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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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那两名黑衣人终究是离着太远了,护不过来。就在刀刃要落下的刹那,“咣当——”刀尖被击打偏向一边,而落在地上的是一块令牌。
同时,一道黑影越过众人头顶落于施彤背后,将挥过来的利器挡开,手中宽刀灌了内力,扫向上前的那群仆从,一时宽刀破风呼啸,鲜血飞溅。
他们是谁?为何要救他?面生,他并不认识。可施彤来不及细想,打起十二分精神躲开杀过来的攻击。一下子士气大涨一般,比刚刚要迅速许多。
这三名着深色武服的男子皆武艺出众,轻功了得且内力深厚,可是这些仆从的武艺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不得不令人诧异万分,陆大人的府中真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呢!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触即发
陆铭远身后那几名身形格外高大威猛的仆从,正杀气腾腾的往这边飞跃而来,手中的武器,也是一副要集齐十八种兵器一般的架势,俨然都不是善茬。
可当他们招架吃力的时候,一条条黑影从屋顶落下,像是从远方赶来。还有三位策马而来,他们与仆从厮杀的同时,围了个圆将施彤护在中心。
陆铭远想起刚刚的信号弹,反应过来,施彤有同伙!可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但当第八位持刀男子从房梁翩然跃下的时候,陆大人按耐不住了,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白净面上满是惊怒暴躁,下令将施彤处死。
“走!”其中一男子挡下猛力攻势,高喊一声,为施彤杀开一条血路。
司宫台的这些人招式已经变得迟缓下来,都是在死人堆里练出来的高手,但他们抵挡不过人多势众。而且这些仆从,又绝非一般护卫那三脚猫的水准,不说出神入化,但也是武艺精深。
没想到,陆大人竟然驯养了这么一批身手了得的‘仆从’,真是野心勃勃。
那日,司宫台总监沅引派人在坟地蹲点儿,太国舅陆铭远陆大人也是派了人的,挖好了坑,就等着施公子这只‘肥美的兔子’入陷阱。
陆大人连在坟地念经的僧人都能收买了,就可见他要抓住施公子的决心。之前因杜管家自焚掩护,又有长乐公主挡路与他故意起争执,错过追捕的时机。再碍于薛总管在场,他不能正面起冲突,所以将人跟丢了。
不过,倒也肯定施彤还活着,并且证明他有查案的心思。若是他安分些,隐姓埋名一辈子不回长安,到是可以平安度过此生。偏偏有人不自量力,往刀尖上撞,怨得了谁。
但挟势弄权、机关算尽的太国舅俨然不知,跟丢了的‘施彤’并不是面前这位施九公子,而是顾家三公子——顾琰曦!
这边这群不知来路的武服男子,护着施彤与陆家仆从杀得你死我活,战况激烈。那处,长寿坊某家客栈的打斗亦是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从客栈打到街上,再从街上打到屋脊上,杀手攻势猛烈,且下手狠毒,欲将他们处死的意思昭然若揭。他们背后的主人,真是胆大妄为!在天子脚下也敢行凶,也暗示了一件事,笙歌的身份恐怕是暴露了。
齐域手中握着的宽刀,是从这群不知幕后主人的杀手中夺过来的,师傅带着笙歌已离开,阿九掩护。他与严叔在后面阻挡拦截,好在是黑夜,好在夜市未散,人潮涌动,便于躲藏,所以这群杀手想要追杀笙歌并不是易事。
笙歌、师傅他们已经走远,得让严叔先离开,他再寻机甩开这群杀手。齐域的攻势陵劲淬砺、强烈迅猛起来,喊了声:“快走!”
严叔又怎么肯将齐域丢下,杀手不停涌向他们,严叔被进攻得没了退路,飞身从屋脊跃下。齐域横刀挡下劈来的利刃,又一脚踹在最左侧杀手的腰际,而后,直接后仰飞身落下地面。
齐域的突然出现,将摆烟花摊的摊主骇了一跳,特别是他面上带着凶神恶煞的傩戏面具。像从天而降的‘鬼神’,将摊位前的客人惊得尖叫跑开,一些百姓瞧着势头不对纷纷躲闪。齐域将房檐下的灯挑向摊位,几盏红灯飘落,落在长长的摊位上,点燃了爆竹烟花,也燃亮炸响这处街口。
齐域将面前刺客击倒,飞身落在德叔身后,低声说道:“他们要杀的是牧笙,去救她。”
刺客越过灼亮的烟火欲冲过来,齐域将飞溅绽燃的烟花踢向杀手,阻挡他们靠近,掩护严叔离开。一时火树银花,灿烂绚丽,晃得人睁不开双眼,其中还弥漫着烟花燃尽的青烟。不远处的酒楼上,一父亲怀中抱着个四五岁的男娃娃,彩光照亮娃娃的眼底,其中还有黑影飞上飞下,小胖手欢悦的拍着,咯咯直笑。
严叔的身影消失于街口,杀手骤然增多,齐域一时招架不住,肩膀受了伤,几次欲离开被拦下,烟花灭了,他被逼到长寿坊的东北角路头。
逛夜市的百姓纷纷逃躲这群人,辛彻与廖兼之听百姓相告,冲向这边。果然不是一般的市井打斗,身带利器,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步步紧逼面带傩戏面具的男子。
一瞧卫所官兵出现,杀手欲撤离,可是岂能如愿。廖兼之早已经派人通知衙门,但要开堂审问,先得将这些闹事者捉拿归案,他觉得,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寻衅滋事那么简单。
齐域趁此时杀手犹豫之际,宽刀换了手,灌了内力一挥,震退离他最近的两名杀手,不再恋战,飞身跃起,几个起起落落消失黑夜之中。六名杀手也紧随其后,辛彻夺了身旁士兵的武器,交代了句也跃上屋顶,足尖点在屋脊上,黑夜中追赶。
长寿坊临主街的一家茶楼中,王庆郴在二楼雅间吃茶等消息。可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派出的杀手还未有回来复命的,心中万分焦急。又突然听见街上嘈杂,起身走到窗边,只见大批官兵从店前路过,百姓议论纷纷。
王庆郴身边的几名仆从往下面张望,犹豫的问道:“三老爷,是不是出事了?”
