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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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剑芒,极致压缩能量的一点,带得整个空间都塌陷萎缩,最极致的死意绽放在风烈阳喉结之前。
“铛!”地一响,风烈阳飞速后退偏头,同时长刀横撩,险之又险地隔开这一剑,而那破剑而出的厉芒已经擦过他的脖子,鲜血淋漓,差点就割破了喉管。
这还没完,刀剑交击之处,风烈阳只觉自己砍在了什么无法撼动的坚冰之上,那剑几乎没怎么偏斜,反倒是他自己的虎口一阵剧痛,险些拿不稳刀。
风烈阳闷哼一声,跌退两步,握刀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持草的左手伸出一只指头,摸向脖颈的伤处:“我竟然……连你一剑都接不下……我不信……”
慕剑璃面如寒霜,没有回应。
风烈阳用力把玄天草塞进了嘴里。
慕剑璃眼神冷漠,再也没有阻止。
反正本来就无法阻止,她既秒不了风烈阳,怎么阻止他吃东西?
也不必阻止。无论是穿肠即死,还是另有害处,她已经懒得在意。
去死便是。
风烈阳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开始攀升,那将破未破的洞虚之境毫无阻碍地一鼓而破,并且不断滋长,汹涌澎湃。
“哈……力量……”风烈阳仰天而笑:“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这就是道!”
慕剑璃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已经彻底变红,而原本阳刚帅气的面庞也开始变得狰狞且扭曲,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越发可怖。
她想起这个男人曾经在上古魂体的诱惑之下坚持自我,破除了那万千负面怨魂,那是强大的意志与信念的坚持,不受嗟来之食的自尊和豪情……
可这次他输了。
正是输在了他的自尊自我,和武道攀登的执念,输给了他自己。
玄天草中必定藏有邪煞,他自己吃进去了……把邪煞吃了……
不被改造成邪魔才有鬼了……或许不是改造?只是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东西,找到了真实的自己。
“哈哈哈……薛牧,那就是个骗子。”风烈阳仰天大笑:“一个只耍嘴皮子的人,得到了世间所有的东西,享受所有的尊崇与荣耀……星月崛起,魔门复兴,天下景从?那是什么?那是我辈辛苦修行的武者本该享有的东西!力量才是一切,有了力量,他的嘴皮子只是个笑话,荣耀是我的,你也是!”
“这就是世人习武的根本面目吧。”慕剑璃这回没有生气,她反而越发平静:“所谓探索武道的真谛,是遮羞布?”
“那是应得的啊!”风烈阳一声狂吼,万丈烈阳冲天而起,穿透了冰窟之顶,直破千丈玄冰,暴烈而出。
一缕剑光在他前方光芒最盛之处绽放,慕剑璃人剑合一,目光里带着最坚定的杀意,一往无前!
此地没有风,也没有太阳……
也没有风烈阳。
只剩一个被邪煞影响了心灵的,世间真魔。
第七百零七章 祭奠与生死
在山谷的另一边。
如春的景色已经彻底变成了冰狱,玄天草边的瀑布早已经凝成了霜,幽幽霜华覆盖在草地上,一片诡异的冰蓝。四处都是如剑的冰棱,在空中飞速穿梭,空气里都是彻骨的寒,让人血脉魂魄都要冻结。
常天远带着一身的冰霜,左右格挡穿刺而来的冰棱,排山倒海的剑气重重破在巨浪般袭来的冰雾上,连人带剑直破而入,仿佛撞进海啸之中。
海天阁主本就有让海啸倒卷的能力。
下方就是冰兽履霜,此时巨大冰球般的身躯也四处剑痕,像极了之前看见的斑斓冰壁。
冰兽是洞虚巅峰,常天远是洞虚后期。
但上风的是常天远。
人与兽的战斗向来如此,战斗智慧与经验,以及技法上的登峰造极,足以填补力量上的差距。从小到大的修行,对这类的异兽越级挑战是常事,往往就是在这样九死一生的战斗里使人得到升华。常天远数十年来经历的类似事件也多如牛毛,只是这些年来很少了。
眼下的冰兽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重走当年修行中常见的路罢了,对常天远而言,反倒激发了他的战意和豪情。
什么上古完全体冰兽,不过如此!
“嗖!”重逾百斤的重剑此刻犹如问剑宗的轻灵长剑一般,带着呼啸的尖锐剑意,直刺冰兽两眼之间。
常天远已经试探出来,此兽的要害核心就在于此。这是冰兽刚刚释放了冰狱天岚的大招,短暂虚弱之时,破敌就在此刻!
