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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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隐于心底。
“在下少时确实不健壮,但羸弱。。。皆因食不饱腹所致。”这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哭笑不得,哪个姑娘见他不说高大伟岸,尉迟公子无奈又玩笑解释道。
“原来都是旧相识。”桦绱唸唸,只不过多年不见。
中午摆了宴,她府中的膳食口味虽偏清淡却极具特色,吃惯了大鱼大肉,倒是清口解腻。
今日谢大人的心情与头顶的骄阳一般,明媚又热情。跟尉迟公子聊人情地貌,也算帮她照应待客了,她静静听着,这些年虽离京可是没大出封地过,都是在这城中与明月山之间的巴掌地里活动,与游历过不少地方的他们是没法比的。
记得顾琰羲、江玦参加的那次皇家狩猎,她风趣幽默的五皇叔康王殿下也去了,跟她们这群小姑娘讲游玩时遇到的趣事趣闻,令养在深宫之中的姑娘对有朝一日能离开高墙,看看外面的风景是憧憬又向往的。
可是高门后院是巨大的金丝鸟笼,不过是从这个换到了另一个,外面的风景太难看到了。
小包子坐在她对面,旁边有牧姑娘和常姑娘,给他夹了不少膳食在面前小碗里,但娃娃情绪不高,吃的不多,连他最爱的肉肉也难讨欢心,小脑袋低着,留给众人个失落的小揪揪。
“怎么不吃?”桦绱放下筷子问小葳璟,众人停下来目光纷纷望向世子那边。
小脑袋还是低着,肩膀开始颤动,小手抹了眼角,下一刻抑制不住哭了出来:“。。。哇呜——。”
牧姑娘拿着帕子给他拭泪,小林子上前哄,小包子一见他便往后躲险些歪倒,还是常姑娘扶了小身躯一把。桦绱起身走过去,心碎的小林子让了让,小葳璟扬起已是满面泪痕的脸蛋儿悲伤的说:“余余,我不要。。。走。”
鼻音很重,众人反应了下才听明白。
桦绱叹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挺重。自从来了她公主府,世子的小嘴就没舍得让它停歇过。厨娘每日想方设法给世子加餐进食,谁走到他跟前都得往小手中塞点什么才过意,左塞一点右塞一些,将娃娃的小肚子撑得整日圆鼓鼓的。
小世子伏在桦绱肩膀上,哭的小身子不停抽噎。谁说孩子不懂,他们只是不会表达,看似懵懂的眼睛有你想象不到的敏锐伶俐。
“余余,我,会乖。”小包子伏在肩头,抽噎的说道。他不想走,一直住在这里不行吗?可是小林子来了。
“葳璟一直都很乖。”桦绱拍着他小小的后背,安抚着情绪。好在谢大人与尉迟公子饮酒畅聊,不急着撤席,等小包子平静下来,再喂他用膳,午膳进行了近一个半时辰。两位姑娘早就停了筷子,听两位公子话聊奇闻怪事。
第三百零五章 施九公子
临近日落,日光变得柔和许多。没了灼烫的温度,耀眼的光芒,余留天边大片瑰丽浓郁的色彩,给以视觉震撼。午休过后,脑中混混沌沌,吹了凉爽的风清醒许多。池中荷叶已见颓败的模样,临近白露时节,大地随处可见渲染上了橘黄的色调。
路一直延伸到荷池中心,尽头是凉亭,再前方一处不小的平台,四周有护栏。小船停泊在此处,用绳索将它们固定,而船身随湖水轻飘荡漾。
这是桦绱最喜欢的地方,盛夏入眼望不见尽头的荷叶,深绿浓郁的色彩蔓延至远方,娇艳的芙蕖亭亭玉立其中,水下红鲤成群畅游而过,美景尽收眼底。
站在护栏前,风吹动广袖轻轻摇曳,与荡漾的湖水一般,撩拨心弦。腰侧碧玺翡翠串珠禁步压着躁动的裙摆,让它规矩的垂地。而不受控制的下摆,犹如海浪般擦着光洁莹亮的地面涌动。身着普蓝色绸缎曳地大衫,上面用蓝紫、白、翠绿,这三种深浅不一的同色系绣线,绘出一幅栩栩如生的蓝紫木槿图,神秘脱俗。
墨发高绾,只别了只金蔷薇嵌宝石步摇,将人衬的格外灵动纤柔。肤如凝脂,白皙透亮,气度高华,领如蝤蛴,将寂静浓重的颜色穿出别样的味道,却美得令人心痛。因羽眉水眸间,有抹不去的忧愁,有不能翻开的过往。
“公子。”海棠的轻唤令桦绱回了神,转头尉迟公子背手而立站在她后方,几步之遥。果然习武之人的脚步都轻,走到身边都丝毫没觉察到。
佼人回首,秀美芙蓉面,甩动轻颤的步摇,微微飘动的曳地长衫,这一幕,想不心动都难。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尉迟公子收回目光,拱手问道。
公子举手投足间的正气莫名令人心安,桦绱点头应允,与尉迟公子并立在眺望台上。看远处的侍卫划船清除湖上飘荡的荷叶,赏泛着橘紫浓丽的天际。绮丽绚美的天,与佳人清愁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海棠领着一群丫鬟退开些距离,相隔不小的一段。
“殿下,云青走了吗?”他没有瞧见清音公子的身影,估计是离开公主府了。
“云青?”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转头,叶子形状的旒苏不停轻颤,生动又惊艳。
他怎么会认识云青,等等:“你莫不是他口中的公子?”
