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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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绱转头看向他,如刀刻的侧颜,棱角分明,立体英朗。眼眸深邃,内敛深沉,夕阳的余辉好像在周身镀了一层金边,衣袂飞扬,洋溢着奕奕神采,意气风发,又带着波澜不惊的淡然潇洒。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公子依旧英俊,剑眉星眸,雅人深致。她庆幸在最美的年华遇见他,满足了少女时期的全部幻想。
齐域转头微微挑起剑眉,无声问她:怎么了?
招摇,桦绱没有回话,在心中默默回了两个字。其实他并没有刻意装扮,但是长得太招摇,举手投足间又自带一份说不出来的从容潇洒,她为此很是着迷。
齐域见她眼神忽然冷淡,带着一丝责怪之意,疑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就这点最让她心烦,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透她的想法,好像练了‘读心术’。
没有就好,齐域昨日出了一趟巷子,与从长安赶来的叶'叶大人见过面,二人长谈许久。
“听叶'叶大人说:案子审理的差不多了。此处距离长安遥远,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但是长安各坊间已经是舆人之诵,众说纷纭。”街谈巷议,热闹无比,就不必说朝堂,为之剧震。
一时掀起惊涛骇浪,令违法乱纪的权臣惶恐不安。昔日与陆铭远、王钰嵩一伙人暗中勾结的官员也纷纷倒戈,皇城一时噤若寒蝉,提心吊胆,唯恐被连累。自然有不少官员被牵连出来,降职、问罪、追责一个也逃不了。听说,还有胆小的官员直接畏罪自缢的。
太尉徐万里徐大人带领大理寺卿左禹盛左大人,刑部侍郎晏说晏大人,御史中丞林维常林大人为主审团,以及从各部、各寺等挑选出十二名官员为陪审,共同审理案件,自然做到了公平公正公开。
残害忠良、结党营私、盗取兵符、私养军队、侵吞军饷、贪赃枉法。。。种种罪行罄竹难书,洋洋洒洒几十张纸,也算是开国以来最震惊史册的案件。
“你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好奇。”既然已经三司会审,满长安皆知,有七叔替四家和遭陆铭远一伙人迫害的无辜百姓们主持公道,她何必再费心思。心中的巨石坠落,即使身体疲惫,可还是觉得轻松。夕阳余辉越加浓烈,将天际染上喜庆的色彩。
齐域给她杯中添了热水,因身体情况没有沏茶,说:“叶大人让我带话,舞阳公主怕有人用太妃娘娘要挟你,也怕太妃赶过来涉险,便将人接去了长安。娘娘一切安好,你无需担心。”
“我这些年对母妃”桦绱说不下去,她心中愧疚不已。世间哪有女儿是她这模样的?对母妃不闻不问,没有尽孝道,只会让母妃跟着她担惊受怕。
“以后,可以常伴太妃身边。”他抬手握住白皙的柔荑,可是她一惊,将手抽回。
齐大人好像没了耐性,又好像看穿她的内心,挑眉面上严肃,隐隐带着怒火,不过美人生气还是美,冷酷无情也动人。
他拿黢黑幽沉的眸瞪着她,忽而,冷笑一声,问:“李桦绱,你招惹了我,不会打算与我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吧?”
不远处的丫鬟们听到这句,纷纷将视线落到公主身上,眼神真是要多哀怨有多哀怨,活像被抛弃的那个人是她们一样。
被当众揭穿的桦绱有一丝尴尬,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只不过努力了一番,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眸。叫他说的,她好像成了负心汉、风流公子一般。
齐大人出众的容止冷若冰霜,自己沏茶,丹樱欲上前斟茶被连翘拉住,心道还是别过去了。
他吃着上好的雀舌茶,茶香浓郁,可是齐大人越品茶脸色越难看生冷。
桦绱觉得还是换个话题,鼓起勇气问:“你明日,什么时候离开?”
“公主是等不及了?”齐大人讥讽道,周身温度骤降。
桦绱抿了抿唇,自知说错话了。大拇指指甲轻轻剐蹭着,低着头仿佛罪孽深重一般忏悔,输了气势。
好一会儿的寂静,他依旧不说不问,桦绱再次鼓起勇气,问:“不知此处有什么特色膳食?要丹樱姑娘买来,摆上宴席,我给齐大人践行。”
‘嗒。’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英俊的容止一片铁青。
桦绱委屈的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唇微微颤抖。他难道忘了她是谁?虽然她替顾家平反昭雪,但是她的父王亲手杀了顾大人,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就算他忘了。可是,世人会替他清楚的记得!他们之间没有可能的,世人不会容忍。难道他不知道流言蜚语,言论抨击也可伤人的,甚至比刀剑更有杀伤力。他那么聪敏睿智,怎么可能料想不到后果?为什么要来跟她说这些,为何要搅乱她平静的心底?
