孩子们一愣。
有孩子说:“好像是翠翠在哭!”
男孩霍然转身:“快!去看看!”
在男孩的带领下,孩子们呼啦啦地一窝蜂寻声跑过去。
顾九渊逮着小兔子,没被头发遮住的一只眼瞅着小女孩,小女孩更害怕了,手里的酥饼掉地上也不敢去捡。
顾九渊的目光落在酥饼上。
他刚才看到小女孩吃酥饼。
这也是能吃的。
好饿。
上山采好药正下山回家的关衍看到山脚下一群孩子吵吵闹闹的挤做一堆,其中还夹杂着小女孩悲伤的哭声,心中疑惑,大步走了过去。
瞧孩子们围在村里人常常躲雨的山洞前,为首的男孩面色愤然地冲山洞里叫骂,关衍不由问:“怎么了?”
村里的孩子瞧见他都叫了一声“关衍叔”,而后七嘴八舌地告状。
“有个疯子抢走了翠翠的酥饼!”
“对!那个疯子就躲在山洞里!”
“翠翠被吓坏了!”
关衍眉头轻蹙,目光落在不住抽泣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和他对视一眼,委屈得嘴巴一扁,眼泪簌簌往下落:“小兔兔没了,娘做的酥饼也没了!”
待了解事情经过,关衍上前摸摸小女孩脑袋,笨拙的安慰了两句后,把身上的背篓解下来,从中拿出刚摘的野枇杷:“别哭,叔给你果子吃。”
山顶的野枇杷又大又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关衍挑了几颗最大的给她,其余的让孩子们都分了。
“谢谢关衍叔!”
孩子们欢喜地叫闹着去分果子,关衍走到山洞口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一阵石块撞击物体的声音传进耳里。
山洞不过丈余深,一眼便可看到底,昏暗中一个背对着关衍的瘦削人影举起一块石头大力地砸在一团白毛上,关衍想到小女孩说的小兔子,忍不住皱眉。
下一刻,那人把石块丢了,竟抓着兔子猛塞嘴里!
如此茹毛饮血,这不是个疯子也是傻子!关衍犹豫了下,开口道:“生兔子吃不得,你要是饿了,我这里还有半块饼。”
男人磁性温和的声音在山洞里尤其清晰,顾九渊动作一顿,回头冷冷地看了关衍一眼。
地上的兔子被砸得七零八落,鲜血飞溅到他脸上,合着凌乱的发和狠厉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瞧起来就像个被侵犯了领地的兽。
关衍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这一双眼犀利而明亮。
关衍用平和的语气把话又重复了一扁,可顾九渊实在饿得慌,又听不懂他说什么,转头又啃了两口兔子。
血腥味充斥在喉间,顾九渊机械地重复咀嚼的动作,混着白毛的生肉被他面无表情地咽下去。
很难吃,可是很饿。
吃了不会饿死。
关衍眼睁睁地看着他埋头喝血吃肉,忙把早上吃剩下的半块鸡蛋饼和一竹筒水放在山洞口。
“饼和水放在这里,你快吃吧。”
担心自己盯着顾九渊不敢来吃,关衍说完就转身离开。
孩子们还在玩耍,关衍怕他们和顾九渊再次发生冲突,便劝孩子们下山回家。
关衍长得俊,为人和气,话虽不多,但是个善心人,村里人磕着碰着都能给瞧一瞧,村里的小孩们都挺尊敬他,见他发话便乖乖收拾竹竿回家。
山洞外孩子们的笑闹声越来越远,顾九渊停下动作,迟缓地扭头去看。
外头已经没有小孩子在了。
他突兀地站起身,提着兔子往外走。
刺眼的阳光让他眼睛微微眯起,视线所及之处满是孩子们丢的野枇杷皮,橙黄的果皮还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顾九渊眼珠子呆滞地转了转,在下山的小路上看到了刚才的孩子们。走在最后头的两个孩子,说说笑笑地把一个野枇杷塞进嘴里。
好吃的!
顾九渊眼睛一亮,把手里的兔子一扔,转身往山上走。
第3章 第三章
孩子们嬉嬉闹闹地下山,刚回到村里就把山上有个小疯子的事说出来。村里人怕疯子疯起来会打人,告诫自家孩子不许去招惹疯子,也有好奇心重的想去瞧瞧。
关衍回家后忙着分拣晾晒草药,就把这事忘在脑后,直到第二日下地劳作,听见上山砍柴的村人议论才想起这回事。
“没听说过附近有疯子,这小疯子哪来的?”
“不晓得,约莫是别处流浪过来的。”
“那山洞是咱平时躲雨歇息用的,就这么给他占了?”