“你去瞧瞧。”今晚他这眼皮一直瞎跳,心里不踏实。
可这仆从刚走到楼下,之前派出去的黑衣杀手回来两名,说了情况,仆从暗道不好,忙回身上去禀报。
崇贤坊,晏大人府中内院。
轻纱飘动,上面是颇有意境的写意墨竹。烛火熠熠,朦胧柔光中一男子坐于窗边长榻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矜贵与威严,动作不疾不徐,说不出的优雅。轻纱遮挡,看不清容止,但高大又挺拔的身形轮廓,令人怦然心动,此人正是才登基不久的宣元帝。今夜突然有了出游的兴致,听说晏说从家中搬出来独居,过来瞧瞧。
“好端端的怎么搬出府邸,自立门户了?”真难得,晏大人与晏夫人肯放人。
第四百四十六章 揣度圣意
晏说一边温杯一边回道:“家中母亲大人觉得微臣建再大的功立再大的业,也远不及娶妻生子更能光宗耀祖。每日说教也越加频繁,臣倒是没什么,只是母亲每每说完便会心情不佳、郁结烦躁,臣为表孝心,就不在府中给母亲添堵了。”
每当他反驳言语两句,母亲如鲠在喉;他不言,母亲又要动气恼怒,左右都是个错。
“你倒是孝顺。”宣元帝一手支着额头,眸含笑意,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讽刺。
晏说笑的‘嫣然’,恭敬回道:“陛下至今未有正妻,后位高悬,后宫萧索。臣又怎么好先娶妻生子,独留陛下一人在月下寂寥。”
他二人相识已久,早在宣元帝还是七皇子的时候,便在宫宴相识。后来晏说离京,常伴祖父身边,年纪轻轻考取功名,在地方为官,又恰巧是在邕王封地任职,君臣感情甚笃。虽晏大人狡猾的像只狐狸,可奈何生了张干净帅气的面容,颇合宣元帝眼缘。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宣元帝在封地时,风流韵事就多的数不尽,可风花雪月一场,大都没有下文。红颜归红颜,确是没有一位娇柔能进了邕王的后院,都传天家清醒理智,不为情爱所左右,却也薄情的很。王府没有女主人也就罢了,连个正经的侧室都没有,这倒是个怪事。
不过,明皇在位时,曾经为陛下定下一位邕王妃,江家嫡女——江杳嫄。
江家从太祖时便一路追随君王,立下汗马功劳,战功彪炳。常年驻守西北,极少回京,却依旧是帝都贵胄口中的煊赫世家。可十年前,一场变故,江家险些被灭门,最终在西市口,在屠刀下,等到了那道赦免圣旨,但嫡女江杳嫄却在狱中香消玉殒。江家与邕王本是缔结婚媾,却最终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令人唏嘘不已。
天家从洛阳行宫赶回长安时,江家二公子率军护送。陛下与玄旌侯江玦乃是至交好友,又与江家女定下婚约,这些都暗示着陛下与江家关系紧密,细思量,足见端倪。
江家被王氏欺辱污蔑多年,头顶悬挂着冤屈,准王妃又死的不明不白。胥门之变,那起震惊宏国的惨案,指不定陛下会命人重审此案,特别是他阅了那本卷宗,越加肯定这个想法。案件漏洞百出,疑点重重。若真说有罪,大约是如祖父所言:功高盖主的错。再者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无奈与悲凉。
前些日,陛下晋封皇女封号,其中一母同胞的皇妹盛安长公主晋封嘉康盛安长公主,合情合理。而小陛下一辈的献宗大公主舞阳公主因禅让皇位破例晋封长公主,也是公主有贤名,今朝殊荣,实至名归。还有一位令他意外,穆宗也就是重显太子的长女,明皇亲封的长乐公主也破格晋升,隆贵显荣。
当然献宗在位时,对这位长乐公主也是赏赐不断,荣宠不衰,莫与为比。可明眼人皆知是先皇怕世人说他夺权篡位,谋害兄长,苛刻侄女,才百般宠爱重显太子的爱女。
几年前,玄旌侯江玦就跟他说过,邕王、泾王从儿时起,就对长乐公主十分宠爱。但到底喜爱到什么程度,若是没有此次晋封的事,他还是想象不出。
长乐公主对陆氏的厌恶,都快要刻在秀面上了,他们之间的冲突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他没有见过公主,但‘风云人物’的‘风云事迹’,没少听说。很难说公主不会请旨要陛下做主,重审旧案。
其实,即使陛下不说,他对这案子也是好奇的。坊间关于这案件的传言实在太多了,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好奇。
晏说打量一眼玉质金相的龙颜,心中思忖,陛下命他重阅昔日卷宗,真的只是要赦免、减刑轻犯那样简单?以他对陛下的了解和陛下几次状似无意的追问,答案自然是——不太可能!
