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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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太多人,实在太多太多,弥补不了,罪孽深重,已经失去被宽恕的资格。
这样的她,不值得他为她涉险,不值得为她杀人,玉珍死了,若有人追究问起,该如何圆谎?
隔着水光,看渐渐模糊的影子,她还清晰地记着与他相遇的时候,那时少年不知愁滋味,风华正茂,谁都夺不去光芒。他活下来,将经历怎样坎坷的路程,想也能想得出,定比她经历的更多,更苦。
齐域左手被她捧着,手背上是垂落的眼泪,吧嗒吧嗒绽开,这画面真是让他有种被珍视的错觉。明明受伤的是她,反而觉得是自己受了伤害。哭得这么伤心,让他不忍心逗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微凉拇指轻轻将她眼角脸颊的泪抹去,小心翼翼的,却引来更多。女子果真是水做的,书中并没有说错,他不知她心中所想,呼了口气深想到。
对不起,对不起。。。桦绱又忍不住情绪失控,心太疼,太难受,呼吸都变得困难。除了哭泣,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这近十年的祈求,上苍终于听到了,让他也让施家九公子活了下来。
可是,内疚之情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剑,常年捅在胸口,划了一刀又一刀,钝钝的痛,痛苦不已。
桦绱看着他,眼泪疯狂的坠落,大滴大滴滑下脸庞,过于悲伤的情绪令那双长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异样。手掌黏糊糊的,又痛又痒,因用力攥握而使得停止流血的伤处又破裂。
怎么哄姑娘真是个令齐域为难的事,以前就没学会,自然如今也不见得精通多少。可是她哭的那样伤心,好像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怎不能一走了之不管吧!虽是深夜置身半山腰,四周只有树木而已,活埋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可对着哭得悲不自胜的姑娘冷眼旁观,也委实不太合适。
他叹了口气,长眼俊眉中多了一份怜惜,她是真的吓怕了吧!他的错,该早些找到她的。抬手本要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一拍,在欲放下的时候停顿了顺,又改了方向。终究落在她的发顶,轻柔的抚了抚,安抚一般的轻语:“别哭了,都过去了。”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那具尸首就丢给四公主烦忧吧!
她不停的落泪,哭的他,心烦意乱。
低沉磁性的嗓音满含柔情,这一声,让桦绱彻底泣不成声。知晓说的是玉珍之事,可是莫名的心中一颤,酸痛极了。不,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他,让他经历灭门之痛。是她亲手毁了他的家族,她不该去冷宫的,不该躲起来的,不该让他一人面对那些凶徒,险些丧命。
可她心爱的少年不曾被心中仇恨困住前行的脚步,考功名,谋官职,站在天家身后。今后还将与昔日加害的仇人,同在含元殿听政。
他一直都如此品貌帅气,令人钦佩的人。
桦绱张开手臂冲进他的怀中,踮起脚尖抱紧宽阔平直的肩膀,将脸颊深埋。
齐域被突然出现在怀中的纤柔娇躯弄得一僵,眨了眨眼眸,挑起英气的剑眉,终究没说什么,抬起手臂虚放她的发后。
算了,她一直都很觊觎他的身躯,无论曾经还是如今,今夜便借她一用。
有人走近,齐域放开桦绱转身,小乙手中拿着个布包,上前也不是,退下也不是正为难的时候,齐大人转过身来。
包袱中显然是换洗的衣物,山上有温泉,简单清洗一番他们便离开。桦绱往小乙那处走,没走两步便被齐大人拉了回来,将手中的绣鞋放到她的脚下,扶着她穿上。
边将鞋后跟提上,边说道:“殿下,微臣也是顾忌名声的人,还望殿下克制一二。”嗓音沉沉,无比正经严肃。
桦绱瞠目看着他,俄顷脸上一抹不自然,微有尴尬,快步离开,期间还慌张的走错方向。
齐大人还是齐大人,喜欢骂人不带脏字,你若被他揪着小辫子,岂会轻易放过你!到底是哪里觉得他像顾琰羲了,他爱慕的少年从来都是宠着她的,对这一点,二人尤其不像。
齐大人这句要命的话,被公主的自己人——小乙听到,自然佯装没听见。只要她家殿下没吃亏,旁人损失点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局子是得护,无条件的!
