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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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绱不气馁将背着的另一只手也伸到马脸面前,摊开后一大把五彩糖果,幽幽果香随着秋风徐徐吹散开来。那马幽幽回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仔细的盯着一会儿,还是上前轻轻嗅了嗅,慢慢伸出舌头舔了糖果一下,粉嫩的手心少了两块。桦绱笑得颇为欣慰得意,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马的头顶,此时马儿顾不得仰头,吃的颇为欢实,桦绱冁然一笑说道:“真乖!雪白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回应桦绱的是‘雪白’悠闲的将尾巴甩来甩去,欢快不已,一扫之前的颓废。
朝歌在后面嘴角抽了抽,这也行?真是什么样的主人配什么样的马,桦绱与这马倒是甚为合适。
桦绱执意要亲自将雪白送到西边的马棚,狩猎场中,马是重要的代步工具,虽不敢说一人配一马,可是数量相当庞大。仅一个马棚是绝对不够用的,所以整个猎场前后建了六个马棚。数赛马场西南侧那个最大,而看台后方几十米远搭建的这个最小,能容三十匹而已。但是里面皆是皇爷爷的坐骑,御用之马,自然规格最高。桦绱想将雪白放这里看养,一是近,她过来瞧看方便。二是雪白的膳食自是不用担忧,那里马儿饮用梳洗皆是专门派人打点。。
桦绱厚着脸皮牵着她的小马儿高调过来,到了马棚正巧碰着典厩署主薄大人,瞧见小公主忙过来请安,问她可有吩咐。桦绱牵着雪白摇着缰绳,一人一马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瞧着,倒是让一屋子的侍从不明所以。
“主薄大人,这可有吃的,我的马儿饿了。”典厩署主薄在桦绱进棚的时候就瞧见她身边那匹马,八个多月的模样,已经断乳。虽还小,但一看就是血统纯种的汗血宝马。眼睛乌亮透着灵性,是匹好马。
主薄大人听完小公主的话,轻笑出声,忙命身后侍从给马儿喂些吃食,雪白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天生能吃,一连吃了几个新鲜的梨和一些麦子、麦麸,也不见有停下的意思。桦绱流眄四周,这里一匹马住一个马厩,中间还空着两个马厩,若是将雪白放到这里寄养,蹭吃蹭喝,倒是极好的,可是该怎么说那?
“小丫头你怎么来这了?”身后响起声音,桦绱不自觉的转身瞧看,是五叔康王李钦贤。
“五叔!”桦绱欣喜的叫道,带动头上的金饰颤动不已。
“呦,你这牵的谁的坐骑,这是汗血宝马?”康王眼瞧到桦绱身侧的小黑驹,对急忙请安的众人摆摆手,免了礼便继续研究桦绱的马儿。
“自然是我的。”小丫头骄傲的歪着小脑袋,喜悦的回道。
康王前后转了一圈,将雪白细细看了一遍,想摸摸小黑躯,被雪白机灵的躲开了,暗道挺有性格:“你从何得来的,这马龄几何?瞧着骨架身条,你倒是好眼力啊。”桦绱答了问话,暗暗欣喜,就像是爹娘听到有人夸孩子,嘴上不说,心下大喜,这份骄傲的感觉桦绱正细细体会。
“你牵倒这来是要作甚?”康王有些不明白,这不是父皇的马棚。
“嗯,我怕别的马棚的人对它不用心,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吃些好的,也得找个有经验的人照看才放心。”桦绱端着一脸正经俏生生的说到,还不时拿眼睛瞟两眼主薄大人,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
康王殿下倒是听明白了,拿眼睛瞟了两眼桦绱,真是个鬼丫头。便主动帮着开腔,主薄大人不好拒绝,想着不过是匹马驹,能吃多少呢。太子殿下的嫡女,陛下的嫡孙女,多少要给些薄面的,这次狩猎不就是太子负责,想到这脸上堆起笑应下,说请公主放心定会仔细照看好。
桦绱一听这事妥了,就摸着黑亮泛油光的皮毛说道:“雪白,你在这乖,听话不要闹脾气,我明日就来看你。”
“你唤这马雪白?”它是哪里白了,全身黑的都反光,康王殿下背着手一脸质疑的打量,这到底是讽刺呐,还是讽刺!