当年,江氏与邕王的联姻,是许多人都不愿见到的喜事。邕王,明皇第七子,先皇多次赞其聪敏好学,睿智勇武。这些话,传到那些皇嗣外戚耳中,就变的格外刺耳了。嫉贤妒能,兄弟间由此生出间隙,为铲除强劲对手,不惜栽赃陷害,甚至兵刃相见。权力争夺在世族豪门中都多的是,就别说皇家了,只会更加惨烈血腥。
可是翻案,牵扯太多。皇亲国戚背后不为人知、错中复杂的关系,根盘蒂结的士族贵胄之间的秘辛,相互勾结,徇私舞弊。。。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君臣‘战争’。
悠悠茶香,熠熠烛火,此时的宁静让晏说不愿再去揣度忖思。
“不曾想,爱卿倒是忠心。”宣元帝都没抬下眼,语气淡淡,闲适地戏谑了句。
晏大人正用刷子清洗盏托,听宣元帝言语,面上忙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将手中小刷子在盏托边上敲打了两下,沥干水,才拿着刷子作揖回道:“臣不忠君,终为贰臣,微臣能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拿着刷子,挽着袖子的晏大人,摆出正气凛然的模样异常好笑。宣元帝也确实是低头笑了出来,扶额不再看他。
君臣二人闲聊起朝堂政局,以及刑部的公务杂事。
少间,宣元帝倚靠后面的竹子靠背,食用了一块冰镇甜瓜,清凉爽口,出言问道:“刑部的卷宗,阅到哪了?”
“陛下只是想要赦免的名单?还是——”这话也就晏说敢问。晏大人向来胆大包天,宣元帝也纵容他的直言不讳。
晏大人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单眼皮儿,烛光打在帅气的面上,鼻挺唇红,黑瞳大而色深,带点松鼠像,眉眼却是英气的,一笑挥不去的少年感,干净清爽。晏大人的眼神透着精明,生动而灵气。
但人不可貌相,面善的晏大人确是腹黑的主儿,一肚子‘坏水’。精于算计,诱导他人,眼神犀利又善于观察。这亦正亦邪极适合与那些凶徒罪犯打交道,也适合大染缸一般的官场。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道口谕
宣元帝真觉得将晏说送去刑部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爱卿,不必揣测朕的心思。”宣元帝瞥了他一眼,将折扇‘啪’合上,语气凉凉的说。晏说这老狐狸就是想套话,偏偏张了这么张干净又单纯的脸。
“微臣岂敢,也愚钝,揣测不出。”晏说忙垂首认错。
他愚钝?那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说聪明。
晏说再‘妄为’,再‘恃宠而骄’,可还是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细观陛下神情面色,忙起身,正气的一甩衣袍,摆足架势,跪地作揖,慷慨激昂道:“微臣恳请陛下下令,重新彻查胥门之变一案,臣怀疑内有冤情。”
宣元帝面无惊愕之色,只是动作稍稍一顿,俄顷,慢条斯理的理了理长袍,将扇面打开,轻摇着纸扇,说道:“说说。”
晏说一闭眼,咽下喉间上涌的一口老血,他被摆了一道,果然,陛下是知道这事的。故意让他说,奸诈!
龙目斜睨着他,好像听到了他心中所想,晏说忙压下心底‘哀怨’,一一梳理他所怀疑的疑点。
“可惜,相隔久远,想再重新取证,恐怕困难重重。”且证据证人,毁得毁,死的死,已经无从追寻。
宣元帝像是没有听到,许久没有回话,一直注视窗外。一盏茶的时候,才沉声说道:“晏说,朕给你一道口谕,将此事彻查明白。”他要建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所以这些权臣外戚必须铲除!
晏说听出陛下翻案重审的决心,作揖回道:“微臣领旨。”
虽应下,可心中暗自担忧。天家初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