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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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桦绱忍着,可是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撅了撅,好不容易忍住情绪。直直看着一旁黑的分不出是枝还是叶的树丛,看黑漆漆的天边,总之就是不看他,不看他盛怒冷漠的眼。他根本不懂她的害怕,一想到这,眨巴了两下眼,又有要落泪的模样。
桦绱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以及散漫躲闪的态度令齐大公子颇为不悦,英气的剑眉渐渐拧起麻花,眼神冷沉下来,语气也变的颇为不善,低沉着嗓音透着冷硬:“什么意思?”
泪眼看止不住了,桦绱也不知哪来的脾气,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尖声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躲起来,你说会来找我的,你骗我。”最后急的显然要蹦起来,哭的像个孩子,如何也停不了。
你撒谎,你没有回来,你再也没有回来!冲出去不过一死,一了百了,给个痛快。可是躲起来的后果,却是她无论如何也再也承受不了的。
她该认出来的,一早就该认出来。可是‘顾琰曦死了’这件事,实在是多年来印在脑海中难以更改的事。后来大监说他没死,她也不敢去多想。这人竟然来了她得封地,还能一派风轻云淡的跟她斗嘴吵架。他是向天借了胆子,还是心宽广的好像能原谅所有仇恨。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怕她了
桦绱给他扣了顶帽子,令本就有火气的齐大人,怔了一霎剑眉拧得死紧。面色铁青,有些吓人。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十分生硬:“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了?”
这罪名安得,齐域停顿好一会,才咬牙问道。她可是半点没认识到错误,这么大了还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净添乱。刀剑无眼,轻而易举将取她性命,她是不知?还是不懂!还将眼睛瞪得贼圆,歪着头梗着白细小脖子跟他呛声,这态度,恶劣至极!
发顶可能因时辰仓促没打理好,一撮发直冲天翘着,跟它主人一样,神气极了。齐大人咬着后牙槽,狠狠盯着那撮嚣张头发,一时气氛变得冷凝。
桦绱眼中含着欲滚落的清泪,凝视着他,唇不受控制的撅了起来,隐忍着情绪。可是或许因他的语气,又或许因他冷硬的脸色,总之那眼中的泪凝聚起来,终于沉甸甸的掉落出来,划过白瓷般滑润的脸颊,蜿蜒滴落。只要开始了,就跟雨天,不下透了是不会停的。
比起千金小姐们的梨花带雨,恍若细细春雨惹人怜惜的模样,桦绱可是大不相同。简直是暴雨滂沱的架势,粗鲁的擦着脸颊,一侧肿的老高,又热又痛,就好像终于找了个由头大哭一场。她这一日有多害怕,独自面对狰狞失去理智的玉珍,况且儿时就有不好的记忆,这与心中有没有心上人没有关系,没有女子遇到这样的事能不惧怕恶心的。她不是连翘,武艺傍身,权利在那一刻没有丁点用处。
四公主的侍卫追来,他将她按在草丛中,猛然想起多年前冷宫的那一日,那个她愧对的少年,那个替她引开追兵而被逼跳崖的少年,能活着,是上苍的眷顾。她欠他太多,救命之恩,灭族之仇,这些永远都还不起。
即使心中确定了是他,可一切皆是猜测。她胆怯又懦弱,连问一句‘你是谁?’都没有勇气。
她既希望他是,也害怕他是。
他年轻有为,果敢睿智,无论在哪里,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掩盖不住他身上耀眼的锋芒,摧毁不了坚强的意志。如今他受天家重用,又受上天眷顾,年纪轻轻身居要旨,前程似锦。若真是,那顾氏一族重现昔日辉煌,指日可待。
怕的是,如今真相未大白天下,四家依然背负罪名,他是与不是并不是能轻易说出的。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或引起王、廖宵小的怀疑,所有努力终将白费,还恐丢了性命。以他们‘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风格,绝不会放过他。
如今他已是兵部侍郎,回京后,将与那群魍魉同在殿前议政。日日相见,难不保会出岔子,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怎么能不令她担忧。
她想得很多,脑中乱成一团。站在他面前甚至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即使心底自我练习了千百遍。长叹口气,除了哭泣来宣泄心中的复杂情绪,她想不到其它的方式。
