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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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不知,汾阳王就是年龄大,又满头白头显老,体格好着呢!
凡事要讲究个礼,断没有包庇同族,让宏国第一士族的白家吃这哑巴亏的道理。为了安抚白家,本想将嫡女大公主——舞阳公主下嫁白家,但后来不知怎么就换上了盛安公主,总之是理不清的旧事。
内侍将刚才内殿发生的事,就是妍贵妃抱着小皇子尸首不让人靠近这段说了。听说昏厥了,太医去诊治:“小的也不知道,现在娘娘可好些。”
“公主去找邕王?”内侍问道。
盛安公主凝眉说道:“不,先去看看妍贵妃。”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吾心中少年已归
晨晖殿正堂
内侍进来上了几碗粥,又换了茶,添上两盏莲花座青铜宫灯,屋内越加明亮。
首座上的邕王半边英俊的面容隐于黑暗,使得含带愠怒之色的面上更加冷硬。回想起二哥给他的密旨‘务必辅佐嗣君,竭尽心力教导,待亲政后,成明君护李家江山千秋万代。。。’是这样交代的,可他还没能来得及牵起他的手,他就已经成为王位争夺的牺牲品。
胆敢对新皇下此毒手,是他低估了那群人的野心与残忍。
“殿下,以臣之见,应该不是一路人。”辛彻饮了口热茶,满口苦涩,强打着精神头说。
“王家既然派刺客来行宫刺杀娘娘与小殿下,就不可能是假传圣旨之人。”白谨西分析道,假如是一伙,人都被他们带走了,还来行宫找什么?
“臣赶到荒郊,现场遭到破坏,那群假传圣旨的内侍与侍卫尸体皆被损坏,脸上被刀刃划破,面目全非。所有能辨身份的名牌,私物一律没留下。”白大人接着说。
依照娘娘身边侥幸活下来的侍卫们回忆,这群人是突然拔刀杀过来的,且刀刀致命。事出突然,吓破了胆,忘记要留下个活口审讯。
侍卫带着娘娘和宫人离开后,又有人来过起冲突的现场,将尸首破坏。
“会是谁?这么缜密的安排。”让人全然抓不住头绪。
“王家对皇位执着,王皇后将五皇子抱到自己宫中养,显而易见是要拥立小皇子。所以派人来行宫刺杀三皇子与娘娘,可是来的不巧,人已经被带走,而卫侯恰巧遇见派来的杀手。”白大人根据片段拼凑起整件事情发生始末。
“殿下,请尽快回宫,执掌朝政,还三皇子、娘娘一个公道,嗣皇帝行宫郊外被杀,亦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辛彻撩袍跪下,拱手说道。
邕王一日未回京,朝局便一日不稳。这案件亦无法侦破,知晓背后凶手又如何,掌不了皇权,就无法裁决。假传圣旨的幕后黑手是谁?一时还无法知晓。可王氏派杀手刺杀新皇确是不争的事实,但此时凭他们身份还无法审讯国母与国丈一族。
只有掌握政权,收集证据,清列违法乱纪的罪状,才能在朝堂上弹劾王氏。
皇帝驾崩,要三日后入殓,然后一路抬回西京长安,在太极宫甘露殿停棺,也算是寿终正寝。即使新皇西去,邕王亦要同行的,步行耗时太久,长安还有丧礼等待他会去主持。必须提速,尽快赶回!
邕王上前扶起辛彻,自幼便相熟,对对方为人处世极为赏识,遇上这样的事,心中都不好受。邕王抬手拍拍辛大人的肩膀说:“起来说话。”
“殿下,辛大人所言极是,臣也是这样认为。”长安那里什么情形谁都不知,不能再在此处耽搁。
白家向来不参与朝堂纷争,这亦是白家屹立不倒的缘由,他一直遵循,可是,这是她的胞兄,他已无法做到冷眼旁观。父亲进京任职,不知长安又是怎样光景。可无论如何,都应尽快赶回。
正此时,内侍进来,立于门口处回话:“殿下,盛安公主来了,去了娘娘那里。公主让奴才给辛大人稍话,莫担忧,她会照顾好娘娘。”
“劳烦公主费心,臣感激不尽。”辛彻忙起身,说道。
并问起娘娘醒了没?内侍说,睡了没醒,公主陪着。辛彻点头,眉头微微松动,这大约是近一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内侍回完话便退身出去,刚合上门,又一名内侍进来,垂头恭敬回话说:“白太公请殿下卯时初刻去殿前行大殓礼。”选了时辰入殓,邕王要带众官员殿前行礼哭丧,虽仪式时辰上提速,但未缩减更改顺序流程,还是一道接着一道,不可坏了规矩。
“嗯,晓得了。”邕王低声应允。
夜深,还有两个时辰就要行大殓礼,辛彻出言劝邕王稍作休息,毕竟还要忙碌仪式又要赶路,要知晓他们可是从永州长途跋涉,连夜兼程的赶过来的,本就疲乏至极。
一个时辰后,内侍送来赶做出来的丧服,因摄政又是叔父,这礼服独一份,内侍侍奉邕王换上。
“娘娘可醒了?”邕王用冷水洗了把脸,又饮浓茶,提了提神。不睡还好,一睡醒来越加痛苦,浑浑噩噩。
内侍劝着,不可吃太多浓茶,太医说伤身。从大半年前开始,殿下一直夜兴夙寐,忙于战事忙于赶路,能瞧出消瘦了太多。一会儿公主看见了指不定还得怎么担忧念叨呢!若是薄姑娘在,劝劝殿下还能听听。
一内侍急匆匆的,几乎是冲进来:“殿下,齐大人来了!”