夜正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桦绱收拾得快,半刻钟的时候就打理完毕,与小乙往山下走,快下山的位置,一群侍卫远眺河岸,听着打打杀杀的声音,以及不少火把汇聚的光亮,让他们怀疑事情有变,是四公主一行的拦截。就那么一处泊船之地,自然无可避免的兵刃相见。
本来就是为了找桦绱,既然人已经找到,就不想多做停留。可有人偏偏不愿,乌拉拉一大群侍卫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将他们阻拦。
“擅闯村落之人,一律拿下。”最前方着侍卫衣衫的陌生男子,拔刀高喊了声,估计是四公主的侍卫长。
罗廷旭一行忙圈起圆,齐域将桦绱护在身后,小乙走上前说:“瞧着像四公主的人。”
也是,以四公主跋扈骄纵的性子,这件事想轻轻翻篇恐怕是件难事,你瞧这上百人的阵仗,也就感觉出四公主的怒火正疯狂的燃烧。
齐域隔着丝袖一把拉起纤细的手腕快速往一旁树丛走去,将她摁在树丛后,肃着脸低语:“躲好。”趁着无人发现藏起来,免得刀光剑影伤了她。
对方领头侍卫完全没有要言语两句的意思,直接拔剑,紧张气氛刹时冷凝,交战一触即发。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个都不放过
还没反应过来的桦绱在听着这一句的时候,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盯着面前乌黑的草地一动不动。而急着阻挡兵刃相见的齐域并没有发现桦绱的反常。
。。。
杂草丛生,野草都超过她的头顶,四下寂静极了。大殿破败,年久失修,门窗散落烂掉,挂在那里,真是一阵风都能将它们吹落。上面还结满晃晃悠悠的蜘蛛网,殿内黑漆漆的,灰尘堆积,瞧着都吓人。可那时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非要走近。
“显郎,你可别忘了,成儿也是你的儿子。”
“孤与顾家已是姻亲,你不必担忧。。。”
掉落的腰封,震惊的对话,令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件隐晦的乱伦丑事,及惊天的皇嗣出身秘辛。即使年少,也能察觉危机正向她逼近。
修长的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将惊吓声按了回去,耳边响起气声:“跑,跑啊…”
她是被拽着前行奔跑的,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好长一段时日,对这一片段是回想不起来的。
“听我说,躲好,别出声。人走了之后马上回东宫,这件事谁都不能提,谁都不行!”修长的手握着她的臂膀,生疼。
他也是紧张害怕的,握着她手失了力道。才半大青年,却能在危难面前将她先护好,而后引开追兵。可那时来不及拽住他,只能让他的袖子从指尖滑走,只能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无声的呼唤。若是她能窥探以后发生的事,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如果注定有人得死,那就她吧!
错的不是他们,为何要逃!她该冲出去,质问父王,问一句为什么?可父王早已薨,她的恨意无处发泄。
她自幼与李乾成交好,比嫡亲的兄妹还亲,在那时顾琰羲远不及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沉重。他陪伴她十多载,那段难以忘怀的少年时光,无忧而快乐。从她会走路,他便出现在她的身边,明明自己也不见得走的多好,就已经会握着她的小手保护她了。每日想着怎么哄她开心,得了稀罕物,永远会先捧到她的面前。可他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母后可是大宏国的皇后!她该叫一声皇祖母的人哪!这份打击,并不是他二人能承受的。
她不恨他,也不怨他,可是她只能逼着自己恨他怨他,由此來远离他。
大雨磅礴,她跪在甘露殿殿前的长道上,苦苦哀求,却如何也唤不开殿门。
天际炸开闪电,照出父王盛怒的脸。冷漠无情的令人觉得彻骨寒冷,陌生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扬手的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一时天旋地转,天地倒置,右耳除了嗡嗡的耳鸣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动静。她跪了来太久,竟无力起身,雨水尤若寒冰一般的凉。
桦绱睁大双眼,俏脸惨白,这些画面一个接一个的跳转出来。伸出手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费力伸着,空中抓握,颤抖着唇低语:别走,求求你,别放我一人在这儿。
等齐域出来的时候,两行人马已经兵刃相见了。
“停手!”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刀刃相击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众人停下攻击,闻声看去,原来是万城公主。
公主脸色不悦,眼中带着阴鸷凶狠,玉珍在她府中多载,她一直颇为看重,可是竟然不清不楚的被刺杀于后院,而桦绱不知所踪!丫鬟来报,玉珍公子将她们支开,独自进了院子,也就是说那院中只有他二人。
派人一路追到停船的湖边,果然瞧见七八名穿着军队衣衫的兵将,仗着人多势众,将这几名颇勇武的兵将制服。本想逼问,不想硬气得很,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她不能浪费时辰,这里就这么一个地方有船只,这群人既然在这守着,就意味着桦绱一行还没走。这就好办了,命侍卫满村搜找,果然被找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一行人中,有个熟悉的背影。夜黑看不清,即使燃了火把也光亮模糊,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高大英挺的身形是齐域。
李容真侧了侧头,穿过人群朝那人走去,相隔五六米的距离停下,面上冷淡,上挑的眼中却惊奇,问:“齐大人?”