桦绱抽泣的声音从隐忍到清晰,再到不加掩饰。
“臣提醒过殿下,做事莫要不计后果,想想其他人。”去年新渝洪涝,在城郊大坝上他说过同样的话。
其实并不是要说这句,只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明明她错了,不计后果跑出来,却说不得。想哄,可是他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哄姑娘。以前不会,现在还是不会。
齐域打心底里有些怕了她,性子巧的是要跟林妹妹一较高下吗?还说不得了,半句都说不得,哭的那两个核桃眼肿的跟什么似的,弄得他有火没地方发,看着一旁长得‘乖巧挺拔’的树木都不顺眼了起来,心中隐隐的烦躁。
他的气早被她的眼泪浇灭了,远处的侍卫忍不住伸长脖颈朝这边张望,就连被制服的四公主家丁、岛上的百姓都好奇看过来。
齐域从袖子中取出帕子,递给她,还不等着他说句什么,桦绱将遮面轻纱带上竟然转身就走,摸着泪往小乙那处走去,头顶向天翘着的撮头发,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颇为恼人。
桦绱走到犹豫上前来的小乙跟前说:“我要回去。”委屈无助的模样,可招人心疼了。
小乙看着自家主子肿的老大的双眼皮儿,红彤彤如涂了眼影般。刚要安慰,越过他家殿下的肩膀看后方俊颜上乌云密布,目光不善的齐大人,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要走。。。我,要走。”桦绱泣不成声,拉着小乙的袖子,委屈的垂着眼泪。
小乙想安慰,可终究寻思不出个恰当的词开口,就那么站着。他家殿下今夜还真是彻底放飞性情,稍有不如意眼泪就跟河水似得涓涓流出。
齐域拧眉盯着她背影,长眸一凌,回想刚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差一点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可听她与小乙的对话,又想怎么可能呢!从来没有留下过破绽,再说,顾三公子走了,世人皆知。他还没说她两句,就使开小性子,齐域被她气的,哑口无言。
“先带她去船上等着。”齐大人过来交代了句,深深看哭得浑然忘我的姑娘一眼,抬步往罗廷旭那边走去。
这处的侍卫与卫兵不时往公主与齐大人那边瞥看两眼,好奇的说道:
“齐大人,到底跟公主说了什么,将公主惹哭了。”语气中万分不忍,都是上战场的热血正气男儿,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弱小。虽说不能这样评价,可是将姑娘惹哭,就是死罪。
“定是训斥了。怎么就不懂姑娘的心,公主怕大人受伤,所以生死相随,不愿分离。”
桦绱的侍卫自然向着自家主子,虽齐大人颇受他们尊敬,但是再亲那也是外人不是?看齐大人先走过来,三个四个的拿眼睛埋怨上一两下,咋就不能哄哄他家公主,千里迢迢来找他,这一路经历的还少吗?
“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丛申看四周气氛,一边倒的架势,悄默声过来,小声说道。
第三百六十章 修身养性
“。。。说。”齐域语气有些冷,眼睑低垂,看跪在地上的四五名年轻妇人,神色警惕担忧,一脸灰败。
从衣饰上就能看出不是穷苦人家的夫人,她们另一边,皆是容貌俊俏的年轻小郎君,才被强行抓出来,衣饰不整,还真有一丝我见犹怜的模样,别院的确是有不可告人的荒淫秘辛。
“姑娘得哄。”丛申盯着他家大人伟岸宽阔的后背,莫名透着冷漠疏离,苦口婆心的说。
齐大人火气十足,一改往昔的沉静,侧首唇角一勾,一抹冷笑幽幽问道丛申:“很闲?”
丛申心中警铃大作,好家伙,这表情,这话几个意思,忙摇着手跌声回道:“不闲不闲。”
被训斥的丛申很好的将这份压迫感转给其他人,中气十足的喑噁叱咤:“跪好了!动什么动!谁再敢多看一眼,多说一句,直接打废了丢湖里。”暴力十足。
“啊——,血血,死人了。”一声尖叫,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原来这几名被看押的年轻妇人,怕此事揭发被世人不容,自行了断。小刀子划破脖颈,血突突直冒,真是压都压不住。另外三名吓的不敢靠前,围坐着掩面哭泣。
“不是让你们看好了!”齐域刚走没多久,听着动静又折了回来,瞧见倒地夫人,鲜血直流、痛苦挣扎的模样,肃然问道。
没一会儿,夫人停止挣扎,除了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像个掉在地上的布娃娃,安静极了。
另一名妇人颓败的瘫坐在那里,斜眼看向一旁的巨石,寻着空档,爬起来冲向那处,打算撞石而死。被齐大人用剑鞘挡下,赶过来的侍卫左右架着将她拽了回去,只听妇人哭嚎着:“放开我,若是报官,不如让奴家一死了之。”
另一位风流媚态,眉眼含情的年轻妇人满是不平,猛然冷笑一声,站起身环视四周,对目露鄙夷的男子说道:“为何要死?一没杀人,二没偷盗。凭什么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就要被逼立贞洁牌坊。”
