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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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征一条胳膊曲起枕在脑后,闭眼调侃:“你去床上睡吧!我真怕你半夜想不开,从窗子飞出去闯祸,将我外甥劫持了,他如今好歹是朝廷官员。”
尉迟青明气结:“你!”
桦绱忘了怎么回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辰时四刻。
玄旌侯要押送这些作妖的恶人回长安,还有要事处理,耽搁不起。与桦绱说好,不相送了。
陆珣郢不能没有军令就率领这么多卫兵跟随公主去海州,所以整兵先回了袁州。走之前,还挑了五十名勇猛的士兵跟在公主身边,护送她北上去接太妃。
十二卫是跟着齐大人来的,本来是要保护公主回袁州的,如今公主要去接太妃,他们也不知该怎么行动。清早,齐大人还收到辛将军的来信,正押送王庆蕴一伙先回长安了。
几日前,王庆蕴接到老爷子王钰嵩的密信。长乐公主取走了杜家存于商行的密信。只看到这一句,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年之所以非要置顾、杜两家于死地,就是因为御史大夫顾鸿雁与尚书令杜尧桢暗中调查他们的政务。若是不先下手为强,灭门的可就是王家了!
上奏的札子中加上施家是太子的意思,当年,顾琰曦匆匆出宫,在皇城门口被自家兄长一把拉住,聊了好一会儿,在场的还有杜家大郎杜谦行、施家三郎。重显太子被陆铭远误导,以为顾三公子与他们说了冷宫之事。当然,这隐情王家是不知晓的,陆铭远也不可能告诉他们,陆太后与重显太子的事,只能烂在肚子里。
至于江家,是明皇的心病,赫赫战功却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功高盖主便是不可饶恕的罪。
王庆蕴阅完加急信,急得没了章法,事关重大,关系着王家的生死。若是证据被送到皇城,那可就全完了。毕竟当年的冤案,王家可是主谋之一。王庆蕴打听到附近有横行霸道的山贼,连地方官员都拿他们没辙,便重金收买为他所用。沿着通往镜州的官道寻找公主下落,公主没寻到,却意外发现侍卫长罗廷旭的踪迹。
罗廷旭带着几名侍卫护送证据赶往长安,那证据是假的,无非是为了分散长安那边的注意力。好让真正的证据顺利送到天家手中,同时也保护顾琰曦与顾笙歌兄妹二人的身份不被陆铭远他们发现,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桦绱与罗廷旭兵分两路,罗侍卫带着假证据去长安,桦绱则带着假证据回袁州。
罗廷旭哪能抵挡山贼的追杀,多亏尉迟公子相助,紧要关头又等到了辛将军率领的十二卫。官民同心,合力剿匪,大获全胜。
同时,连翘带着公主府的侍卫也赶过来与桦绱他们会合。一见面,连翘便红了眼眶,第一次在桦绱面前露出这样情绪激动的模样。
“我好好的,别担心。”桦绱知道连翘的意思,从长安日夜兼程赶过来,一身疲惫,风尘仆仆。
连翘握着桦绱的手上下打量,问:“公主,伤到了没有?”
“没有,我没事。”桦绱浅浅一笑,让她放心。
小乙在门口就跟连翘说起他们遭遇刺杀的事,提醒她不要在公主面前提起,想起泾王遇险,免得再悲痛落泪。
连翘一边梳洗,一边问:“公主,刚刚我好像看到了齐大人?”
