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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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桦绱羽睫轻颤,斟酌措辞,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所以,殿下的意思。”收起以往的傲娇,忠于心中隐晦的情愫,认真的看着他倾心的姑娘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令他欢喜和忧伤。
他陪伴她许多年,春夏秋冬,艳阳雨雪,每个季节的明月山都陪她一起赏析过。那里有最自然旖旎的风光,他扶她走过湍急的溪流,并肩看过朝阳群山、云海日落。。。他们有太多太多的回忆,而他的记忆中也确实是满满的她,有含泪欲泣的她,有痛苦不堪的她,也有透着苦涩凄然浅笑的她。
还记得他第一次上明月山,所有人都不知她的去向,天下着雨,山路泥泞,找寻颇为艰难。找了半日才堪堪找到,远远看她一身狼狈又颓然的走来,不让任何人搀扶,因寒冷而脸色惨白,不停打着寒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般。
四周的寒冷比不得她心中的悲伤颓然,她最终昏倒在地,将羸弱的她抱在怀中,只听低低的呢喃:顾琰羲。
既羡慕又好奇,是什么样的感情那样被珍视?此后听她说起,一遍遍,她脸上仅有的几次灿烂笑容,皆是给了这位亡故多年的顾公子。
不知曾何时起,他的心境转变,心甘情愿的陪在她身边,不再是因公子的缘由。他想,是先安上了她的爱情,才爱上了她。
她曾自残过,曾恍惚醉生梦死过,曾一次次站在山顶欲死过。。。他会跟着心疼,跟着痛苦,那时大约便爱上了她。
他下定决心,陪在她的身边,即使她心中有别人,但顾琰羲早已不在了。他还活着,可以陪她,可以等她,等她回过头向他看过来的时候;等她,爱上他的那一日。
其实爱上她,并不突然,不意外,就像世人言:长乐公主的云公子。他们本该在一起,只是从未说破而已。
“云青,我”想委婉的表达,可是不知如何开口。她从来没有想过,云青会有这种想法。
“本以为,殿下不会喜欢我,也断不会喜欢旁人。能陪在公主身旁,我便知足。可是今日才知晓,公主会动情,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清秀的眉眼有了伤痛,有难以遮掩的失落。
曾何时公主变了,变得有了欢喜的情绪,变得不再颓然无望。这是好事,但他的存在也显得可有可无了,改变大约是从明月山下来的这段时日,不到半年光景。是谁让她有了这样的变化?齐大人吗?
他知道她心中有抹不去的痛,有无果的初恋,有那位未曾谋面却一直活在他们言语中的顾公子,他希冀有一日公主会爱上别人,只是没想到是他以外的男子。
“什么意思?”桦绱听出话外音,犹豫的问了一声。
第二百七十三章 离别
“我听到了传闻。”满城的百姓都在传,想不知晓都难。
“。。。”她应该解释的,只是解释之后呢?又该怎样拒绝,要怎样才能不伤害到云青,恐怕说什么都不可避免。
“感情不能用早晚来界定,所以”八年的陪伴比不上半载!云青愤恨气恼只得化成一声苦涩的长叹。
“云青,我曾未怀有那样的感情,但你如同家人、挚友一般,我极看重。”在看到云青漂亮的眼睛落下一滴泪的时候,桦绱终究说不下去,她还是伤害了他。可是她给不了感情与希望,对任何人,她无法过寻常人的生活,因为背负着太多秘密与仇恨。况且,顾琰羲还活着,她这条命还欠他的,若他来索要一个说法,她不如自刎带父谢罪。
“殿下的意思,云青明白了。”转过头抿了抿唇压下情绪。闭眼好一会儿,转首静视羸弱清瘦的佳人,今日她一身胡服,俊俏清秀的不得了。
他有深深的不舍,但他已经没有理由留下,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说:“殿下,明日云青就离开,便不必相送了。”
送别除了劳神伤情也没有旁的事可做,还是让她多笑笑吧!这些年,她哭的次数太多,过得太苦。本来留在她身边,就是为了能减轻她的痛苦,别离开的时候,反而惹她泪目伤情。
“好。”桦绱眼中有了水光,远处的云青变得模糊不清。低声回答,可是说完的刹那,忍不住让眼泪滑落。
“殿下不必觉得愧对,云青从不缺爱慕的追求者。”强忍眼泪,笑言,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是。”她知道,她知道云公子的魅力有多大,每每登台或出街游玩总有姑娘丢娟帕,赠百花,只为得云郎顾。
“错过云青是殿下的损失。”复往昔一般的傲娇。
“我知道。”桦绱破涕为笑,与不可一世的云公子相视一笑。
桦绱离开,从大门未关上的缝隙中看到失落的云公子落魄无神的望着夜空,好一会儿不曾起身。
湖中有小舟,小世子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小乙一直护在左右。划船回岸,小乙将世子递给岸上的兰芗,跃到地上,对兰芗交代,先带世子回去,他去去就来。
兰芗应下,让他去忙,有她呢!还有三名丫鬟怎么在公主府护不了个不足五龄的稚童。话还没说完,一身亮蓝衣衫的世子迈着小短腿蹭蹭往花园小道跑去,吆喝着要捉迷藏。
“黑灯瞎火的,捉什么迷藏?世子?”兰芗只得提裙跟上世子大人的脚步,还不忘挂上欢喜的神情,可是天色渐晚,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头,果真她老了。只盼公主早归,唤世子洗漱入寝,唯有公主能降得了这小魔王。话说今日,海棠姐打发她跟小乙哥带着世子过来玩耍,也不说殿下去哪了,神神秘秘的。
“兰芗,快来抓我呀!”世子催促道。
兰芗的疑惑被抛在脑后,脸上堆起笑容回道:“好勒,都躲好了没?”
