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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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好名,有几个不想走出去被人尊崇仰慕,又或者是畏惧惊怕?
当然他有个好爹,走出去一样威风。不过夏中行也不是白痴,心知肚明别人巴结的尊敬的害怕的是他爹,不是自己。倘若没有风烈阳那些人做对比,他还能安然享受一下狐假虎威的感觉,反正从小都这么过来的。可一旦有了那些真正的骄子作对比,他就能隐隐感受到别人对他的马屁之中隐含了一丝奇怪的讥嘲。
表面尊敬,实际看不起。
说起来他现在没有寸进,也是自幼太依赖父亲威名的缘故吧,对自己鞭策太少了。
就连祝辰瑶现在也有让人真正赞赏尊敬的地方,当初被石磊所擒之后,她为忠孝为清白持剑自刎的表现传出去,冰清傲骨令人惊叹,世人可不知她跪薛牧跪成什么样了,是真正对她尊敬仰慕发自内心,并不逊色于慕剑璃了。
他夏中行在很多人心中连一个花瓶祝辰瑶都不如……
他没能反思到自己的问题,还是把祝辰瑶的成功归结为有薛牧力挺。祝辰瑶附从薛牧有这个风光,自己巴结一下薛牧又怎么了,送的是师妹又不是自己。
薛牧靠在椅背上沉吟:“现在世人惯看新秀谱,对于以往各家自吹的什么某某四秀、某某双英,这种的已经不怎么认了。就连潜龙十杰这种正道新秀大比脱颖而出的,没上过新秀谱都只算二流。但现在的情况是,夏兄缺了一些战绩,即使我将你运作上了新秀谱,说服力也不高。”
夏中行叹气道:“夏某何尝不知,这也怪不得夏侯总捕了,相信若是合适的话,夏侯总捕早就该把夏某列上才对。求教于盟主,也是因为盟主总能另辟蹊径……”
“办法薛某自然是有的,不过很多事必须借势而行,强行反而不美。夏兄稍安勿躁,自有腾飞之日。”
薛牧的拿调让夏中行有些无奈,他也知道薛牧不肯平白给他送机会,多半是要等“师妹”送到?总之面子都丢出去了,也只能继续丢到底,他只能起身敬酒:“那就多多劳烦盟主大人照顾了……”
薛牧举杯碰了一下:“好说好说……唔,不知令尊如今在哪里?”
夏中行愣了一下,薛牧两次把话题扯向父亲,之前还没太在意,这次有些品出味儿来了。薛牧在等的不是什么“师妹”,是父亲。
薛牧希望自己在某件事上影响父亲的取舍,这才是真正的条件。
他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反转示意:“家父正在赴灵州途中,他对团体赛很感兴趣,说我等劫掠之道也不是独行道,这个团体赛的倡议很和他的口味。”
薛牧微微一笑:“那就好。”
一场晚宴压根没吃饭,几杯酒几句话就结束了,薛牧没有多应酬夏中行,夏中行满腹心事也没多节外生枝,送走薛牧两人,他又独自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闷酒。
他已经意识到了,薛牧的野心在哪里……
而父亲在薛牧心中绝对是头号红名,若不能团结,或许迎来的就是战争。
这种风云对他而言,太过突然,也更加迷茫。
横行道现在真不具备与星月宗正面交锋的硬实力,当然要是脱离联盟自己单干的话,星月宗也拿他们没办法,可那时候又将陷入早年在问天等人压迫之下艰难求存的日子,莫说现在的发展安逸没有了,自己的成名之望就更别提了……
薛牧给出了甜枣,一种“只要跟我混就包你有好处”的意思,此刻越回味就越浓郁。
跟他混,有好处。跟他决裂,会很麻烦。
让自己献师妹,其实试探的就是自己的接受底线而已……这就是薛牧整合六道的第一步试探。
怪不得薛牧要问,你父亲同意吗?
夏中行忽然没有把握了,父亲对此到底有什么想法?
第五百九十八章 父子
“以前认识夏中行,还没感觉他这么怂,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回到城主府,岳小婵和薛牧并肩坐在后院池水边上看夜景,还很是纳闷地看着星星嘀咕:“当初我刚到南方,初识此人时,还觉得他颇有几分豪迈英武之气的,是这一辈的佼佼者,难道装得好?”
薛牧除下靴子,两脚悠悠地荡着池水,一边看岳小婵的赤足模样,没回话。
岳小婵白玉般的小脚丫荡啊荡的,在他的大脚边上更是显得盈盈一握,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薛牧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很久没赤足了?好像一直都有穿绣鞋。”
“呃?反正穿不穿都不染尘的,想穿鞋就穿,不想就不穿啊。现在做事更正经点儿,还是穿得多些。”岳小婵奇道:“你这意思是喜欢我不穿鞋吗?”