正在此时,冰兽大口一张。
一具尸体飘了出来。
常天远差点就想收剑而回。
正是之前以巨浪探路的老者,也是常天远自幼一起长大的师弟,情同手足。
他能收剑,别说修行到他的地步了,就算一个普通的海天阁精英弟子,做到剑随意走一点都不难,并没有什么收势不及的说法。
但若是收剑,这破除冰凛破解大招所营造而成的优势气势立即便消了,冰兽的短暂虚弱也会恢复过来,他好不容易占据的上风很可能就此化为乌有。
尸体迎着剑芒,四分五裂。
常天远在血肉之中,默默穿了过去。
反正师弟已经死了,只是尸体……不该为了这点纠结,破坏好不容易的胜势,便是师弟有灵也会谅解的吧?
又一具尸体悬浮在冰兽两眼之间。
“师父救我!”
常天远瞳孔一缩。
这不是尸体,是活的!
他的亲传弟子……当年的潜龙十杰排行第六,曾是他的骄傲……
重剑透过他的胸膛,狠狠地破在冰兽双眼之间。
“吼!”冰兽发出一身惊天动地的吼声,那声音里似是痛楚,却又似是欢愉?
海天弟子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家师父,眼神迅速灰败,气绝而亡。
尸体再度被挑开,常天远面无表情。
当走出第一步,第二步就变得理所当然,邪煞的潜移默化本就不在野蛮的附体,而是一步一步的让你沦丧。
在通向力量的道路面前,所谓的道义和情感都是可以用来牺牲的东西,常天远恍惚间想起了少壮之时,在通往成长与世故的冠礼上,曾经的激扬热血与纯真都只是登上掌门之位的祭品。
力量的祭品,权位的祭品,都是祭品。
现在也是。
冰兽的眉心破碎,渗出了浓浊的雾气。
是冰雾还是邪煞?常天远已经分不清,他觉得二者已经没什么区别,渗入身体也就是阴寒罢了,之前曾经感受过的憎恨、凶戾、毁灭之欲,让人的心中狂躁不安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因为现在自己就是如此。狂躁加狂躁,又能怎样呢?
可以感受的是力量澎湃地增长,天道的大门恍恍惚惚,似乎就在面前。
合道之门……
常天远仰天大笑,狂猛的剑气捅进了冰兽口中,无论里面还有多少人,是死是活,那都不要紧……
大口用力地咬合,被他的重剑卡住,常天远用力催发着所有的剑气,在冰兽口中四散暴起:“合道就在这里,薛清秋,蔺无涯,你们没我快!”
“砰”地一声,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常天远的剑气顿失,被冰兽口中浓雾重重地撞上,继而裹得严严实实。
浓雾之中,常天远猛地喷出一口血,转头看去,一个灰衣人影,左袖空空荡荡,右手举着一个圆盘,圆盘轰在他背上,又飞速撤退。
“虚净……我艹你……”
“瞒天过海盘已经记下了常兄的一切,海天阁本座会替你管好的,常兄安心去吧,哈哈哈哈……”
常天远再度喷出一口血,很快被汹涌的煞气彻底包围,瞬间胸中狂躁之气冲透灵智,所有的意识都被戾气占得满满当当,再也没有其他。
…………
一轮烈日在慕剑璃眼前绽放,她的剑尖刺在烈日中心,恐怖的剑意刀光交织在一起,在正中爆出了凄厉的回响。
四周的冰壁冰层开始皲裂,塌陷,就像是当初蔺无涯与薛清秋之战的重演。
一剑于虚空中划过一道银月般的弧线,在空气中如水一般穿行,整个剑势已经与周围融为一体,飞光四周无数细小的波纹时隐时现,如同最美丽的气泡,生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随之就会破灭。
生与死的分界,无情与有情的交融,在极致的死意之中绽放出最美的生机。
如同后羿带着希望射向烈日的长箭。
当剑尖一点白光与烈日接触一瞬间,那烈日如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内里所有刀气在接触的一瞬间化为光芒万道,铺天盖地地汹涌袭来,如同普照世间的光辉。
只是这光辉之中再看不见阳刚与伟岸,只有毁灭的暴戾,要燃尽世上的一切,使大地干涸,草木不生。
剑身周围围绕的剑气依然在继续生灭变幻,无数生机在其中充盈,转眼间眼看又将补充起来。
生的尽头是死,死的极致求生,生死之间,便是万物生灭,枯荣轮转,永无停息。
那充满凌厉杀机的剑尖,在这一刻彷如花苞怒放,青叶抽芽,生机盎然,本来已伸展到极点的剑势竟是再出旋转花瓣,四周剑气被吸引至赤红的刀芒之上,如一滴滴清晨朝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这是生机与毁灭的极致转换与对决。
原本是普照万物的暖阳,变得炙烤天下,本是毁灭生机的剑光,却是绽放繁华。
风烈阳阴沉着脸,并左掌为刀,轻轻一划。
一轮刀光从另一侧切割而来,所过之处,冰层爆碎。
慕剑璃左手捏着剑诀,却没见什么举动,反而有一枚小小的青玉色剑印,从她的戒指里跳了出来。
问剑宗宗主剑印,也许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宗主真正动用过。
慕剑璃左手一弹,小小的剑印忽然剑芒大涨,变成了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冲着那轮刀光碾压而过。
剑印既出,生死同归!
