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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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臻感慨,施家总算是留下一脉香火,朝歌接着说:“这还不算完,那日夜晚,不光长安崇贤坊刀光剑影,西侧的长寿坊也是‘分外热闹’,王家派杀手追杀一名男子,在闹市街上大动干戈。听说要追杀的其实是名妙龄姑娘,只不过被同伙带走,这群杀手跟丢了人,所以只能朝着帮姑娘逃跑的男子杀过去了。”
“王家?他们追捕的又是谁?”行臻疑问道。
王家是王皇后的娘家,国舅爷王庆蕴在西北做监军多年,为非作歹,为虎作伥,处处给江家使绊子,从中作梗。
“男子戴着面具,谁也不知其身份,后来跟丢了。王家派出去的这群杀手被廖家二房的廖兼之与辛将军撞见,抓起来一部分审讯出来的。”朝歌将吃饱喝足的成王给了奶娘,哄他入睡。
蒙面男子,这又是谁?王家,是当年栽赃陷害四家的元凶之一,所以风吹草动她都要上心。
不过这事儿至今没有下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般,天家没有只言片语,可越是这样才越吓人。
撤了席,上了一壶清茶,三人坐在水榭中闲聊。过了处暑时节,日光依旧灼烫,行臻拿着芭蕉扇大力摇着,也给桦绱朝歌扇点风去去暑气,可一停下来汗水又流个不停。虽是堂兄妹,可总归与舞阳公主不太熟,怕唐突了,行臻今日穿的着实厚了点。
朝歌本想饮茶,可是烫得很,天又热,半天不见茶凉,只得作罢,从一旁的盘子中取了块西瓜说:“近来,有关天家与晏大人断袖分桃的传言,不胫而走。”
“噗——这又是什么跟什么!不能够吧!七叔英俊神武,多少闺秀翘首以盼,为了能一瞻龙颜。再说,就是喜欢也该是江玦呀!”行臻激动道。
宣元帝与玄旌侯要是在此,应该不会想听到后一句的。
这怎么可能,桦绱当个玩笑听听。但她不相信,不代表朝堂上的官员也不信,说不定以此要挟、规劝陛下尽快选妃立后,充盈后宫,传言便能不攻自破。同时也好诞育皇嗣,稳固江山。当然,如何能将自家闺女送进宫,这才是一众群臣的本意。少不了要动些脑筋,削尖脑门往大明宫。
几日后的大明宫
太后寿诞,一场宫宴,世家闺秀、名门豪族的争斗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泾王殿下从恒州赶了回来,陆太后本想跟天家提议选后的事,却在开席前,在寝宫与泾王起了争执,母子之间闹了不愉快。前来给太后请安的皇家女儿、世家大妇都听到了争吵声,众人议论纷纷,这事想掩都掩不了。陆太后席间总恍神,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将立后的大事儿也遗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宫宴已经结束了。
太尉徐万里徐大人家的夫人心惊胆战的赴宴,就怕太后请陛下赐婚,选女儿为泾王妃。好在是躲过了,宫宴一结束,就火急火燎的急着出宫。徐夫人心情不畅,一整晚提心吊胆、惶恐不安,上马车前碰到了晏说晏大人,越加郁闷,怎么好好的青年就偏偏是断袖呢?
不行,得再催催老爷,抓紧时日为谣儿定下亲事,免得夜长梦多。今日太后与泾王起了争执的事都传遍了,她更不能将爱女嫁到这样的人家,即使是亲王也不行,她徐家又不缺名望!大伯与老爷身居高位,受天家器重,百官尊敬,用不着牺牲女儿的幸福,来巩固家族地位。齐大人与谣儿的事也不知能不能成,要是成了,真是段不错的良缘,徐夫人轻叹一声进了马车。
徐姑娘驻足四周瞧望着,却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见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今日只远远看着,连句话都没说过。精致的红妆也遮掩不住徐谣面上的失落,徐夫人掀起帘子催促,徐谣最后望一眼人潮涌动的内宫门口,收起情绪,上了马车。
晏说近日心情说不上来的糟糕郁闷,自天家登基后,他被安排了个好差事,在皇城里的一间小院中与几位大理寺官员一同审阅昔日案件,此院落重兵把守。每日起早贪黑,案牍劳形,一日结束,出宫门直奔府邸,就这两点一线的跑,也能传出绯闻。传就传吧,红颜知己,如花美眷,他一大老爷们也不吃亏,权当是风花雪月一场。
可是为何他的‘美眷’偏偏是英武的陛下呢?什么叫陛下夜会晏大人,举止亲密,不堪入目?
这些日,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与探究,就好像他是个以色侍君的宠臣。他可是正经进士及第的官员,十年苦读得来的功名!
第四百五十五章 常围求见
那晚,明明是齐大人倒在陛下怀中,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他?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最初的版本:陛下在晏大人府中夜会年轻男子。
后来传着传着变得精简不少:陛下与晏大人在府中夜会!
