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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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迦儿——”辛妍月用力厮打着,可一直抱着孩子的右手早已酸麻,使不上力气,又一日未进食,撼动不了分毫。
辛彻紧紧揽着她,故作心狠不松手。
“放开我!放开我——呜——”最后脱力的垂着胳膊,失神念叨:“为何,为何不早一些来。。。为什么——”他还那么小,得多惊恐。
“我不该放他一人坐马车,不该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辛妍月撑不住,身体往下滑去,辛彻护着她,一听她这般说,更是痛心。
“哥哥的错,是我的错。”看着小妹煞白的脸色,头无力垂向一边,急吼道:“太医!”
妍贵妃哭的昏厥过去,辛彻将人送去偏殿,太医宫女一旁照料。等到太医说无碍他才出来,去邕王那里回话。
——
四匹健壮的骏马官道狂奔,即使是黑夜,即使疲惫不堪,也阻挡不了它们前行的脚步。
其中一人,哑着嗓子高喊道:“齐大人,还有半日就到洛阳了。”
天亮之前就能赶到!终于赶到了,好像见到了曙光。又渴又饿又累,许营心中没有旁的杂念,给一大碗热薄粥,一张床,就成!喝个痛快,倒头就睡,睡他个三天三夜!
“提速!”低沉磁性的嗓音微哑命令道,黑巾覆面,英挺的身躯前倾,一身玄色武服犹如黑豹,机敏迅猛。策马疾驰,路旁的树木连成一线。
几日前
夜正浓,皎洁的月被大片乌云遮挡,夜空瞬间灰暗。
金州郊外山道,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向北面挺进,前进速度极快,火把连成一线,远远瞧见,犹如只火龙。可此时是深夜,不禁令人惊疑,这些人马是要去哪里?
等到近五六万的兵将走远,刚刚途径的这座山山腰处,传来对话声:
“领头的人是谁?”声音低沉磁性,是年轻男子的声音,立于高壮茂盛的野草丛后,远眺烛火微光。
“若我没看错,是孙永浩孙将军,此人率领静安军驻守金州。”一儒雅和善的中年男子拧眉说道。
许营远远看见光亮,他们急忙灭了火上山腰,好在对方人多脚步嘈杂,盖过马儿的气息,没能辨出来叫他们察觉。不知敌友,还需谨慎,但隐隐觉得非友是敌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陆氏野心
“他后面的马车中又坐了谁?”青年男子转过身,英气逼人,一双长眸漆黑幽沉,像旋涡能令你失了心智。
这孙将军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盖了门帘与窗帘,所以瞧不见里面。只是紧跟主将身后,想必也不是寻常之人。
对话的二人,正是赶往长安的太子太傅徐万书与兵部侍郎齐域齐大人。
“隔了太远,看不清仆从。”齐域的侍卫许营遗憾说道。
“怎么回事,为何无故调兵?”不像平日操练的架势,各地驻军没有皇令或兵部调配,不得私自离开驻地。天家驾鹤西去,已下不了圣旨,而邕王新皇未回京,恐怕调遣不动军队。
“兵将人数众多,又夜间赶路,莫不是——”又起事端?徐公目露凝重。
静安军所在的地方金州可是与长安郊外相邻,长安在北,军队夜间北行,莫不是避人耳目赶往长安?这事情怎么透着蹊跷!还有那辆不知载了何人的马车,疑点重重。
大行皇帝遗诏命三皇子继位,邕王摄政,可如今二人皆未回帝都,这边静安军调遣兵力离开金州赶往长安,莫不是为了阻止邕王回京!
所以才夜行,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为了赶在邕王之前。那车中人是谁?乘坐马车,应该不是武将,但也不敢断定。等等,他身边的随行侍卫面容虽没瞧清,可为何觉得透露着一股邪气。有三名侍卫带着不一样的武器,双刃斧,狼牙棒?
脑中闪出一道白光,一中年男子的模样显露出来,去年他回长安见杜家管家时,被人追杀,欲至他于死地的那人是陆太后的兄长,太国舅——陆铭远。当时他带了众多江湖人士扮作家丁前来追杀,若不是她,那夜或许是逃不掉了。
要是陆铭远,那当真是为阻止新皇回京。
“不好,有人要谋权篡位。”齐域忽而抬起眼睑,望向远处已逐渐缩小的火光,沉声道。
若不是儿时在冷宫撞破一桩皇家丑事,他或许想不通陆大人为何这么做。可是他偏偏听到了一桩秘辛,以及陆太后的野心!他少年时,陆太后还是陆皇后便对邕王多有忌惮,邕王年少离京还是拜她所赐。
大半年前,恭王起兵造反,他随徐公前去镇压,邕王随后赶来,而同行的还有泾王,陆太后的嫡子。听说泾王世子被劫去长安,而宫中内侍、侍卫带太后懿旨,一遍遍来请泾王回京。这样串联起来,已然明了。
陆氏欲推泾王登基,太后挟持世子逼泾王就范,也许泾王已经料到,所以每每内侍前来避而不见。
“齐大人与我想的一样。”徐公点头回道,他也怀疑了,毕竟这危急时刻,军队离开驻地实在令人生疑。
“只是谁能调遣军队,除了陛下,旁人指挥不动。”或许该问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徐公想不通。
齐域拧眉深思,瞬息恍然,肃然道:“虎符,是有人偷了虎符!”