记得几年前从好男风的史家少爷手中将云青救出,他便告诉她,受公子吩咐:只是陪在公主身边,仅此而已。公子的命令,他不可不从。
尉迟公子轻轻垂首,淡笑不语。
这无疑是默认了她的疑问。可是为什么呢?忍不住问道:“是你将云青送到我身边的,为什么?”云青陪伴她多年,多少次痛得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是云青陪在她身边,不言不语眼中泛红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失控的情绪。
暴雨滂沱中为她撑过伞,失魂游走时亦步亦趋的跟随身后。若有哥哥,大约也做不到云青这样。
“殿下,救过在下。”为何?因在危难之时,公主的正义之举。饮水思源,结草衔环,这份人情他应当偿还。
那年他随康王殿下离京,从此便对公主的事上了心,寻找机会报答恩情。可他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她是皇家公主,二人身份天差地别,况且贸然前来打扰,反而引人生厌。毕竟那时殿下经历人生变故,准驸马坠亡,太子薨,新皇登基,劫狱,刺杀。。。每一条消息都令人惊心唏嘘,忍不住想这纤瘦的身躯如何承受得了这些打击。
所以听闻殿下广罗与顾三公子相像的少年入府,他便上了心。将偶然救下的云青送到公主身边,只是陪伴,再无旁的要求。
“我那不过是。。。”她担不起,真的是举手之劳一般,起码在她眼中,是如此不值一提。
“对殿下来说轻而易举,可是寻常人想将在下救出并不是容易的事。”若他没有遇见公主,若他不习武,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
“这些年一直听闻殿下的事,帮不上什么忙,将云青送到殿下身边也是机缘巧合。”他救了云青,云青要报恩,惊觉他与顾公子某些角度相像,便让他有了这样的主意,人应当感恩图报。
天际的色彩越发斑斓浓烈,像是展现落幕前最后的辉煌。
“虽帮公子脱险,可公子将云青送到吾身边,吾是感激不尽。”这大约是一场因善意相助而相识的善缘。
二人相识一笑,桦绱邀公子入座,茶凉了些,正好饮用:“尉迟公子是武林名门之后,可否跟你打听一件事?”
“殿下请说。”尉迟珩放下茶盏,等公主言语。
桦绱:“少府监,也就是太国舅陆铭远,不知尉迟公子可听说过他?”
尉迟公子点头回道:“公主想问他请江湖门派的人做杀手的事?”
那晚公主与陆大人剑拔弩张,他在酥饼小院中听到二人的对话,也看到了那一群着家丁衣衫的江湖流派,因没有动手,也不敢断定是磬山葛家的弟子,但绝不是一般仆从就是了。
讽刺的说道:“果然如此,吾就觉得奇怪。家奴手握狼牙帮,说出去都好笑。”想起当时情形,她为阻止陆铭远带着家奴追杀黑衣人,与陆铭远‘大动干戈’了一番。
“这正是在下近来追查的事,家父担着武林盟主之职,必然要拨乱反正,匡扶正义。”这些门派给钱就做事,甭管是杀人还是放火。那些见不了光的勾当,不必细说也能想象的到。
尉迟公子看着对面垂首深思的公主,转着茶盏一顿,正色问道:“施家九公子,殿下可认得?”
施家,许久不曾有人提起过了。施雯的九哥,她见过几次,不过呜啦啦一大群人,还真没细端详过。也是听施雯经常抱怨她九哥,才有些印象的。京城的名门公子小姐实在太多了,犹如过江之鲫。施九公子有他的圈子,好像与魏家公子常玩在一起。不过,尉迟公子为何会提起已故之人?