“。。。”桦绱放下书,坐在那里不语,原来他还没走。
当天中午,他们便启程上路,既然他要送她,那她早些赶到姨母那里,他便能放心回长安。等去了镜州,还能走水路。
第三日清早,要启程之前,他过来道别。
“送公主到洪州,臣便离开。”还有半日的路程,其实也很快。
“。。。好。”桦绱望着他,低声回道。
明亮的日光普照,她坐在马车中,最后看一眼英俊的面容。剑眉斜飞入鬓,黑眸幽沉深邃,轮廓分明,风姿卓然,还是那样悦目。
他凝睇她,像是有话要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风吹起武服下摆,迎风飞扬,俊逸翩翩,画面变得生动起来。
“公主珍重。”良晌,他朝她弯身作揖。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份从容潇洒,再配上英俊的面容,依然是风流人物。
“大人珍重。”桦绱颔首回道。
她没有再抬头看他,放开攥握的帘子,遮挡了车外深邃的目光。
马车摇晃起来,伴着阵阵铃声,启程前往镜州。途中会经过洪州,他说在那里分别。
连翘什么也没说,将帕子摆在桦绱面前的小方桌上。桦绱手中捧了本书,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看见手帕,后知后觉的抬手抹脸,一片濡湿。
没发现的时候还好,这会儿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桦绱拿起丝帕,低头擦拭眼泪。她觉得自己心情并没有太大起伏,但看看半湿的帕子,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离开后的傍晚,天下起雨,又急又大,自然无法再赶路,便在县城中休息。
连翘走到窗边看了会儿,然后回到圆桌前,对着正看书的公主说:“瞧这天不知要阴沉多久。”
“是啊!”桦绱回了神,随口回答。
桦绱老走神,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一页书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翻页。
“现在是大闸蟹正肥美的时候,不如去鄱阳湖品品,正好给戚夫人带些,尝尝鲜。”连翘提议。
“好。”桦绱兴致不高。
泾王薨,齐大人也离开了,连翘担心,所以才提议。
桦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边,有水气扑面而来,清爽带着一丝寒冷。听雨水拍打在灰瓦白墙上的响声,看远方一片水汽氤氲的景象,好像一幅云雾缭绕的山水墨画。桦绱在‘画’前驻足,又一次走了神。
第五百二十二章 折返
洪州靖安城郊,在官道边上的一家茶铺,围坐着七八十名赶路的兵将。骏马拴在路边树干上,甩动尾巴悠闲的吃着青草。
店里桌椅不多,坐不开就三三两两跑到路边,找一块平整的石头端着大黑碗吃米粉。先不说味道好不好,这汤汤水水的确比啃冷馒头强了不知多少倍。况且这茶铺摊主的手艺还不错,香气四溢。兵将一闻味道就知好吃,便在炉灶面前排队等着摊主做米粉与炒粉,正好省了他们的厨子起锅的功夫,也好尽快赶回长安。
“六碗粉好嘞。”浇上高汤,撒上肉末,用葱花点缀,简简单单,倒是让人食欲大动。
“多给放些肉吧。”十二卫的兵盯着米粉,笑着拜托摊主。
“成。”又每个碗加了一勺肉沫。
摊主虽动作麻利,可这么多人要吃显得速度还是有些慢,顾不上招呼客人,挽着袖子低头忙活。
两名同村的青年去地里浇水除草忙完了,路过这里,一看客人多,前面高瘦的青年放下肩上的锄头进来帮忙:“你这可以啊!”
摊主听着熟悉的声音,一抬头看见发小,忙叫他过来。俩青年洗干净手,一个下米粉,一个切菜。摊主瞧着二十三四的模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言:“都是官爷们赏脸。”
‘滋——’葱姜蒜过油爆炒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一名许是上封模样的军爷背着手走过来,年轻长得也精神,打量着下米粉的锅里氤氲白烟,探过身问:“味道怎么样?”
“丛大哥。”排在最前面的两名十二卫兵向旁边让了让。
“还成,你先来。”年轻的小兵谦让。
“不用不用,我不急,一会儿给我来五碗。”两位先生加上大人、他与许营正好五碗。
“好,军爷稍等。”摊主用大锅颠勺,火张牙舞爪吐着火舌,引来一干人称赞。
小瞧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又翻炒了两下,出锅盛碗。小兵选了五碗放在木托盘中,让丛申端走。丛申哪好意思,推让着,正好锅里的米粉也出来了,盛了碗,丛申这才让一旁的许营端走。许是刚刚谦让出情谊来了,丛申坐在小兵这一桌,就在灶台旁边。
其实一碗吃不太饱,所以这不先开始吃的那些兵将又排队过来等第二碗。
下米粉的瘦高青年隔着缭绕的白气,打量坐在远处的年轻大人。好奇的小声问:“军爷,那是你家大人?可真俊。”
“干活别瞎说。”摊主怕他说了不该说的。
这群兵千里迢迢来到洪州,个个手握宽刀,又都是骑马赶路,应当是要紧公务在身。从他父亲开始,就常年在这里做营生,如今阿爹老了,他子承父业,继续在这摆摊。时刻谨记父亲说的话:活可以多做,话不能多说。
而且这些人与地方的官兵、衙役不同,说话带着西京腔调。长安来的,自然是被高看一眼的。
“我家大人是长得——”虽然不是问的丛申,可他离着近,正好听到了,端着一脸严肃,让青年心中有些忐忑。转瞬,丛申笑着回道:“是招摇了些。”
“这倒是。”同桌十二卫的小将给予肯定。
摊主与高瘦青年一看丛申这样的神色,也放下心来,点头笑着附和。
帮工的青年捞着面,环视店铺,用胳膊肘碰碰摊主,说:“这连着两日可真是财神爷照顾你,昨日也来了群人,得两百号人,今日这也不少,回头请客吃酒。”
另一名方脸青年边切菜,边点头回道:“我也看到了,是不是骑马拿刀。”
他昨日路过的时候,看着那些黑衣人正策马离开,还多看了几眼。总觉得带着一份杀气,怪吓人的。
瘦高青年点头跌声说:“对对对。”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个脸色挺吓人的,可没有官爷们这么和善。”摊主说的话虽像在恭维,却是实话。
丛申是纯属好奇,问:“店家,昨天也有军队从这经过?”
