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群男人的战场,到最后收拾残局,要承担后果却交给了老婆孩子。’太妃娘家姐姐戚夫人说的这句话,不中听却实实在在的理儿。
憋屈,是真的憋屈啊!
太妃与顾夫人又聊了许久,最后想起远在洪州‘修罗场’的儿女,忍不住垂泪。半个时辰后,太妃起身要离开,顾夫人将她送到屋门口,非常时刻,她不便出门。
太妃:“夫人留步,今日夫人能见我,已是感激。”
顾夫人:“不是娘娘的错。”
太妃:“夫人通达宽容,虽不是,却的确是我夫君所为,他走了多年,总要有人替他承担罪过与骂名,也难辞其咎。”
若是觉得自己无辜,那这些遭难的家族,艰难活下来的人,他们难道不无辜吗?这仇、这清白又要向谁追问索要?她女儿比她勇敢,主动去承担,将所有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替四家搜集证据,照顾遗孤,请旨翻案。。。。。。是个有担当的人,比她做得好。
只愿上天保佑,让余儿平平安安回来,她就是死了也愿意。
——
陆府书房
“大人,找了,没有。”一名家仆匆匆忙忙进了屋中,擦着汗回话。
陆铭远将手中的茶盏用力仍在地上,‘啪’的一声在仆从脚边炸开。茶碗以及里面的茶叶、茶水摔了一地。
陆铭远指着他,怒骂:“没有?怎么会没有?难不成还能化成烟飘走了?”
仆从忙跪地请罪,小声呢喃:“也说不定。。。”
陆铭远怒目圆睁瞪视着他,吼道:“去找,务必将人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郊外院子里知晓此事的人一个不能留!”
前一天他还去了趟,第二日清早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说里面的人不见了,还少了个一直在她身边侍奉的张嬷嬷。仆人中了迷药,睡了一地,后来发现晚膳中也加了迷药,剂量十分大。院子里的人大多数习武,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下迷药,不是一般人,也绝对不是临时起的想法,看来有人早就发现了。
管家小声问:“是不是张嬷嬷带着夫人离开的?”
“有可能,却可能性不大。”早些年,他把张嬷嬷唯一的儿子送去地方军队,给了个一官半职混日子。
出了事,命人前去将这小子捉回来,说不定也能找到张嬷嬷。
可这小子一个月前摔断了腿,请假去老家修养,没了踪迹。因他这层关系,也没人会为难他,他上封十分爽快的允了。本来就是个闲职,可有可无。
还真像是张嬷嬷带走了人,可他又隐隐觉得不是。张嬷嬷是他的心腹,是他母亲的丫鬟。还有张家小子的事,张嬷嬷能不顾儿子的前程,做这背恩忘义的事?
脑中骤然浮想起王庆郴说的话:顾鸿雁的三子顾琰羲,可能还活着。
顾家三郎还活着!就是近来颇得新皇赏识的齐域,那名出身商贾的地方官吏。先皇就看重此人,是徐太尉的学生。徐太尉的师傅可是前太傅顾圳,一想到这里,陆铭远焦躁不安。
难怪有一次在宫门口遇见,就觉得有道眼神过于凛冽冷漠,说不上来的感觉,却令他极为不适。一转头,这人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与晏说一起。看自己回头便从容的朝他揖手,他也点了下头。
第五百三十一章 莲花十七巷
晏家势力摆在那里,晏说又得天家信任,成了红人,想与他交谈一二,却被前来问候的人打断。等他见完了,这二人早就离开了,他也没太在意。
姝芬有没有可能,是被顾琰羲救走的?可他不是去了洪州,长乐公主那边吗?额角突突的直跳,疼的他坐下缓了会。
是不是,为时已晚,将人找回来或许能补救,可是过去多日了,竟没有一丝线索。如今齐域,已经官拜兵部侍郎。若真是顾鸿雁的儿子。。。。。。
陆铭远攥起拳头狠狠锤在桌子上,江玦回来了,施韦德的九子也到了长安。沅引将人带走,自那晚过后,再没有寻到人。沅引为何要救施彤,他的背后是陛下,难不成——是天家要救!
他怎么忘了,天家还是邕王时,明皇指了江家嫡女给他做正妃。该死的!廖家狗崽子竟然歪心思动到了这上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陆铭远又想起宫里面的事,曲起胳膊挡着眼:“太后可好?”
仆从:“醒了会儿,哭闹着又晕了过去。”
陆铭远:“别让太后再开棺。”看见泾王遗容,难免悲痛。
仆从:“是。”
陆铭远:“太妃娘娘呢?叫她拦着太后。”
仆从:“拦过了,被太后推到,崴了脚,还要照顾小公主与世子,也没法跟在太后身边。”
陆铭远脸色难看,起身走了个来回,又回到仆从面前骂道:“不顶用!算了,叫夫人进宫。”
仆从:“太后气头上,夫人被拒之宫门外,进不去。”
陆大人脸色铁青,呵斥:“该死的废物,杀人还能杀错了!派人将他们一个个找回来!”