“你回京后,就会公布身份了吧!”她这样提醒,他是不是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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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不速之客
“应该吧!”他很不以为意的回答。
“我与你,还是少见面为妙。”等他公开真实身份,注定会被人议论,而她与他未成的婚事,以及父王陷害、谋杀顾大人。。。。。。这些事,会被添油加醋重新传遍长安的各个角落。他二人能不见就不见,对谁都好。
人嘛,不能光长岁数。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平滑的石桌上,因她这句话,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她,嗓音中带着一丝冷意,问:“什么意思?”
他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逼人气势,让人忍不住臣服。
“。。。”好吧,就当他听不懂。算了,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何必在最后的相处时日中也闹不愉快呢!她去长安接回母妃,回袁州封地,又不是长居京城,以后天南海北的也见不着了。
“我们一起用晚膳吧!”想明白的桦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连声音都甜了两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也没有再对她冷着脸色。
二人身上皆带着伤,皮愈合了,肉可还疼着呢!膳食以清淡为主,席间他为她夹了菜。桦绱也礼尚往来的帮着他盛了碗清粥,从开始到结束,这晚膳进行的很顺利,气氛也和谐。
用完膳桦绱有些累乏了,坐不住,手掌撑在坐着的圆石凳边上,微微放松后背,感觉僵硬极了。
齐域瞧见她蹙眉,坐的僵直,起身朝她伸手。桦绱美眸一瞥,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他掌心有薄茧,应该是练剑留下的。
他一路上没有说话,神情透着冷淡,将她送回到正殿院门口。
虽然面容冷峻,剑眉星目倒是依旧耀眼。美人嘛,都有些小脾气。桦绱大度的不计较,冁然一笑,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说:“多谢大人。”
他未露笑意,面无表情的眄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的十分潇洒又无情。
“大人是生气了吗?”连翘在桦绱身边,伸长脖颈望着齐大人颀长挺拔的背影没入黑暮中,疑问。
“你明日早些时辰叫我,我送送他吧!”应该是不大高兴,她还是明早送行吧!
“是。”连翘应下。
桦绱又客气的对一旁站着的丹樱姑娘说:“明早儿,请姑娘差丫鬟给他送些早膳,他急着回去复命,应当是不能正点用午膳的。”
丹樱点头回道:“公主放心,我会让丫鬟早些送过去清粥小菜,再准备些糕点面食、新鲜瓜果给大人路上用。大人身体初愈,舟车劳顿恐怕吃不消,我命人备好马车,再多铺些软褥子,让大人乘马车回京。”
果然同海棠一样,办事妥帖,想得周到,十七巷真是人才济济。
桦绱早早躺在床榻上,女医进来按揉了穴位,身上的紧绷疲劳感没了。她昏昏欲睡时,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眸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脑海中,复杂又晦涩的眼神,以往她看不懂他的情绪,如今看得懂了,她却想不如不懂。
想着想着她睡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屋中虽暗确是破晓时才有的灰调。
他说今日要离开,可能心中有事,所以桦绱起得挺早。她吃力的起身坐了片刻,揉了揉太阳穴,将床帘打开,总觉得说不上来的怪,就好像有道凌厉的眼神在暗处盯着她。可能是近来的经历,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让她的神情极为紧绷。
桦绱蹙眉半睁眼随意的看向前方,一个模糊的轮廓,她定格视线。高大挺拔的身躯大喇喇的坐在床对面的官帽椅上,她以为看错了,花了眼,要不就是还在梦中未清醒过来。可是,她愣着神,好一会儿,他还是坐在那里,存在感强大的令人无法忽视。
齐大人正姿态随意,神情慵懒的用手肘支靠在扶手上,撑着下颌盯着她,那自在的模样活像到了自己家中一样。长眸黑沉如神秘的夜,漂亮的唇紧抿成直线,神情似笑非笑。看她醒过来发现他,也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气定神闲的朝她挑了挑眉。
“。。。”桦绱抬手捂住嘴唇,险些惊叫出声。叫他唐突的行径吓了一跳,心跳到嗓子眼。
这勉强算是她的闺房了,她好歹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难道一肚子墨水的齐大人没听说过‘非礼勿视,男女有别’,半点礼数不讲,他就没点儿做正人君子的自觉?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竟然都登堂入室,与无视礼数的放浪公子有何不同?
