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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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个豪门世家是能令老太爷忌惮的,这贵族里也是分三六九等,而王家无疑是最顶端的那一列。
马车有帘幔遮挡,看不清里面,但刚刚蓝衣女子的确是上了这辆马车的,他亲眼所见。
“不想惹祸上身,就将人留下!”黑衣人阴鸷的目光直视这群侍卫丫鬟,带着杀气说。
“好大的口气!想要留下谁!”不等着侍卫再出言,马车中响起一声冷斥女音。
宜兰郡主霍然掀开车帘一角,走了出来,立在车板上,斜睨着黑衣杀手冷笑着,说:“在长安大街上凶行,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本郡主倒要看看是谁这样大胆!”
马车中,承荥握了握另一位蒙面女子的手,手指冰凉僵硬,不紧张惧怕是假的。
宜兰郡主上挑着柳眉,用横扫千军的气势,直视这群不速之客,正此时又有几名黑衣人从屋檐飞身而下,摆起了扇形将马车团团围起来。
“众目睽睽、天子脚下,尔等是向天借了胆,敢拦本郡主的马车!我这辈子还没背谁威胁过。”宜兰郡主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跟个爆竹似得,一点就着,得了她外祖父魏大人的真传。眼底都吊着火气,可没有世家姑娘们的含蓄娇柔,与这群杀气腾腾的杀手对立,也丝毫不输气势!
“你们的幕后指使是谁,报上名来,本郡主这就进宫请天家做主!”宜兰郡主觉得头顶都冒起了火,眼睛泛红像带着火焰,怒视训斥。又朝侍卫吆喝:“不赶眼神的,脚凳!”
“是是是。”侍卫忙下马去取脚蹬。
宜兰郡主脸色因动怒而微微赤红,提着裙子步下马车,快步走到前方与黑衣人面对面对峙。而刚刚,随着宜兰郡主一脚踩在脚凳上,身后的车帘又被掀起一小角,出来一位窈窕女子,头戴帷帽,身着水蓝衣裙,裙下摆还有一圈精美刺绣。这女子紧跟着华服夫人的脚步下了马车,轻纱飞荡,容貌若隐若现,令人浮想。她稍稍前行了三四步,便静静立在那处,像一朵绽放在黑夜中的建兰,静雅美好。
这女子一出现,十几名黑衣杀手立刻绷紧神经,死盯着女子身影握紧手中的尖刀利刃,好像下一秒将要飞扑上去。这咄咄杀气,令侍卫警铃大作,也纷纷握紧刀柄。
张卓一出了酒楼,好家伙,门口站了众多围观百姓,有的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敢走过去,只能停步在这里。郡主一行与黑衣人早就被百姓圈在街边,路人围站成圆,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想过去可不容易。
俄顷,角落里一名黑衣人垂下的手中,出现一把手掌长的匕首;而路边酒楼屋脊上一名黑衣人手持弩箭,箭头早已对准蓝衣女子。
正一触即发的时刻,蓝衣女子抬手掀起遮面的轻纱,露出娇俏容颜。若是再晚一霎,那把匕首,那弩箭恐怕将要朝她飞去。
彩灯下,女子杏眼弓眉,一双美目,乌黑明亮,鼻头小巧圆润,鼻尖一颗黑痣,平添一份妩媚。这人正是承荥郡主——李桦妤。
“阿姐,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承荥走到前方拉了拉宜兰郡主的手,好言劝说。
“你我姐妹二人出游也能碰上歹人,帝都的治安也忒差劲了些,这要是在父王封地,这群人一个都别想活!”宜兰郡主叉腰怒斥。
郡主、父王,两位女子来头不小,应当是皇家女眷。黑衣人对视了眼,知道这是追错人了。
又再三打量这蓝衣女子,细观好像这女子稍矮一寸,可也只是凭感觉,并不敢肯定。且身形、衣着皆是十分相似。那女子他们并没有看到过真容,一时又犹豫起来。若真的不是,刺杀李家人,可是要被处死的。
在他们犹豫片刻时,北边涌来一群十二卫的官兵,是从长寿坊一路追赶来的,远远看到这边兵戎相见,不寻常的气氛,高喊了声:“在哪!快!”
