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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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月前,皇后就守在甘露殿,莫不是。。。白竑握紧手中的马鞭,凝声说了句:“不好,出事了。”
许大人咬着牙低声朝瘫软在地的总管低吼道:“天家,宾天了。”三皇子可是继位皇帝,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叫人带走了,几个脑袋担!
来不及追责,白竑神情严峻,转身对许大人说:“大人,请命兵将兵分几路,务必将三皇子找到。”
早一刻,早一份希望。
荒郊
行了两个时辰的路,天将要落幕,因天阴沉,黑的格外早。辛妍月命宫女喊停马车,想珏儿该饿了,让他上她的马车来,小宫女还带着几块糕点,先压压饿。为了能尽快回宫,走的近道,那名唤赵得的内侍也是请示过她的。打算晚一些进城,但天黑了,四周寂静的骇人,还是早些进城好。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腿肿胀难受,跟着下车来。一看四周,是荒山野岭之地,难怪马车摇晃不已,可是他们都没有来过此处,长居宫中的一群人哪知晓什么路呀,就是跟着走呗。妍月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哪?”
家在洛阳的小宫女也疑惑,天黑,又是郊外,许多年不回此处,她又哪里能记得这是什么道,也跟着犹豫,回道:“奴婢,也没来过这地。”洛阳大了去了,她还真记不全。
算了,不重要。先看看珏儿,这一路安静,没听着哭闹,真是长大了,也得长大了,毕竟陛下。。。哎,一提起,辛妍月忍不住的垂泪。
“珏儿?”辛妍月站在车窗外轻声唤着,可是没有动静。
宫女帮着掀开布帘,马车中静悄悄的,善德依旧背身而坐,只不过身子依靠一遍。许久没有动静,这期间飘出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都是女子对血腥气十分清楚,毕竟每月月事,闻到的腥气怎会不熟悉。但马车中怎么会有血的味道?
辛妍月心紧张起来,等不及内侍搬来杌凳忙上车,姿势狼狈笨拙,可是顾不得了,一掀开门帘,凄厉的惊喊:“啊——”
善德腹中插着一把刀,刀身全部没入腹中,只余刀柄在外,满身血污,脸色泛着死人的蜡黄,脑袋无力垂着。而他旁边,小小凸起,薄被盖着娇小身躯,只有小脚露出来,连头都盖着,善德的一只手还搭在上面,那里正是孩子——脸部!
“珏儿,珏儿。”辛妍月冲上前,将善德的手强行掰开,竟然已经僵硬。
哆嗦着手一把扯开薄被,稚嫩的小脸铁青,五官微微紧簇,她能想到他有多痛苦,辛妍月猛地抱起娇小的小身躯,无力靠在门边,凄然痛哭。
怎么会?为何,到底是为何!珏儿许是因为挣扎,所以身躯有些僵硬,或者是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而产生的僵硬。痛的她将唇咬破,满口血腥气。眼泪大把大把滴落,她不敢看,不敢想,她怎么能放心让别人看着珏儿,她怎么能这么粗心。
“珏儿——母妃错了,母妃错了。。。你不要吓母妃——。你快醒过来,你好好的。”捂着小脸,帮他抚平紧皱的眉头,将小脑袋揽于怀中,不敢再放开他。
正当她痛得恨不得随珏儿一同去了的时候,车外传来打斗声,吓的小宫女侧身看过去,只见那名宫中来的内侍手执长剑,将身边一名侍卫当胸刺死。随后几名跟他一同前来的侍卫拔刀砍向护送侍卫,刀身森冷,鲜血飞溅,小宫女哪见过这样凶残的画面,惊得捂唇不敢言语,脸煞白。
“娘娘。。。怎么办?”小宫女颤声问道失魂落魄,悲痛不已的妍贵妃。
百名侍卫相互杀戮,一时如同人间地狱,宫女们早吓的瘫软在地,而内侍四下躲藏。那群宫中来的侍卫一个个面露凶残,长刀没入胸膛,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毕竟贵妃他们人多,总算将这群厉鬼斩杀,但一百多人,只剩下十几人了,足见刚刚的惨烈。
辛妍月揪着那名手持天家令牌前来的内侍衣襟,问他是谁派来的。那内侍嘴边带血,受了重伤,没有回答,脸上一抹古怪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辛妍月狠狠瞪视着他,咬牙追问:“你是谁?”她恨不得要将他剐了。
无视妍月的悲痛,内侍竟然笑着说:“陛下命奴才来接娘娘与殿下回宫,娘娘怎么忘了?”
