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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06部分

小说: 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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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她的好,像蛊毒,戒不掉,只会令她上瘾。

    以往她不懂,看不懂他眼中隐忍克制的情绪一闪而过。可当她能看懂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喉间又痒又疼,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就像被人扼住喉咙。

    “公主,怎么又坐在这里哭?”一道男声打破寂静,也将沉浸在痛苦中的桦绱拖拽出来,那嗓音听着熟悉,语气满是担忧。

    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姹紫嫣红中很是扎眼。桦绱眼中蓄满泪,隔着水光瞧不清楚。一眨眼,泪掉落,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云公子叹了口气,走上前来。

    桦绱未动,安静的看着云青在她面前蹲下身。

    “为何哭?”云青抬手小心的为她擦拭眼泪,却不想一滴滴正汹涌的滚落,竟越擦越多,这是要赶上梅雨季的暴雨了。

    “没有——”桦绱刚要解释,鼻音重的说不下去,低头缓了会儿,才继续道:“只不过是叫风迷了眼。”

    “唉,风为何如此铁心石肠?”云青话中别有深意,也不拆穿她的谎言,目露怜惜的瞧看哭得红肿的眼。

    她不再说,他也不再追问。云青耐心的陪着她哭,等她渐渐平静下来。

    “你怎么来了?”一说话,浓浓的鼻音。

    “听说公主回明月山了,所以回来看看。”云青将手中的帕子给她,一边紧紧盯着她看,不错过细微的神情。

    恭王谋反,献宗驾崩,诏书昭告,三皇子未登基又薨亡,舞阳公主让帝位,邕王继位。。。

    桩桩件件,百姓谈论都跟不上节奏了。这些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的,他一小老百姓,管不了皇家国事。谁登基,谁做了皇帝?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天家勤政爱民,宽厚仁德,至于是男是女,姓李姓王,没什么不同的。

    只是,听到了一件令他在意的,想起公主,不知可还好?

    “出了何事?”云青收起傲娇与玩笑的心,眼中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她眼中的痛与忧,还是那样浓。以为有人会将水眸中的悲伤抹去,看来并没有。

    桦绱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久不言语,云青出言问道。

    他身旁的花开得如火如荼,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副无忧欢快的模样。若是将这份心情给了公主,该多好。

    桦绱抬手抹了把眼泪,直视云青。难得能看见云公子身着墨色衣衫的模样,他不喜欢这些灰暗的色彩,向来是怎么华丽怎么来。对了,如今还是国丧之期,得着素服的。

    “怎么见着我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云青故意轻松的笑言,试图让她开怀。

    “没有,我欢喜你能来。”可桦绱说完,连扯扯唇角都无法做到,心中满是悲痛苦涩。

    还说欢喜,这脸色不见丁点喜色的,云清看在眼中,抬了抬眉担忧的想。

    “近来,发生许多事。”李家的家事便是国事,宏国的百姓谁能不知。衙门边上的公告板,每日都在张贴新的告示。这公告次数多的,都赶上以往几个月的了。且件件令人震惊,嗔目结舌。

    “嗯。”桦绱面无表情的应着。

    她的神态令他越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毕竟他陪在她的身边许多年,怎么能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心思。

    “齐大人走了。”他说完,看黑长弯翘的羽睫一颤,快而轻,很难令人察觉。

    可是他捕捉到了,也看到了她藏得隐蔽不易令人察觉的心意。

    袁州刺史齐大人,调回长安,被大行皇帝封了兵部侍郎,随徐太傅赶往江南西道平叛乱,这件事才是令他在意的。

    齐大人走了,公主呢?她可还好?现在看来,自然是不好的。

    桦绱低头不语,一闭眼,那双深邃又幽沉的眼眸,毫无预警的出现脑海。

    “殿下,可还好?”云青问完,看公主轻轻颤抖的肩膀,单薄的令人心疼。

    桦绱依旧没有抬头,想无所谓的一笑,却发觉笑不出。

    “我还以为,他会留在袁州。”为公主留下。

    是他误会了?他以为齐大人是在意公主的。

    “他能去长安,我真心为他高兴。”桦绱轻轻的说完,手紧紧攥着麻绳,用力到指尖发白。

    殿下,你的顾琰曦已经死了。

    死了,许多年了。

    忘了吧!

    他留给她依旧是远去的背影,像千百次梦中的画面。

    “唉——!怎么又哭了?”云青看她悲痛欲绝的模样,于心不忍。

    这不仅仅是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还是个历经太多风雨的姑娘,她的肩上背负着仇恨的大山,心中又有自责愧疚的乌云,难见轻松明媚。

 第四百一十三章 爱上他并不是错

    云青细看桦绱眼底的情绪波动,须臾,拍拍自个儿平直的肩膀,笑言:“借你个肩膀。”

    桦绱还是坐在秋千架上,双手抓着麻绳,上身前倾,头靠在身前正半蹲的云青肩头,眼睛无神的看向一旁绽放的花卉。

    有三四只红嘴蓝鹊在山间嬉戏,传来阵阵鸟鸣声,带着回音,就好像不知名的曲调,令人心情放松。这鸟有长长的尾,彩色的羽翼,展翅飞翔时翅膀像是打开的扇面,尤其漂亮。

    云青望着它们在远处盘旋高飞,俄顷,轻声问:“。。。公主,是爱上他了吗?”