直到最后更是精辟:陛下夜会晏大人!
晏说想想就不透气了,可又无法解释,陛下要护齐大人,他也只有选择缄默。毕竟齐域的真实身份还不能公开,所以那晚齐域是不能出现在他府中的,这件事必须要掩盖。至于齐域的身份他如何知晓,其实不难猜,陛下给的暗示,已经很明白了。
他正好才接了陛下的密旨,要彻查当年冤案,齐大人的身份他也有保护的责任。
晏说回府,看正堂掩着门心想:关门堵窗的,也不嫌热。
管家立正站好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不时的对他挤眉弄眼,就跟抽了劲一般。晏说冷下脸,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真以为他有龙阳癖!就是有也看不上黑壮的像头熊似得他。
晏说佯装没有看到管家热切的小眼神,当他带着情绪的推开门后,就看到母亲大人——晏夫人面上仿佛刮起狂风骤雨一样的震怒,想来是宫宴上听了不少添油加醋的传言。晏说僵硬了一瞬,忙摆出一脸谄媚讨好小碎步进屋,心中却忍不住咆哮:殿下,臣的清誉!
——
淮王世子挑了个阳光格外明媚的好日子,启程回王府看他的小世子妃去了。
孩子喜欢热闹,成王见到城中大街上有趣的糖人、木雕、捏面人等小玩意,开心的拍着手想要,兰芗给他买了好几个,成王像是得到了金山银矿般的满足。娃娃的喜怒,是那样简单。
一回王府,管家上前来禀报:“公主,常围求见。”
常围报了姓名出示公主府给的令牌,管家依旧不知晓这人是谁。虽龙葵商行遍布宏国各地,但不是人人都有幸见到常围本人的,至于这个名儿,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管家想既然是求见公主,还是将人请进府中,以礼相待。
去年,桦绱就给常围与酆公子一人一枚她府中的紫檀木令牌做信物,有要事见她时能快些。
“常管家。”桦绱走进正屋,朝歌侧首深深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抱着怀中的幼弟,领着丫鬟嬷嬷去后院了。
“公主节哀,在下与公子本要来的。”常围瞧着公主的神色,比之前又消瘦憔悴了,解释道。
“你们的心意,吾心领了。”她不想让别人知晓她与龙葵商行的关系,所以早就说了不必前来吊唁。这近一年来,常围虽未求见过她,但时常来信的。
“公主,在下此次前来有要事禀报。之前酆公子写了信,公主不在袁州,所以才来崇王府碰碰运气。”他连夜兼程赶过来,但愿没有耽搁。
“信?”桦绱不解的接过常管家递过来的信笺,展开阅读,看到最后,大惊失色。
“公主,杜家存放于龙葵商行的文书证据找到了。”常围不见公主言语,出言说道。
酆公子信中说了,那里面有能扳倒王、陆、廖几家的证据,还有其他官员暗中勾结,官官相护的佐证。酆曻翻阅过,兹事体大要她决断。
桦绱嗓子像是被勒住,艰难的问:“在哪?”
常围道:“在长安,公子的私宅中。”
桦绱握着胸口,因紧张激动甚至忘却了呼吸,反应过来,大口喘息着靠后跌坐在靠椅上。秀眸刹那起了一片水雾,沉重的泪纷纷滚落。找到证物了,等到了,她终于等到了。
有了证据,翻案指日可待!十年,整整十载,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哭泣,是喜极而泣;她哭泣,是多年的委屈宣泄。桦绱捂面,遮挡满面泪痕,眼泪汹涌而出,怎么都擦不净。
多年前的那场变故,常围早就听说过的,见公主泣不成声,想出言劝一劝:“公主,莫要过度激动,以免伤身。”
桦绱一时说不出话来,垂首用力点了点头,大力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桦绱朝常围做了个请的手势,命他入座,鼻音慎重的说:“多谢二位费心,这份情本公主记在心中。”
常围拱手回:“公主严重了,本来就是在下份内之事。”
桦绱歉意的摇了摇头:“商行有上百年的历史,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依旧是行业翘楚。能有这么大的规模,能如此得民心,没有一套几近苛刻的规章制度来约束行内之人,是难以长久立足的。再者,纵使千般理由私自将杜家个户的箱柜取出来,终究是违反了祖制规矩。让你们难做,是吾的不对。”
常围深感意外,没想到公主能说出这般令人暖心又通情达理的话,果真公子就是看人准。忙说:“公主这样说便是见外了,常围惶恐。商行是公主的产业,在下与公子为公主掌管行内诸事,既担了总管一职,就要守规矩做事。但规矩无情,人有情,应当酌情处理。”
桦绱眼中含光,听到最后,浅浅一笑。
常围道:“公主,还有一事。”
桦绱眉眼一片红,不停地擦拭眼角泪光,抬起头哽咽的问:“何事?”