仆从:“是。”
陆铭远:“让他们去洪州,到如今没有回信!是畏罪逃了不成!”
仆从:“五日前,二公子回信说会看着安排,想来洪州那边是没有出岔子。小人再去派人找找。”
或许公主已经死了,只不过尸首还没有运回来。
陆铭远:“把弦绷紧了!”
——
四周群山绵延,一碧千里,后山飞流瀑布,氤氲叆叇。
莲花十七巷便坐落群山深处,几百年前它是前朝夏宫,如今嘛,只是一间客栈而已。每一巷便是一座宫,面积自然不小,楼宇庭院风格迥异。有茂林修竹,有满湖在风中绽放的芙蕖,也有遍地芳菲。
闳宇崇楼,雕梁绣柱,又有满园怡人风景,果然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两名俏丽的丫鬟端着木盘匆匆走过,边走边说:“女君回巷了。”
另一名反问:“你才知道?”
二人一拐弯,遇见在女君身边侍奉的容姑,忙低头问候:“容姑。”
容姑点了下头,脚步不停,带着一群丫鬟直奔第六巷去了。两名丫鬟收回目光,低声议论:
“第六巷客官回来了?”
“多半是。”
“也不知是哪国的天潢贵胄?”
“不论哪国,也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巷子规矩森严,不得随意议论客官和主家,二人叹了口气,便急忙去做自己的活了。
屋中一股子浓重的药味,站在院中都能闻到。从前日开始,第六巷前所未有的忙活。
客官回来本是个喜事,可满身血污,背后还插着一支箭,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也是令第六巷的管家丹樱不知怎么办才好。
有‘再世华佗’之称的神医薛川栢就常住十七巷,将人请过来,就没再离开这第六巷。女医端进去两盆热水,端出来时变成了红彤彤的血水,骇了她一跳。好在忙活了一夜,那中箭的姑娘总算是救了过来。
清早,朝霞浓丽,能看出天气不错。容姑拉过在院中指挥熬药的丹樱,问道:“人醒了没。”
“醒了,又疼晕了过去。”丹樱将手中的蒲扇给了一旁大丫鬟,与容姑走到亭子中。
但凡是任各巷子管家的,甭管男女,没两把刷子是选不上的,不看出身,却看学识、才华、性情、品德,有一样不够格都入不了十七巷的大门。巷子中有学堂,什么都教,琴棋书画,轻功武艺,女红烹饪。。。。。。请的都是技艺过硬的师傅,甚至还有归隐山林的名师开过课。
丫鬟、仆从们也愿意听,愿意学,所以那里堂堂爆满。
巷子中的客官,大都不是常住于此,一年过来个几十天,就说第六巷的,可是十几年没见到正主了,所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学堂中有位先生曾跟由仪笑言:若是有一日女子可以参加科考,入殿试不敢说,但十七巷可要出几名女进士的。
丹樱双十出点儿头,还是临州县令家小姐出身,但为庶出。姨娘前两年就走了,嫁人的事都是主母一手操办的,庆幸夫君人老实对她还不错。可是谁能想到,好好的人没过一载,因急症走了。爹不管,主母不肯收留,婆家不仁,将她送到郊外庵堂作姑子,她连夜从庵里逃了出来。
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外出办事的赵玉竹,便跟着来到这里。赵玉竹人如其名,长得高瘦,谦虚正直,巷子中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此人是巷子中的二管家,一直在外面忙事务。
丹樱聪明也稳重,书读的算不少了,官家小姐该学的她基本都学过,是个做事周全的人。
容姑接过茶盏,摇头说:“哎哟,是要受些罪的。”
丹樱:“公主身子弱,熬过去可不容易。”
丫鬟还不知桦绱的身份,可是丹樱确是知道了,前日由仪特地跟她说的,令她大吃一惊。莲花十七巷的规矩,管家需保密客官身份,一直都知道她的客官是宏国的重显太子,可是太子薨了十年了。租房的银两倒是每年都会从商行送过来,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来。
如今总算来了,又生死未卜。
丹樱:“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遇见公主。”
容姑吃了口茶,说:“还是女君认出来的,我们确是不知的,廖钧衡竟然跟我说,他差点要将所有人剁了做花肥。”差一点客官死于自己人手中。
丹樱:“。。。”
第五百三十二章 清醒
容姑:“重显太子的嫡女,只有长乐公主一人,可是位活在风口浪尖的人物,我听过她的诸多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对她的胆识、为人很欣赏,没想到能见到正主。”
各国的密事要闻,莲花十七巷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但不可在巷子中大肆议论。
丹樱赞同,能服侍这样的主人,是第六巷的福分。
容姑又想起救回来的还有一人,问:“那位公子又是谁?”