    没有回答,只有止不住地眼泪,在飞快的打湿肩上衣衫。夏日布料细薄,云青感觉到了潮湿,也知晓她的回答。

    “公主,爱上他,并不是错。”云青在水眸中看到了太多消沉情绪,但这些情绪却不该出现在心怀爱意的姑娘眼中。

    是矛盾与愧疚,为何?令他深感不解。难不成是因为小顾公子?但总觉得不是。

    公主与齐大人之间的事,他知晓的不多,也不可妄言。

    桦绱合上红肿沉重的眼皮,一脚踏入了梦乡。梦中花瓣纷飞,英俊潇洒的少年正款款向她走来。

    太阳西落

    云青揉着肩膀与桦绱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道,山秀,随处可见的美景。屋舍那里,炊烟袅袅,看来海棠她们正在忙着做晚膳。正想着,前方山道口出现兰芗的身影。

    兰芗代她去送织锦姑娘下山,织锦姑娘是尉迟公子的婢女,照顾她大半年的时日了。如今,她回了明月山,姑娘也该回去找自个儿的正主了。

    半年前,他突然被召回长安,她放心不下从袁州追到长安,再从长安赶到永州。在永州城忙着救治伤患,一呆好几个月,织锦姑娘一直陪在她身边。后来,她被四公主挟持,织锦姑娘又随小乙、罗廷旭他们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这份情谊她记在心里,中午特地设宴款待,还备了礼给织锦姑娘。姑娘怎么也不肯要,她便先打开木盒,里面是兵器,一把弯刀。

    姑娘也意外这礼物,但能看出很感兴趣。这弯刀刀身前臂般长短,锋利又小巧,十分适合女子使用。此刀出自名家之手,她的府中从来不缺珍品,什么样的都有。又给了一处房契,放在盒子夹层中,叫兰芗送她下山后再告诉她。织锦姑娘瞧着不小了,也好说人家了,有处房产傍身,也不怕被夫家小瞧了去。

    兰芗看见他们出来,往这边走来。

    “你要留几日?”桦绱边走边问。

    “公主知道我就一闲人,也没什么事做,十天半个月吧!”云公子的肩膀做了一个时辰的枕头,浑身僵硬不停地活动着。

    他说的谦虚了,只因是国丧之期,没有人敢在家摆台听戏,所以才得闲过来。否则,等着听云公子戏的贵胄们多了去了。

    没走几步,吧嗒一声,玉佩无故坠落。桦绱停下拾起一瞧,是系玉佩的红绳断了。

    “还好,是掉在这里。”若是掉在集市或花丛,找起来可是费劲了。

    兰芗看断了绳的玉佩,心中越加不安。上午才随公主去了趟海清观,摇出凶卦,暗示血光之灾。

    ‘将有兄弟朋友因此事遭难。’先生是这样说的。

    公主府

    湖中凉亭里点着几盏灯,顾笙歌坐在里面,吹着晚风,心中难以平静。虽哥哥的事没有再瞒着她,王池每日会将西京传来的要事告诉她,可是这份煎熬、思念还是让她做不到平静。

    三哥与母亲还活着,一想到这,真想不管不顾的冲到长安与他们相认。可即使有气,心中埋怨公主,也不得不赞同她所说的,她的出现,会给小哥带来杀身之祸。

    若是被歹人以‘欺君之罪’来要挟、陷害三哥,那这些年受的罪,吃得苦,全都白费了。可到底什么时候,能一家人团聚?

    她心中有怨,有恨,有感激,也紧张激动。悲喜交至,夜夜难以入眠。想想多年前的遭遇,恍如噩梦一场。

    直到今日,她还是会梦魇。梦到大嫂惨死在她面前,梦到公主来救她与烟萝,还有那几日牢狱中看到的血腥、肮脏,受到的屈辱与心底抹不去的恐惧,都令她内心煎熬。

    这么多年,她隐姓埋名,怀着孤独、无助又怨恨的心情度日,这份憋屈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又怎么会懂。好在烟萝无忧的长大,还好。长长叹了口气,胸口闷得喘不动气。

    片晌,笙歌看着荷叶出神,说道:“你们下去吧!”