刚说完,一道俊影闪现屋中,立于邕王面前拱手拜见:“殿下。”
邕王没想到齐大人能赶上来,上前一步问:“齐大人,桦绱可安好?”
“公主。”齐域微微停顿了片响,垂首也难辨神情喜怒。继续说:“大约已经回袁州封地了,这是公主让臣捎给殿下的信笺。”
邕王撕开信封,迅速展信阅之,神情渐渐沉静变得难辨喜怒,许久才有所动作。背过身,走向桌案后。
“臣前来是有要事告知殿下,有人窃取了虎符,调遣静安军北行。”齐域英俊的面上一派冷肃。
邕王凝着神色,渐渐起了风雨却极力控制,一闭眼后再睁开,隐去大半情绪,问:“到哪了?”
“臣离开那时,已快要出了金州地界。”金州北面就是长安,两地‘紧密相连’。
“可知晓何人窃取?又是何人领兵?”外面天还有余墨未洗净,邕王拿起铜针挑着歪倒的灯芯。
齐域抬头看向邕王:“那人乘坐马车跟在将军身后,臣并没有看清,不敢断言。徐公说,领兵之人是孙永浩孙将军。”
“齐大人以为是谁?”灯芯好像无骨,挑不起来一样软趴趴的躺在蜡烛边缘。
夜风吹起桌案上的书籍,吹动纸张哗啦啦作响。
齐域低声回道:“太国舅——陆铭远。”要平静的念出他们的名字,并不是易事。
邕王修长的手指捏着铜针,停在那里一会儿,才将铜针放到底座旁,抬眼看向齐大人,眼神凌厉却又略带审视意味,只是一瞬。
他丝毫不躲避的幽沉黑眸,回看自己。那过分英俊的容止,那举手投足间的潇洒从容,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一垂眼,遮了欣喜与激动。
邕王食指与中指夹着信笺,将一角摆于火焰上方,火舌凶残吞噬只有邕王看过的内容:
‘一切安好,勿挂念。七叔,吾心中少年已归,护他周全,桦绱万分感念。’
北辰,许久不见。邕王心中暗说道,除了风,谁都未听见。
第三百九十五章 看戏
洛阳以东的临州——郑州,郊外一家客栈里,一伙人将客栈包下,正在里面歇脚。店里的饭菜少,店家想方设法将毕生所学的那点儿技艺展示出来,面食、素菜准备了好几样。
“都是粗茶淡饭。”店家不好意思,上了盘辣炒芸豆,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碍事。”一道男声,听着十分年轻。
这队人马的主子是位不足二十的青年,年轻又长相清秀端正,一看就不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暴发户。店家心生畏惧,更加上心侍奉。
“你这做了些什么?喂兔子呢!”一桌子绿油油的,侍卫凶恶喝道。
“小店简陋还望公子、官爷担待,又临国丧之期,不敢有荤腥。”店家低头讨饶。
“不可无理,店家说的极是,不是什么官爷,不过是帮着家父管理小本生意而已。”公子淡笑着制止。
打了赏钱,店家连声说着吉利话退身出去。等店家一走,这公子目露厌恶的瞥看一眼盘中的青菜,没了用膳的心思。
远处有三人骑马赶来,勒停马匹,翻身下马与歇在门口的随行侍卫点了下头,进了里面,看样是同一伙人。其余二人中有一名受了重伤,另一名架着走到一旁查看伤口。
“世子,办妥了。”侍卫小心上前回话。
他对面坐着的这男子穿的浅灰长袍大衫,面色白净隐约一丝儒雅,是个年纪极轻的公子。听完低念了声:“极好。”唇边一抹极诡异的浅笑,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下手的时候,邕王还未赶到。”侍从观其神色,接着回话。
那公子问:“其余人呢?”回来的就三人。
侍从沉了神色说:“皆遭不测,世子放心已经毁尸灭迹。”
公子摇着折扇,点头赞许:“办的不错,厚待他们的家眷。”都是对恭王府忠诚的人,理应褒奖。
侍从:“是。”
公子好心情的手拿木筷,夹起豆角吃了一口,辣的恰到好处,满意的地念了句:“你杀了我的父王,我便灭了你的儿子,也算是为父报了仇。”
一旁的副手上前一步提醒:“世子,咱们还是抓紧时辰,先行离开吧!”
