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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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成听后一怔,停了脚步,须臾回望着廖公子,沉声道:“。。。你是说——顾琰羲。”
“这不可能!你看错了。”李乾成觉得心跳不稳,呼吸也急促起来,手在广袖中打颤,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他心中自问自答了无数遍,当有人问出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可是北辰,不是坠崖了吗?顾家人亲自验的,还能有假?
“我,我也觉得这想法荒诞了些。”廖公子垂首轻轻一笑,抿唇不再提及。
但这句话就像雪地上的脚印,再难恢复如初的莹白。
第三百四十章 流民
阳光明媚多情,折射万道光芒。暖风吹过,碧水荡漾,湖面好似铺了一层宝石,闪烁夺目。远处起伏的山峦,早就披上了绿衫,春意正浓。
虽是春末,可南方早就焦急的一脚踏进了夏季,处处绿意盎然,看着也养眼悦目。
一行车马停在大道上,侍卫仆从众多,仅马车就十几辆,浩浩荡荡的在路上格外扎眼。偶尔有逃难的、赶路的百姓路过,望着他们多瞟看几眼,便急匆匆走过。江南西道、黔中道这些州郡不太平,赶上这场战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最前方的马车奢华宽敞,车内大半片铺着被褥,最上面又放一层柔软凉席,入眼可见的舒适。马车中两名丫鬟门口垂首小心侍奉,面上端着仔细谨慎,怕说错一言,做错一事,招来主子的责骂。
方桌上摆着新鲜的瓜果,在此时还能吃到这些,自然是马车外面逃难的流民不敢奢望的,也暗示这主子身份尊贵。此时有赶着牛车的流民走过,车后面还有牲畜,味道自然大了些,引得车中娇贵越加心情不佳,吓的侍卫忙上前轰赶。
马车前跪着两个匍匐在地求饶的侍卫,他们身前躺着四分五裂的茶杯,茶水撒了一地,二人不停磕头求饶。
车里面半卧一妙龄女郎,身形丰腴,眉眼风情,此时江南西道正是兵慌忙乱之时,可这女郎却妆容精致,华服加身,配饰讲究,不曾有半点狼狈。
女郎眉细如线眉峰高挑,眼睛不大略长,自带妩媚。细瞧眼神中隐隐有狠厉,抿嘴盯着你的时候,满是算计,让人总有胆颤心惊的感觉。张扬跋扈的性情隔着轻纱也能感觉得到,因侍卫不断的求饶声神情满是不耐烦。
她身旁坐着位双十年华上下眉清目秀颇为亮眼的公子,穿着长衫丽服,头戴玉冠,在一旁打着扇子,一派闲适。这公子瞟一眼地上正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侍卫,笑了声问:“城主,咱们是打道回府?还是去前面找间客栈住几晚,休息几日再回去。”
女郎心中依然窝火,遂骂道:“一群废物!不早说,害的本公主受这舟车劳顿的苦!”
她本是去参加恭王长子的婚礼,想与恭王交好。自从父王宾天,冀王继承大统,她就犹如被丢弃的阿猫阿狗,以往都是别人围着她转,如今没一件事儿是她能做主的。她想招齐域做驸马,可二哥不许,给她点了那么个没用的东西,胸中无文墨亦不会舞枪弄剑,长得放在人群里你就别想再找到他。
也别说他没有精通的,吃,就知道吃,整日一见她便问吃什么!一身横肉活像在油桶中浸过一番,脸上的皮就如同被筛子拍过,看着就糟心。房中亦是无趣的很,对着他很提不起劲儿,连眼皮子都懒得抬。
这些话夸张了,可是讨厌一个人,是看哪哪不顺眼的,况且还是心中另有所属的时候强行塞了这么个没有情趣、不懂风雅之人,日子岂能过得下去。
她命身边宫女去勾引,没费功夫就上勾了,她也就有了由头将这个不称心的驸马踢出局了。
本想日后若是恭王真的荣登大宝,这也算从龙之功了。万万没想到被邕王率领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绕了个圈子回了老巢郴州。好在没有真的做什么,否则留下把柄可就惹祸上身了,但前去赴宴许多人可都看到了,这要是日后追究起来,也是说不清的。心中正是没上没下不安忧心的时候,侍卫也不赶眼神儿,无名火自然就发在他们身上。
四公主刚刚一顿喝骂,摔了杯子吓的一杆仆从噤若寒蝉,四周寂静,只有鸟鸣声时而传来。两名侍卫更是哆嗦着,恐公主降罪,换着花样折磨责罚。
“城主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这男子忙握着四公主白软的手安抚,引得女子转首,看着他这张悦目的脸,终于松了紧皱的眉头。