辛妍月抬手卯足力气甩给他一巴掌,嘶吼:“不,你不是,你不是陛下派来的!是你,是你杀了我儿,是你杀了他,是你!”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迎新皇
内侍丑恶的面上依旧带笑,残忍又疯狂的说:“娘娘,小殿下只是睡了而已。”说完仰头大笑。
“你胡说——!”辛妍月疯癫崩溃,凄厉的痛哭,从侍卫手中一把夺过刀,朝那笑的诡异的内侍砍了下去,那人不躲不闪望着她,是得逞后诡怪笑容。
一刀,两刀,三刀,血飞溅。溅了满身,连脸颊都有。她重复着动作,最后将这侍从肩膀到前胸生生砍烂了。宫女哭着,从后边抱她夺下刀柄,二人往后坐倒在地。她连哭都忘了,嘴中不停念叨:“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侍卫长死了,副官将善德的尸首拖下来,扔在路边,牵着马带着一身伤护送妍贵妃与三皇子往别去去,怕还有人追杀而来。他们不知为何会遭受此劫难,可是天家病重,就意味着王位争夺,自古至高无上的皇权,便是累累尸骨堆砌而成。
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成了权利的牺牲品,但皇家向来无孩童的。
——
通往洛阳的某条近道上,千人驾马飞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气势磅礴。尘土飞扬,马群宏大的震撼场面,令心情都变得隐隐激动。迎着落日,片刻不曾停息,好似追逐最后的霞光。黑色斗篷如巨大的羽翼,身后鼓胀飞扬,像展翅高飞的雄鹰。
连夜兼程,一日千里。暴雨都不停歇的赶路,只为早一些赶到,随行的都是精兵强将,兵贵神速,可即使这般体力也隐隐吃不消。旁人不敢说,不敢问,拖着疲惫身躯跟随邕王身后。邕王虽习武,但铁打的身子熬不过日日兼程。
也只有娘娘的胞兄,新皇的娘舅——辛大人可以劝劝邕王,当心玉体。
“殿下,可要休息片刻?”辛彻驭马急行,上前紧随邕王其后,高声问了句。
怕殿下的身体撑不住,毕竟是去救胞妹,去救他的外甥。不过马上就是太后与新皇了,这样的结果,之于辛家,之于胞妹,是幸?还是不幸?他还并不能未卜先知,但前路注定坎坷,除非上苍眷顾。
“不必,迎新皇要紧。”邕王眉头都没皱一下,此时并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
密旨送到永州,他又从永州赶往洛阳行宫,这段不短的路程中,若是要出点意外谁都阻止不了。话说,卫极应该到了,该早一些让他护在三皇子身边的。但卫侯爷遭小人构陷煽惑,令他与二哥起了间隙,险些丧命。
机缘巧合救下绛羽侯卫极,人人都以为他死了,黑羽卫群龙无首,卫极死而复生归来,将黑羽卫中的叛徒宵小一举歼灭,重整卫所,为天子所用。但二哥走的这样急,也是始料未及的事。
还有佑勍可到了长安临州?以王氏的做派不难看出对皇位的野心,况且九年前他又从桦绱那处知晓陆太后与大哥之间不能言说的秘辛,这些年对陆氏多有留意。但此前他毕竟只是藩王,管不了那么多,也不能管。可知道那件事的内情,如今却是早有提防。
身为皇家子嗣,注定摆脱不了那些明争暗斗、卑鄙心机,只能谋略筹划。这是他不能选择,也无力改变的。
以他对他们的了解,难不保会出现什么谋逆之举,再加上其他势力暗中较劲。为确保万无一失,要小部分西北军潜在皇城周遭,护送新皇登基。
宏国正经历新旧朝代更替,敌国怎能放弃大好机会,定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伺机扑杀。江玦不能离开,以防进犯边境,所以佑勍率小部分军队前来。怕打草惊蛇,顾此失彼。一路隐藏踪迹,兵分几路赶去帝都。
“是,全力提速。”先君臣,后兄妹,如今要紧关头,辛彻不敢大意,深知其中利害,策马前行。
“全力提速——”侍卫得令,高喊传达命令,瞬间马鞭破空的嗖嗖响声传来,马蹄声越加激昂。
那边邕王带着侍卫风驰电掣般赶往洛阳,这边徐太傅年岁大了,带领着一队人马往长安赶路。也是快马加鞭,但与邕王一行自然无法比较。
天热了,闷得人喘不过气。正午时分,停下来稍作休息,吃两口干馍,压压饿。
“大人,您瞧,那是齐大人吧!”远远地几十人策马追来,最前方的男子,只瞧大体轮廓,已看出不凡。动作十分潇洒从容,稳坐马背,骑术了得。
行近,果然是兵部侍郎齐域齐大人,飞身下马,大步走来,在徐太傅面前拱手道:“大人。”
“齐大人怎么赶来了?公主可安全。”徐太傅急忙起身问道,满是担忧。
“兵将护送。。。公主回袁州,并无大碍。”齐域轻垂眼睑,敛去情绪,低声回道。
满是泪痕的小脸出现眼前,水眸抹不开的愧疚悲伤,敛了心神,不敢深思。
“那便好,那便好。”本想见一面,可是又遇上国丧,新皇还未登基,局势未稳定,是等不及了,听齐大人的回话也放心了。毕竟看着长大的,总有份情谊,愿她安好无忧。
二人无目的的走动聊着:
“听说天家——”途中在客栈听百姓说,皇帝乘龙升天,遗诏三皇子登基,邕王摄政,局势大动。
徐太傅拱手悲然说道:“陛下龙驭宾天,邕王与辛彻赶去洛阳行宫,要将新皇护送回帝都,你我一同赶回长安,先做安排,也好迎接陛下归来。”
三皇子竟然不在皇城?邕王也未归,可真是事态严峻。齐域皱起剑眉,长眸暗沉了一下,面上满是严肃凝重,可终究没再说什么,只答了:“是。”
不敢耽搁太长时辰,也该启程了,一队人马踏上回长安的路程。
洛阳郊区
虽入夜,但荒郊野外随处可见荧荧火把的光亮,出动全部兵力前来搜找贵妃与三皇子。
公告已出,三皇子即将登基称帝,却在洛阳被人带走,此事危机万分,许大人上火哑了嗓子,也顾不得饮一口水,心焦如焚的跟着副官前行寻找。
“大人,在这里。”一名侍卫高喊。
白竑飞身前去,但看到满地尸首,心越发沉了下去。终究,还是出事了。
幸而遍地尸首中没有找到娘娘与三皇子,可还有一线生机?
