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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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安静了一下,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色狼!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
薛牧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却隐隐知道有点问题。夤夜的功法未能大成,她为什么平日里会是小孩子?因为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压在不知的角落,心灵纯净无瑕,由内而外都是童心纯粹。
那么在功法未成时变大,就意味着负面情绪已经释放了出来。只是她终究算是修行深厚,还能尽力压制一切情绪,以免被负面情绪主宰,这就是她每当临敌便漠然三无的原因。
想到当时她曾有一句话:“如果我醉了,那你心中这美丽的江湖,就会瞬间化为地狱。”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能失控,一旦失控,她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恶魔。
但此刻重伤之下,灵魂似乎也受到过冲击,她已经有点压制不住了,有一些负面的情绪已经开始反弹发作。
可她所谓复仇依然只是打屁股这种玩闹的事情,这只能证明她的本心是多干净。
想到这里,薛牧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实在是心疼得无以复加,柔声道:“夤夜乖。咱们先疗伤,等你伤好了,爸爸自己把屁股给你打,爱怎么打怎么打,好不好?”
夤夜愣了愣,奋力挣扎的手脚力度慢慢变轻。
薛牧从怀里摸出一粒药,塞进她嘴里:“这是疗内伤的,你受了巨力冲击,又高空坠落,经络脏腑损伤都很重,先将养着,别留后遗症。至于灵魂滋养的灵药爸爸身上没带,咱们回去再说。”
夤夜安静地吞了药,彻底不再挣扎。薛牧松开压制她的手,又扶她起身靠在树边,抬头看了看大雨,烦躁道:“该死的天气。”
他刚刚萦魂,才触及可以用乾坤袋乾坤戒的层面,所以身上一直就没带这些东西,不可能像别人那样随身能掏出衣物之类,别提伞了。眼下气息散乱,内伤颇重,真是连挡雨的手段都没有了。
自己倒也罢了,看着夤夜面色苍白嘴角溢血,长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落汤鸡般的狼狈与虚弱,大雨不要命地往她身上脸上乱砸,看着心疼得要死。
解下外套想要给她遮一下,却发现外套本身就湿漉漉的,水滴得比大雨还厉害。薛牧烦躁地把外套丢在一边,先用身体挡住了风雨来向,又抽出腰间的折扇“唰”地张开,遮在夤夜脑袋上,吁了口气笑道:“还是有点办法的,多亏得郑浩然的好扇面。”
夤夜愣愣地看着他的模样,大雨滂沱中,薛牧浑身上下就像被捞过一样,大颗大颗的水滴从他前额落下,水滴之后是很欢乐的笑容,明显觉得找到了帮孩子挡雨的方法是件开心的事情,根本没注意过自己才是暴露在大雨之下被摧残的那一个。
感受着头上被扇子隔断的雨水,打落扇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在这一刻听着,有着家宅之中的温暖,让人心中安详。看着薛牧的笑容,夤夜漠然的神情慢慢的越来越柔和,过了好一阵子,低声嗫嚅:“爸爸……”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成年状态下,喊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人这样的称谓。
可双方却都觉得理所当然。
当岳小婵找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夤夜靠在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薛牧眼睁睁看着那副修长窈窕的身躯在他面前迅速变小,瓜子脸变成了婴儿肥,贴身小衣变成了正常合身,曾经习惯的那个五岁女孩出现在树边,昏睡不起。唯一不变的是长长的秀发,长及脚踝。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天上的月亮
岳小婵默默上前,柔和的真气形成护罩,将三人一起包裹起来,然后弯腰抱起夤夜,随着抱起的动作,夤夜浑身就已经被烘干,真气运用妙到毫巅。
薛牧偏着脑袋看她,笑了一下:“越来越厉害了。”
岳小婵不答,低头看着夤夜的小脸蛋,好半天才道:“你对我们真的很好。”
薛牧没好气道:“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事情没必要说的。”
“哼。”岳小婵撇撇嘴:“薛牧,你掉到我们师徒身边,真是一场奇怪的缘法。”
薛牧怔了一下。
却听岳小婵续道:“我们千年跋涉,所见的多是利用与防备,所闻的都是背叛与杀戮,男人们都是贪婪与色欲,腥臭扑鼻,我们只能信自己。在遇上你之前,恐怕师叔从来没有想过,会真的有一个人把她当成女儿来爱护,发自内心。其实当初夏侯荻的防备是有一定道理的……师叔这回受了伤,状态很不好,她已经濒临压不住了,一旦她彻底失控,必然是众生浩劫。可你的温暖让她蠢蠢欲动的负面情绪尽数被压了回去,直接复原。”
薛牧随手捏了捏夤夜的脸蛋:“这样的萌娃,要做魔头也做不成啊。”
“没有你的星月宗,是真正的魔门,不用怀疑。师叔肆虐众生,师父和我只会帮她。”岳小婵认真道:“但有了你,就有了不同……你的真诚相待,让我们填补了很多东西……所以师父深陷其中,所以师叔视你为父。至于我……”
薛牧心中一动:“你怎样?”