正此时,有位公子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穿戴亦是讲究,慢悠悠的走过来,立在车窗前拱手说道:“城主还是回府吧!前面是郴州地界了,听说恭王叛军回了郴州城,邕王率隋将军与徐太傅守在城外,若是起了战事,玉珍担忧城主的安危。况且到处都是逃荒逃难的流民,虽侍卫众多,可难不保流民队伍庞大,若这些下贱难民起了歹意,后果不堪设想。”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小心为妙。玉珍公子说到最后眼中浮现担忧,好像情真意切。
车里的丫鬟将轻纱帘子搭起来,里面那位女郎露出容貌,此人便是天家皇妹万城长公主——李容真,排行第四人称四公主,是出了名的刁钻跋扈。四公主望着窗外的这位公子,红唇含笑,眼中满是风情,笑语:“还是玉珍想得周到。”
这句话引得旁边那位小公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妒色,要咬碎后牙槽一般,隐忍不显情绪,睇一眼公主,带着三分哀怨,三分自怜,四分恼怒说道:“公主这意思就好像子沛想的不周到一样。”
“好好好,都周到。”圆润的面上一扫怒色露出笑容,但也只会因府中的公子们才会展现一丝耐性与和善。
通往郴州的道路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流民,当这庞大的队伍出现在桦绱面前,他们一行都惊得怔住了。真是万人不止,像几个村落的人合起来的数量。她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马儿也在不安的跺着马蹄,不停地甩动着马尾。
虽不是主道,可也是大路,宽阔平坦,两旁是高山。如今这前行之路被流民堵得死死的,许是几日未进食,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上眼睛可见的憔悴,脸色蜡黄,唇干裂。望着他们的眼神说不上和善,确切的说是望着身后运送药草的十二辆马车,虎视眈眈。
马车上有从袁州送来的药草,还有干净的麻布布条,都是包扎伤口用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突发暴乱
与流民两方对视,渐渐紧张到哪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爆发冲突的地步,皆是神情紧绷,一时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桦绱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可又不是无知稚童,自然猜想到也觉查到,慢慢向他们靠拢的流民意图。这群流民中有青壮年男子,敞开衣衫,光着膀子,目露凶狠,渐渐走到队伍前列,手中无不多了件伤人的武器,木棍、锄头、镰刀、铁锤。好像要将战乱的惶恐不满发泄到他们身上,亦或是误认为车上麻袋盛着的是‘粮食’,欲抢夺。
瞧着最前端这些人就是一副市井愤青像,其中一个灰衣蓝腰绳青年长得颇高大,一身许是打架练出来的腱子肉,眉毛少了一块,面相就是不好惹的模样。吐了口口水,晃晃荡荡越过流民站到了最前方。
小乙朝桦绱使了眼色,又与罗廷旭隔空对视了眼,罗廷旭领着几名侍卫驱马慢慢向前靠拢,身后的马车同一时刻急速调转马头,可是马车多,调转的再快也是需要小半刻钟的时候。
一群如同豺狼般的流民眼中都泛着幽幽绿光,岂会等他们调转好,手中高举着临时找到的武器喊着冲过来,杀气腾腾颇为骇人。
“保护殿下!”小乙高喊了声,握着剑柄在原地领着十几名侍卫列成一排,阻挡流民冲过来。
隔着轻纱凝眉瞧看,织锦忙督促。桦绱调转马头往原路疾驰,织锦姑娘紧随其后,她身后是不会骑马的海棠,二人同乘一骑。
海棠紧紧抱着织锦姑娘的腰身,被吓得好半响才稳住扑通的心,一转头看着两方早起了冲突,刀剑相击声传来,以及流民愤恨喝骂声,就是远远瞧着也吓人。
“不能说服吗?”海棠紧张的问道,虽然知晓小乙武艺高强,公主府的侍卫因这些年要防备长安各敌家派来的刺客,所以勤加练习武艺,都是可圈可点。但流民实在太多,就怕寡不敌众,且刀剑无眼,若是。。。心忍不住揪起来。
“殿下快!”织锦姑娘一边大声对长乐公主喊道,一面跟身后的海棠解释:“他们定是腹饥,欲抢夺药草马匹,岂会听咱们慢慢说!”