“急什么?你还怕他们有功夫来抓本世子不成,继位新皇荒郊行宫遇害,他们各自盘算还来不及。”嘲讽又残忍的轻笑了声。
副手还是有些担忧:“是,可——。”
“本世子要寻处好地儿,赏赏皇权争夺的大戏!”看看那群吃相难看、道貌岸然的士族文臣如何做。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恭王失踪的长子——李葳泽。
——
镜州龙葵商行总钱庄
镜州,这真是宛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随处鸟语花香,楼阁飞檐反宇,又有仙雾缭绕,朦胧的灯光映照,远远看去如同海市蜃楼。几日阴雨连绵,水汽充足,到处氤氲。可‘仙雾’实在太浓了些,站在湖边白茫茫一片,梅雨季节,湖上景致越发缥缈。几十艘画舸也不做生意了,岸边停泊着。
这天气向来是令商行为之头疼的日子,东西极容易泛潮。大户人家存放在此处的重要密件、银票和首饰,最怕潮湿。各地分行,也少不了要晾晒烘干一番,确保无损。
但这活儿还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做,都是掌柜与副手二人理整,怕泄露信息秘密。龙葵商行选人条件十分严苛,人品不过关是不可能入这道门的。
镜州这家可是总钱庄,前面三层楼宇,四十几间大屋正堂气派恢弘,是提取、存放银两,办理事务的正厅。后面院落是银仓,存放金银铜钱以供客家前来提取,自然‘重兵把守’。而地下密室存放的便是高门贵胄家的个户,自然贵重堪比性命,更是重要,就是只鸟想进来都难。
其实这些贵族豪绅家里多少会有个密室以供存放金银财宝,但再隐蔽不还是那间院落吗?真遇上抄家这样的事,难不保被搜到充公了去,或是有密件,总之不够保险。可这里不同,个户的账本你找不到,找到了也看不懂,记得都是符号暗语。且龙葵商行占地面积极大,就是偷了,一时半会儿想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逃走寻路的空档,十几条狼狗早就招呼上来了。
这也是钱庄上百年还兴盛的缘由,规矩森严,足够隐蔽保险,足够令人放心。且资金银两也充裕,商行名下的店铺遍布各国各州万家不止。
璀璟阁
这里是通往密室的入口,能在这园中当值,皆是会武艺且聪敏的。
“公子请稍等。”门口的护卫恭敬说道,旁人进不得这里,可今日来了位稀客。二总管亲自带到门口,让好生招呼,然后退身去前面忙碌。
仆从前去通知,前来的是镜州龙葵商行总钱庄的王总管,几十年的老人了,八岁来的这里,跟着祖父习管账,将总行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颇得晚辈敬重。
“公子。”王总管诧异又激动的上前拱手,又对身旁的仆从说:“你们先下去吧!”引路往阁楼中走。
王总管净手,温杯洗茶,一边说道:“公子来了镜州,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也好前去拜见。”
“如今到了梅雨季,定是忙着整理箱柜,我也不好前来叨扰。”酆公子笑言说道,除了主仆,亦是家人一般的情感。
“公子说笑了,您是东家,怎么能说叨扰,不知公子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王总管动作麻利,却也不显得急匆。
似是有事,否则也不会挑这么个时候前来,公子一般不来钱庄的,都是常总管盘点查账。
王总管心思敏锐,果然猜到。酆曻如实相告:“确实有一事相求。”
“可折煞老夫了,有什么尽管吩咐。”酆公子对茶道深有研究,但王管家不是个讲究的人,不知公子要来也没有准备,遂不好意思的说:“公子到访,一时没有准备,只有这些粗茶,还望公子莫嫌弃才好。”将沏好的茶盏端到公子面前。
“王伯太客气了。”酆曻接过呷了口茶,说:“十一年前至九年前的账簿,可还有?”
这大半载就为了这事儿忙碌,可也不能声张,以到处查看账簿的由头来寻。常总管把长安以至周边几州都瞧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正巧有事回来镜州,镜州总钱庄的管家与他常打交道,是个谨慎仔细又正直的人,便想来此地问一问。
王总管回答:“有,往前五十年都有的。”
“可否将账簿取来。”酆曻放下茶盏,郑重说道。
“公子——”王总管一惊,这违背龙葵商行百年规矩:不泄露户主隐私,不馋和任何的朝堂政局,只做营生。
第三百九十六章 证据
“实不相瞒,我要提取箱柜中的密件。”酆曻据实已告。
“。。。这——可是为何?”公子的为人他知晓,不是不知轻重、逾闲荡检的人,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