第三百零六章 黑衣人是他
“上午,在下说昔日收留我的店家离开长安时,救过一名少年。”尉迟珩停了下来,担忧的看着对面的人。
只是他未见过这少年,几年后,他东捱西问找到在泸州定居的店主,叙旧道谢之时,这少年早已经离开,不知去向。这些事都是听店家说的,还拜托他打听打听,终归是相识一场,怕有个不测。
桦绱手颤抖着缓缓交握放在膝上,瞳孔剧颤,盯着尉迟公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些。脑中想起酆公子对她说过:有人取过施家个户银两。还有西京掌柜看到有官兵暗中搜查,说是某家少爷逃了。
原来九年前,他们追杀的是施家九公子,施雯的九哥。
“在下近来抓到一名曾被陆大人收买的邪派中人,得知了一些秘辛,结合各方听闻理了理经过。当年施家公子跟着店主离京,陆大人没抓着人,于是便将杜家管家安置在长安一处不起眼的小院,派人暗中看守。殿下在长安碰到陆大人那晚,应该能看出陆大人在追人,因为有人去了杜管家的院落。”带着众多‘家丁’暴躁发急的冲进小巷,实在太过扎眼可疑了,无论是陆大人,还是那群佯装仆从的江湖人。
是了,她知晓,原来那受伤的黑衣人是施家公子。所以她才觉得,那黑人许是认得她,即使蒙面,即使夜黑瞧不清,总感觉陌生又熟悉。
“殿下也知那三家幸存下来的人所剩无几,除了殿下救的顾家孤女,便是这施家公子了。之所以留下杜管家,听说陆大人在找什么刑事案件卷宗。”这便是令他格外疑惑的事,难不成坊间传闻皆是属实,当真有冤屈。
“知道,那是他们颠倒黑白的罪证。”当年杜大人与顾大人听于家幼女诉求,重新调取震惊宏国的赵州知州谢申杀平棘县令于青松的特大凶杀案件审理卷宗。以及收集多件王、廖、陆三家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证据。陆铭远与陆后怕太子执政后,将大权全权交于亲家顾大人,千方百计阻挠。
这一切大约是促成这场悲剧的起因,父王的不论被撞见,惊慌羞怒的父王摒弃要做明君的信念,卑鄙又懦弱的接过这群宵小递过来的‘刀刃’,混淆黑白,党豺为虐,最后将忠臣斩杀宫门口,为了将丑事永远掩盖。
大监说父王后来心中也懊悔无及,在四家行刑的那日,痛苦的用刀割在自己手臂上自残。人一生会犯许多错,但并不是每一件都可以得到宽恕。错了便是错了,罪行永远都抹不掉。
“殿下,知道?案件有冤情?”他是猜测,但公主一点不惊疑的神色好像早就知晓一切。
“知道。”知道又能怎样,还不是至今给不了亡灵真相,还不了清白,定不了那群伪君子的罪行。白皙的手背被掐上一个个红痕,桦绱忍着汹涌喷薄欲出的火气,忍着窒息的痛楚,努力使神情不变,然只能维持面无表情。
“看样杜管家没有说出卷宗下落,亦或许是不知。陆大人留下他也是为了作诱饵,引施公子上钩。”杜管家所在的院落并不难打听,附近人家都知晓那是杜太后娘家的老管家。
“陆铭远在等施公子。”桦绱唸唸,起先还想象着会不会是顾琰羲,要么就是江家人,没想到是施公子。也对陆铭远可不知道顾琰羲活着,江家又寸步难行。
尉迟公子说店主救了施公子,是不是说他知晓施公子在哪?所说的这一切她该相信吗?
“是。”尉迟公子目光坦荡的与水眸对望,平静的承受灼灼审视。
尉迟公子安排了云青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还不相信云青吗?桦绱放下警戒,忽想起:“等等,那黑衣人,施公子受伤了。”那夜尉迟公子也在,后来呢?施公子怎么样了?她记得伤的不轻。
尉迟公子忙回道:“殿下与陆大人相继离开后,施公子受了重伤昏迷过去,再下便将人带到‘月宴’救治。”
“他可恢复过来?”桦绱凝眉问道,焦灼紧张不已。他能想象的到,陆铭远为了抓到他有多疯狂的追杀。
“施公子习武,身体自然比一般人强健许多,恢复的极快。再下与公主‘月宴’相遇之时,大人已道别离开。”尉迟珩据实已告,让她宽心。
桦绱松了口气,听到最后疑道:“大人?”
“在下也万万没想到,施公子便是这袁州的刺史——齐域齐大人!”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来一趟,这样的巧合大约只有神仙才能安排得了,深思一番总觉得要告诉公主,齐大人是不会将这身份明示给殿下的。
殿下有恩于他,他为了报恩才格外上心打听有关公主的一切消息。这些年随着对殿下的深入了解,又听了那些震撼的故事,他是极其钦佩的。正气重情,忤逆父王,挑战父权,以身挡刀,血衣上朝堂。。。一个养在东宫的皇家娇女能有这份果敢与魄力,不忘情份道义,是难能可贵的。
这句话就好像在山峦间起了回音,不断的回响在耳边,一遍遍。施公子是齐域齐大人,施公子是齐大人,是齐大人。。。
桦绱坐在那里,许久忘了动作,这怎么可能呢?
施公子儿时的模样,桦绱努力回想,可是脑中一片空白,混混沌沌一点都想不起来,越着急越头疼,最后颓然的低首,引得步摇坠子鬓间晃荡不已。
“在下也没想到,在‘月宴’是齐大人亲口承认,相告名讳。与齐大人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