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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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勍以前听他岳丈端王爷含蓄的提过:两位郡主年纪相仿,从小就互不相让,时常拌嘴,不过现在大了,懂事了。
姐夫王淼尴尬的笑了笑,努力斟酌措辞,以试图给自个儿家的郡主和小姨子留点脸面,说:“两位郡主应该是赶路累了,起了争执,闹了小矛盾。”
如此看来,是端王爷想的太好,她二人即使大了,也不见的多懂事。
皇家亲眷,并没有全部被召回长安,特别是王爷、郡王。但都派了儿子女儿,或是封地官员前来奔丧。
承荥郡主与阿姊就是替端王爷来的,正好江佑勍会住在长安一段时日,等他回西北承荥也可以一道同行。端王爷在长安有宅院,她们姐妹以及两位仪宾这段时日住在那里,一时府宅热闹起来。
这边牧韫铮见着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了,以往臭屁的小侯爷在白大人面前颇为乖巧勤快,赶眼神的端茶倒水,笑的跟五月的花儿一样温婉动人。
可贤婿优秀成这样,白大人也不见得多热络满意,这大约是天下所有丈人们的通病。看不惯对女儿动了想法的所有男人,甭管好与不好,皆有罪,且罪孽深重!
白家家风严谨,在宏国那可是典范,几百年的士族名声,岂能叫他给污了,勾搭怂恿白姑娘离家出逃,去军中找他。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岂是养在深闺的女子该有的作为!
白大人心中这么想着,自然是不满意小侯爷,不,是十分不满意!
小侯爷人精着呢!怎么会不知晓未来岳丈心中的想法,这件事传得很快,宏国高门都传遍了。为了白姑娘的清誉,他将罪责全部揽下。即使他后背宽阔,强行背上这么口大黑锅也是觉得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可他娘昌荣大长公主说了:“儿,认下这罪,咱不亏,你将白姑娘送回去,亲自跟白大人认个错,得了这么好的媳妇,吃点亏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爹没说什么,除了赏他四十军棍给白家与武安侯个交代,就在一个夜黑风高、夜深人静的晚上,悄悄来看了看还下不了床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小子。言语中多有赞许之意,叫他好生养伤,早日护送白姑娘回去,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可怜见的,他做了什么,委屈的将苦水咽回肚子中。还不能跟旁人道出真相,明明是他被那鬼丫头算计了,背后说他好男风,将这名声放出去,让他老大不小了没谈个姑娘,娶个媳妇。
可若是不认,叫人家姑娘担这名声,如何也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该做的。
算了,那么计较做什么,拐了姑娘就拐了姑娘,只能怨自己长得太招摇,太令小姑娘喜欢。牧韫铮想到这里瞬间眼前一片明媚,也就不在意白大人的小情绪,更加尽心周到的侍奉,让一旁的几位大人连声夸赞。虽白大人依旧未松口夸赞,眼中却略有得意。
半个时辰后,小侯爷牧韫铮离开这大屋。几位身居要职的大人目送英武的背影远去,说道:“白大人好福气,得了这么位人品俱佳的贤婿,又有白公子那样聪敏好学、沉稳内敛的嫡子,叫我等好生羡慕。”想象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有那些只会纳妾惹自家姑娘跑回来哭诉的女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白大人笑笑,谦虚几言。虽知晓大人们说的确是事实,但还是揣着恭维之心。这皆是因新皇的缘故,白家与皇家姻亲,新皇胞妹盛安长公主的驸马正是他的长公子白竑。随着新皇登基,意味着朝堂将有新的格局。要告诫白家子孙,在外更要谨言慎行。
小侯爷牧韫铮从这偏殿出来,边走边问:“江将军呢!”