此前,徐公奉献宗旨意前来镇压叛军便是带了虎符,才能命隋将军调离军队赶往永州。后来,徐太尉命人送来密诏,邕王掌权,徐公将虎符给了邕王。
“齐大人,你速速赶去洛阳,通知邕王,早做打算。”徐公对齐大人郑重交代。
齐域应声回答:“好。”
徐公:“我与孙将军也是打过两次交道的,我前去劝说。”
齐域忙制止:“不可。”
徐公:“为何?”
齐域面露凝重,那人是陆铭远,陆氏既然已经谋划要夺权,又岂会让人阻止,劝说不成反而恐丢了性命。
徐公结合刚刚猜测,偷虎符、马车中的人,惊问:“齐大人是识出了马车中的人是谁?”
剑眉一拧,垂眼说道:“只是怀疑。”
徐公:“谁?”以他对齐大人的观察了解,敢肯定他不会没有理由去怀疑一个人,定寻着蛛丝马迹几番推敲而得出的结论。齐大人超出这个年纪的睿智聪敏,又正直勇敢,真是后生可畏。
齐域眼中一片幽冷,看着一旁浓黑的野草,寒声说:“太国舅陆铭远。”
徐公:“不是王家?难道说,陆太后她——”
齐域出言提议:“徐公不如找泾王。”若是泾王无意,陆氏就是将王位夺了又能怎样?除非陆铭远要冒天下大不韪自个坐上去。
徐公:“泾王?泾王的确不曾表现出对王位的野心,可他毕竟是陆太后嫡子。”
齐域:“殿下是陆太后的嫡子,但并不是陆太后。”
徐公听完这句,点头说道:“是,我这就去永州,还请齐大人务必尽快赶到。”
齐域翻身上马,拱手恭敬道万事小心,而后挥鞭策马急行,还要避开前面军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洛阳。
洛阳行宫晨晖殿正堂
堂内气氛凝重,主坐上一矜贵不凡宛若天神般风姿的男子,面容肃冷,拧眉沉思,此人正是邕王。而他右手边坐着白大人白竑,字谨西,亦是他的嫡亲妹夫——盛安公主的驸马。白大人手举茶盏亦是眼眸低垂看向一边地面,面无表情稍显冷漠。
邕王已经命绛羽侯卫极先行离开回长安,有要事让他前去处理。
屋内静的连夜风都能听见,各自揣着一份沉重,一时竟无言。
“微臣参见殿下。”辛彻进屋手问安。
“辛大人免礼,坐,娘娘可好些?”邕王起身上前问道,一番动作引得烛火摇曳晃动。恐怕不好,能看见辛大人眉眼泛红。
白大人斟了杯茶,放于辛大人椅子旁的紫檀木小桌上。
辛彻脸颊有道红痕,就跟指甲挠的一样,一指长短,是刚刚劝胞妹时伤的。辛彻悲然的摇了摇头,死的不光是未来的国君,还是他的亲外甥,小妹又悲痛欲绝,他哪能放下心来,母亲若知晓,还不知会如何痛心自责。
“新帝驾崩,得尽快运回西京长安。。。娘娘可能同行?”邕王问道。今夜之于在此的众人,谁心中都不轻松。
皇位高悬,国之动荡。他来不及停留悲痛,必须回西京主持大局,片刻不能耽搁。
“回殿下,恐怕不行,还请允许微臣留下照料。”他怎么敢放她一人在这。
“自然。本王也已经给盛安去了书信,她一会儿就到了。”妍贵妃是桦绱的伴读,熙毓与桦绱还有老八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第三百九十三章 盛安公主
自然盛安公主与妍贵妃也是旧识,同窗之谊。熙毓便是六公主闺名,封号盛安,离着近,想必快到了。
果然行宫门口,盛安公主的马车到了。是旧识,又同为女子同为母亲,也能劝到心坎中。
“参见公主。”等在门口的内侍上前问安。
行宫的侍卫们因此前有刺客假传圣旨,将皇子娘娘带离行宫展开杀戮,犹如惊弓之鸟。虽知晓马车中的是邕王胞妹盛安长公主,可还是精神紧绷,紧紧盯着马车,就怕出一丝的岔子
行宫太大,为了节省些时辰,马车驶了进来。这名内侍忙跳上马车横板,好回话带领。
“怎么样了?”尚宫芬兰姑姑将门帘子别起来,马车正中端坐一位样貌姣好,眉眼微微下垂的秀致女子。
第一眼被她婉约的气质吸引,五官称不上惊艳,但合在一起极为舒服恬淡。你与她眼眸对视后才发现明明五官清秀却隐隐带着威严,有别于一般世家闺秀的羞怯;明明眉眼妩媚却神情冷淡疏离,直视你时,又涌起一股想拥她入怀的矛盾,透着别样魅力。
此时灰衫素服的盛安公主不同往昔,以往穿着总是华服重彩,红妆妩媚又充满气势,樱唇线条并不锋利,微丰涂上口脂格外诱人。但偏偏眼神冷淡神情疏离,使得再浓重艳丽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也不曾有一丝媚俗。