第三十三章 帘后有人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启明星在遥远的空中依然璀璨夺目。昨晚的彻夜狂欢子时才结束,让人们透支了体力。现下正是沉睡之时,还未见有人此时晨起。
桦绱帐中,兰芗与乳娘给桦绱穿戴好衣衫,梳好发髻,带上嵌宝石花形金钿后,轻唤闭目魂游的小主子:“殿下,殿下。。。醒一醒。”
桦绱一番痛苦的挣扎,总算挣开水肿的眼睑,从铜镜中看到同样水肿着的兰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忍不住说道:“兰芗你的眼皮,真胖!”笑得小婢女气鼓了脸颊,幽怨的瞪着她。桦绱止了笑,饮了盏很薄的小米粥,她从小脾胃虚弱,一吃不易消化的食物或夜间着凉腹部等,便乳食积滞、呕吐不止。请太医号脉后,叮嘱常饮小米粥可健脾消食、补虚养身,所以她每日清晨都会饮一杯。桦绱不喜粘稠从不喝米,还专门找了个水壶终日炖煮,正好不大吃茶,将米汤当水喝,喝了几年后,肠胃没再不舒服,食量也跟着大增。
将绘宝象花珐琅彩六瓣小汤碗放下,在乳娘的催促下,一鼓作气起身接过猩红色水貂披风披在身上,翻起帽子兜头罩上。乳娘一旁疾呼,莫要将发髻弄乱,桦绱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干事的。便弯身出了大帐,被迎面扑来的清晨寒气冻得一哆嗦,跺了下脚,急忙拢了拢披风暗语了句好冷,便领着小城子往她帐后方行去。
桦绱一拐弯看到远处挂着图腾的圆形大帐,这边各皇嗣、后妃、官眷等大帐外皆有家族标识、姓氏,帐顶挂着彩旗,彩旗颜色代表品阶,如此来做划分。那远处有顶大帐颇为宽敞,一打眼看过去,周围一时竟找不着与之相当大小的。这大帐与旁边几个帐子围帘上皆绘着红色四爪蟒,在祥云中盘成一团,显然归属一人。
桦绱刚要前行却突然想到什么,嗖的蹲下身,避开大帐前站岗侍卫的目光,快速躲到临近的帐子后。倒是将揣着手低头紧跟在她身后的小城子吓了一跳,本来半眯着眼与周公做最后诀别,忽觉前方异动,小主子身形一闪,脑子还未想明白,身躯早就机警的做出反应。也机灵的蹲下,学着鸭子步飞速冲到主子身后,伸着脖子看了前方一圈,未见异样。满脸诧异的轻声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莫不是——刺客!桦绱还未言语,小城子便已经脑洞大开,自导自演的想象开来。谁叫他前日才新看了一本小话本,书看完了,心平复不下来。连着两日做梦,入书境体验了把飞檐走壁、快如闪电的感觉。累得他不轻,眼下乌青一片,精神正萎靡呢!那本书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夜探天机阁》!
“没事,想吓吓父王,你跟着我,别叫他们发现。”桦绱继续偷偷观望远处,因离着远,天色又不明朗,仅仅靠着未燃尽的一个火盆,瞧看不清。
“是,殿下放心。”桦绱未回头,否则看到小城子的表情定要被笑死。正十分入戏,脸上表情悲壮不已,拧眉凹眼窝,做深邃表情状。
该怎么走呢?忽然发现这几个帘子后方有一个稍小在角落中的帐篷,说是小只是相对而言,这帐子后方是木桩搭起的约两米高的木墙,木墙都是开了角门的,门帘前连侍卫都没有,一旁的火盆燃尽,冒着青烟。桦绱垂眸想了下从角门进是最合适的,那帐子估计也没有人,走那里不会被发现。一番精密打算后,与小城子粗略一说,他干脆快速答应下。行动谨慎,观摩四周,指引桦绱正确移动,十分迅速。让跟在他身后的桦绱心底诧异,暗自打量他的背影想到,他。。。什么时候这么靠谱了?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却也没细究,当下怎么进去才是重点。
穿过这个帐子,越过这个木盆,翻过那个木墙,好一番周折迂回,总算来到角门处。轻轻一推,没推动,用力一推,依然‘岿然未动’。怎么平日就没发现这门这么结实!桦绱失望的叹了口气,她到底在干嘛?想想刚刚的行动,心底自嘲了声。早知道走正门了,枉费这番行动,苦笑着正打算放弃起身去正面,被小城子一把拉住宽大锦袖,示意她蹲下。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他仅仅一夜就令桦绱另眼相看了。只见城公公优雅自信的从袖中掏出一把如手掌般大小的小刀,拔鞘插刀进入门缝,刀背抵着木栓向一边轻轻移动。
桦绱屏住呼吸看着刀背小心移动着将木栓移开,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门总算开了,桦绱刚要推,又被小城子拦住。只见他提着门十分轻缓试探的推开,也是,木门推开时,总会伴随着吱嘎的响声。一时忘记了,差点坏事。桦绱在后面颇为赞许的看着小城子谨慎的姿态,瞬间觉得形象高大了那么一丢丢,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学了这么手‘鸡鸣狗盗’的手艺,太匪夷所思了。
桦绱正不解的思索着,门已被半开,小城子进去瞧了没人,急忙向她挥了挥手,意识她进去,桦绱也被营造的气氛感染,收拢着斗篷,蹑手蹑脚的进入。但进门的时候,因弓着身,裙裾自然垂地一大截,她也忘记提起,毕竟手中还攥着欲迎风招展的披风,这不踩在自己的裙摆上站不起身,好在无碍,虚惊一场。
刚刚在远处因角度问题没瞧见,其实帐子西边一小太监守在那里,可能因太冷缩着膀子轻轻搓着手。那是谁?倒是没见过脸生得很。桦绱收回目光,与小城子对视,怎么办?瞪大眼眸,无声的问道。此刻相当牢靠的城公公回了个一切有我的眼神,附耳轻声言语了几句。这小太监显然不似大监身边的那些身怀武艺、耳力非凡,人也机警,否则他俩这番活动饶是再小心也会被发现的。
33——2
小城子周身寻看,发现殿下脚边一块前臂长短的小木棍,拾起后猫着腰悄默声的绕过圆形帐子。走到冻的哆嗦的小太监身后,循着机会一手捂住其口鼻,用才捡到的木棍抵着他后腰,附耳咬着牙槽狠声威胁道:“想活命,就闭嘴!”他二人站到一起,小城子足足高出那小太监半个头身位,瞧着挺轻松的便将小太监拖拽转过身背对着桦绱那方,正好方便桦绱行动。
小太监有没有被吓住桦绱是不知道,不过她是惊得不轻。感情平日少根筋总被兰芗欺负的小城子,不对是城公公,原来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人。做起刺客都游刃有余,颇有架势,果真她身边的都是人才。要不是她身边的宫侍,都怀疑是不是真遇上了刺客。这比平日玩的扮家家酒有趣多了,桦绱玩心大起,黑夜里无声笑迷了眼。被自己逗乐,这是在干嘛?