她男人除了能眨眨眼,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当年这亲可是张家与爹强行定下的,收了张家高额的聘礼。也不管她的愿与不愿,强行送上了花轿。她有喜欢的阿牛哥,可生生将他们拆散。
住进张家,做少奶奶的日子就好了?怎么可能呢?难缠的婆母,整日瞧她不顺眼,什么事儿也能扯到她的身上,不将她骂上两句不算过完这一日。对那卧床的夫君,每日喂食从不假他人之手,即使他口不能言,可与他独在房中用膳之时,才觉得难得平静。好不容易将尖酸刻薄的婆婆熬死了,一群旁支又打起她张家那点儿家产,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什么脏水都能往她身上泼,恨不得直接将家业夺了去。
为了家产,一群同族长辈眈眈逐逐、贪婪虚伪的模样,欺负她这么个妇人,吃相真是难看至极。她就过继了个没有靠山,无父无母的同族继子,继子年纪不小,十三了,可性子敦厚,书念得也还说得过去,她想就这么过吧!一辈子,怎么还熬不过去。
可是太压抑了,实在是太难熬了。她也想身后有个温暖的怀抱,也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仰头看天,眼泪苦涩的流淌。
这妇人正是镇上大户张府的少奶奶,如今的张夫人。
饶是宏过民风再开放,此番荒淫作风终究不被世人所容忍,若传到州城本家,她们将要经历的责罚惩戒,可不比这样死去轻松。《列女传》、《女诫》这些思想条例强压在女子身上,还有囚禁女子青春年华,甚至性命的贞节牌坊,让这件事尤其难办。
齐域已经刻意将她们关到隐秘的一处,看守的五人都是桦绱的侍卫。
“去告诉你家殿下,看要怎么处理?”齐域跟罗廷旭吩咐了声,转身离开。事可大可小,再者还牵扯了四公主,皇家脸面多少得顾及。她李家的事,她自个拿主意吧!
罗廷旭看看那几个妇人,又看看齐大人高大的背影,拱手答道:“是。”
桦绱听罗廷旭的回禀,安静的坐在船头,望着湖中倒影的明月,随着夜风,微微颤动。许久也没说出只言片语,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等了许久,小乙与罗廷旭不知对视了几个来回后,桦绱轻声问道:“此地,可有道观、佛寺庵堂?”鼻音极重,哭了许久才平复。
“属下去打听打听。”罗廷旭也不清楚,跟村名打听应该有人知晓。
“跟她们说,惩戒不能免,就罚抄写万份经文吧。”大肆声张或通知本家,还不如直接让她们跳湖来的简单些,量她们在佛祖面前也不敢说谎言,就静心理理佛法经文吧!修身养性。
将这几名夫人送回对岸,她们前脚走没多久州刺史已经赶来,同行的还有太妃娘娘薛氏的宫女刘嬷嬷,这是来接四公主的。刺史大人不便看押四公主,身份悬殊,可是在他管辖闹出这么多人命,也不能不管。便请跟着女儿——二公主出宫,长居此地的太妃娘娘暂时照看。等齐大人将此事回禀天家,再做定夺。
齐域来之前,邕王便接到密令,长安不太平,天家龙体堪忧,所以急于回郴州。与当地刺史交代诸事后,便坐着船只往返湖对岸。
船只在黑亮的湖上行驶,几十人,可愣是无人言语,气氛也是说不上来的僵冷。
迎风而立的齐大人立于船首,只瞧个大致轮廓也觉得英武逼人,气质卓然。而船尾长乐公主带着几名侍卫坐在那处,与湖中的冷月一般静雅美好。可不是相互爱慕的有情人,中间隔得宽阔距离,活像牛郎与织女。
一群骑兵将领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实在看不下眼,坐不住了,鼓动着骑兵小将做说客。
骑兵小将觉得齐大人英俊是英俊,神武是神武,就是也太不会哄姑娘开心了。少爷脾气太大,是个姑娘就喜欢听软话,怎么就不能服个软。
第三百六十一章 酒宴
“大人,小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骑兵小将抱着刀,一脸诚恳靠近。
齐大人恰巧在擦拭长剑,擦的认真,好像那是他最心爱珍视的姑娘。
“您这样,是娶不着媳妇的,这姑娘没有不喜欢听软话的。”船两侧坐着的青年们附和,点头赞同。船尾小乙听了瞟看低头不语的殿下,而后竖起耳朵继续听那边对话。
齐大人动作不停,继续擦拭幽冷剑身:“。。。”
“大人先去服个软。”不就认个错,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抱得美人归,面子不要就不要了。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公主多好的脾气,您”您都能将她惹哭了,丛申说了一半,瞧着自己大人的脸色,犹豫着还是没敢直白埋怨。
“大人,别计较谁对谁错,公主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在姑娘面前永远别争对错。
二人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得。齐域眼睑一抬,长眸直直看向他二人,面无表情瞧着不像喜色。
丛申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