今日发髻绾起,只别了一支白玉簪。素面寡淡,未施粉黛,但却清纯高冷,如风中白梅。
“新皇,他——”说白了就是个孩童,几日前还碰到过。拉着他的手,让他给他做馄饨。小殿下能吃小半碗呢!这么个机灵又可爱娃娃,生在皇家遇上这事,谁提起来也唏嘘不忍。
盛安垂了眼睑,轻声说:“我知晓了。”
前来送信的侍卫是兄长暗卫,早已经跟她说了一路,她惊得许久没回神。该怎么办?最先想起的不是心痛孩子与妍月,而是担忧朝堂政局,将要面临的王位继承。不是他们冷漠,只是这不是一般孩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这孩子比她的长子小两岁多,她见过,长得不像妍月也不像二哥,倒像极了辛家大公子,将来定是位翩翩美少年。瞧着又聪敏,有哥哥教养,会成为百姓爱戴的明君,若没有这场变故的话。这份痛妍月要如何承受。
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朝堂的波诡云谲,深宫的尔虞我诈,权利纷争,血腥又残酷。不过,也该熟悉了不是吗?她见过,经历过的还少吗?
盛安面上是深深的厌恶,连掩饰都不曾。长叹一口气,问道:“太公在何处?”
“正在延庆殿忙于新皇的小殓。”三皇子是继位皇帝,理应称呼大行皇帝。可偏偏没有登基,亦没有追封尊号,所以这称谓也着实混乱了些。
白太公与驸马从昨日就跟着一起料理诸事,昨夜连府中都没回,以为是忙登基的事,谁能想到是小殿下的丧事。就是侍卫不来,她也打算见见兄长与贵妃的。
这丧礼到底是按照国君的规格,还是亲王的规格,几位老臣、士族掌权人、世家长老正在延庆殿争论不休。可将来无论哪位新皇登基,都将追封三皇子尊号,又是遗诏上定下的继位皇帝,可于柩前即皇帝位,理应受这礼。
最后白太公发话,制止争论,选依照国君礼,并禀告邕王,邕王允。
各宫门口、房檐上换了白灯笼,夜里风大,随风飘荡,好似浮萍。
宫人们都已换上丧服,穿梭忙碌各宫道上。远处,杠夫按正式出殡的规模和要求,抬着棺木练习平衡,上面放一碗水,要练到水不外溅。根据丧礼要求,本应三日后大殓入棺,可要急运回长安的,为了能尽快到达,改用八匹马车运送,到长安地界再换杠夫抬。
即使官员、长老们反对,马车运行不合礼数,但却不得不同意。因有两点缘由:一是大行皇帝丧礼,必须由继位皇帝主持。可既然邕王摄政,由他代其主持亦是可行。但丧礼可以代为主持,王位呢?谁来继承!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
二是如今入了夏,天气炎热又进了梅雨季,怕龙体腐烂,才做这番打算。
妍贵妃来洛阳行宫后一直住在宫内,除了刺史几人鲜有人知晓此事。贵妃没见过任何人,只独独邀见盛安长公主来了两次。都是这内侍引路,内侍机灵,懂察言观色,要不是遭人诬陷来行宫当值,留长安定有大作为。
说来也巧,盛安公主以前还见过他,十三岁那年在秋狝狩猎场,这内侍在百膳汇卖馄饨。桦绱还说要将他要到她宫中当值,后来桦绱、太子妃娘娘相继离宫,带不走东宫的所有宫人,这人又被安排别处去了。
内侍先行回道:“白大人正在晨晖殿于邕王在一处。”
“娘娘呢?”盛安听后没有接话,而是问了妍贵妃的情况,一旁的芬兰姑姑给内侍使了眼色,盛安公主与驸马才起争执,气还没消。
都传公主与驸马貌合神离,你看郎才女貌多登对的一双佳偶,但世间感情哪说得准呢!
当年这门亲事还有段故事,也就是他进宫早才听说一些。几年前,汾阳王小王爷李泾帧,抢了白家早已定下婚约的世妇——林家姑娘,还轻薄了。
本应重重责罚的,可这小王爷是明皇过继给汾阳王的,也是献宗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汾阳王老王爷本就没有儿子,好不容易过继来养大了,这要是受个刑法,见点红色,老王爷受不了再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可他们不知,汾阳王就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