丹樱:“是兵部侍郎齐大人。昨日,淮王世子还有洪州刺史带着军队前来询问,被请到了前面村庄等候。”
容姑不是外人,女君跟前的心腹之一,自然没必要隐瞒。不过,女君从来不过问这些事的。
莲花十七巷不是人人都能进来,巷子外修建了客栈、别苑,苑中有楼阁亭台,也有曲径通幽,自然处处景色怡人。而距这千米外的地方有座桃花村,村子本来不大,这些年扩建,一多半用来招待前来拜访巷子里贵客的人。淮王世子与刺史大人此时就在那里落脚,军队也驻扎在不远处。
这位世子倒是通情达理之人,没有野蛮硬闯。只是请巷子的大夫,前去给受伤的兵将诊治包扎。
容姑眼睛亮了,惊喜的问:“齐域齐大人?就是在袁州任职后来调回长安的那位!听说:貌比潘安,颜如宋玉。那日一见,果然不假,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若空有美貌不过昙花一现,文武兼备,品貌俱佳,才令人深刻。
回想着前日遇见齐大人的画面,最初的印象是英挺俊逸,剑术高超。难忘的是他的眼神,他侧首看来时,犀利冷硬,自带一股让你不得不臣服于他的气势。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此人年纪轻轻已然身居高位,可以断言,他绝对不会止于兵部侍郎这个职位。
容姑:“公主与齐大人怎么会被人追杀?大人在长安任职,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丹樱摇了摇头:“我记得袁州是长乐公主的封地。我也想不明白,不过近来,长安那里倒是出了不少大事。”
容姑一抬头看见薛川栢走出来,起身站在台阶上问:“醒了?”
薛川栢边擦手,边嘱咐女医仔细看着,消肿的药再敷遍。转头回道:“就那身板,哪能这么容易醒过来?”
院中五个炉子一起炖煮中药,他走过去问了几句,才过来。眼中有些红,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丹樱替薛川栢说:“昨日高烧,才降下来。”
薛川栢接过茶碗,饮了口:“容姑怎么来这里了?”
容姑:“女君吩咐我来看看。”
薛川栢点头回道:“这一箭,颇深啊。若是再偏一指,无力回天。”
容姑笑了笑,调侃道:“有薛神医在,还有救不活的?”
难得一直骄傲的薛神医也谦虚了下:“阎王爷要收的人,就是十个我也无济于事。”
容姑:“那齐大人如何?”
薛川栢:“壮实多了,想必快醒了。”
丹樱委婉的解释:“大人习武,自然身体底子好。”
薛川栢冷哼了声:“可不,一身腱子肉。”
容姑与丹樱对视了眼,心想,您这是嫉妒呢,还是嫉妒?
年轻的大夫出来,喊了声:“神医,公子醒了。”
薛川栢进屋时,齐大人正挣扎的坐起身,被药童劝着。
薛川栢:“躺下吧!若不想伤口崩裂。”
齐域:“我在哪?”声音嘶哑,久未说话的缘故,药童赶眼神的端过来药碗。
薛川栢走到床前,揖手说:“自然不是阎王殿,大人大可放心。”
腹部伤口已被包扎过,齐域环视四周,屋内宽敞雅致,摆设件件不俗,不是寻常人家。齐域脑中回忆起他倒下前的画面,杀手、红衣女子,以及两队车马。
齐域抬头问:“是阁下救得我?”
薛川栢:“不是,但也算是,你的伤是我包扎的。”
齐域:“有劳。”
薛川栢:“不谢。”
齐域:“在下齐域,不知该如何称呼恩人。”他的令牌已经不在身上,这薛大夫若是替他包扎,定会看到。再隐瞒岂不欺人自欺,反倒令人笑话。
薛川栢揖手:“薛川栢,大夫。”
齐域拧眉,长眸紧紧盯着薛川栢,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问:“大夫可知,我身边的姑娘人在哪里?”
薛川栢因他锐利的眼神挑了下眉,瞧瞧这架势,好像他敢说一句谎言,就能冲过来将他杀了似得。薛川栢僵着脸,说:“前面屋中躺着呢!”
此时,丹樱正好进来,在内屋门口停下脚步,屈膝一拜,说:“大人,别听他瞎说,公主身子弱,恢复意识需要段时日,不过已经退了烧,止了血。他这人刀子嘴,却是有真本事的。”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