第三百七十七章 黑羽卫
夜浓漆黑,天隐约能瞧着乌云飘动,寻不着月亮与明星,注定明日是阴沉的天气。下下停停几日的雨,也不见要放晴的意思,梅雨季节总是阴雨连绵。
洛阳行宫,因宫人们都出去搜找娘娘与小殿下,所以今夜行宫格外安静,偌大的宫殿隐藏于漆黑夜幕中,像沉睡了一般。
本以为静谧祥和,偏偏有不速之客到访,一群黑衣人出现于行宫某出院落,那宫殿正是妍贵妃此前居住之地。不过今日寂静,静的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几名黑衣人纷纷落地,悄悄向正殿逼近,拔了刀,刀刃插入两门之中,一用力生生将门栓砍断。
“吱嘎——”厚重的拱门缓缓推来,发出幽长的响声。
昏暗的光照进大殿,里面依旧黑,今夜无月,四下黑的浓稠。殿内寻不着人气,果然无人,可妍贵妃不再,又是去了哪里?
黑衣人相互对视了眼,一声口哨响起,打算再去别的宫殿。可刚要转身,几把飞镖向他们射来,快的无处躲闪,尖锐的利器没入骨肉。闷哼声传来,同行黑衣人惧惊,拔刀转身,有的飞身跃起打算离开,却见十几条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身后,他们竟未曾察觉有异,足见来人功力深厚。
握紧刀柄,卯足全力冲出现的魅影杀去,却被轻巧躲过。那身影不曾出手,几招过后,像是厌烦了,魅影两指一抬捏住刀刃,黑衣人竟然没有夺出,惊慌之际,魅影右手成爪,击向黑衣人胸口,灌了内力,将黑衣人心生生震碎。
黑衣人一口血喷薄而出,瞠目的看着面前魅影,终于看到藏于宽大斗篷帽子下的脸。不过那并不是一张脸,应该说是一张面具,没有表情的面具。
“你,黑羽——”卫,是罗刹,是真正凶残的鬼魅。
半响功夫,几十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被杀,只余留两名,被卸了下巴,拧断四肢,像是丢弃的娃娃,以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痛苦的低声呻吟。
“谁派来的?”黑羽卫其中一人气声问道,自然难辨原来嗓音。
黑羽卫的人向来是没有耐心的,所以冰冷的刀没入皮肉,引来地上黑衣人凄厉的痛呼:“啊——”卸了下巴,一时再难发出旁的音。
若想咬舌自尽,服毒而亡,却也不能。
都说黑羽卫老巢有个地牢,里面古往今来上万种刑法,花样丛出不穷,残忍血腥的程度,令人不忍细听。没有黑羽卫问不出的秘辛,他们暴戾恣睢,有的时候想死也是奢望。
你以为他们只暴虐凶残,不,他们或许是你面前走过最优雅的公子,人过留影,吹动心底起了阵阵涟漪。你一定想象不到,那双持扇的纤长玉手前一刻正用最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个人。
一阵凉风吹起,又一名黑羽卫悄然落下,落在院子正中央的位置,只见其余人皆恭敬低首,来人地位自然不同寻常。他手中没有明月刀,倒是有一把长剑。一身黑衣包裹着挺拔劲瘦的身躯,右胸前绣着上古神兽猰貐,一种性格凶残,食人的凶兽。真与他们做的事十分贴切,果然是天家最锋利的爪牙。
这人衣饰唯一的不同,便是衣袍上彩绣是暗红色,那是像血一般猩红的颜色。手上戴着黑色手套,面上覆着面具,竟然不露一寸肌肤。他们的品级来自彩绣的颜色,腰间束带上绣的扶桑花数量,品阶越高,彩绣越精美,扶桑花越多。这人腰间还有一块黑金令牌,古老的纹饰。
“回大统领,是王氏。”先前审讯黑衣人的黑羽卫拱手回道。
原来这人是黑羽卫统领,传说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