“唔……”薛牧有些纠结,他真喜欢岳小婵当年赤足精灵的模样,可又知道那形态有点妖,而且内心深处也不是太愿意被别人看她的玉足,面对这个问题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岳小婵眼里有些媚意:“原来竟是个恋足的变态。”
“才不是。”薛牧义正辞严:“我只是觉得该帮夫人浣个足。”
岳小婵便眼睁睁看着薛牧弯腰捞起她的小脚,轻柔地帮她清洗。
那轻柔的模样,也不知是在浣足呢还是在把玩。
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脚上传来,似是有些痒,又似是有些麻,有股暖流顺着血脉涌动,直入百骸。岳小婵咬着下唇,脸上越来越红,眼波都快要滴出水来。
薛牧一边揉着,一边却一本正经地回应起了之前的话题:“夏中行嘛,早年呢,洞虚之子,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横行劫掠的,当然自有一股豪雄气,倒也不是装的。但正因老爹的护翼太厚了,一宗少主资源又足,修行也顺风顺水的,总觉得自己同辈无敌,没有遇过真挑战,很多二代都这样。”
岳小婵此刻心中悠悠的,都懒得思考了,顺口应了一句:“所以往往很难勇于应对挑战?”
“当初劫道时,在大优势下他不敢和玉麟交手,就注定此人不成气候。虽然那时候的玉麟多半要拼命,换了是我也避其锋芒,可他与我不同啊,他又不是谋划者,而是横行道的强匪,一旦失了这股悍勇血气,又能有什么长进?没有长进倒也罢了,最倒霉的是别人全长进了,他眼睁睁看着从第一档的超新星变成了吊车尾,连新秀谱都上不去,那心理落差啧啧……”
岳小婵笑道:“听你这么说,他没发狂暴虐得乱砍人还不错了。”
“你怎么知道他私底下没有?”
“唔……”
“夏文轩不会教儿子啊,养出了一个表面英雄……”薛牧笑道:“还是你师父好,教出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小妖怪。”
“我师父当然好……”岳小婵此刻呼吸越发急促了,咬着下唇道:“不但把自己给了你,徒弟也给了你,脚都在你手心里爱怎么玩怎么玩,哪里还有不好的?”
“你给我了吗?”薛牧压低声音,试探着往上走:“莫非就是今天?”
“没有没有!”岳小婵一下抽回了脚,带着一蓬水花飞退数尺,捂着耳朵摇头:“哎呀风太大,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
“又想萌混过关。”薛牧忍不住笑。
这月下池边,玉人漂浮,秀发披散,赤足柔光。样子真的很美,美得他目不转睛。岳小婵半垂螓首悄悄看他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甜意,昵声道:“好看吗?”
“好看。”
“那……先把这个给你好不好?”岳小婵又隔着他两尺坐下,身躯后仰,轻探着小脚去拨弄他。
这还有不好的?薛牧身经百战也是第一次玩这个花样呢。
抬头看去,少女玉足轻动,却是羞红了脸,微微偏头不看他。那带着妖媚与娇羞的相反气质揉合在一起,击在人心里,就像身边的池水,一圈一圈地漾开,荡着悠悠的涟漪。
…………
薛牧岳小婵轻邀风月,而夏中行此刻也在婢女身上发泄着暴戾。
薛牧猜得没错,心理落差剧烈的天之骄子,又是魔门中人,私底下他怎么可能憋得住压抑的闷气?
没有表露在外,是因为身处星月宗核心地带,薛清秋镇在脑袋上,且六道中人俱在,他牛叉不起来。不敢在此瞎抖他的少主威风,既让六道中人看扁,也让父亲丢脸。但在横行道驻灵州的内部,夏中行的脾气是越发大了,动辄打骂同门下属,虐待婢女下人。
不过对于横行道内部来说这不算什么,魔门以暴制人是常事,夏中行怕爹,好歹还没有欺辱同门家眷或者对同门师姐妹做些禽兽之举,还没丢掉底线。横行道中人也只是叫苦,还没到反弹的程度。
当然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一缕清风掠过,含着凌厉无匹的破灭之意。屋内的明珠黯淡了一下,仿佛光芒都要躲避这股肃杀的气息,被压制得黯然无光。
夏中行一个咯噔,从婢女身上翻了起来,直接跪倒在地:“父亲……”
屋内现出夏文轩的身形,略带儒雅的面容里却是说不清的狠厉与狰狞。
鹰隼般的锐目掠过床上死去活来的婢女,夏文轩的声音冷得如同他的刀锋:“好威风的横行道少主。”
夏中行脑袋都不敢抬。
夏文轩袖袍一挥,薄被卷着婢女送出了房门。
房门自动关上,安静的屋中剩下父子俩,气氛压抑肃然。
“你说你这算什么?”夏文轩从齿缝里挤出了声音:“我横行道男儿,天高海阔无不可往,世间之物无不可用,神佛碍事一刀斩之。是像你这样,在被窝里面冲着婢女耍威风的?好一个横行!”