“在前面,承荥郡主回宫了,与宜兰郡主一起还有仪宾王大人。”小厮回着话。
牧韫铮要去找江佑勍,一听表妹过来了,意外的挑了下眉,想了想大约是替端王来的。又听小厮说:“少爷,公主与侯爷快到京城了。”
“等等,娘跟爹一起来的?”他没听错吧!他二人从他记事儿开始就是分开的,这倒是稀罕景,他得去宫门口迎接。
他八岁前,一直在公主府中跟母亲同住,逢年过节回祖父家小住段时日,这时候偶尔能见到从驻地回府的父亲。
第四百零六章 皇家琐事
小时候,牧韫铮天真的以为,谁家的日子都这样过的,后来才知晓不是的,只有他家这样。
有一次随母亲回长安赴宴,以往在母亲封地,没人敢跟他说这些,因为惧怕公主的身份,侯爷的地位。可是在帝都,皇亲贵胄多了去了,谁怕个谁!几位小世子嘲讽他,并将母亲与江将军的事告诉他,当然不是什么好话。说他不是靖南侯的儿子,是江将军的私生子。
这事儿被父亲知晓了,父亲胳膊夹着抹泪的他到天家跟前讨说法,他的皇舅明皇自然要给他撑腰。父亲丢下一句:“是男人用拳头说话,别像市井小人在背地里嚼舌根。”
闹事的世子长辈纷纷出列,诚惶诚恐的道歉。天家下了旨意,谁若是敢再妄口巴舌,严惩不贷。
宴后,父亲冲进太后宫中,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奶娘说:除了多年前他二人和离前夜,未见侯爷跟公主生过这么大的怒火。
离京的时候,他没有跟着母亲再回公主府,而是随父亲去了军中。不过每年有几个月会回去陪母亲小住,但大多数时候跟在父亲身边习武、熟读兵法,出入战场。
除了九年前,胥门之变发生时,明皇下旨让父亲带着圣旨赶往西北,母亲主动来找过父亲,他就没见着二老同行过。
小厮跟在他家小侯爷身后,快步走着,又想起一事,小心看看四周,悄悄说:“少爷,白姑娘随白夫人进宫了。”
“。。。在哪?”牧韫铮停下脚步,寻思着,要不,先见了那丫头再接爹娘也不迟。
“在那边,陪在盛安长公主身边。”这大约就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小厮不好意思点明说破,心中暗道。
进宫服丧的贵胄们每人除了能带一名贴身小厮或丫鬟外,其余下人皆在宫外听后差遣,不得随主子进宫,即使这样也是乌泱泱众多人。
二十几日过去了,心中还怀有悲痛的也就大行皇帝的至亲们了,母亲、子女。旁人只是着丧服,收敛举止笑容,以示对亡者敬重之意,并没有那么多的悲伤感情。日子还得照过不是,龙座上都换了人,也得重新理顺、结交新的人脉。
没了情绪上的波动,人也就变的八卦起来。这边,一出好戏正上演。
盛安长公主觉得殿中烦闷,戴着张面具说话太累,与她的小姑子——白家四小姐白卉语,出了宫门往旁边宫殿走去。偌大的花园,绿植丰茂,倒是乘凉好去处。
寻了个阴凉地,梧桐树下。果真,大树底下好乘凉,瞬间凉快了。可也只是一会儿,被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惹得隐隐起了火。
盛安坐在石凳上摇着团扇,一转身偏偏看见从正殿闪出的熟悉身影,是她那不染纤尘的驸马白公子,与晏说晏大人同行,正步下台阶。而正殿旁边一条小胡同走出来一位婀娜的年轻夫人,手中攥着块黑色手帕,发髻间一支白玉钗,再别上一朵雪白的绢花,小小一团,衬的这夫人格外娴雅淑静。
这不就是白家选定的嫡夫人林家姑娘,这气质,这举止,是照着士族的标准生的。
盛安公主食指有节奏的敲在石桌上,静静地望着那停步对视的二人,面无表情。相遇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梓宫停在这,再大也就这么块地方。门在那,怎么还能碰不到一起,听不见有关对方的只言片语。
不过,遇到是一回事,哪怕一两句的问候都不算什么。只是这‘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的画面,可就给足旁人话柄了。起码盛安看在眼中的画面,是这么个难忘旧情的意思。
白卉语抬头望着哥哥,又悄悄瞥看了眼公主嫂嫂,拧眉暗急。兄长怎么能跟玉岑姐姐遇上?还驻足相望,外人眼中活像情谊未断的模样,白卉语在这紧张的额角都出了汗。
林玉岑是汾阳王家的小王妃,自然要来奔丧。她从大殿后面小道走出来,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位夫人,其中一位盛安认识,张夫人柳青渝,她的同窗。
白卉语正急的打算冲过去唤兄长过来的时候,小汾阳王跟着几位大人也进了这宫殿,三人就这么戏剧性的遇上了,要不是大树遮挡,还有盛安长公主在一旁静静观望,真是戏本子也不敢这么演。
他们说了什么其实听不太清的,隔着太远。但是这三人相遇的画面还是令前来奔丧的皇亲国戚、群臣家眷看到了,渐渐四周寂静下来,纷纷引颈眺望。面上遮不住兴奋好奇的神情,悄悄窥视偷听。只见小汾阳王走到林氏面前,手臂揽上王妃的腰肢。带着王妃走到驸马面前,因那二人背对着身,盛安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觉得王妃抗拒了下,不是很明显。
