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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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每一巷的风景都不同,就说第六巷,满院子名贵花木,即使有些不是花期,但江南不是北方,气温高也湿润,入秋后依旧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桦绱对湖是情有独钟,她喜欢养鱼,总觉得若是湖水荡漾,鱼儿畅游便添了灵动,第六巷便有,还有满池芙蕖。她能想象的到,炎炎夏日水芙蓉俏生生的立在一片宽大碧绿的荷叶间,微风吹过,颤巍巍摇动的模样,是多么惹人怜爱。或是蜻蜓被深深吸引,落在花瓣尖上稍作停留。
宫殿中的摆件、装饰透着雅致,但随便寻一件便是佳品,就好像是按照她的喜好装点得。清雅却不素淡,低调中又带着高华。
轿子停了下来,管家由仪亲自过来搀扶,而被称作‘容姑’的姑姑带着一群丫鬟早已等在门口。得知是女君身边的人,桦绱点了点头,容姑施礼拜见。
一行人进了巷子大门,容姑在前面带路。既然是主宫,自然比别处建的更加宏伟,可能是后来做了客栈,园中重新修建一番。花园树林、湖水假山让富丽堂皇的正宫少了些巍峨,多了份仙袅婀娜。
一路走到后院,大约是入了仙境,身后连翘忍不住轻轻一声赞叹。
院中有温泉,水汽氤氲,像是飘荡着层层仙气。泉水涓涓细流,水流声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曲调。地面铺着磨得锃亮的黑色花岗岩,像水面一般莹润,能映照出院中的震撼美景。
西边一片小山坡,三四十米的高度,确是满山坡的繁花,灿烂绽放,姹紫嫣红,乱了眼眸。馥郁芬芳,心旷神怡。此地湿润,四季如春,自然百花常开。
有四只仙鹤,白羽黑尾,不怕生人,昂首优雅的走过,忽而鸣叫一声,振翅高飞,翩然落在山间。翅膀拂过一片琼花,引得雪白的花朵轻摆摇荡。仙鹤悠闲踱方步,久久不愿离开,像是被一片花海深深吸引。
明媚的光束铺洒下来,笼罩这片怡人的院落。桦绱莞尔一笑,宏国最美是镜州,镜州最美不过莲花十七巷,果然处处惊艳。
这时,斜前方的宫殿门口,出来两名俏丽的丫鬟。一早就发现,莲花十七巷的丫鬟穿着很像宫中女子的样式,虽简单却极称显女子的娇妍。
环佩叮当,清脆悦耳。一抹红衫,浓烈又优雅,随着女子渐渐靠近殿门,色泽轮廓清晰起来。
那是一位妙龄女子,肌肤透亮如白雪,风鬟雾鬓黑如墨,领如蝤蛴,纤纤楚腰,美得好像一幅画。她着暗红色曳地红衫与月白裙裾,红与白相配,惊艳极了。这绝世佳人,比她昔日见过的所有秀丽女子都要美上三分,真的好似坠入凡间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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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听故事
以为最令人惊艳的是园中风景,不料想,竟是园子的主人。
能开得起这样一座恢宏奢华的客栈,不是寻常人。贴身的丫鬟,服侍的姑姑一瞧就是宫中女史,毕竟桦绱从小被她们教养长大,即使刻意遮掩,举手投足间皆是规矩。
女君佩戴的饰物,低调却珍奇,况且头上那支凤凰衔宝石金步摇,有几个普通小姐敢带。女君的身份,她大约猜想到了。
她听说过,刖阑国的公主——华姮焉有绝世美貌,倾国倾城。世间美人多,妩媚、清纯、娴静、优雅。。。风格皆不同,但不论哪一种,能称得上‘沉鱼落雁,举世无双’的确是没几个人。
刖阑国女子是可以称帝的,从开国以来有过两位女皇,皆是政绩斐然,惊艳史册的人物。不管哪个朝代,哪个国家,对女子向来苛刻,要想出头,自然要比男子优秀几十倍才会有站在巅峰的机会。
对了说起刖阑国,她还知晓有位风云人物,便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简相——简术。铁腕手段与长相一样,闻名于世。
可比刖阑国公主的身份更吸引桦绱注意力的是,她手腕上的镯子,一枚碧绿的要滴出水来的玉镯。
丫鬟上了茶,桦绱收回目光端起茶盏,说:“多谢女君相救。”
女君亦举杯:“公主客气。”声音空灵,悦耳动听,令人恍神。
桦绱借茶代酒,一饮而尽。旁人见了她皆要行礼的,毕竟是在宏国,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容姑与总管由仪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位女君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却未施礼,桦绱更加肯定了她的身份。
“莲花十七巷的规矩,但凡居住于此的客官,生死皆受巷子庇护。”管家由仪恭敬上前,跟桦绱小声解释。
说白了,就是得保护财主。桦绱挑眉,淡淡一笑。
“说起来,是两次了。”若是她没有记错,十年前她带着笙歌、烟罗离京,遭遇刺杀,千钧一发之际她替笙歌挡了一刀。伤在后背,险些丧命。痛的昏了又醒来,曾遇见一位红衣女子,替她包扎伤口并指明道路:
女子着红衣倾身上前对她说:殿下,得活下去。活着,去求圣谕。
帷帽上的层层轻纱垂在锦被上,看不见容貌,但她的声音空灵悦耳。
她咬牙问:怎么求?