“殿下莫要停歇。”习武之人向来敏锐一早瞧出杀意,他们得快些,只有他们离开那里,小乙和侍卫才能甩开流民出来。
“人太多了,小乙他们如何挡得住!”疾驰的风太大,帷帽被掀翻飘向身后飞扬落下,却也顾不得了。
只想着那些流民蓬头垢面,目露凶光,已然忘却为人的理智,只余下动物的本性。眼中唯能看到食物,根本就言语不通了。
“殿下莫要管,你与海棠姐安全了,我也好去接应他们。”公主与海棠姐不会武功,她们多停留一瞬便多一分危险,且旁人也会分神,只想着营救她们,反而施展不开。
“是啊!公主,织锦姑娘说得对。”侍卫附和着,紧随其后劝道。
桦绱深思片刻,也知晓利害,不是感情用事、犹犹豫豫的时候,回了句:“好。”鞭子抽中小黑丰硕肥臀,引得小黑兴奋狂奔。
织锦与侍卫放下心,护着公主疾驰,片刻不停。
桦绱策马与十辆马车一同疾驰,流民饶是再不会武功,可终究人多势众,总有冲出来的将最后两辆马车拦截下了。能不能夺回来,谁都无法预知,但能保住这些已属不易,他们一刻都不能停。
前面出现了交叉路口,三条道,最东面一条道路窄小,马车不好走,另两条通向哪里也不知晓。可是一般都能中途改道,管不了那么多她驱马往最西边那条冲,身后四辆马车紧随其后。
织锦姑娘停顿了一瞬带着后面六辆马车往中间那条疾驰,这条前面好像就是去往郴州的主道了。
车队兵分两路,跟着桦绱前行的除了驱马的四名永州府衙衙役,还有她自个儿的两名骑马侍卫,前后七个人。织锦一瞧身后有人跟着冲过来,忙带着后面六辆马车往一边那条道上跑,想引开流民。流民连犹豫都不曾,果然跟着织锦姑娘跑去,因桦绱她们在最前方,自然行的稍远些,想徒步追赶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行了段路程,流民依然紧追不舍好在只剩十几名,与最后一辆马车相隔百米的距离。织锦姑娘呵停马儿,握着她的弯月双刀飞身下马,让海棠也下马跟着马车走。
向他们跑来的流民眼看已经冲过来,直接朝她扬起斧头,右手抬起刀柄一挡拦截住,只是这浓浓杀气,是不抢夺到手不罢休的架势。他身后其余人将要冲过来,织锦定下心左手直插,另一把弯刀没入对方胸腔。迅速后退飞身跃起劈向又冲过来的暴民,另几个直接冲向她的马儿,握紧刀柄,挡在马儿身前。
这些暴民青年空有力量,却没有武艺的,所以她打的并不吃力。瞧着她一人阻挡,前后驱马过来了六名衙役。这些流民早就失了理智,她本想将他们打倒在地,让他们胆怯而归,可是他们竟然用镰刀砍伤衙役,只得下狠手了。
一名衙役受了伤,她带着另外五名衙役回去营救小乙他们,接过递过来的长绳与赶马车的长鞭子,将二者绑在一起握手中,驱马往回走。
远远朝刚刚冲突的位置看去,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幸亏回来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几匹骏马生生被他们打死了,倒在血泊之中。织锦姑娘高喝了声,已经疲乏无力的侍卫眼中燃起希望,狠力将流民打倒,相互扶持着冲出来跃上马匹,一匹马载了三个人,驾马飞奔出去。
小乙与罗廷旭最后,织锦姑娘甩动着手中的长鞭绳子注了内力向他们方向抽去。与小乙纠缠的灰衣蓝腰绳青年机警的躲过,可是他身后那几个被抽中,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声响,以及惊天动地的哀嚎。青年一瞧,怒火中烧仿佛要喷薄而出,刚要冲过来,一柄飞刀精准无比的没入其咽喉。
第三百四十二章 白蟒台
“上马!”织锦姑娘调转马头,小乙甩开那群人,往罗廷旭哪里飞身而起,长刀横扫他身后,罗廷旭默契向前弯身,身后的流民应声倒下,二人运用轻功几步追上织锦姑娘,翻身上马。还有向他们扑来的流民,被小乙长刀挥倒,总算甩开他们出来了。
可是人人脸上一片凝重,死了两名侍卫六名衙役。重伤五名,其余人皆挂了彩,就连罗廷旭也为了救重伤的侍卫而受了一刀,但好在救回一条命。而马匹,更是被掠夺了十六匹,无一例外皆被杀害。
几名侍卫忍不住抹了眼泪,十年的感情了,连尸首都不敢去救,药草急着送往郴州。还要与殿下汇合,也不知该如何交代,公主最是重情。
连伤心悲痛的时辰都没有,马匹少,又恐再遇上其它流民,所以忍着眼泪停下快速交代着。衙役们皆与马车同行,三个两个坐在车前木板上。又给了两匹骏马,凡受重伤的,皆跟着前往郴州,马车再怎么说比马上舒适。
马匹不够只得两人同乘一骑,好在听衙役说前方两条道有交汇,总比回去再遇着那群堪比豺狼的流民好。
虽然也是可怜,都是遭受灾害躲避战事而不得已逃难至此的人,日子没有着落,衣不蔽身,食不果腹。。。但大肆残杀的做法终究是触及底线了。
快马加鞭行了一个时辰后,在第一个交叉路口处终于找到了其余四辆马车及小黑,正横七竖八停在路边,而驾马的衙役除了一人还有意识皆是昏迷不醒的状态。那唯一跟着的侍卫被打伤绑在树上,赶来的侍卫心沉到极点。
小乙不等马儿停下就运用轻功翻身落在马车旁边,一把提起捂头的衙役焦急问道:“殿下呢!”
衙役:“被,被一大群人抓走了。”
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