“我、我……”夏中行“我”了半天,大汗淋漓,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若是在灵州横行霸道,就算被星月宗阻了,老子偏偏高兴几分。要玩女人?好啊,你外面抢去,此乃我道,薛清秋有意见,老子帮你跟她打,薛牧有意见就一拍两散大不了回去做山贼。可你呢?在外瑟瑟缩缩如同一只鹌鹑,冲着薛牧弯腰敬酒,霸气用来跟自家人窝里横?”
夏中行这才知道自己和薛牧的交集已经被父亲看在眼里,他无力解释,擦着汗道:“我、我也没有窝里横……”
“窝里横都不会你还有什么屁用!”夏文轩愤怒地一脚踹了出去:“废物!”
夏中行狼狈地打了个滚,撞在墙角喘息。
夏文轩冷冷地盯着儿子看了半天,忽然道:“是我从来太霸道,只会强压打骂,导致你没了自己的血性?对外又常让不破他们保护你,前呼后拥的导致你没了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
“不不,父亲威震天下,是孩儿自己的问题……”夏中行叩首道:“是我资质愚鲁,辜负父亲期待。”
夏文轩眼里的戾气消敛了几分,变得有些复杂。
夏中行非常为自家父亲骄傲,既敬且怕。这种心态说不定就是他失了血勇的根本?但要说这心态有没有好处,当然是有的,他这样的武二代,没有养成一个无脑无知自以为是的纨绔恶少,凡事还懂得考虑几分,总怕给父亲丢人,也怕挨父亲的骂。
这就是怕老子的缘故了。
在父亲的角度,除了恨铁不成钢之外,是不是又有一丝欣慰在?尤其对于夏文轩这个目睹了姬青原中毒倒下的人来说,自己儿子这种脾性,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天下父母心
“起来吧,衣服穿上!”夏文轩的声音平静了几分,从冷酷的愤怒变成了带上几分疲惫。
世上多少英雄男儿自己纵横四海战无不胜,却为了子孙不肖伤透了脑筋。
见夏中行瑟瑟缩缩披衣的样子,夏文轩叹了口气:“其实怯而无勇,不算什么大问题,在老子眼里整个无痕道都是懦夫,也没见他们崩盘。你老子我也怕过,临阵脱逃过,还是星月前宗主当头棒喝而醒。这么看来……真他娘是亲生的。”
夏中行尴尬地咧了下嘴,想笑又不敢笑。父亲一向酷烈,还从来没跟他开过玩笑的说……这怒骂之后来了句带着自嘲味儿的玩笑,让他觉得很稀奇。
“但老子就不明白了,我听了别人有道理的话能醒,可同样的话从小到大跟你说了多少,怎么就没用呢?”夏文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啪”地把刀拍在桌上:“谁家之道有教人怎么教儿子的,我去拜师。”
夏中行面红耳赤。也许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夏文轩知而能行,他夏中行做不到,这就是差距。又或者夏文轩当时的环境是逆流而上,披荆斩棘,而他借着父荫,太顺了。
“冷青石入道了?”夏文轩忽然问。
夏中行叹气道:“听星月宗的情报,冷青石已入道。”
夏文轩皱着眉头,也觉蛋疼。
各家嫡传精英这种事没什么好比的,慕剑璃玉麟这类的都是从宗门内部大比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证实过资质,被蔺无涯问天看上了,收为嫡传。这种人资质高练得快,实属理所当然。
唯有他和冷竹,情况很特别,因为他们都有儿子,只要儿子不是太废柴,都不可能把儿子丢一边,就算同样有从宗门里择其优者一起培养,多半也更偏心自己儿子一些。连冷竹那种正道中人都如此,别提他夏文轩这种黑道头子了。
所幸夏中行早年表现尚可,还是年轻一辈第一档位的新秀,夏文轩颇有面子。可没几年情况变了……比不过慕剑璃玉麟那些优质生源就算了,可现在与自己相同情况的冷竹之子都比不过了。
夏文轩那个气啊……真的想砍人。
“问剑宗剑冢,磨砺肝胆打磨刀意最有奇效,对你现在的状况有利。”夏文轩沉吟片刻,低叹道:“我去求一次问剑宗,给他们一些交换,让你入剑冢一行,或许有益……”
夏中行低声道:“父亲和问剑宗关系……何苦如此。”
“无论成不成,好歹那只是交换。”夏文轩斜睨着儿子问:“知道薛牧找你要师妹是什么意思吗?”
“起初没想明白,后来想到了。”夏中行道:“他在试探我的臣服可能。”
夏文轩用力拍了下刀柄:“所以说,你爹盖世刀君,横行一世,你自己自幼前呼后拥,呼啸劫掠,这样长大的一个人,怎么会向人低头,真的兴起了送师妹的臣服之意?”
夏中行低声道:“倒也不是甘愿臣服的意思,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