倒是好生意外,他竟然能来此地。听说不久前才封了官职,跟徐太傅来江南西道平恭王叛军。他不应该在郴州吗?可猛然想起桦绱,难不成他为了那死丫头而来!目中又隐隐多了份怨毒。
“臣,拜见四公主。”齐域面无表情的作揖问安,眼睑低垂,自然不会让旁人知晓刚刚长眸一凌,一丝杀气。
“齐大人,怎么来了此处?”李容真抬着下颚,高傲不可一世,眉眼却带风情,灼灼盯着齐大人,款款走上前。
因方才饮了酒,芙蓉帐暖所以早早入梦,被丫鬟强行唤起,一听汇报言语,匆忙间披了单薄大衫出来,胸前大片春光显露。也未挽发髻,随意披在身后,丰腴又妩媚。
她本来是去看戏,一出好戏的,可是不料想戏没瞧见,后院还多了具尸首。竟然让桦绱跑了!她胆敢将玉珍杀了,那是她李容真的人!
怒火万丈的召集侍卫来追人,却没想到瞧见一个令她意外万分的人。
“臣带邕王殿下口令,接长乐公主回府。”齐域冷漠的回道,一副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
“若是本公主,不许呢!”李容真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盯着看了会儿,少顷越过他,与他错身背对站着,低声说道:“你们走不的,不如,齐大人留下,本宫就考虑放过他们。”嗓音轻柔,带着满满的暗示。
四公主这边人数俨然占上风,齐域带上岸的才几十人而已,其余皆在湖对面。
齐域是聪明人,若是他愿意留在她身边,那她就忘记曾经的不愉快,也可以好心情的放了桦绱。
“那臣只能得罪公主了。”齐域神色平静,拒绝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委婉。
李容真眼中显现怨怒情绪,霍然转身,嗓音尖锐的问道:“齐域!你胆敢以下犯上?”他又拒绝她,又一次的,毫不留情面!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个都别放过
她最不喜欢别人忤逆她,更不喜欢看好的被旁人抢了。
小的时候,有次在祖母宫中玩耍,尚衣局给她与刘妹妹送裙衫,一月一送,都是新做的。她一眼看好了六妹妹手中拿的那一件,还记得是红色,正红的裙子,祖母都说那件好看。她一听便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心情,当场将手中的衣衫甩在地上。父王正巧进来,问她为何发脾气,她说尚衣局的人将最好看的裙衫给了六妹妹。
贤贵妃忙让宫女将六妹妹手中的红裙拿来给她,她自然看到了熙毓眼中的泪和委屈,她笑了,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被父皇牵手进了内殿。在看到她哭着扑倒贤妃怀中的那一刻,无比欢心。即使她没有母后照顾,依然是最受宠的公主,她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因为有父王宠她。
可是那条裙子她并没有穿,一次都没有,因为回宫后她便将裙子剪得稀巴烂。那条裙子太长太瘦,完全是按照六妹妹的身量做的,所以并不合身。穿不了也要得到,得到了不如意也可以毁了!
齐域的不言彻底将李容真激怒,果然他是为那该死的丫头而来!七弟的命令不过是个幌子!她李容真喜欢的,桦绱都要抢,偏偏这些男人还被她鬼迷了心窍。顾琰羲如此,齐域亦如此!
又想起昔日被拒的难堪,成了天下人口中的笑柄。连她府中的丫鬟也能将这事当个笑话说一说!她一气之下将那三个嘴贱的丫头拔了舌头,命牙婆将人卖去烟花之地的青楼,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贱命,也寻不着个正经亲戚给她们赎身,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以此杀鸡儆猴,看谁还敢在她面前吱声半句。
李容真紧抿着红唇,恨不得将后槽牙咬碎,眼中蓄满恨意与怨毒紧紧盯着面前英俊逼人的男子,没人敢如此对她!既然得不到,不如毁了他,谁也别想得到!
“好好好,一个都别放过!全给本公主杀了!”李容真退开,脸上全是恼羞成怒的恨意,一甩袖子往过来的路上走,气急败坏的高声吼道。她要亲眼看着他,死在她面前!
“公主,齐大人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还有长乐公主的侍卫,那群有编制的兵将,哪能说杀就杀。“啪——”李容真怒火中烧的转身给了侍卫一巴掌,力气大得险些将自己摔倒,从另一人的手中夺了火把,举到侍卫脸前,许是烧了下,烫得侍卫捂脸大叫一声,狼狈躲闪。
李容真咬牙切齿的说:“杀不了他们,本公主就先杀了你!”面露狰狞,高挑着细眉,眼睛恨不得瞪出眼眶,因用力眼中泛着血红,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像厉鬼,将她的侍卫们唬了一跳,吓的立马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