西城门口
“校尉、队长、曹哥,你们今日怎么替老周他们当值?”一年轻的守门小吏殷勤的给几位年长的门吏递着热茶,一边拉呱唠家常。
这些年长且有一官半职的守门兵平日是不值夜班的,只上白班,今日也不知吹了什么风,不光来上夜班还请他们喝了几盅。酒桌上,一开始都拘谨着,可是校尉亲自给倒了酒,哪敢不喝。果酒劲不大,可是喝完了,酒劲上来了,特别是吹着小风,昏昏欲睡还昏眩着。可他们的头在这,三个小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拘束紧张。重点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得寻思着怎么聊天,这一夜可怎么熬过去才好。
“没什么事,我们老哥儿几个约着来重温年轻时的好时候。”这队长拽着酸话,几个人哄堂大笑。
“老周婆娘又给他添了个小子,老许他家不是来了亲戚。”被称曹哥的男子解释道,说完与校尉、队长隔空对视了眼。
“校尉、队长就是体恤人。”小吏扬着红扑扑的脸,露出朴实的笑。
“这傻小子,都是兄弟,你们快进去眯会儿,我们在这就成,正好喝茶唠嗑,吹牛皮。”边说,曹哥边推着年轻城门兵进附近值班的小院。
“这,这怎么成,还是你们去,我们年纪轻,没事。”三个人不好意思,也不敢,面面相觑,有一个酒量浅,站的不太稳当,险些歪倒,被队长架着往小院屋舍送。另两个一看这模样,犹豫着是走还是不走。
“让你们去就去,啰嗦。”校尉跟他俩摆了摆手,这两个小吏才道谢转身去院落。
等队长回来,三人围坐在小茶桌,老曹给斟着茶,校尉问了句:“都已妥当?”
“妥当了。”队长将茶杯先递到校尉面前,恭敬的回答。
校尉抿了口茶,左右看了看谨慎说道:“把门去打开个缝,一会儿还节省时辰。”
临近西门口的小胡同中,一名年轻男子眯着眼小心观望,手中握着信号弹看西门口这几人的怪异举动,这个时辰竟然开城门?
公主府一处院落
连翘擦完手,走进来对坐在桌前的牧姑娘说:“姑娘今日收拾完的早,不如早些歇下吧!”
秀发披在身后,已退了红妆,换上中衣披一件外衫坐在书桌前,见连翘过来,望着她:“连翘可懂画?”
“奴婢哪懂,不过殿下会。”连翘看到桌子上摊开几幅画卷,山水花鸟,画工即使个外行人也能看出不错。
“是啊!公主作画,说起来还是我兄长所授呢!”像是回忆,望着面前的砚台出神。
今日得以见到齐大人,果真如传言中是颇具色彩的人物。细看与三哥长得的确有些相像,特别是眼眸,但如公主所言,怎么可能呢!
短暂的交谈中也让她心中有些失落难过,若三哥活着,也定同大人这般潇洒不羁、俊美逼人,有多年饱读诗书、文墨浸染的气度,举手投足的涵养,见地深远丰富,且年纪轻轻已是一州刺史,前途似锦。与公主并肩而立,是一副多么养目的画面。
第二百七十四章 救与不救
“奴婢听殿下说过,顾公子的鱼画的极好。”公主常常说起顾公子,所以即使没有见过,也耳濡目染,知其爱好。
“那时我还不知道,傻乎乎的以为公主来府中真是为了找我,欢喜不已,其实殿下是借我的由头看我三哥来着。”她眼中隐隐含泪,笑着跟连翘抱怨。果真三哥的魅力,是她望尘莫及的。
“连翘来公主身边晚,若是姑娘想说,不如跟连翘说说殿下与小公子的故事。”连翘也被勾起好奇心,来了兴致。
“好,熄了灯,去我寝室说。”牧姑娘好心情的提议道。
连翘吹了灯,被牧姑娘拉着手往西边寝室走去。
此时屋顶,一黑衣人坐在背面屋檐上,黑色更显修长劲瘦,通身散发着清隽挺拔的气质。这人仰望头顶一轮清月,听着屋中二人对话,小心闭气,毕竟那丫鬟习武,免得暴露行踪。
下面是后院,院子外的小道上,两旁的茂密树木把路遮挡得密不透风,两个丫鬟提灯走过,边走边说。
“公主在云公子院中。”
“殿下怎么去了公子的院落?”不大可能,公主从来不去的,一丫鬟疑道。
“听说还屏退下人,院中燃了不少花烛。”
“花烛?不会是要表白吧!”是典型画本子看多了的后遗症。
“表什么白?公主与齐大人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公主与齐大人的绯闻正热乎呢!