远在数千里外的问剑宗内,生死鼎光芒大盛,剑气冲霄而起。
本没有生,也没有死,只有轮回。
“轰!”剑印与烈日对决,飞光与长刀交互,地动山摇的场景之中,两个人影刀剑交击,静止在那里。
风烈阳的胸口慢慢地渗出了血迹,瞪视的红瞳里神采难明。
慕剑璃的嘴角也同样慢慢渗出血迹,流在白玉般的唇角,凄美的艳丽。
第七百零八章 谁对谁错
“刚才……我的力量比你强。”风烈阳慢慢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但红瞳却没有之前那么酷烈,变得有些复杂。
慕剑璃没有回答。
“我的战技磨炼甚至强于你。”
慕剑璃还是没有回答。
“我只是吃亏在……没有你们超级宗门的底蕴,没有层出不穷的异宝,是么?”
慕剑璃终于答道:“便是没有剑印,你我最多同归于尽。你的力量与战技是强过我,却为何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
风烈阳沉默。
慕剑璃又道:“是自己练的,自己悟的,才是自己的。无论是服用异宝骤然助长,还是因为毁灭之意强化了力量……那都不是你自己的,你的力量掌握有了瑕疵,战力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高明。”
“不,那就是我自己的!”风烈阳抬高了声音。
慕剑璃没去争辩,闭上了嘴。
“我一直追逐,却赶不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幼在问剑宗门,有蔺无涯的指导,有无数宗门秘地的磨炼,有生死鼎可参……我没有,我只有残缺不全的炎阳神典,那是从半本星月神典里改造而来,还要我自己去慢慢琢磨完善……我没有宗师指点,没有宗门洗练……我追不上你,非我之过。如此刻……也非战之罪。”
慕剑璃叹了口气:“你可以这么认为。”
风烈阳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如果让我和你有相同的境遇,我能比你强,还能比薛清秋强,我能成为天下至强者,对不对?”
慕剑璃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那红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期冀。
她慢慢道:“也许。”
风烈阳微微一笑,带着点喟叹之意:“之前说的一些话冒犯了你,其实只是有意挑惹你的怒火,动摇剑心的手段……向你致歉。”
慕剑璃点了点头。
风烈阳低声道:“我一生不好女色,不贪享乐,心无旁骛,只图武道攀登,走向力量的极致……薛牧凡事与我相反,但风云却因他而叱咤,仿佛世上已经没有我的位置。我很困惑也很不服,我觉得我才是对的,他只能让世人剑心消磨,从此不复武道之盛。难道你真不知?”
“我知道,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慕剑璃平静地道:“但我觉得,或许那没有什么不好。”
“你们都背叛了武者之路,我才是对的。”风烈阳喃喃道:“我才是对的,只是我欠了运气……”
万千剑意从他身周各处绽起,带起了无数凄美的血花,血花里带着淡淡的雾气,四散消失不见。
原来刚才的交锋里,生死相合的剑花已经侵入了他浑身要害,他已经败了。
慕剑璃静静地看着风烈阳浑身浴血的模样,血花合着冰雾“咝咝”的响,很美,就像是阳光晒在积雪上,消融的声音。
风烈阳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已然气绝。
死了还是站着的,屹立如山。
慕剑璃没有再看,慢慢转身,刚刚迈出一步,“噗”地一口鲜血喷在冰面上,她辛苦地柱剑于地,神色苍白地喘息。
前方的冰雾里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在接近。
慕剑璃深深吸了口气,猛地仗剑而起,飞光指向冰雾深处。
一个巨大的冰球慢慢从薄雾中显现,身边跟着一个人影,手持重剑。
“冰兽履霜?常……天远?”慕剑璃瞳孔微微一缩,她认出了这两个身影,心却不觉下沉,沉到了冰底。
上古冰兽,洞虚之巅。虽然眼下看着千疮百孔,四处剑痕,但在这冰底邪祟之地,慕剑璃很怀疑它的实际战力并没有减弱多少。
而常天远浑身是血,眼睛里没有眼球眼白,只是彻底的一片血红。他的神情狰狞,略弯着腰,口中“嗬嗬”地发着无意义的音节,形如野兽。
慕剑璃知道,他已经不是常天远了。如果说风烈阳之变起于他自己的内心,邪煞只是起了引导作用,他还有自己的战意和基本理智;那么常天远这就是彻底的邪煞附体状态,根本没有任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