君子,君子。对了她怎么忘记了,顾公子向来没有做君子的想法。当年在他们订亲后,她第一次正式到顾家拜见顾太傅,太傅邀她下棋,这人为了帮她,曾镇定而泰然的说:
观棋不语,真君子。
孙儿在权衡,君子的分量。
不过是虚名罢了,祖父,失礼了。
曾经的少年,是这样在长辈面前维护她,那份情谊回想起来都是甜蜜的。哎,曾经他们经历过一段纯粹又美好的时光,真令人怀念。
对了屋中还有这么个‘不速之客’,回忆的画面飘去了远方。
桦绱只着了中衣,衣襟因才醒未整理有些松散,雪颈纤长白皙,脖颈下的细腻肌肤若隐若现。她拧眉朝帘幔后缩了缩,忙整理衣襟,面上神情微僵带着不自然。
他终于有了动作,将手中的马鞭搁在桌上,不疾不徐地起身走过来,说不出的优雅从容,只不过闯人闺房这举动实在是太失礼,也不知雅从何说起。
当他站定在床边的时候,桦绱终觉万分不妥,压低声音出言讽刺道:“大人,是有什么急事?”
什么天塌了,地陷了的大事,让这么个沉稳的人急的忘了礼数?
他却什么也不说,好像没有听出她言语中的讥讽,陡然倾身上前,双手撑在她身侧,一点点俯下身。他动作很慢,一举一动间蕴含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桦绱大惊,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皱眉盯着他,一点点往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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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惊艳
齐域缓缓低下头,附在她莹白的耳边,低声说:“殿下,刚刚,你回应了。”
“登徒子!”桦绱大惊,甩开他的手,轰,老脸刷上一层桃粉,多少年不曾经历这样的羞涩,真的是时隔久远了,她不争气的红了脸。
他却不恼,轻笑出声,低沉清冽的嗓音震动好像古琴,悦耳动听。心情愉悦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若是你来长安,给我寄封书信,我到城门口去接你。你若是不来直接回袁州,等年底休沐假期时,我便回袁州一趟。到公主府中等我,山中湿气重,已经入秋,今年便不要再去明月山了,记得回我书信。”他无视她的愤怒,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交代,将她会做的事一一料想到了。
桦绱脸颊的绯红久久不能散去,又不愿看他眼中的戏谑,便一直侧着头盯看锦被。
“我走了,注意身体。”他终于顾及她的脸面,没有再逗她,最后握了握手中微凉纤细的柔荑,起身裣衽。深深看了她一眼,抓起乌鞭,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潇洒轻盈的飞身跃下离开,叶大人应该已经在城门外等候了。
桦绱盯着头顶嵌玉床顶,少焉,一拉被子蒙在脸上,羞愤难当的一声呻吟从锦被中传出来,脸上火烧火燎一般。
一个时辰后,用过早膳吃过药,桦绱坐在窗前看书,连翘一旁沏金银花茶,一边眼睛偷瞄桦绱。
茶盏中的花茶凉了,桦绱突然将书一合,抿了抿微肿的唇,一脸冷漠与绝望。
连翘一惊,放下茶壶问:“公主怎么了?”
桦绱闭眼让自己心如止水,不要再悸动跳跃,更不要回忆早上那一幕。可是她冷静不下来,也看不进去书,因为他,她满脑子都是清晨时的吻,一遍遍的回想,像疯魔了一样!
殿下;
殿下,刚刚;
殿下,刚刚,你回应了。。。。。。
桦绱觉得自个儿大约是病了,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开得十分招摇的木槿花,一阵秋风吹过,吹得花枝乱颤,却吹不散桦绱脸上的热烫。
次日,莲花十七巷的女管家由仪亲自过来邀请,说女君请她去第十七巷一坐。毕竟救了她与顾琰羲一命,就是管家不来,她于情于理应该前去拜见,郑重道一声谢的。
一出第六巷的大门,就看见两顶软轿停在门口,倒是想的十分周到。从第六巷往第十七巷走,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东西宫道,宽阔平直够摆天子銮驾了,只这一处就足见巷子的恢弘壮阔。果然将它叫客栈,真是太谦虚了。
以为得走上好一阵时候,毕竟从第六巷到第十七巷中间隔着十座巷子,还不得距离个千米,没想到第十七巷竟然在最中间的位置。从东到西依次是一到八巷,然后是第十七巷,位于巷子的中轴线上,另一边是九到十六巷。
软轿抬得很稳,没有太大的颠晃。她掀起帘子向外眺望,想窥一眼其它巷的风景,却被高高的宫墙遮挡,是看不到的。只是不知走到哪一巷,一棵桂花树斜了枝子出来,像古人云:桂花清可绝尘,浓能远溢。
果然幽香四溢,弥漫在宫道上,让人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听说每一巷的风景都不同,就说第六巷,满院子名贵花木,即使有些不是花期,但江南不是北方,气温高也湿润,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