围着看景儿的百姓一见官府的人,纷纷散开,让开一条道路。黑衣人瞧见情形不对,有了退意,一声嘹亮的口哨,十几条黑影飞檐走壁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三四十名兵将冲过来,看着王奇,顿了下脚步,见南面也有官兵赶来,便直接朝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但大多数兵将是不会轻功的,能不能追上就不知道了。
后来到的这群卫兵朝王奇走过来,也得二十几名,领头小将过来询问,王奇出示令牌,又说明原由,领兵小将主动要求护送两位郡主回府。
宜兰郡主好一通抱怨,小将赔笑脸道不是,说临坊出了事,一群黑衣人在追杀一名妙龄女子,许是将郡主错认成那名女子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清算
他们卫所已经赶去好些人了,连不当值的都叫了回去,特别是武艺出众的,满大街在搜找。只不过这群黑衣人武功高强,飞檐走壁,抓起来颇费事。
小将边护送他们边跟王奇解释,冲撞了郡主,望海涵云云。百姓也渐渐散开,各自回家,今夜长安不太平,小摊主纷纷收摊子,赶回家中以免遭难。
他们不知,有两名黑衣人避在屋顶上,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弩,而箭头正对着马车,若不是听到小将唤蓝衣女子为郡主,这支箭已经没入承荥郡主的心口。
黑衣人确定这位蓝衣女子的身份并没有异常,的确是位郡主,只是不知道,她是哪家郡主。
他们将人跟丢了,两名黑衣杀手对视一眼,飞身回去复命。几个起起落落,放松警惕的一刹,掌风袭来,猛烈强劲。仓促躲闪,狼狈落地,待站稳后,黑影已然出现面前。像鬼魅,黑色武服袍角夜中飞荡,共三人,他们背光而立。
等黑衣人瞧清,才发现他们面上皆覆着面具,墨黑面具,上面无任何刻画五官的彩墨。三人气场强大,令人忍不住惧怕。特别是最后面那位,身形高大挺拔,如长剑出鞘,带着迫人的杀气!
“黑羽卫!”即使在江湖也听说过这群杀人不眨眼,恶名扬千里的罗刹。
“啊——!”小巷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在黑夜中格外渗人。
一刻钟后,黑羽卫将热乎的审讯结果回禀给宣元帝。王家,是幕后指使。正追杀杜家女儿,还有一名带傩戏面具的受伤男子。
张卓一没有上前,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他就莫要现身,反而耽搁郡主们离开的时辰。因为他知道,黑衣人追杀的蓝衣女子就在马车中!
这事承荥与宜兰郡主是拿不定主意的,回了府,等了好几个时辰,等得眼睛都在打架了,才将仪宾盼回来,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江佑勍。
宜兰郡主知道顾笙歌的身份,在马车里一眼将她认出来了。与承荥不同,宜兰郡主从小在长安魏府长大,反而待在端王府的时间不长,这也是为何端王妃对她,相比其他孩儿要更疼爱些的缘由。
当年四家出事前,她住在外祖母魏家,与顾笙歌在世家宴会、宫宴上见过面,还曾多次言语交谈过。那时因为笙歌是顾琰羲的妹妹,宜兰郡主还对她另眼相待过。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有段时日,她挺迷恋顾琰羲的长相的。
“这事我不管,你二人处理吧!”宜兰郡主便挥挥衣袖,潇洒的回自己院子了。
就好像刚刚如同女匪一般挡在马车前,将人救下的不是她一样。况且是她牵着顾姑娘的小手,一路带回马车里的,现在又不负责任的推给他们。承荥叫她阿姐气的险些要开怼,努力深吸气,压下火,此刻不是争吵的时候。
承荥郡主只得求助于她的仪宾大人,眨动着水亮亮的杏眸,望着面无表情的江佑勍,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承荥笃定他会帮顾姑娘,毕竟四家是世交,情谊深厚。顾家遭难,江家幸免,如今顾家女活着,江佑勍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夜深了,先休息吧!”江佑勍命他们房中的大丫鬟将顾姑娘安顿好,找了间不起眼的小院落让顾姑娘住下,然后命钟言领着几名侍卫守在园中。
承荥在顾笙歌出门前,颇仗义的给了她一个‘你莫怕,有我呢。’的眼神,然后小碎步跟上江佑勍,在他身后问:“可——万一黑衣人半夜来咱们府中,行凶。。。”
那些人虽然蒙着面,可是手里的兵器折射着森冷的寒光,她现在想想都后怕。其实她与阿姐都是害怕的,只不过是鼓起勇气强撑着罢了,那时她吓得的手都凉了。
江佑勍动作一顿,说:“不会。”将外衫退去,打算冲凉水澡。
“你怎么知道?”承荥像求学的学子般,不耻下问。
长眸垂下,浓密的睫毛遮挡眼底情绪,少焉,江佑勍肃声说:“若是怀疑,不会放你们离开的。”
“王钰嵩是不会让顾姑娘活着的。”确切的说,是不会让三家任何一名漏网之鱼有活下来的可能。比如施家九公子——施彤。今夜,差一点被陆铭远灭口,若不是沅引及时赶到。
不日,三弟江玦将要班师回朝。坊间都在传,江家将要崛起,对那些虚名,他们早就不在意了。但悬在头顶的冤屈,确是要好好梳理一番的。
那群人并没有猜错,江家重回长安,就是要清算这笔账。十年忍辱,他江家熬过来了。长安郊区那片悲凉的坟地,几百座坟,是刺在心口的殇。她的堂妹——杳嫄,死的不明不白。病逝?有谁会信!那是未来的邕王妃,若是活着,如今便是后宫之主。可是,十年前死在牢中。
当年的刽子手,一个都别想逃,他会将他们送到监斩台,用他们的血祭奠枉死的冤灵。
“王钰嵩?你是说黑衣杀手是司空大人指使的?”承荥惊的飞挑小弓眉,暗叹果真是目无王法。
可又一想,王皇后都能敢谋害元后所出的太子,王国丈派人追杀笙歌这件事就变的没那么惊人了。听说当年,弹劾四家的膀子就是他递给重显太子的。看来今夜,是王大人心虚,要杀人灭口。去年他家嫡子被人一刀毙命,果然是作孽太多,仇家遍地,所以至今未抓到凶手,成了悬案。虽说她不过问朝堂事,但权臣们的‘丰功伟绩’还是会不经意间传到她耳朵中。
“顾姑娘是不是有所隐瞒?”承荥歪着头,回想顾笙歌对她说的话。
她怎么敢回长安?还有其他同伙,都是谁?桦绱怎么会让她一人涉险?不会的,这么多年来,桦绱将她保护的极好,谁都不知顾姑娘的行踪。如今顾笙歌回了长安,身边没有桦绱的人,这怎么可能呢?除非,桦绱不知道。
第四百七十章 商议对策
黑黝黝的杏眼眨动着,柔和的烛灯照在承荥小脸上,显得恬静又乖巧。倏忽,秀眸睁大,承荥反应过来,难不成,顾姑娘是偷跑出来的?