后背的伤太疼了,实在痛的难以忍受。
回长安,朝堂上求。
为何要帮我?你是谁?
有缘自会相见。
。。。。。。
她咬牙用意志力支撑,一身血衣,累累伤痕,一步步走向朝堂,求一道圣谕,一个可以让她们活下去的旨意。
无论巷子的规矩是什么?到底是欠了一份恩情,桦绱对女君言:“若是日后女君需要我相助的地方,尽管说。”她喜欢女君的眼神,没有她厌恶的尔虞我诈,一点都没有破坏桃花眸的美感。
女君纤长的手指放下茶盏,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优雅,美眸望着桦绱,道:“那倒不用,我只是喜欢听故事。”
女君没有表露不解,只是不以为意。果然十年前,那带帷帽的红衣女子是她。
“。。。”桦绱以为听错了。
“讲讲你的故事吧!长乐公主。”女君唇角微扬,静静的等着。身后百花争艳,却不及绝代佳人更惊艳。
桦绱还是不明白,她有什么故事?
“你与那位大人的故事。”女君起身,朝桦绱伸手,将桦绱的手缠绕在臂弯上,邀她走向百花山中。
桦绱因家人丧事着玄色大衫,白色长裙与女君的红衣形成强烈对比,只能说素静高华与浓烈优雅皆美。
桦绱垂眸浅笑,没想到还有人会提这样的要求,一个故事换两条命,她真是赚了,就是不知女君这生意做的亏不亏?
她与顾琰羲的事又不是秘密,若是她想听那她也可以讲。此前是顾忌他的身份,罪臣之后举步维艰,又怕陆铭远一伙人听到风声对他赶尽杀绝,可是如今已经平反冤屈,陆国舅等人也关进了牢狱。他此次急着回京,是即将在朝堂上宣告审判结果,恢复四家名誉。七叔也定会对枉死的忠臣追封,他代替他的祖父、父亲前去跪谢隆恩,自然是要公开真实身份——以顾家人的身份前去,所以不需要再隐瞒了。
好像沉浸在回忆中,桦绱娓娓道来。或许是因为这几日他的举动及言语,让她对这段感情变得眷恋,还有一丝丝的心动。毕竟是她思念了十载的少年,这份感情实在太深沉了。想念他已经成了习惯,想改很难。多少次在梦中,她哭着求他为她稍作停留,可是没有停过。她绝望又自责,难过又心痛。心灰意冷时,突然有一日,他做出了回应,还是现实的,她很难不动心。
可是,她已经成年了,比儿时理智,懂得思量。他们之间横着太多阻碍,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他也不应该再与她有所牵扯,对二人都好。他是注定要做朝臣的,别因她停下攀登的脚步。
道理她懂,只不过心隐隐难受,想找人聊一聊,可是没想到找的竟是位陌生人。
女君从花丛中转身,问:“所以,公主犹豫了?”
桦绱之前态度是坚定地,她要救他,救他的家人,帮助因此遭难的所有人。替他们做最周全的安排,将未来的路铺好。然后等案件平反,她便接回母妃,回明月山再也不问世事,过平静生活。
“不是,我。。。”只是舍不得这段感情,也舍不得他。
桦绱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即使不明说,也能令人看懂,女君看着那蓄了泪光的秀眸,轻轻一叹:“要与他永不相见,你舍得?”
说完转身继续前行,衣衫扫过路边花丛,引得繁花频频摇动,如美人般摇曳生姿。仙鹤竟然落在她的前方,好像通了灵性在引路。
桦绱没有回答,眼角滚落一滴泪,蹙眉望着一旁的美女樱失神。右手攥着左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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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镯子
桦绱毕竟重伤才好,没过多久就坐不住了,起身离开。容姑相送到门口,桦绱状似随口一问:“女君手腕上的镯子,我总觉得见过。”
容姑停下脚步,笑着说:“公主说笑了,我家女君的那支镯子,世间不会再有第二支。”
“也是。”那成色,连见惯了无数宝物佳品的她也一时寻不出能比过的。况且别致的雕刻,小巧的尺寸,的确是找不出一样的来。
“十年前,女君是不是去过长安,到皇家寺院去祈福?”杜之凝口中的红衣仙子应当是她。
“怎么这样问?”容姑疑道。
“我的挚友,曾得过一枚这样的玉镯。相赠之人,有倾城貌,仙袅之姿,着一身红衣,大约如女君这般模样。”这事许多年了,难得她还记得。
“去没去过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这镯子倒的确是才还回来的。”容姑点头说了句。
“是不是袁州的赵夫人还回来的?”桦绱猜想着。
以为是赵世文赵大人的夫人——雪儿还的,她曾经是之凝的贴身婢女。之凝香消玉殒十载了,除了雪儿估计也没有旁人能拿到镯子。
容姑没有隐瞒,直说:“不是,是长安来的一位小姐,薄太师家的千金。”
“薄太师?哦。”桦绱诧异极了,却又极快的恢复平静。
容姑侧头问:“公主知道是哪位小姐?”