常围:“不久前,就是在下来的前一天,有位姑娘带着钥匙,来长安商行要开杜家的个户橱柜。”
“姑娘?”桦绱蹙眉,垂眸沉思,因泪水,弯翘浓密的羽睫变得一撮一撮,水眸更加清亮。
常围回忆着:“她身边跟着名中年男子,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这姑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杜家旁亲,求问分行管家杜家是否将东西存在那里。”
“姑娘的长相身量可还记得?”桦绱蹙眉问道,杜家旁支,这又是谁?
杜家是她太祖母杜太后的娘家,幼时,之凝时常被太后召进宫中小住,她与六姑姑便经常去太祖母宫中玩耍。每次都能碰到前来请安的晚辈,太祖母便会跟他们聊起姐妹姑婶、侄孙侄女的事。所以,杜家的亲戚她都认得,就算没见过,小字、特征也是大体知晓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担忧
桦绱眯了眯莹莹清亮的黑眸,回想起她赶来恒州那日,连翘曾跟她回禀过一件事。
赵夫人来她府中做客时,与笙歌之间有些‘奇怪’的对话:“舅舅离世,总觉得蹊跷。还提起一家商行,嘱咐牧姑娘将钥匙放好,又缅怀夫人与小姐,说快到十周年忌日。”
以及每每赵夫人在的时候,笙歌总会支开婢女。
那日她接到母妃的信笺,得知桢儿病重,心就像被攥住了一样,脑中轰得一声巨响,好一会儿忘了言语。若不是真的情况严重,有哪个母亲,会用久病缠身的儿子身体来开这样的玩笑,所以她难以保持一份清明。又因笙歌的离府,心慌乱一团,就是尉迟公子告知缘由,猜测是尉迟先生将人带走的,他们也分析出来定不是恶人所为。可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万一不是呢?要是笙歌有个好歹,她要如何跟他交代!
那时,自然没有心情去细细分析这件事。然后连夜赶来恒州,却还是没能见桢儿最后一面,桦绱每每想到这,胸口揪痛。满面痛色,用力闭眼,强迫自己莫要再去想。将思绪收回来,重新回想这句话,反复推敲了几遍:赵夫人的舅舅离世了,可是死的蹊跷。商行,哪家商行?钥匙,俨然十分重要,所以赵夫人反复叮嘱笙歌放好。
如今想来,确实处处透着可疑。赵夫人的面容总让她觉得莫名熟悉,像是位故人,可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夫人与小姐?等等,桦绱猛然起身,上前一步,心狂跳不止。她想起来了,想起赵夫人是谁。雪儿,她是之凝的贴身婢女!之凝说她有个丫鬟名雪儿,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是府中管家的外甥女,与旁的婢女自是不同。
儿时之凝进宫,陆太后专门给她配了宫女在身边,杜家奴婢除了一个稳重精明的奶娘,谁都没有跟进宫,就别说年纪比之凝还小的雪儿了,杜夫人是万万不可能让她跟着之凝进宫的。那是皇宫,恢弘壮阔又金碧辉煌,可那美轮美奂的皇城背后危机四伏,尔虞我诈,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之凝再聪颖讨喜终究是个孩子,需要年长又谨慎的人在一旁帮着辨别是非。后来,之凝生辰,她与六姑姑一同去杜府玩乐,才见过这小丫鬟几面。
雪儿的舅父是杜府的管家,又在之凝身边侍奉,那知道的事定不少。比如说当年杜大人将搜查到的几家罪证存放于何处,再或者持有一把可以打开杜家个户箱柜的钥匙,是完全有可能的。从她与笙歌之间的互动看出来定是相认了,所以极有可能将钥匙给笙歌。
赵夫人所言的:十周年祭到了。
胥门之变将要过去十载,这样一想,都能说通了。所以,常围说的那女子是笙歌!
尉迟先生陪着她回了长安,怎么敢去哪里!笙歌离府是为了去长安伸冤?可是,太小瞧那佞小人了。他们是被邪恶操纵了魂魄,但却不是无脑痴傻之人。
笙歌在长安,她一想到这件事,心就慌乱没有了底。别案子未能昭雪,反而引鬼上门。陆铭远他们私自养了一群江湖邪派人士,她见过,杀气与邪气是遮挡不住的。教猱升木,助桀为虐,不知帮着这群权臣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笙歌在太原府的安泰大长公主府一待多年,久不出府门,不知险恶。太原府是驻军要地,公主夫家在那一带颇有根基,家族昌盛又多是武将。陆铭远一行犯不着为了两个顾家女,与大长公主大动干戈。之后笙歌来她府中,这决定已经是在冒险,甚至不能肯定府周围是否有那群人的眼线。就像赵夫人,与她同在袁州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之凝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