他是正对着她的,瞧着没什么变化的。不知是隔得太远,还是他伪装的太好。他情绪一直克制的极好,言行举止十分符合世家嫡长子的身份,这也是,她最厌烦他的一点。像个泥塑人让她看不懂,看不透,也无趣极了。尤其在她的面前,未见过一丝发自内心展露出来的情绪,不论是欢喜还是愤怒。
她不喜欢他,嫁给他只是政治联姻,确切的说是为了弥补小汾阳王的过错,也是为了安抚白家。所以要牺牲她,因她的侄女舞阳公主不乐意这位驸马,心中有爱慕的郎君——卫侯,所以二叔退而求其次,选了她。
可是没人问问她有没有心仪的人,愿不愿意下嫁,她不愿。
一道矫健的身形闪出脑海,少年身着红袍策马飞驰在猎场上,无人能及的速度,风驰电掣般。肆意张扬的青春,英姿勃发的身影,是令她最幸福心动的回忆。那少年英武俊俏的面容,是宏国万千少女心中的梦,一见红郎误终身。
可是胥门之变,这场变故让江家举步维艰,她怎么敢对二哥说,她心意江家三郎江玦,有战神美名的玄旌侯。
第四百零七章 公主大都骄纵暴戾
盛安嘲讽又带着苦涩的冷笑一声,一群内侍躬身过来请她过去,说皇兄有事吩咐。随着两队宫人们过来,那一伙人,或许该说这院子中正看戏的众人也纷纷看过来。
盛安悠悠起身,从茂密花丛后面走出来,直行往宫门口走去。走到与他们平行的前方那里停下脚步,表情冷淡的看着那三人,未言。忽而一扯唇角,讥嘲的一笑,胜过万言。而后转身,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发髻间的银步摇随着走动不停颤动,折射出寒冷的光,那双冷漠的秀眸越加失了温度。
白姑娘回了两次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可终究没有停下脚步,跟在公主后边离开。
小汾阳王对上盛安长公主饱含轻嘲的目光,瞬间没了气焰,理亏的低下头去,摸摸鼻尖,满心愧意。他身边的王妃,轻轻挣脱开他的手臂,小步移到旁边与他拉开些距离。
众人虽各忙各的,可都偷偷注意这边,但无人敢说什么,毕竟刚刚离开的那位是新帝胞妹,身份尊贵。
后来听说小汾阳王主动约见盛安公主,被公主明说暗讽,怼得无地自容,公主明着撂下话:没什么原谅不原谅,本公主不少小王爷这门亲戚。
吓的汾阳王老王爷也要来说情,被新帝拦下安抚了两句。新帝了解妹妹的脾气,她不想原谅的人,你再前去劝导也没用,只会令她越加厌烦。
总之盛安长公主与不可一世的小汾阳王算是彻底撕破脸面,连个里子都没给小王爷留下。
盛安忙了大半日有些乏了,礼官又来说出殡当日的流程,等听完后又过去一个时辰。她打算去偏殿眯一会,转角遇见熟悉又令她厌恶的身影。
“让开!”她没有精力和心情再听他说半句。
“你躲我恼我总要有缘由。”白谨西紧紧盯着她,语气中夹带一丝无奈的说。
白卉语立在盛安身后跟兄长对视了眼,领着宫人们悄悄退开身,给二人说话的地方。
有几位世妇往这边走来,盛安欲绕开他,不想这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回走。盛安岂会由着他,低喝了声:“放手!”
他们亲密接触的次数不多,同房三次,育有两子。三年抱俩,那群夫人背后都说她好生养,她听着这词就觉得刺耳。她与他貌合神离分房将近三载,各过各的,不,应该说一直就没合过!
他倒是清净得很,依旧不染纤尘,不曾半句抱怨,就好像无所谓。这该死的无所谓,盛安忍不住腹中谩骂了句,瞧着他一副谪仙的模样就来气,也不知自个儿怎么了,这种奇怪又抹不着头绪的心情,令她越加恼火,恼他,也恼自己。
“白谨西!你放手!”语气中隐隐带着怒火,盛安仰头看他,眼中满是冷凝。
“不放!”可悲的是这一刻才觉得她眼中有他,只不过秀眸中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盛安万万没想到,向来不接她话的白公子还与她呛了起来,气的从发髻上拽下步摇,朝他攥着她胳膊的手背上,划了一道。他的手白净细长,说比个姑娘的手好看也不为过。
一道红痕突兀的出现在白皙的手背上,白谨西将视线挪回到她隐含怒气的面上,轻声问:“不气了?”
“。。。”清亮的瞳仁,犹如一汪幽泉,水光淋漓。听后羽睫轻轻颤动了下,泪珠掉落,盛安俏脸神情僵硬,侧向一边不再看他。
少焉,白谨西轻轻叹了口气,抬手为她拭去眼角水痕。
宫道上
七八位小宫女端着撤下来的茶水,匆匆走过,边走边悄声说:“卫侯去了东宫,被泼了一盆子水出来,脸黑的跟什么似得,吓的给卫侯传话的内侍差点失禁。”
错身而过的官员听见了,心中暗思:没想到堪比鬼魅的卫侯,还是个惧内的!
前头的小宫女:“刚刚听说盛安公主将驸马手背划伤,险些见了血。”
另一位叹道:“驸马的日子果真不好过。”
后面那位宫女得了结论,说:“公主大都骄纵暴戾。”坊间的传言也不全是捏造。
领头的大宫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