岳小婵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说完抱着夤夜转身离去,薛牧木然站在那里,气得要死。
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薛牧自问算是懂女人的,可还是真的很难摸清这种妖女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联系上下文,大体能够猜到一些。
她喜欢的是你的好,不是你的贪,便如对夤夜的真诚爱护,这就让她很喜欢。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什么都不要去多想,只要好好做自己,继续对大家好,我自己都会缠着你?
可细想之下,好像又包含了点别的意思,暂时看不明白。
薛牧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去想这些儿女话题,反正对她们好,这就是本心,根本没什么值得考虑的,难道还能对她们不好?想做也做不来啊。
西边一道流光划过,直透苍穹,薛牧转头看天,知道那是洞虚之战有了结果。
…………
基本不出意外,即使是薛清秋来了,都还是没能留下潘寇之。
天香楼后院里,薛牧坐在夤夜的床边,将一片云阳叶搁在她额头,看着脉络闪烁,点点星光没入夤夜的额头。
薛清秋站在身边,轻声道:“潘寇之跑了。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战局拉到自己师弟们的阵势里,让师弟们的命挡了一刹,趁机飞遁。他拼着燃烧灵魂化为遁光,便是我也追不了,除非我也陪他自绝前途。”
薛牧站起身来,倚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夜色,良久才道:“洞虚难杀,早有所料,要是几个人埋伏就能杀,洞虚也不值钱了。能重伤于他,还让他失去提升的前景,已经足够,不必遗憾。”
薛清秋道:“可看你似有忧心?是怕将来潘寇之报复?”
“影翼潜伏在沂州已久,他身为此世最强刺客,把握时机的能力首屈一指,我怀疑潘寇之说不定要在自家宗门外再遭一劫,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运气。”薛牧道:“我一点都不担心潘寇之,即使是整个心意宗,死了七个入道,也是风雨飘摇,根本不足为患。”
“那你在忧虑什么?”
薛牧叹道:“这一场对局,其实对手并不高明,而我还是犯了很多错误。就连夤夜受伤,也得归咎于我的安排欠妥,太过想当然。”
“所以你是自责?”
“嗯……而且这件事并没有完全解开迷雾,药王谷俘虏一问三不知,全是林静芸和那个太监王公公对接,结果两个都死了,朝廷的黑手随之掩盖。我总觉得不像姬青原干的,若是他干的,一来我们应该会得到消息,二来皇帝能动用的力量也绝对不止这么点。这事不搞明白,总觉骨鲠在喉,因此有些忧虑。”
薛清秋轻抚他的面颊:“别太苛责自己,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若是没有你,想想如今的无咎寺、如今的星月宗,该是怎样?”
薛牧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想要鼎吗?”
薛清秋微微一震,点了点头。
薛牧笑了笑:“心意宗那个鼎,如今恐怕有人开始盯了,我们也该谋划一手,可别让人捡了便宜去。”
薛清秋道:“该怎么做?”
“先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心意宗再衰败也不是能轻易揉捏的。别人要啃这块硬骨头,先让他们啃着,我们积蓄实力,看准机会。”薛牧问道:“你合道情况如何?”
薛清秋摇摇头:“只隔一层,尚缺契机。”
薛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要不要双修一下看看?”
薛清秋横了他一眼:“真当你是天道之子了?你进……进哪个洞,给的天道之悟还不是一样的?我早已经消化完毕了。便是正式双修,也只能壮大修行,破不了那一层合道之需的。”
薛牧揽上她的腰,轻嗅着她的发香:“便是不为双修,我也想要你了啊,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萦魂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啊……”薛清秋一点都不扭捏,笑道:“我现在不肯给你元阴,是为你着想。你以为你是我的补药?我才是你的补药懂不懂!基础不牢就乱吃,才叫暴殄天物,太过可惜。你若是一定要,那就拿去呗,哪里没被你弄过,还真当我藏着不给嘛?”