得给桦绱去封信,问问她可知道。如今顾姑娘在她这边,她必须照顾好,否则如何跟桦绱交代。
“傻人有傻福,果真不假。”江佑勍望着承荥,悠悠说了句。谁能想到机关算尽的王司空竟然有失策的时候。
今夜发生的事,是天上的神明在帮忙。幸亏他不在场,否则王大人指不定怀疑是他将顾姑娘藏了起来,难以打消疑虑,不,恐怕越加怀疑。到时候派人盯着这里,可就麻烦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边说着,边找出江佑勍要换洗的干净衣物。
“叫下人管好嘴。”别走漏风声。
“这你放心,我家下人都随我父王,你看我阿姐,不该自己管的,绝对不多说一句话。”承荥对于这事儿是敢拍着胸脯保证的。
江佑勍点点头,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往浴房走,走到门口又停住,回身对承荥说:“得尽快让顾姑娘出城。”
长安是万万不能久待,王钰嵩、陆铭远把持朝政许久,长安遍布是他们的耳目。留在这里,迟早要被发现。
承荥赞同,但该怎么出城是个难题,这里是长安,戒备森严,层层关卡,与旮旯小县城不同的。难说王家不会收买守城卫兵,就等着守株待兔,这事得从长计议。
江佑勍抬高右胳膊,随意放在门框上,曲起一条长腿,一派闲适的睨着承荥微微垂首的秀面。从上往下看,黑睫弯翘浓密,琼鼻小巧挺直,是个标致的姑娘。
从夜市上回来,宜兰郡主与顾姑娘在叙旧,承荥也插不上嘴。一路担惊受怕出了不少汗,又左等不来右等不到江佑勍回府,便先洗漱了一番。拆了发髻,将发束在身后,换上宽松轻薄的丝裙长衫。
一缕黑发垂落胸前,发尾竟然顽皮的藏于抹胸中。那微微隆起的弧度,若隐若现,以及颈部大片汉白玉般莹白的肌肤,实在太引人遐想。
长眸暗沉,目光渐渐灼热,引得承荥停下脑中思虑,抬头看他。这一看便撞进深沉黑瞳中,承荥被他看的心尖一颤,眼神一霎飘忽,轻声问:“怎么了?”
江佑勍并没有回她,抬起左手捻起承荥落在胸前的那缕秀发,缠绕指尖,滑顺柔软。拇指捻动,细细把翫。
承荥与他四目交缠,他的呼吸都能令她轻颤,而刚刚他指尖似有似无碰触了锁骨的肌肤,像是在那里点了把火,让承荥颈部一片微烫。
他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眸底又有一丝克制的情绪,微微闪烁。清亮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说:“一起洗?”
江佑勍瞧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玩心大起,一时没忍住,稍稍逗弄了下她。
“嗯?”承荥不解,可再一看他唇边的坏笑,别有深意的往身后浴房看,反应过来,呼的一下,俏面爆红,泛着粉色。呼吸也跟着急促,抖着音调:“你你你,流氓!”
承荥抱紧江佑勍换洗的衣衫哒哒跑出浴房,躲到角落里,却又忍不住弯了唇角,欲语还休的瞥看一眼浴房反向,跺了下脚,捂面偷笑。
江佑勍俊美的脸上浮现冷漠,可长眸中是宠溺的暖色,薄唇微扬,无奈摇了摇头,吐槽道:“到底谁流氓?”
把他要换的衣物都拿走,是打算叫他裸着出去不成?如今她的色心,是越加不掩饰了。每日清晨他更换衣衫时,那灼烫的眼神都能将他后背盯出热气来,论孟浪,甘拜下风。可偏偏她长了张天真烂漫的小脸,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儿。
承荥沏了花茶,一杯给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