“一个疯子而已,没爹没娘的,就让他住着吧。”
脑海里浮现那双执拗而明亮的眼眸,关衍停下脚步,想了想,扛着锄头折回了家。
灶上熬了杂粮粥,关衍打了一大碗粥,夹了些咸菜,包了两块饼,灌了一壶水带上山。
等他走到山洞口时,发现顾九渊不在,反而他昨日留的鸡蛋饼和竹筒还在。
竹筒斜躺在地上,水流了一地。鸡蛋饼引来了蚂蚁,密密麻麻的黑点在上头走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关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好心被糟蹋而感到难堪愤怒,他想到顾九渊生啃兔子的举动,心里只有同情。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可是很快,关衍就被打脸了。
顾九渊回来了,拖着一枝桠半青不黄的野枇杷。
关衍惊诧得上下打量他。
眼前的少年极其狼狈。不合身的衣衫拖在地上,身上沾满了黑黢黢的血迹和泥水,又脏又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颊,只露出一只倔强的黑眸。
少年嘴边干涸的血迹还粘着兔子的白毛,整个人看起来戾气满满。
顾九渊拖着一枝桠的野枇杷径直从关衍面前走过,眼神都不给关衍一个。
他大步走进山洞里,一屁股坐在地上,黑乎乎的手扯着枇杷胡乱塞嘴里。
未熟的野枇杷又酸又涩又苦,顾九渊咬了一口鼻子眉毛都皱到一块去,张着嘴“呸”了好几下。
他低头盯着果皮微微泛黄的野枇杷,漆黑的眼眸露出一丝疑惑来。
不好吃。
“枇杷熟了才好吃,生的不好吃,吃多了还会拉肚子。”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顾九渊抬眼看他,眼神不悦。
他好饿,这人好吵。
关衍面色温和地和他对视,目光落在顾九渊手中的野枇杷上,又想到昨日小女孩掉在地上被抢走的酥饼,心里冒出个想法来。
他把粥和饼放下,看了眼顾九渊,当着他的面撕了一块饼吃,然后又喝了一口粥。
吃的!
顾九渊眼中亮光骤现,猛地扑过去把饼和粥抢走。
他左手拿饼右手端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关衍心中暗道一声果然,看他把饼塞满嘴巴还一个劲地把粥灌嘴里,无奈劝道:“慢慢吃,没人抢你的。”
顾九渊充耳不闻,粥倒得满脸满身,感觉嘴巴真的装不下了才困难地咀嚼吞咽。
怕他噎着,关衍忙喝了一口水,把水递给他,顾九渊接过水直直倒嘴里,水沿着下颚滑落。身上又是粥又是水的,脏乱得和乞丐一样。
关衍叹了口气:“你这衣衫不能再穿了,我给你带两件吧。”
顾九渊还是没理会关衍,他喝完水就把竹筒丢一边去。
肚子里有东西垫底,胃部的灼烧感终于得到缓解,为找吃的而奔波劳碌的身体缓缓放松,疲惫感瞬间上涌。
好累,好困。
往山洞里头随地一躺,顾九渊侧着身子慢慢睡了过去。
关衍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瘦削的背影看了会,才转身下山。
先去地里把活干完,关衍回家后果真挑了两件自己的旧衣衫给修改了下,打算傍晚的时候带上山给顾九渊。
他十四岁的时候就一个人生活,大到修葺房屋下地劳作小到洗碗做饭缝补衣衫都是自己一个人干,他的手虽然没有女子灵巧,但活计还算不错,缝补的衣衫针脚细密整齐。
把衣衫叠好,关衍找来一截木头,打算给顾九渊做一个木碗。
忙忙碌碌一下午过去,眼看日头偏西,关衍起身去院子里把晾晒的草药收起来,又打水把菜园子的瓜果浇了一遍后,抹了把脸上的汗进厨房做饭。
他一个人吃饭饭量有限,于是每日固定做那么多,可今日忽然加多了一张嘴,还是个饿狠了的半大少年,关衍便多做了些。
把粥和衣衫放进背篓,关衍在夕阳的余晖中上山。
“关衍,这么晚了怎的还上山?”背着柴从山上下来的村人问。
“我去山洞那看看。”
村人了然,提醒道:“也不知哪来的疯子,你可得小心些。”
关衍点点头,问村人家中老母亲身体如何,村人目露感激:“现在能下床了,多亏你!”