“是是是,你是天物。”薛牧低头吻了上去,薛清秋闭目相就。
两人都有些动情,毕竟一段时间不见了,又是刚刚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局,如今大事抵定,心情放松了许多,都想做点什么事儿庆祝一下。
不过两人也都是理智之辈,亲吻片刻,薛清秋就离开他的怀抱,低声道:“你被夤夜撞得内伤也不轻,还是好生将养一两天再说,别太放纵。便是有双修功法,固本培元也不能轻忽。”
薛牧有点幽怨:“可你不能长留啊。”
薛清秋确实不能长留,首先灵州现在蓬勃发展中,暗中牙痒的人可不少。缺了她这样的核武坐镇,很容易被人一朝破坏到解放前。夤夜既然出来了,她就得坐镇。
其次她现在是处于和蔺无涯极度默契的“军备竞赛”阶段,蔺无涯想要杀她合道,她也希望通过和蔺无涯之战合道。这种默契之下,实是每浪费一天都吃亏,否则当初为什么她不亲自陪薛牧出来?这就是主因。
要不是担心潘寇之肆虐无人能敌,薛牧也不会通过星罗阵万里迢迢的把她喊来帮手。
事实上薛牧原先就没让她来,只是让她喊秦无夜来,有人能挡潘寇之就行了。可听说薛牧面对的是洞虚之敌,薛清秋哪里坐得住?加上有机会灭杀洞虚之敌的可能性,她还是亲自来了。
“此地大势已定,我最好还是先回去。”薛清秋伏在薛牧胸口,喃喃道:“你这次没撩拨婵儿,我很高兴……其他什么的,随便你……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恨不得摘给你,何必担心我离开了会无人伺候?”
薛牧轻吻她的额头:“你岂不已经是天上的月亮,落在我的心里。”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出现过这么肉麻的情话,别说薛清秋听得人都软成了棉花,就连睡梦中的夤夜似乎都抽搐了一下,细看去又没有反应。
第二百六十六章 师徒对话
无论是女皇还是魔女,甜言蜜语的杀伤力都是恐怖的,能把一个睿智的领袖变得糊里糊涂,不知南北。
就像这一刻的薛清秋,明明心中觉得薛牧应该“固本培元”不能放纵,可被一句情话就哄得连个反对的念头都起不来,直到被按在窗台上,谷道被填得满满,她才略微清醒了三分,回眸低嗔:“真是要色不要命。”
薛牧附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太诱人。”
“夤夜还在呢……”
“睡着呢,怕什么,带孩子的小夫妻不都是这样做的么……还不趁机体验一下?”
这等歪理……
薛清秋咬着下唇,快感阵阵传来,明知歪理她也懒得再去辩驳。她也知道薛牧总是有点故意要打消她自重颜面的心态,像这样在窗边对着院子的事以前他就这么干过,这回再加上有孩子在后面睡觉,更进一层了。
下一回说不定就是要跟谁一起了,比如梦岚或者秦无夜?
看着窗外的大雨,她的思绪也有些飘荡,她知道薛牧是成功了,现在在他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宗主的颜面留下?回顾刚才那一刻的昏头,她知道如果那一刻薛牧要谁一起,估计自己一点都反对不出来。
真是的……盲目得完全不像一个生杀予夺的领袖,像一个昏头昏脑的小女人。
情话真可怕,跟下了蛊似的……比什么梵语魔音的洗脑都可怕,那些靠修行可以抵挡,而这个是什么修行都修到沟里去了。
…………
“师父啊,你的修行都修到声音上了吗?”第二天一早,岳小婵揶揄地看着自家师父:“喊得整个天香楼都听见了,那么舒服吗?”
薛清秋气急败坏:“为师明明压了声音,除非你有意偷听,否则怎么听得见!”
“哦……我以为师父之强,只要压住了,那我想故意听都听不见的……”
“岳小婵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本座怎么会教出这么个玩意?”薛清秋揪起她的耳朵拎到池塘边:“罚你背十遍清心诀!”
“不要啊清心诀快要五千字啊背完了要多久啊!”岳小婵赔笑道:“再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嘛,我这偷窥偷听的嗜好不是从你这传来的吗?”
薛清秋冷笑道:“为师可没教你偷听比自己强的人,更没教你蠢得自曝,这样行走江湖叫做自寻死路。”
岳小婵傻了眼。
薛清秋抱臂道:“没话说了吧,认不认罚?”
岳小婵哭丧着脸:“师父我错了。换个惩罚嘛。”
薛清秋只留一夜,一早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想要考核一下徒弟的修行,结果考核都没开始就先来了一出另类训徒。看徒弟的愁巴巴的小脸蛋,薛清秋叹了口气:“婵儿……”
“啊,师父。”
“你心里……是不是有些气师父……”
岳小婵沉默下去。
薛清秋也沉默。
这种抢徒弟男人的感觉,也是薛清秋心里一直堵着的坎儿,到了这种被徒弟听了床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徒弟为什么会听床?明显对薛牧余情未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