要是被母妃她们知晓,少不了要笑骂一番,大半夜不就寝,二人跑到这里犯傻劲,还玩的不亦乐乎,都快忘了正事。桦绱敛了笑,刚要绕过,突然听到一旁账里传出极小声:“先去看看。”不仔细听还听不到,只因四周寂静无声,桦绱又恰巧弯身走到门帘边才听到。
桦绱保持不动停在那里,脸上一阵懵,脑中仔细回想辨识,那声音。。。怎么听着像父王!
可是父王为什么会在这个偏僻帐篷中,这个时辰不应该宿在大帐吗?不过皇爷爷将此次秋狝狩猎大会交由父王全权负责,自是要忙碌劳累一番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早来找父王的缘由。白日里她找不到父王,猎场不论大小什么事都要父王过目许可才会进行,偏偏回纥可汗一行此时前来,令父王越加繁忙,无暇顾及其它。
桦绱拽起门帘,刚要推开里面木门,一人着正红圆领胸前绣着四爪蟒的铭袍出大帐。此人一抬头,桦绱惊诧的喊道:“父王——”
太子殿下一顿脚,看着凭空出现正打算进帐的豆蔻少女,从头裹到脚,只余留张白嫩小巧的脸蛋在外,俏挺得鼻尖被冻的微微泛着红色。在华顺的黑色狐狸毛簇拥下,越加显得白皙。太子神情震惊,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不由得拔高声量高喊道:“余儿!”
一声高唤,将桦绱随后要问的话给吓忘了,桦绱郁闷,见到她有这么震惊吗?犹豫的唸唸道:“嗯。。。父王,是我”水眸无意向帐里面扫了眼,便看到帐中屏风后一宝蓝色鞋头一闪而过,快的令桦绱以为看花了眼。随着她父王背手掩上门,在昏黄烛光下倒映出了一个身影,可惜此时门已关上。
桦绱疑惑着轻皱眉头,罩着兜帽的小脑袋跟着歪向大帐木门开合的方向,却听太子问道:“余儿!你这个时辰来这里做什么。”语气听着生硬严肃,似是不喜,桦绱忙抬头细看着父王。
被父皇的询问打断了继续要探究的心思,桦绱委屈的回道:“父王最近因秋狝和接待回纥可汗而繁忙不已,余儿都许久未见父王了。那天我都摔下马了,父王也没来看看余儿,我想早些来叫父王到母妃帐中用早膳,可以一家人小聚一会儿。可惜桢儿未来,要是也来了就好了。”桦绱说道最后,语气满是失落,听着很是沮丧,全然没有刚刚来时那番雀跃。
太子听完看着这张失落的小脸,想到刚刚语气硬了些,又记起她坠马,虽无事却心有余悸。他已过而立之年,然身下就桦绱、谦儿和一个极年幼的庶子。偏偏两个皇孙身体羸弱多病,只这个嫡出长女身体健朗,且性格讨喜,模样娇俏可人,他自然也是多加宠爱的。
“你呀,好——!”抬手本想揉揉桦绱的发顶,却发现梳着整齐俏丽的发髻无从下手,便改拍了拍桦绱的肩头。望着她低着小脑袋嘟着嘴唇,鼓鼓的小脸很是沮丧。
想着小丫头觉得本是打算与父母开心一聚,却平白挨了训斥,心中委屈,便又出声安慰道:“好了,父王口气有些重,错怪你了,辜负了余儿的好意。余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重情孝顺,父王心中欢喜。”虚揽着桦绱的肩膀向前走,低下头盯着桦绱还是闷闷不乐,又继续哄道:“余儿几日未见父王,现在又不搭理,哎——是生父王的气了?”
“没有。”桦绱玩着手指低声答道,抬头飞快望了一眼父王,又低下头。
太子望着桦绱孩子气的动作笑了笑,微不可查的转头向刚刚的帐子看了一眼,回首的时候与默默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对视,眼神阴霾凌厉剜了眼那瘦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