“他家有位嫡小姐我倒是少时就听说过。”叫薄之嫣,对,是这个名字。
许多年前有一日她与之凝跟李乾成去‘饕餮盛宴’,去的路上无意间听之凝说起才随母亲去薄太师家为薄老夫人祝寿,看到他家孙女,小丫头才八岁就初现倾城貌,巧的是与之凝同一日生辰,连时辰都相仿。
不过薄小姐比她们小好几岁,玩不到一起去,她并不是很熟悉。
去年她回京看望朝歌,才知道这薄小姐是攸臻太子的心上人,人人都以为她将是未来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可是太子骤然坠马薨亡。若不是被朝歌拦着,薄小姐差点就被二叔封了太子妃,与攸臻太子行冥婚了。
听说薄小姐被薄家仓皇送出长安,好像去了并州。并州,那曾经是七叔的封地。
容姑一笑,不再细问,送桦绱离开。
当夜桦绱做了个梦,梦到了长安的大慈恩寺。
她还想着自己不是在莲花十七巷嘛!怎么来了这里?身边人来人往,果然此处香火十分兴旺。她茫然的跟着人群往里走,一道娇俏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人群中,被几名丫鬟簇拥着。那道身影是那样熟悉,她激动不已,忍不住跟上前去。可是说来奇怪,明明她已经加快步伐,却依旧越追越远。她急得呼喊:“之凝。”
豆蔻年华的姑娘,笑容无忧又明媚,真是比春光还要灿烂。之凝的裙裾被风吹起,像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不知说了什么,侧头对丫鬟一笑,又转头继续前行,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之凝,之凝。”桦绱奋力向前跑去,躲闪着人来人往的行人。
“杜之凝!等等我。”她急的落了眼泪。
不见了,人竟然不见了。怎么会?明明刚刚还在的。四周陌生的行人不解的瞧望着她,桦绱擦了擦眼泪继续往前跑,她要找到她,有好多话要对她说。
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偌大的院子一棵参天菩提,枝繁叶茂的要盛满院落。
树下两道身影,一名手执红伞的红衣姑娘,神秘却气质高雅,真如之凝所说是位倾城佳人。仔细一看真的是女君,稍显稚嫩的少女模样。而另一位着烟蓝色裙衫,背对着她,与红衣女子相向而立。只看背影她也认得出,那是杜之凝,她的挚友。
女君握着之凝的手,说:“凤凰涅槃重生,终究是为后命格。看掌中纹路,姑娘命中有一劫难。”
“劫难?姐姐懂观手相。”之凝好奇的问道,却对劫难没有恐惧。因为灾难离着她们顺遂的人生实在太遥远,所以她们想象不出‘劫难’到底有多凶残,它能吞噬人的性命,也能摧残人的内心,令人生不如死。
女君红衣招摇,颔首浅笑:“略懂皮毛而已。”
“那要如何化解?是何劫难?”之凝又问。
女君未正面解答之凝的疑惑,只是从自己的手腕上,将一枚翠绿又通透水润的玉镯退下,顺着两手连接处,套在了杜之凝的手腕上:“切记,镯子不可离身,它可保你渡此劫难。”
之凝忙拒绝,要退下镯子,被红衣女子按住,说:“以十年为期,期满,姑娘亲自还我可好。十年后,来镜州楼中楼告诉掌柜‘天字一号’,他不论问什么你都答‘满月’,随后会带你见楼主,你便报莲花十七巷便可。”
女君赠镯子给之凝,这件事之凝跟她详细说过。
因之凝大赞女君美貌,她越发好奇,心心念念想见一见这位‘仙娥’到底多美,还问过之凝:“比你还美吗?”小姑娘最愿意听这样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比话本上还精彩,桦绱也格外印象深刻。
“我?在她面前只能用相形见绌来形容。”之凝轻笑,回答道。
“竟这般美,那岂不是仙子下凡?”桦绱被挑起好奇心,捧着嘭嘭的小脸蛋暗想:真想见一见。
之凝认真的回道:“自是真的美,她叮嘱我莫要摘下镯子,说可保平安。”
桦绱不以为意的摇头道:“保平安?尚书令家的小姐保什么平安?谁又能伤了你?”
那时她们怎么能料想到,不久后将要经历多可怕遭