农户之家靠天吃饭,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根本没钱看病,幸好村里有个会医术的,大伙平时摔伤发热都能给看看。
关衍面色温和地交代几句就与村人别过。
夕阳橘红的亮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让这个年轻的农夫更显俊朗。如若不是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皮肤又因为常年劳作和上山采药而晒成古铜色,仅是这出色的长相和沉稳的气质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为过。
村人心中感慨,决定回去问问婆娘娘家那头是否有适龄的姑娘,关衍二十好几了还未成家,他挺愿意和关衍成为连襟的。
关衍不知自己的人生大事又有一人替他操心上,他看向山洞的方向,默默加快脚步。
当年他父母意外去世,村里人对他照顾颇多,他心中感怀,后来因自身之故习字看书,又跟一位老大夫学习了几年,渐渐能为人看病。可惜他医术不精,能治好村人的脑热摔伤,却治不好自己的怪病。
思及此,关衍的脚步沉重许多。
他每月一次的发热很快就要到来……
“啊——,你个疯子找死!”
一声惨叫拉回关衍的思绪,他一抬头就看到村里的癞子举着石头朝顾九渊砸去。而顾九渊毫不畏惧,死死咬着他胳膊不松口。
“癞子,住手!”关衍大喝一声,赶忙冲上前把两人分开。
顾九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未被头发遮挡住的一只眼冷冰冰地盯着癞子。
他脑子是不清醒,但不是对疼痛没感觉。这人让他不舒服,他只是凭借本能反击。
癞子看了眼自己被咬得鲜血淋漓的胳膊,黑着脸怒把石头砸过去:“关大哥你让开!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个疯子!”
“你明知他是疯的还招惹他,这是给自个找不快活!”关衍边说边护住顾九渊躲开石头。
石头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顾九渊立马冲出去,关衍脸色一变,急急把人拦住。
男人手臂强健,把他抱得很紧,他没法动。
顾九渊眉梢紧拧,嘴巴一张,啃在关衍身上。
关衍闷哼了声,对上他发狠的黑眸,低声道:“你乖一点,别闹,待会给你好吃的。”
顾九渊目露疑惑,不明白关衍说什么,但关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让他感到舒服,他也就没再乱动。
“关大哥你帮着个外人是什么意思?”癞子不服气地叫道。
关衍正色回他:“我帮理不帮亲。”
癞子十分窝火:“他一个疯子能有什么理?人话都听不懂!你这般护着他,只会好心当成驴肝肺!”
关衍沉声道:“我帮他是我乐意!这会大伙都在家里吃饭,你上来干什么?赶紧回家去!你爹前几日下地干活把腿摔伤了,你回家去看着,别让他下床走动!”
癞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可关衍在这他又拿顾九渊没办法,只好恨恨地瞪了眼顾九渊。
顾九渊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下回别再让我遇见你!”癞子气咻咻地丢下一句狠话,不甘不愿地下山去。
待他走远,关衍侧头对揪住自己腰侧皮肉的顾九渊道:“还咬?我不是兔子也不是好吃的,好吃的在这。”
看他把背篓脱下来,一瞬间,顾九渊明白了,立马松开嘴,目光火热地盯着背篓。
饥饿让他对吃的尤为敏感,待关衍从背篓里拿出粥,他动作飞快地扑过来把粥夺过来。
知道劝也没用,关衍只能无奈地看他把粥灌完。
一大碗粥下肚,腹中的饥饿感顿时缓解,顾九渊端着碗,瞧碗里还有米粒,毫不犹豫地伸舌把碗底刮了一遍。
“没吃饱?”低估了他的食量的关衍摸摸鼻子,“明日我做多些送来。”
顾九渊置若罔闻,把碗一扔坐地上靠着石壁发呆。日头火辣,他蓬头垢面,身上的长衫又破又脏,凑近几乎能闻到一股味。
他自己不觉得,只是感觉不太舒服,可是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舒服。
关衍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他把衣服拿出来对顾九渊说:“你的衣衫不能再穿了,换一件吧。”
顾九渊没听见。此刻他脑子一片混乱,无数画面重叠交织在一块,什么也分不清。
关衍提高了声调:“这衣服穿着难受,脱下来!”
顾九渊终于回神,他转头着关衍,漆黑的瞳仁满是茫然。
关衍面色苦恼,拿他没办法。
犹豫许久,瞧山洞外无人经过,关衍忽然站起身,飞快地把上衣脱掉。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虬实的臂膀,微微隆起的性感胸肌,线条流畅、劲瘦紧实的腰身毫无遮掩地映入顾九渊眼帘。
顾九渊怔怔看着关衍,像丢了魂般。
关衍对他扬扬手里的衣衫,飞快地说:“快把衣服脱了,换一件!”
顾九渊不动,目光黏在他身上。
在人前脱衣已是极度不自在,还被人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关衍面上火辣辣的,看他无动于衷,只好动手帮他把衣衫脱掉。
男人靠过来,那纹理分明的腰腹肌便看得愈加清楚,甚至还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顾九渊眼睛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