    “姑娘——”连翘拧起眉头,轻唤了声。先前姑娘竟然起了离开的心思,若不是发现及时,被她找到,该如何跟公主交代。毕竟谁都晓得,姑娘在公主心中的重要性。

    “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笙歌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也透着自嘲和不耐烦。

    她想静一静,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她不是不知好歹,连翘姑娘一直挺照顾她的,虽是主子的命令,但对你好不好若是再觉察不出,活的得多糊涂。笙歌收敛了些烦躁的情绪,又说:“放心,我出不了府的。”

    “姑娘若有事就喊我们。”连翘瞧了眼背对着身的姑娘,嗓音带着哭腔,知道是心里难受。便转身领着宫女离开,给她留点清净的地方。

    她是知晓牧姑娘便是顾家遗孤的,能在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人,想想就挺不容易的,又背着血海深仇。都说报仇雪恨,可是复仇说得容易做起来难,那群高门贵胄,树大根深想翻案可并不容易。证据,时隔这么多年,要找到谈何容易?光凭坊间谣传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独自坐在这里,顾笙歌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哭出声来,悲痛的、委屈的、怨恨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心中苦涩极了。好一会,等她停了下来,抬手擦干眼泪。

    突然一阵劲风,灯灭了两盏,凉亭轻纱飞扬。笙歌微怔,刚要转身一黑影袭来,一只手捂上她的嘴,将惊呼按下。

 第四百一十四章 犹豫

    夜黑,独留檐下一盏灯,夜风下轻轻摇晃。背光所以面前的黑衣人是瞧不太清的,心跳剧烈,顾笙歌反手扶着桌沿,身躯微微颤抖着,眼中因惊恐瞪的老大。

    “嘘——”黑衣人做了禁声的手势,倒是没有杀气。紧接着小声解释:“丫头,别怕。你仔细看看,可还认得我?”

    黑灯瞎火的,又被吓了一跳,顾笙歌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想要骂三字经。还看看他是谁?这人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和手露在外面,其余都蒙得严严实实。从声音与身形知晓是男子,她实在猜不出到底是谁?

    应该不是要杀她,否则岂会跟她废话这么多,还有心思玩猜谜。

    这些年,安泰大长公主与长乐公主恨不得将她揣在袖子里,别说见外男,就是丫鬟婆子都没见到几位生面孔。

    “你再仔细瞧瞧。”黑衣人急了,一把拉下遮面黑巾。

    昏暗烛光下,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容显露出来,白净面,眉微垂,八子胡须,倜傥风流中带着痞帅的气质,又有江湖侠客的洒脱与正气。

    江湖中人?她倒不记得自己与他们打过交道,等等,再细细瞧看,反应过来。那人看出她眼中的意外,放下捂着她嘴的手。

    “你是,三哥的师傅?”那时父亲在地方任职,曾请这位侠士授课,教三哥武艺。

    “是我,丫头,我是来带你走的。”黑衣人正是尉迟公子的叔父,也不多说旁的,直接说明来意,毕竟这里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

    他潜入公主府一个时辰了,自然发现守在小丫头身边身怀武艺的连翘,以及公主府周围众多侍卫看守。若是贸然行动定会打草惊蛇,即使那宫女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要在一杆侍卫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大活人,就要重新考量。

    “现在。”笙歌说不上高兴还是担忧,心提到嗓子眼,紧张的看着他。

    三哥的师傅是尉迟公子的亲叔父,尉迟公子与三哥算同门师兄弟。她出身世家,不太懂江湖规矩,可是连翘姑娘说:武林门派中的师兄弟,不亚于血亲。

    半年前,尉迟公子受公主委托,照顾过她一段时日。那时公子就跟她说过,他叔父还不知晓她在公主府,若是知晓了,定会来寻她。

    尉迟公子:爱徒坠崖,顾家又惨遭灭门,对看重感情的师叔来说,难以接受。因这件事归隐山林,在江湖销声匿迹多年。

    若不是尉迟公子被其父派去追查江湖邪教、门派与朝中官员勾结的事,也不敢肯定当年‘胥门之变’是有冤屈。

    尉迟公子说:朝堂中的事,师叔不懂,又是皇帝下的旨,定得罪,百姓怎么能反抗。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又不在长安,没跟朝廷打过交道,其中的秘辛猜想不到。

    别说公子他们想不到,连她,也是近日才想明白。前些年忙着逃命,想看烟萝安全无忧的长大,也算是无愧大嫂临终托孤,若不是大嫂护着她,她恐怕等不到公主劫狱营救,难逃那群肮脏丑恶的狱卒侮辱。所以有些事,她不敢想,不能想,逼着自己忘却。

    “现在可不行,这公主府的侍卫太多。莫要引起她们怀疑,你身边跟着个习武的姑娘,总要比旁人敏锐。”等歇下,入了梦,用迷烟,再将这丫头带出来。

    虽说,这招数实在令他不喜,但是徒儿走了,师傅理应照顾好他的家人。再者,也不能叫这丫头待在这公主府中,毕竟这公主是重显太子的女儿!公主即使无辜,但也是不合适的。

    尉迟青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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