“所以云公子慌了呀。”丫鬟脑洞大开的说道。
“也是,怎么忘了还有云公子这茬。”以往他们还以为云公子会一直留在府中,最后做公主驸马呢!
伴着八卦议论声远去,此处又陷入寂静。房檐上的黑衣人抬起头,一块黑绸布遮了容貌,只余一双长眸,深邃冷漠凝视远处。
“喵——喵——”一只白猫翘着尾巴朝他轻步走来,几米远的地方停住,警惕又小心的望着他,见没有危险,便‘落座’在屋脊上,优雅极了。
许是觉察出异样,黑衣男子转首,眼神锐利的盯视一处,几条宛如鬼魅的黑影从花园方向一跃而起,眨眼功夫闪出公主府的高墙。
那群刺客中,有人怀抱着个被子大小的东西,亮蓝的颜色与他们一身黑衣形成强烈对比,等等,那或许是个孩子。原来那群人的目标并不是笙歌,救,还是不救?
正面便——救。
一枚铜钱腾空飞起,翻转着,叮叮叮——弹跳几下,终归平静的落在灰瓦上,清脆响声被猫儿的叫声盖过。
幽黑暗沉的长眸一闪而过的嘲弄,轻吐一口气,权当正面吧!
握起搁在一旁的剑柄,霍然起身,脚踩在铜钱上飞身而去。微弱的月光下,映照铜钱,赫然是反面朝上。
月光下,一条黑色影子闪出,踩着屋脊起起落落,瞬间出现某户人家高墙顶上,夜风吹起黑色袍角,通身透着冷肃杀气。嘹亮的口哨尖锐地响起,像是一场游戏即将开始,骏马从巷子疾驰而出,黑影飞身跃下,跨上骏马拉起缰绳,往那群刺客离开的方向追去。
公主府花园
“都躲哪去了?”眨眼三个人不见踪迹。
花园中一丫鬟提着裙子左右瞧看寻找,她刚刚去拿茶碗,手中还端着半杯凉下来的水给小世子。说捉迷藏,她胆子小,怕她们突然跑出来吓她,心里建设一会子才走进来,四下怎么这么黑。
“兰芗姐,世子?”微微有光亮,寻光一转过去小道看见灯笼掉落前方,她纳闷走过去捡,可是一旁茂密花丛倒了大片,举着灯笼看清后吓的失声高喊:“兰芗姐!快来人呐!救命呀!”
兰芗不省人事的躺在花丛中,不远处另一个丫鬟也趴在地上没有动静,花园中间小道上掉落一只黑色小短靴,孩子的尺寸。
小乙行至牧姑娘的院落,隐约传来姑娘轻缓言语声,此处并无异样。或是信息有误?明明有可疑之人公主府徘徊瞧看的,还有陆大人近日接见了几个外地男子,皆身形矫健着官靴,听着上京口音,是长安来的,说今夜行动。四个城门口都有人蹲点,还特地加大官兵值守人数。
正这时花园那处隐隐呼救声传来,小乙大惊暗道不好:原来目标并不是牧姑娘。
夜深寂静,偶尔谁家犬吠两声尤为清晰,夜市早已结束,零星一两个馄饨面食摊位的还有老汉大锅前忙碌,给赶夜活的人做吃食。西片百姓大都生活不宽裕,所以除了街上店家门口还点着几盏红灯,皆是一片漆黑,只能通过月光辨物。在百姓眼中灯油蜡烛昂贵,所以早早歇下,白日忙活。
一小群骏马黑夜急行,哒哒哒。。。马儿的脚步声自然分外清晰,老远便能听到。老曹竖起耳朵确定是马蹄声后,气声喊了两句:“来了,来了,开城门。”与队长小跑去开枣木城门,校尉推着木架子给开开道。
四下漆黑不见烛光,只能通过声音辨识。老曹与队长各提着个灯笼眯着褶子眼伸头瞧望,然他们在明,那些人在暗。行近了才模糊看出大概,披风鼓胀尤显得巨大骇人,带着冷冷凶恶气势,如同一群罗刹一般,跃出城门,丝毫没有停顿。
相比之下他们三个城门兵跟蝼蚁般脆弱渺小,缓缓摆着头,眼神跟着这群人行动一致,望着驶去的背影惧怕嗫嚅道:“好家伙,这不就是群阎王吗?”心都跳到嗓子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