摊主:“是啊。”
丛申塞了口面,疑道:“还能是侯爷?是不是有军旗,主将颇英武出众,与我家大人这般。”通往长安的官道可不止这一条,多了去了。
摊主回忆了下:“军旗倒是没看见,都穿黑衣带黑沿笠帽,有些。。。凶神恶煞的。”
丛申与身旁的十二卫的小将对视了眼,呢喃:“。。。那就不是了。”
丛申又问:“往哪个方向走的?”
高瘦青年十分肯定地说:“往东,往东走的。”站在交叉路口看到他们的时候,这群人正策马东行。
摊主用勺子翻炒米粉,想起来一事:“对,他们打听去洪州的路。”
丛申瞪大眼抬头问:“洪州?”
应征与尉迟青明虽隔着远,却是能听到这里,瞬间警觉,停了筷子,拧眉思量。应征看向对面的齐域,欲言又止。
丛申边吃面边问:“我们就是从洪州来的,怎么没碰到?”
摊主:“他们走的另一条道,稍近些,不过比这条官道要窄很多。”
丛申点头,又问:“他们有没有说去做什么?”
“他们不交流,可能急着赶路,闷着头吃米粉,小人哪敢问道。”摊主小声回答,又想起来一事:“他们低声商议的时候,听了句:线人说,一队人出没在洪州并没有回公主府,先要与线人先接头。”也是在上米粉的时候听到的,自然是也不敢多问。
“。。。公主府!”连丛申都听出不对劲。
“啪!”齐域将筷子搁下,起身走过来。
齐域注视摊主的眼睛,开口询问:“那些黑衣人说话的调儿,可能听出是从哪里来?”
“与大人们相似,应该是长安来得。”摊主被大人过于锐利的眸,盯得有些紧张。
长安是宏国都城,雅言自然大多数人都知道。
像是在辨别他所言真假,幽沉深邃的眸静静看着摊主,继续问:“什么装扮?”
摊主回想,答:“一身黑色便服,但脚上穿的可是官靴。”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太后的命令
齐大人严肃起来有股难以言明的气势,令人不得不臣服于他:“多少人?”
“近二百来号人,具体小人没数过。”因为叫了多少碗面,多少还是有点数。
昨日阿爹与婆娘在这里帮忙来,今日就累的起不来,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忙活,好在两个发小过来。
因过于严肃,齐域的脸部线条越加英朗:“什么时候经过的?”
摊主:“昨日中午。”
齐域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俄顷,转身往外走,寒声吩咐了句:“整兵折返!”
好家伙,吓死他了,摊主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到了该呆的位置上。这位大人年轻又英俊,以为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般,可气势咋这么强,给人的这份压迫感一时难以消散。真好奇,有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谎?
“啊——,哦,好!”丛申一怔,反应过来,高声喊了句:“启程!别吃了。”
丛申走了两步,又返回来从怀中掏出枚不小的银锭子伸到摊主面前,摊主愣神中,掌心多了银子。
“不用找了!”丛申说完,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啊——?”这也太多了,摊主想跟出去,却被拿起宽刀,一拥而出的兵将挡了路。
十二卫兵将牵过各自的骏马,翻身上马,等待出发,行动十分迅速整齐。
应征与尉迟青明也起身了,齐域冷肃着脸走过来,不等他二人开口,齐域先说:“恐怕是冲着她去的,这些人已经早行了一日,我得赶过去。”
她的行踪不难打听,毕竟在洪州闹起太大动静。来者不善,人数众多,若是在他之前找到她,恐怕凶多吉少。难得自持沉稳的他,心底竟然泛起一丝紧张。
“上路吧!”开口的竟然是尉迟青明,倒是让应征意外。
他们策马往原路返回,应征与尉迟先生并驾齐驱,侧头喊了句:“刀子嘴,豆腐心!”
“。。。”尉迟青明还没想好措辞,应征已经驭马超过他。
马蹄踏起滚滚烟尘,在一片黄烟中,渐行渐远,少顷,已经成了模糊的一点。
高瘦青年伸长脖子远眺:“这是出了什么事?”
方脸青年也出来,站在他旁边随口回道:“谁知道呢!”
摊主收回目光,说:“算了,咱们也不懂,还是收拾碗筷吧!”
桦绱他们离开繁华的洪州城,一路赶到镜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